第84章
因着陸雲深他們此次出行又是穿着一身麻布衣,錢有爲以爲他們又去翻土,終於忍不住找了個理由遁了。
錢有爲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陸大人,實在對不住,下官實在是有事在身。”
陸雲深笑了下。
“無礙,公事緊,我明白的。”
“多謝陸大人體諒。”
錢有爲說罷,馬上告辭離去,就怕滿了陸雲深又會想出什麼破事。
“雲深哥,你看那邊。”江離眼尖地發現不遠處,有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偷偷跟在他們身後,“應該是錢有爲的人。”
錢有爲性子謹慎,方纔他找理由說不跟着去,江離就猜到他肯定有後招。
果不其然。
還真找了個人跟在他們後面。
陸雲深挑了下眉,“無礙,他跟就跟着,這裏都是錢有爲的眼線,我們去琮州軍駐地的事瞞不了錢有爲,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他反而不好說什麼。”
江離笑了。
確實。
等他們從琮州軍駐地回來,錢有爲的臉色定然會很彩,因爲錢有爲只派人偷偷跟蹤,那人即便看到,也不敢出面阻止。
故而,等錢有爲知,一切都晚了。
“阿離,來。”
陸雲深突然朝江離伸出手。
“嗯。”江離很自然的將手伸向陸雲深的手心,隨即與陸雲深十字緊扣地走着。
一陣輕風吹過。
使得江離的一縷髮絲垂落到臉上,陸雲深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將那縷髮絲,連同其他髮絲一同撥到江離耳後,江離臉色的疤痕當即清晰的展/露/出來。
“謝謝。”
江離回以一笑,絲毫沒有因爲臉上的疤痕被陸雲深看到而自卑。
改變是潛移默化的。
江離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在乎陸雲深如何看待自己,而陸雲深呢?每每看江離的目光都很坦蕩,久而久之,江離的自卑感也在無形中漸漸消散。
就這次琮州之行,除去到達琮州當天未免被認出江離戴了帷帽外,之後即便是下地與陸雲深一起翻土,也沒在戴過帷帽。
陸雲深也喜歡看江離自信的模樣,握住江離的手緊了幾分。
江離以爲陸雲深在逗自己,用指腹輕輕撓了下陸雲深的手心,一股難以言喻的微癢感當即從陸雲深的手心快速蔓延到心裏。
同行的執筆,弄墨,點紙以及青硯等四人看着兩人的互動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們身爲蕭曜身邊的侍衛,自然很清楚陸雲深與江離之間的親事是傅玄傾拉着賜婚的,做不得真,可現在看他們的互動,執筆等人實在看不出什麼勉強,反倒有種新婚夫夫遠遊感。
靠着沿路村民的指路,陸雲深等人沒費多少功夫就來到琮州軍駐地。
執筆打探到錢有爲與琮州軍不和的消息後,也連同琮州軍駐地的詳細位置也打探了出來,只是爲了掩人耳目,陸雲深纔會沿路詢問其他村民。
“這裏真是駐地?”
青硯倒抽一口涼氣。
不怪青硯會如此震驚,實在是他們眼前的建築物非常破敗,連收容流民的臨時住所都不如,青硯實在想象不到琮州軍是如何在這種破敗環境中守住琮州。
是的,不錯。
因着琮州是邊境地區,時常會與東恆國的士兵交戰。
執筆一眼看出問題,“這不對勁,琮州知府不是年前才說琮州軍的糧餉已順利送過去了?”
駐地的建設極爲重,就算在怎麼節省,琮州軍的將領都不該在這種地方省,這萬一有人來夜襲怎麼辦?
青硯眼睛微眯。
“這不是簡單明瞭?照我看琮州軍根本就沒收到什麼糧餉,一切都是琮州知府的謊言。”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負責守衛的士兵乍見到陸雲深等人接近兵營,頓時大聲喝止。
陸雲深上前一步,拱手,“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解決琮州的饑荒,還請二位通傳一聲。”
“你?”
聽到陸雲深的回答,士兵們連忙睜大眼睛。
他們真不是幻聽?這人看着年紀就不大,皇上怎麼會讓他來做這種事。
“是的。”
陸雲深點了下頭。
“可……”
“讓他們進來。”
就在守衛想在接着質問時,裏頭傳來一陣雄厚的聲音打斷了士兵未完的話。
“是,傅將軍。”士兵立刻轉過身,對着中央的氈帳行了一禮,隨即帶着陸雲深等人進入這位傅將軍的氈帳。
滿臉絡腮鬍的傅思源對上陸雲深的眸子,開門見山,“陸大人來琮州已有些時/日/,不知陸大人有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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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傅思源這番話可以聽出,他早就知陸雲深他們的到來。
陸雲深不緊不慢,“說的話,處處都透/露/着古怪,不知傅將軍能否爲下官解惑?”
“哈哈哈哈……”傅思源忽然大笑,“有趣,陸大人你實在有趣,怪不得李近衛時常誇獎陸大人,你去把李近衛叫來,就說他大舅子來了。”
“是。”
被點名的士兵連忙出去找人。
李?
陸雲深頓時瞳孔一縮。
江離也面帶驚訝。
說他們在琮州認識的人,唯有在琮州失蹤的李臨。
“雲深,你可算來了。”李臨見到陸雲深就激動的衝過去,給了陸雲深一個擁抱,“是你再不來,我就忍不住過去找你了。”
江離走到陸雲深旁邊,給李臨打了個招呼,“李哥,我們好久不見。”
“你認識我?”
李臨放開陸雲深,全神貫注關注地打量江離。
“他是江離。”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雲深這麼一提,李臨頓時認出江離,“對對,我記起來了,你是跟雲深很好的離哥兒,可你怎麼跟雲深一起來了?你不是離開了嗎?”
傅思源接過話,“他就是與陸大人成親的永寧翁主。”
“?”
聽了陸思源的話,李臨傻眼了。
李臨沒想過他聽說的永寧翁主,竟跟他所知的江離是同一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陸雲深的視線落在傅思源身上,“傅將軍真是消息靈通,連這些都知得一清二楚。”
遠在琮州,卻對洛城發生的事瞭如指掌,這位傅將軍絕不簡單。
傅思源勾起角,一字一句,“本將出身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
江離看着傅思源的眼神充滿提防,陸雲深雖然清楚傅思源不會做什麼,但還是下意識地把江離護在身後。
傅思源聳聳肩,“翁主不必如此緊張,我就一個被放棄的庶子罷了。也是我運氣好,能得皇上幾分青眼,才得以混了個將軍做做。”
傅思源說的是實話,也不怕說出來。
既然傅思源已經表態,陸雲深便接着,“傅將軍,你還未回答下官剛纔的問題。”
傅思源打量了下陸雲深,緩緩,“因爲琮州知府不但將我們的糧餉貪了,還連救濟百姓的梁也一併貪走。”
那些被安排做戲的流民,也正因爲得知琮州的糧沒了,纔會面/露/絕望。
陸雲深略一蹙眉,“以傅將軍能力,應該能將糧搶回纔是,可傅將軍沒有這麼做,是不是因爲有其他的事發生,致使傅將軍只能守住駐地?”
“不錯。”傅思源點了點頭,“本將安排在琮州知府身邊的探子還發現琮州知府與東恆國合謀,就等着本將出去,將我等趕盡殺絕。”
傅思源領兵的本事是不錯,但架不住有個琮州知府拖後腿。
他們是這時候去將糧食搶回來,不但搶不到,還會搭上其他士兵的性命。
傅思源轉過身,看向陸雲深,“陸大人你想想看,一個知府爲何有膽子跟東恆過合作?”
陸雲深瞳孔一縮。
“與東恆國合作的是知府背後之人?”
“不錯。”傅思源點頭,“現在敵人在暗,先不說找出琮州知府背後之人,單單改變我們眼前的局勢就不容易,再者,陸大人你們此番前來恐怕他們已經知,再回去的話,指不定會遭受殺身之禍。”
……
“錢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名跟着陸雲深他們的探子見到陸雲深等人進入琮州軍駐地,連忙跑去找錢有爲。
錢有爲不耐煩,“本官好着呢,胡說八什麼?”
難得不用跟着陸雲深等人翻土,得渾身髒兮兮,錢有爲還想多享受一會佳人幫他按摩。
探子顫顫巍巍,“陸雲深他……他去了琮州軍駐地……”
“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錢有爲頓時驚得站了起來。
“大人……”
服侍錢有爲的哥兒被錢有爲嚇了一跳。
“滾滾滾。”
錢有爲連聲說滾,哪裏還享受得起來。
那哥兒聽吧,也不敢留下,匆匆忙忙的跑了。
“你再說一次。”
錢有爲目不轉睛地盯着探子。
探子嚥了咽口,“陸雲深去了琮州軍駐地。”
“既然陸雲深去了琮州軍駐地,那些琮州軍定然會將事情告訴他。”錢有爲微微眯起眼睛,咬牙切齒,“陸雲深不能留了。”
探子接着,“錢大人,那翁主?”
錢有爲做了個殺頭的動作,“一併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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