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難……難雲深考上秀才?
張春田的腦海不禁浮現出這番話,心裏越發緊張,手心更是冒出冷汗。
衙差看到自己找的陸雲深是個半大孩子時,訝異了下,但很快恢復過來,拱手,“恭喜了陸童生,不對是陸秀才,您中的還是案首。”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
陸二苗攥緊拳頭,眼裏盡是難以置信。
陸一苗與陸三苗聽到陸雲深真的考上秀才,頓時喜上眉梢,與陸二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少聞風趕來的陸家村人更是目光復雜。
當初陸栓柱發了瘋似的帶着一家子搬到破舊的老宅,陸家村村民幾乎明裏暗裏嘲諷陸栓柱,哪裏想到會被陸栓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
有些看不起張春田的哥兒,眼裏的妒忌都快溢出來了。
心裏不約而同的想着,張春田怎麼就這麼好命,有個在鎮裏有酒樓的兒婿不止,連生的小漢子都能考上秀才,上天對他們真是不公平。
不得不說。
許耀然與陸一苗成親是讓村裏頭不少哥兒產生妒忌,但如今真正勾起他們妒忌的,還是陸雲深。
因爲陸雲深的年紀實在體太小。
村裏大多數與陸雲深同年的漢子,還在抓魚蝦呢,陸雲深已經不聲不響的考了個秀才回來,這讓他們如何能不妒忌?
在場唯一還算冷靜的陸栓柱,“官差大人,不如進去裏頭休息一會?”
“不了,我還去其他地方報喜。”
官差說罷,當即轉身離開。
“等等……”趙登科氣喘吁吁的跑向衙差,追問,“官差大人,你是不是漏了去趙家村報喜?”
趙家村比陸家村更靠近鎮上,一般來報喜都會先報趙家村,可趙登科等了大半天才知衙差已經越過趙家村,去了陸家村,連忙追了上來。
“登科……”
陸二苗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趙登科出現,羞澀的喊了一句。
趙登科壓根沒注意陸二苗,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衙差。
“趙家村?”衙差想了想,搖頭,“趙家村今年沒有考上秀才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趙登科焦急,“官差大人,你是不是走得才匆忙,一時忘了趙家村也有人考上秀才?”
衙差聽到趙登科一再質疑自己,語氣頓時冷了下,“莫胡攪蠻纏,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事關重大,我不會錯。”
趙登科還不放棄,“官差大人你在想想,一定有遺漏。”
“夠了。”衙差厲聲警告,“你若是在胡攪蠻纏,莫怪我不客氣。”
衙差這麼一說,趙登科瞬間慫了。
衙差越過趙登科,徑自離開了陸家村。
失魂落魄的趙登科還沒接受落榜的打擊,不經意間看見陸雲深手裏的東西,頓時不可置信,“你怎麼會考上秀才?”
“運氣罷了。”陸雲深微笑地看向趙登科,“對了趙童生,我在進考場的時候還見過你呢,不過你那會兒應該沒‘注意’到我。”
陸雲深字說‘注意’二字時,語氣加重了幾分。
轟。
趙登科眼裏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難他看到了?
與陸家這門親事,就看在陸二苗的豐厚嫁妝,趙登科就不會輕易放棄,起碼在考上舉人之前都不會放棄,畢竟他的家世今時不同往日,還靠着二苗的嫁妝呢。
轉眸之間,趙登科想了好多解決的方法。
“陸雲深,你那是什麼語氣?”陸二苗突然擋在趙登科跟前,搶在趙登科前面說,“別以爲你考上秀才就了不起,登科是我未來夫君,由不得你作踐。”
陸二苗認定陸雲深仗着自己考上秀才,想趁機羞辱趙登科,一下子就被激怒。
陸三苗徹底對陸二苗無語,“二苗你瘋了嗎?雲深這句話怎麼就成了作踐?”
“登科,我們走。”
陸二苗惡狠狠的瞪了陸雲深,就拉着趙登科離開,壓根沒理陸三苗,本來和諧的氣氛,也漸漸變得緊張。
是夜。
張春田來到陸雲深的房間詢問,“雲深,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
陸雲深點頭,順勢將趙登科那/日/的作爲告之張春田,聽得張春田的面色很是難看。
陸雲深會跟張春田提及這件事,也算是對陸二苗最後一份情誼。
張春田眉頭緊鎖,“我就知那個趙登科有問題。”
可
如今壞就壞在陸二苗很迷戀趙登科,聽不得他們說趙登科不好,是張春田真的下手阻止,指不定引起陸二苗更加激烈的反彈。
想到這裏,張春田頭都大了。
陸雲深看向張春田,“阿姆在煩惱?”
“嗯。”張春田點點頭,“你也知二苗的性子,這件事我不知該怎麼跟他說纔好。”
陸雲深沉默了下,才說,“阿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直接告訴二苗,讓二苗自己做決定,到底不嫁給趙登科爲好。”
直接告訴陸二苗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別看陸二苗如今是聽不進任何話,若將來他後悔,肯定會返過來責怪張春田明知這件事還隱瞞,倒不如一開始說開的好。
張春田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只能這樣子了,雲深,這件事由我去說吧。”
說這種事很容易得罪人,張春田不想讓陸雲深跟陸二苗的矛盾加深。
可惜……
張春田將這件事告知陸二苗後,陸二苗根本就聽不進去,還懷疑張春田見不得嫁得好,大發了一頓脾氣。
另一邊。
砰。
陸鎖柱神情難看的拍了下桌子。
“陸雲深那臭小子怎麼可能考得上秀才?簡直就是慌妙至極。”
陸鎖柱當年爲了考上秀才,花費大量時間,還接連落榜好幾次,才考得上秀才,如今陸雲深倒好,第一次考就連得童生,秀才,這讓陸鎖柱如何能不妒忌,不氣憤。
“鎖柱,陸雲深不過是一時運氣好罷了,他根本比不上你。”李紅果安撫,“再說了,若今年你能去參加科舉,這舉人老爺,呃,抱歉。”
李紅果說到重點,適時收住。
陸鎖柱很快被李紅果的話帶偏,“紅果你沒錯,都是那個李滿害的,不是他害死阿姆,我早就去參加秋闈,哪裏還用窩在這裏守孝三年。”
許是得知陸雲深考中秀才,陸鎖柱下意識的認爲既然陸雲深這麼蠢笨的人都能考上,他沒理由考不上舉人。
“來,喝杯茶。”
李紅果笑了笑,貼心的捧了一杯給陸鎖柱。
“紅果,還是你好,當初我就不該娶李滿那/賤/人。”陸鎖柱神情的看向李紅果,眼裏全是懊悔。
李紅果聽罷,笑容越發溫柔。
“紅果,我不能再讓陸雲深他們一家子在留在陸家村,紅果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陸鎖柱還沒忘記因爲陸雲深中秀才,周圍的村民看他的那種眼神。
那些分明就是嘲笑他的眼神。
“這……鎖柱你看這個方法好不好?”李紅果想了想,俯身到陸鎖柱耳邊,將辦法說給陸鎖柱聽。
陸鎖柱聽罷,大笑,“好,這個辦法好。”
說做就做。
第二天陸鎖柱就找人到陸家村散播謠言。
經過李紅果的潤色,那謠言就跟真的一樣,才短短/日/子就在陸家村傳開。
“這就是那個性楊花的張春田?怎麼看着他的樣子不太像?”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他在背後是人是鬼?指不定現在還在給陸家老大帶綠帽子。”
“我還聽說,他們家那個陸雲深更考上秀才,全是因爲張春田跟那個之前搬走的溫喻之有染,不然人溫家那麼有錢,憑什麼就叫陸雲深讀書?”
“咦,你這麼說還真是……”
有關張春田的謠言如雨後春筍般,不停的流傳,且越說越誇張。
“你們胡說什麼,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與張春田走在一起的陸三苗乍聽到謠言,不禁大聲的反駁。
“三苗,我們回去。”
張春田沉着臉,拉着陸三苗離開。
張春田之前也反駁過,可是根本沒有,那些人反而說得更加過分,久而久之,張春田就不在解析。
可這不解析,那些人就認定張春田是心虛,說得越發過火,最近甚至還故意當着張春田的面,開始說張春田與溫喻之有私情。
“阿姆……”
陸三苗擔心的看着張春田,怕張春田承受不住流言蜚語。
張春田苦笑,“我沒事,快些回去吧,莫讓你阿爹等急。”
“你們看看,張春田壓根就不反駁,肯定是被我們說中。”
“嘖,怪不得陸雲深那小子能考中秀才,原來背後大有文章,陸雨溪是知,肯定後悔,完全就是引狼入室。”
“可不是嗎?我是陸雨溪,肯定後悔死。”
“聽說還不知如此,那張春田,還故意勾引陸鎖柱呢。”
正如張春田方纔所想,他們說的更加的肆無忌憚,還故意加大音量讓張春田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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