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挑釁的勳貴哥兒們頓時不約而同的僵住,面色一片紅。
這個紅是氣的。
如今在姻緣樹前不單單是他們,還有其他人,江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直指他們不懂禮教,不就等於說他們背後的家族不懂禮教,教不好他們嗎?
“永寧翁主,我們與你向來交好,你至於這樣嗎?”一名看不慣江離的哥兒,故意在說‘永寧翁主’這四個字時,加重了語氣,“再說我們不過是開玩笑,你這樣不是讓你我都難堪?”
江離的視線落在說話的那名哥兒身上,“我聽不出這是開玩笑,還有,你們與我本就沒什麼交情,你這番話很容易引人誤會,還請慎言。”
“你……”
那哥兒被江離的話氣得七竅生煙。
江離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記着,“今天發生的事,我會讓人告知你們的家族。”
一石激起千層浪。
當江離說出告之他們家族這番話,他們不禁慌神了。本來就是家族裏的人讓他們跟江離打好交,現在倒好,不但交沒打上,反而還交惡。
想到這裏,勳貴哥兒們不敢細想家族的人知這件事後會怎樣,面色漸漸由紅轉白。
同時。
他們心裏不約而同地想着江離定是想嚇唬他們,才這麼說。
那小哥兒還想挽回,“翁主,你等等……”
江離徑自轉身離開,壓根沒打算聽他說下去。
江離說到做到。
回到宣平侯府,江離立刻就修書給方纔挑釁的那些勳貴哥兒們的家中。
他們在背後怎麼議論江離都不會在意,可一旦放在明面上,江離會用實際的行動告訴他們,這樣做所帶來的後果。
果不其然。
江離的來信讓各大勳貴頓感難堪,還不得不賠禮歉。
江離直接拒收,只讓下人留下一番讓他們重新請禮教的話。
江離此舉沒有遮掩,很快傳遍了勳貴圈,讓那些自家哥兒有份參與的勳貴家族恨得牙癢癢,連帶也震懾了不少背地裏說江離壞話的哥兒。
皇宮。
蕭曜看着小太監遞上來,有關洛城最近動向的情況,微眯着眼睛,“江離此舉甚好,不愧是朕封的永寧翁主,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太監首領劉進朝忽地走了進來,拱手,“回稟皇上,張大人來信。”
“張玉堂?”蕭曜挑了下眉,“拿過來。”
“是,皇上。”
劉進朝將信件遞給蕭曜。
蕭曜結果信,便直接打開來看。
這是……
蕭曜不禁被張玉堂來信上的內容給震到了。
劉進朝適時提醒,“皇上,時辰差不多,您該休息了。”
“進朝你不提,我還差點忘了。”蕭曜放下手上的信,站起來往外走,“你去太醫院叫張伯仲過來,就說我風寒加重。”
“是,皇上。”
劉進朝得令,裏面快步跑了出去,臉上更是帶着顯而易見的慌張。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定會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爲在衆朝臣眼裏,蕭曜的身子很是孱弱,一點小病就會病倒好幾天,可眼前的這個蕭曜卻走路健步如飛,壓根不像一個長年生病之人。
東陵。
監考官們的面前正放着三個人的考卷,不時/露/出糾結的表情。
一名監考官率先說,“各位大人認爲該如何排這個名次?”
坐在其對面的監考官說,“我認爲賀蘭辭治的法子寫得妙極,還有判案方面也很有自己見解。至於趙牧,前面兩場的卷子答得不錯,但第三場的回答太過不切實際,根本不可能實現。最後這個叫陸雲深的秀才倒是寫得一手好的館閣體,還有他第一場的答卷,連最刁鑽的問題都回答得如此彩,可見理解能力非同一般,但第二場的卷子回答得太過中規中矩,第三場則跟趙牧的回答一樣,不切實際,還有他寫的那個什麼紅薯,本官壓根沒聽說,指不定是他胡扯的。所以我覺得賀蘭辭第一,趙牧第二,陸雲深第三。”
另一名監考官,“我倒覺得趙牧寫得最全面,該排在賀蘭辭前面。”
“在全面也好,不可能實現的法子根本就是空談。”
“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
對於誰拍第一,監考官們在議論的過程中各執一詞,據理力爭。
見雙方還僵持不下,作爲主考官的張玉堂冷不防,“陸雲深說的紅薯我見過,說不定他的方法可行
。”
張玉堂乍看到陸雲深的名字時,無疑是複雜的。
因爲早在六年前,張玉堂就曾做過陸雲深的主考官。許是陸雲深那會年歲小,又寫得一手好字,張玉堂對陸雲深可說是印象深刻。
還有一點就是張玉堂對陸雲深時隔六年纔來考秋闈這點很滿意。
在張玉堂看來,那時的陸雲深雖然很出彩,但到底是個懵懂少年,做與時政有關的題,肯定會喫虧,倒不如先等等。
聽到張玉堂這番話,雙方不禁停了一下來。
有一位監考官忍不住再次確認,“張大人這東西你真見過?”
實際上,因爲連年與東恆國打仗,如今困擾大周最嚴重的就是饑荒,以及百姓們的流離失所,是陸雲深寫的紅薯可用,對大周而言,可是功在千秋。
“是。”張玉堂點頭,“一個月前本官去了陵州一個小鎮發現那邊竟沒什麼流民,好奇一問之下才知那邊出現了一種新的作物,他們之所以能安定下來也是靠紅薯。”
張玉堂發現這種奇特的作物時,本打算留下來觀察一陣子,但後來因被蕭曜臨時任命做東陵的主考官一事耽擱,張玉堂就想着等科舉結束在觀察。
沒成想。
在閱卷時,張玉堂竟看到了陸雲深的答卷不但提及紅薯,還將紅薯的各種優缺點都詳細的說了出來。
張玉堂此話一出,方纔爭論不休的監考官們立刻安靜了。
因爲這件事涉及的面很廣,而且紅薯又是確實存在,所以陸雲深在答卷中說紅薯雖只能種一季,但產量極大,不易死,又耐存放這幾個特點是真的,怕是會在大周引起很大的轟動。
張玉堂接着,“此事體大,我已親自抄錄了一份,快馬加鞭送往洛城。”
……
在秀才們的忐忑不安中,秋闈的桂榜貼出來了。
“我中了……哈哈哈哈……我中舉了……中舉了……”
“怎麼沒有我的名字?”
“我爹中舉了,你們看到沒有,我爹中舉了。”
“咦,這個陸雲深是誰?”
隨着桂榜的公佈,看榜之人可謂大喜大悲,痛哭涕零的更不在少數,與此同時,陸雲深的名字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陸雲深……等等,他該不會是六年前那個陸雲深?”賀蘭辭對陸雲深這個名字印象很深,聽到小廝回稟說陸雲深得了第一名,立刻就聯想起六年前橫空出現的陸雲深。
陸雲深並不知。
他當時以稚子之齡,接連奪得案首在廣陵,乃至東陵這一帶都引起了不少書生的注意,賀蘭辭就是其中之一。
賀蘭辭甚至還看過陸雲深當年所寫的答卷。
趙牧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三,臉色頓時難看得緊,“賀蘭辭也就算了,這陸雲深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排在我前頭。”
嘎吱。
林引泉看了桂榜上的名字後,立刻快步跑回客棧,一邊喘氣一邊,“公子……你中了……呼呼……中了頭名……”
“引泉,辛苦了。”
陸雲深說罷,親自倒了一杯茶給林引泉。
“謝……謝謝公子。”林引泉束手束腳地接過茶,“公子,我沒跟你說一聲就自己走了,實在對不住。”
今天應該是他與陸雲深一同去看,可是林引泉怕這麼人多,不安全,就先行自己去了。
回來時,林引泉想着陸雲深會說他,但出乎林引泉意料的是陸雲深非但沒說他,還親自倒了杯茶給林引泉。
“你知這點就好。”陸雲深笑,“我知你不放心我去,但你也該告訴我一聲。不是今天店小二剛好見到你去了看榜,說不定我就以爲你失蹤,告官尋人了。”
林引泉頓時低下頭,“公子,我下次已經會先告訴你。”
“好了。”陸雲深點了點頭,接着,“你這一路跑回來也累了,先喫點東西吧。”
“是,公子。”
林引泉的眼角頓時有些潤感。
公子,我保證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自作主張。
其實,在得知陸雲深中了舉人後,林引泉是不安的,很怕陸雲深會嫌棄他出身低微,讓他走,好在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陸雲深對待他還是一如既往。
“引泉,你這幾天準備一下,我去洛城。”陸雲深說這番話時,語氣帶着一絲迫不及待。
就在陸雲深與林引泉前往洛城的路上,陸雲深中舉的消息,也由報喜的衙差告之陸栓柱夫夫。
“太好了,栓柱你聽到沒有?雲深中舉了,真的中舉了,還是頭名,我就知雲深能行。”張春田喜極而泣地抱住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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