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赴戰場

作者:by戀竹小妖
說實話這人在她意料之中,卻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那些刺客像是不要命般一心殺她,哪怕看到城門守衛過來都不知逃跑,可見對她的恨意之深。

  重生之前她很確定自己不曾得罪過任何人,重生之後……

  若說得罪也只有一個宜妃。

  可眼前之人井不是宜妃所爲。

  看着上面顯示的東西,雲柔聲音寒冷,“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這‘追蹤器’花的真是值。”把玩着手上的東西,她輕笑,“不知宜妃看到這些會如何?”

  今日前來殺她的確實是郭絡羅家的死士不假,但人卻不是宜妃派來的,而是德妃。

  這兩年皇上對她儘管有所遮掩,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這宮裏頭自然有人不想她入宮。

  不,應該說沒人願意讓她入宮。

  之前皇上在,沒人敢耍小手段,如今皇上出事,某些人可不就忍耐不住了。

  笑裏藏刀說的大概就是德妃這種人。

  這兩年她每次入宮,德妃都對她客客氣氣,一副和善、溫婉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笑容甜美的德妃,第一個對她起了殺心,還非要她死不可。

  “不愧是能以包衣之身殺出重圍的人,我早該想到是她。”

  德妃做事情很謹慎,那本書裏就寫到,雲宛夫妻在她手上喫過不少虧。她嫁禍宜妃也可以理解。

  兩人差不多同年入宮、同年有孕、升份位,作爲同期妃嬪結下樑子在正常不過。比起宜妃,德妃更有野心,她是衝着太后之位去的。

  德妃擅長察言觀色,對康熙一定非常瞭解,她應該是擔心康熙回來發現此事秋後算賬,因此用了郭絡羅家的人。

  她若死了,德妃除去她這個障礙,事後有宜妃背鍋;她若僥倖沒死,她與宜妃也定會因爲此事結下死仇。鷸蚌相爭,德妃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一箭三雕。

  “可惜哪些屍體被法海要走了。”她猜測,屍體身上一定有證明刺客身份的東西或者線索。

  德妃一定想不到今日不但有殺她的刺客,還有企圖混入京城、意圖不軌之人。就是不知道當這件事被皇上知道後,她能不能全身而退。

  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一邊低頭在系統空間裏面翻找可以用得上的物件,她一邊口中低喃:“德妃對我如此用心,我怎麼也要給對方一個大禮纔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是上策。”

  德妃不是想看她跟宜妃打擂臺,她就讓宜妃與德妃狗咬狗,她很想知道,假如宜妃得知此事會如何?

  系統空間裏的東西很多,卻也都分門別類放的很好,她翻找片刻就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紫色的圓球狀物,它的名字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簡單點說就是能把別人對她做的事情反彈到自己身上。別人對她惡意越大,反彈效果就越高。

  雲柔面帶欣喜,如此好物簡直是爲她量身定做。

  在上面寫上德妃的名字,她用力捏碎它,怕一個效果不明顯,她還多用了幾個。這東西不比追蹤器貴的要死,她粗略數了數還有二十多個,不怕浪費。

  做完這一切,她合衣躺在牀上,雙目放空這纔有時間思考今天的事情。

  很明顯今日的刺客不是同一路人,其中一部分是德妃利用郭絡羅家殺她的;另一部分應該與上輩子瑪姆的死有關係。

  她不知上輩子瑪姆有沒有去寺院,但既然安定門都有刺客混入,其他八門能安全?這輩子有她誤打誤撞拆穿了陰謀,上輩子這時候自己已經死了,那也就意味着這羣人是安全入了京的。

  皇上出事才傳回來多久,這些人很顯然是有備而來。

  不管他們是爲了什麼,以瑪姆的脾氣和侍郎府的地位,他們家都不可能視若無睹。

  想到這裏她蹭的站起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想法子早點解決這些人才行。

  拉開房門,她又頓住腳步。

  真是關心則亂,她井不清楚那些人的長相、具體數量、隱藏的位置,京城這麼大,她要怎麼找?

  春燕被開門聲驚醒,看到雲柔站在門口,她打了個哈欠,“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三月的晚上還有些涼,剛好今日又有微風,被風一吹,春燕徹底清醒。等看輕雲柔穿戴整齊,她也快速的穿衣裳,“小姐您要出去?”

  雲柔轉過頭,制止了她,“沒事,我只是想到今日在城門口遇見的刺客。也不知他們還有沒有同黨潛入京城。我打算去跟巡邏的護衛說一聲,讓他們晚上警醒一些。”

  她說的是真的,主動出擊不成,她也只能先被動防範着。

  春燕今日跟着她忙上忙下,不過幾步路她井不打算讓對方跟着。

  顯然春燕井不這樣認爲。

  雲柔身上祕密太多,重生後就告誡伺候的人,不讓她們在跟前伺候。因此丫頭們守夜都是在外間的小牀上,這樣若雲柔有事她們也能聽得到。

  四大丫頭這兩年都跟着學了些拳腳,年紀最小的春燕功夫最好。她拿起牀邊的長劍走到雲柔身後,“我跟小姐一起去。”她功夫不如小姐好,若真遇到事兒也能幫忙阻擋一二。

  小丫頭固執的很,無論她說什麼就是不肯放自己一個人出去,雲柔有些無奈卻也隨她。

  走到外面她很明顯的發現今日巡邏的人增多了,一打聽才知道阿瑪早就交代過了。如今府裏的主子們包括三房的住所全部都增派了人手。

  得知阿瑪還沒休息,雲柔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張保看到她眉頭一皺,起身走了出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休息?可是嚇着了睡不着?”

  女兒才十五歲是個孩子,就算之前大發神威,那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是第一次殺人,緊迫的時候無暇他想,如今清閒下來,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裏他一陣心疼。他女兒那麼乖巧也不知是哪個黑心爛腸的如此惡毒,這人最好別讓他逮着,不然抽筋剝皮都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

  探頭往裏面望了一下,雲柔輕聲說着:“阿瑪不也還沒睡。”屋裏的燈亮着,書桌上還擺放着紙筆,一看就知道他在伏案疾書,雲柔有些好奇他在寫些什麼。

  五品員外郎說得好聽是朝廷命官,實際上她阿瑪這個員外郎管着的事兒很少,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家躲清閒,晚上伏案還是頭一次。

  女兒比他有主見,張保也沒想瞞着女兒,他嘆息一聲:“還不是流言鬧的。仔細算算我也好久沒接到你哥的消息,還有你瑪法,我睡不着。”

  張保就這兩個兒子,如今全部在戰場。兒子年幼、父親老邁、還有如親子的侄子們、兄長,他怎能不擔心?

  說起布雅努,雲柔的心情也不好。

  若她沒記錯瑪法是跟着皇上大軍的,皇上出事,他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用力咬着下脣,雲柔忽然說道:“阿瑪,要不然我帶人去蒙古吧。”不顧張保的驚訝,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女兒的武藝您也看到了,自保沒問題。我又是女兒身,那些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女兒是去戰場。”

  還有一個理由她沒說,她手裏好東西多,到時候找人也方便。

  張保想也不想一口回絕,“胡說八道,阿瑪還活着呢,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去?”

  葛爾丹弒父殺兄可不是好人,他所帶領的蒙古部落又會是什麼好東西。女兒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蒙古大軍?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女兒一定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女人的,尤其是漂亮女人。

  家人生死未卜,他擔心,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女兒往火坑裏跳。

  雲柔還想說什麼,卻被張保打斷,“春燕,看好你家小姐,若小姐出了什麼事兒,你們一家子都別想好過。”

  深知女兒不想連累他人的性子,張保用春燕等人的性命威脅。

  “小姐,咱們走吧。”倒不是春燕怕死,只是五少爺正在氣頭上,現在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還不如回頭從長計議。

  雲柔張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不管阿瑪同意不同意她都不會放棄的。上輩子她死了沒辦法,這輩子既然她有能力改變,爲什麼還要坐以待斃。

  她表面上乖巧的在府裏待着,背地裏卻在悄悄收拾東西。她找到柳嬤嬤小聲的問着:“嬤嬤是宮裏出來的,您有沒有法子打聽到皇上如今的狀況,哪怕大致的位置也好。”

  瑪法的脾氣她知道,一心爲主,她猜有皇上的地方,瑪法一定不遠,說不準兩人就在一起。

  柳嬤嬤卻誤會了,她誤以爲雲柔是爲了皇上。柳嬤嬤心裏感動,面上卻勸道:“小姐,皇上是真龍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從這裏到蒙古山高路遠,您一個姑娘家有這份心就行了,皇上會明白的。”

  雲柔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柳嬤嬤是誤會了。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順着劉默的意思往下說:“那日的情形嬤嬤也看到了,那些刺客目標明確,若不是我自幼跟着瑪法習武,就交代在城門口。我自問從未得罪過誰,嬤嬤您說到底是誰非要我的命不可?”

  她也不管柳嬤嬤心裏怎麼想,悽慘一笑:“這樣的事您覺得會只發生一次嗎?那日若不是我先發現對方的破綻,對方又太過輕敵,才讓我得勝。您覺得再來一次,他們會不會吸取教訓?看不見的敵人就像是一把刀懸在我頭頂上,這把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的刀,您覺得誰能阻止它?”

  “再說,不能確定他的安危,我始終不放心。”

  “所以,蒙古我一定要去的。”

  雲柔目光堅定,柳嬤嬤滿臉淚花,她咬咬牙說道:“好,既然小姐已經決定了,奴才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幫您一把。”

  梁九功跟着皇上去了戰場,乾清宮還有魏珠在,何況還有皇家暗衛。

  想到這裏她又有些安慰,還是皇上有先見之明,走之前給小姐送了幾個暗衛。皇家暗衛全部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有他們在,小姐的安危應該不成問題。

  還有那謀害小姐的人,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查出來幕後主使?

  喜塔臘氏雙手拉住雲柔,“就不能不去?明明你之前答應額孃的。”說好的不對皇上動心,怎麼就爲了他要上戰場呢。

  雲柔有些無奈,她附在喜塔臘氏耳邊小聲的說着:“額娘你說什麼胡話,不都跟您說了我是去找瑪法跟哥哥們的嗎?”

  她已經解釋很多遍了,自己真的不是爲了皇上。

  “那也不能去,你幾斤幾兩重啊,你哥哥他們都被打散了,你去頂什麼用。”從蒙古到京城差不多有一個月的路程,此時兒子們定然凶多吉少。她已經沒了兩個兒子,可不能在失去唯一的女兒。

  “額娘,”雲柔求救似的把目光放在瑪姆身上,哪知舒穆祿氏只是冷哼一聲轉過頭。

  顯然她這個決定整個侍郎府沒一個人贊同。

  雲柔狠狠心掰開額孃的手,她咬着牙轉頭往前走。身後喜塔臘氏痛哭失聲,“狠心的丫頭。”

  張保心裏也不好受,他跪下磕了幾個頭,“額娘,兒子也走了,您放心,兒子定將丫頭看好。”

  府裏怎麼放心讓雲柔一個人去蒙古,原本他們是打算讓齊佳氏的長子陪同,後來又擔心他勸不動雲柔,這才讓張保陪同,京中這邊則交給齊佳氏的長子。

  倘若布雅努一行真的回不來,他就是侍郎府下一任家主。

  “行了,去看看也好,到了城門口好生與人說,人家不放心就回來。”舒穆祿氏到不怎麼擔心,京城已經戒嚴,她就沒聽說誰出去過。她不信自家丫頭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城門守軍給她開方便之門。

  那些守軍全都是朝廷重臣,他們比她更懂該如何做。

  張保很信任自己的額娘,因此東西都沒怎麼收拾,就帶了兩身換洗的衣裳做樣子。

  可惜這一次所有人都失算了。

  雲柔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今京城戒嚴難以進出,她若想要出京難如登天。可她還是選擇出去。

  那日法海的目光儘管隱晦還是被她發現了,她堵的就是這把劍有特殊意義,能讓人、至少讓法海給她開門。

  法海有些猶豫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目光倔強,就那樣直直的盯着他,平心而論對少女他是讚賞的,但這井不是讓他開城門的理由。

  輕輕撫摸手中的長劍,她說道:“大人應該知道這把劍的來歷,難不成它也不能讓大人例外?我這次只爲去蒙古找人,大人若擔心大可派遣親信跟隨。我這隊伍也隨便大人檢查。”

  越過少女,法海的目光看向她身後。她身後跟着十幾個人,除了一個很明顯是侍女的人,其他都是成年男性。其中一人他認識是兵部侍郎的五子,也就是少女的父親張保。

  剩下的人也個個帶着刀劍,他們太陽穴凸出、目光如炬一看就知是各種好手。

  法海皺眉,什麼時候侍郎府有這樣一批人了,他怎麼不知道?

  兵部侍郎也只有這一代發跡,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培養出來的。他不信侍郎府有這麼大的能耐。

  仔細打量,就見其中一人從腰間瞧瞧拿出一塊令牌。法海心中一凌,他深深看向少女,最終還是讓了步,“姑娘請,祝姑娘早日平安歸來。”

  看着少女的背影,法海口中發苦,沒想到皇上居然把暗衛給了他。

  作爲佟家人,法海自然知道皇上手裏有一支之聽命於自己的暗衛,他不僅知道,他還見過。那令牌就是化成灰他都認的。

  皇上把令牌都給了她,他能說什麼?

  張保目瞪口呆,這、這就出來了?

  雲柔好笑的看着阿瑪,“阿瑪,您想清楚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她怎不知阿瑪與瑪姆心中所想,她只是不想節外生枝這才故作不知。

  張保回神,他輕哼一聲:“回去做什麼,不是去找人,還不趕緊的。”女兒大了,都開始算計他們了,他不看着點還不得翻天。

  布雅努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裏拿出一個油紙包,他從裏面小心的拿出一塊肉乾,“皇上,您喫點東西吧?”肉乾是出征前孫女做的,擋餓。

  從軍這麼多年,他不是沒喫過敗仗,卻第一次這麼憋屈。

  整整一個月,他們如同喪家之犬被人追擊。

  康熙同樣狼狽不堪,他看了一眼紙包,搖頭,“朕不餓,你們喫吧。”

  怎麼可能不餓,只是事物就這麼些,還不知多久才能等到援軍,能省一點是一點。

  布雅努看看康熙,見他堅持,也不再多說,隨後又小心的把肉乾放進紙包收好。他舔舔乾裂的嘴脣,望着頭頂的灼陽。蒙古天氣本就乾燥,對本就缺水的他們更是雪上加霜。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被曬成烤肉乾。

  康熙比布雅努好不到哪裏去。

  從京城到蒙古歷時一個月,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爲水土不服病倒,幸好他手裏有云柔給的藥丸子,又有太醫對症下藥,倒也不嚴重。

  卻不知是誰居然把他生病的消息傳了出去,還言之鑿鑿他病的快要死了。葛爾丹本就是個狂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葛爾丹把大軍調集過來居然都沒人發現。

  失敗了,堂堂大清帝王,他居然被葛爾丹這個小人打的潰不成軍,狼狽逃竄。想到此處他握拳使勁兒捶打着地面。

  布雅努道:“皇上,當務之急是保重身體。只有您平安,咱們才能反敗爲勝。”

  往身後一趟,康熙悠悠嘆道:“布雅努,你說這次的事情當真是意外?”雖是疑問但他井沒有要布雅努回答的意思,只聽他繼續說道,“哪有那麼巧,朕這邊剛召了太醫,葛爾丹就知道了。還有他所帶大軍,斥候是幹什麼喫的,葛爾丹集結那麼多大軍愣是一個人都沒發現。”

  凌雲忽然說道:“皇上,奴才斗膽說一句。奴才觀葛爾丹所用武器似乎不是咱們大清的,他背後會不會有別的國家支持?”

  來之前他也做過功課,大清對火器把控嚴格,火器營更是直接歸皇上管轄,從未曾聽說與外邦進行過買賣。

  葛爾丹隸屬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其部落土地貧瘠百姓生活困苦,若不然他們也不會連年掠奪其他蒙古部落。

  那麼問題來了,葛爾丹一個小小的蒙古部落首領,是如何擁有那麼多火器的?他覺得比起葛爾丹,這個給他提供火器的人才是其罪當誅。

  康熙看了他一眼,然後對着布雅努讚道:“你這個孫子不錯。”

  他帶着的這部分人整日忙着逃命、絞盡腦汁想着填飽肚子,今日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個問題。

  布雅努咧開嘴,“皇上謬讚,他不過是取個巧問出來而已,奴才知道皇上心裏早就有數。”

  康熙擡手指着他,他輕笑出聲,笑着笑着難免帶動傷口。捂着傷口他感嘆:“你孫女這回可是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朕這條命怕是早沒了。”

  柳嬤嬤送東西給他的時候交代過,說這一包裹都是能救命的東西,囑咐他一定要隨身攜帶。事實證明,她說的是對的。

  不管是止血藥還是止痛的,亦或者是布雅努拿出來的肉乾,全部都派上了大用場。

  也不知她如今在京城可好,有沒有想他?

  提起孫女布雅努不說話了。是啊,若不是孫女淘來的祕籍,他與兒孫們武力增長,配合默契,又怎會無死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康熙忽然說道:“老五那邊如何了?還沒找到人?”

  胤祺到底是他的兒子,康熙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更多時候他還是希望能吧啊對方掰過來的。

  葛爾丹的目的是他,又是有備而來,若不是被胤祺推開他早就被一箭射中了腦袋。當時他只看見胤祺倒在地上,就被人護着離開。這一個多月他除了躲避葛爾丹,也在尋找胤祺的下落。

  有時候他甚至會後悔,不過是個女人,胤祺喜歡給他就是了,何必跟他計較呢。現在好了,人生死不知。

  有時候他又恨雲宛,恨不得讓人掐死她。若不是她勾引胤祺,胤祺也不會跟着來戰場。若胤祺不急於立功,又怎麼會出事?

  提起五阿哥布雅努也不知說什麼,見皇上實在擔心他只得說道:“皇上放心,五阿哥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姑且不提五阿哥之前如何,就衝着他能毫不猶豫的給皇上擋箭,布雅努就佩服他。

  正說着,就見慕雲興奮地跑過來,布雅努輕咳一聲,他才收斂了神情,規矩的給皇上請安,“皇上,瑪法,我跟大哥在前面發現一條小溪,咱們有水了。”

  他們隨身攜帶的水囊早在奔跑的前幾日就喝光了,後面一個月有時候找不到水源,他們只能靠露珠、草根給水。露珠能有多少,更別說草根了,如今好不容易又遇到一條小溪,慕雲怎能不興奮。

  而且他跟他哥在來之前嘗過了,溪水沒問題可以食用。甚至他們還在溪水裏發現了幾條魚。

  布雅努眼前一亮,“當真,快帶我去。”他對着康熙拱手,“皇上您且在此等候。”這種粗活沒有讓皇上去做的道理,況且萬一有危險皇上還能有機會逃跑。

  康熙扶着牆壁站起來,他擺擺手,眼裏有着不容置疑的光。“朕跟你們一起去。你們都是大清的好兒郎,朕自當與你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一路奔跑康熙着實吃了不少苦,早就不如往日嬌氣等着旁人來送。布雅努的擔憂他心知肚明,但是他同樣知道,他們現在就這一點兵力,若布雅努出事,他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如何,又何必分開。

  見勸不過他,布雅努只好囑咐凌雲跟在皇上左右,一定要看顧好皇上的安全。他和慕雲則在前面帶路。

  與此同時,雲柔也帶人走到這片山脈附近,張保看着前面起伏不定的山脈,不確定道:“你確定阿瑪他們在這裏?”這跟他們打聽來的消息不符啊?

  他也知道時隔一個多月,阿瑪肯定不會在原地等着他們去營救,可這差的也太遠,說南轅北轍也不爲過。

  雲柔鄭重的點頭,爲了方便,現在的她早就換下了女裝,整個人一副男子打扮。她身上充滿銳氣,做男兒打扮居然一點也不顯得女氣,被人看見頂多會以爲是個漂亮的小公子。

  五福晉的記憶裏有一宗祕術,其實也不能說是祕術,跟‘追蹤術’差不多,那是修行之人必備的尋人手段。不過她井不是修真之人,體內沒有所謂的靈氣,只能依靠血脈關係施展。

  壞處就是,她因爲失血臉色變得蒼白;好處就是這血脈追尋術比尋常的追蹤術更靠譜。

  “阿瑪,您應該懂聲東擊西的道理。您說若瑪法還在之前的位置上,他們能到現在還沒找到人。所以,我斷定瑪法一定是故意的,他想要誤導敵人。只是如今都過去這麼久,我也不知道瑪法的計策能支撐多久,咱們一定要加快速度。”

  距離書中瑪法死亡的日期越近,雲柔就越不安。書中可是說了,等大軍找到他們的時候,瑪法早就死去多時,就連皇上都奄奄一息。也正是這次出征給康熙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苦苦支撐了十幾年人就過世了。

  張保心裏也着急,可看着女兒搖搖欲墜他同樣心疼。看着眼前的山脈他就知道不會輕鬆,他擔心還沒找到阿瑪,女兒就倒下了。

  “這樣,春燕你帶幾個人留下照顧小姐,我帶着剩下的去找人。”女兒需要休息,阿瑪那邊都走到這份上也不能停,他如此安排。

  雲柔堅決不同意,這邊是葛爾丹的地盤,她阿瑪那三腳貓功夫別說遇到葛爾丹,就是他手下的將領都是給人送菜。再說沒有她,怎麼精準定位瑪法的位置。

  “阿瑪,我沒事。”雲柔知道自己的情況,她只是臉色看起來蒼白而已,其實問題真不大。若不是怕這些人起疑心,她早就用空間裏的東西恢復好了。

  “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您若是不同意,大不了我等會兒偷偷跟在後面。”

  張保氣急,女兒這脾氣也不知隨了誰,倔強的很。她說得出做得到。這若是個兒子,他早就揍的屁股開花,偏偏是他唯一的女兒。

  張保氣的直跺腳,最後不得不妥協,“休息一個時辰,然後出發。”他指着雲柔命令道,“你現在就去給我睡覺,若不然就別想跟着去。”

  雲柔見好就收,乖乖跟春燕靠在一個大石頭上休息。看着春燕同樣蒼白的臉,她有些心疼,“傻丫頭,累慘了吧。”

  哪知春燕搖頭,“我不累,能跟着小姐我很開心。”

  小姐一定是忘記了,她小時候被人欺負,是小姐幫她趕跑了壞人,還給她換了差事。那時候她就發誓,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小姐。

  她說的是事實,她真不覺得苦。作爲一個丫頭,誰能跟她一樣有朝一日還能跑到戰場?這可是能吹噓一輩子的大事兒,她又怎麼會覺得苦。

  雲柔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趁她不注意點了睡穴,把春燕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她也跟着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雲柔按時醒來。

  張保有些不高興,他還想偷溜呢,理由都想好了,就說人叫不醒,哪知他這邊還沒準備行動,女兒就醒了。明明他之前看過了,人睡的很沉。

  雲柔也不多解釋,推醒春燕擡腳就往裏走。

  想要在山林中找人本就困難,更何況這羣人還有意躲藏。從日出到日落整整一日他們都沒找到人。不過,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們找到了不下一處人生活過的地方。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天徹底黑下來,一直到亥時末,張保才下令休息。他們一直如此,每日亥時末休息,等到次日寅時初再次出發。

  細算下來每日休息不過兩個時辰。

  雲柔也跟着休息,等快要出發的時候,她尋了個藉口出去,故技重施劃破手指。記住那條紅線的位子,她再次悄無聲息的回到隊伍。

  接下來就是帶着衆人順着紅線指引的方向前進。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黑變成天亮,就在他們筋疲力盡時忽然聽到前方有打鬥的聲音。

  雲柔頓住腳步,食指放在嘴邊,“噓,”她揮揮手張口無聲的說了‘隱蔽’,之後側耳傾聽,打鬥聲中還夾雜着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很像小哥慕雲。

  她走到張保身邊小聲的說着:“阿瑪,我好像聽見小哥的聲音了。”慕雲是侍郎府最小的孫子,她一直都稱呼小哥。

  張保臉上一喜,他有些激動,“雲兒,你真的沒聽錯?太好了,總算讓咱們找着人了。”

  儘管心裏激動,張保也沒失了分寸,他很冷靜的跟衆人交代戰略。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未免打草驚蛇,他們不適合聲張。

  雲柔耳力好,依舊是她在最前面帶路。

  那是一處山坳,從這邊看不到裏面具體的情況,只看到外面有不少人圍着。看這羣人的穿着打扮是蒙古人無疑。

  雲柔四周張望,發現不遠處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她帶着春燕爬到樹上,“你在這裏藏好,注意別被人發現了。”說着她還把身上的弓箭分給春燕一半。

  出發的時候每個人除了慣用的武器,還隨身攜帶着弓箭。原本是想着有備無患,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安頓好春燕,雲柔這才另尋了一處高地,她搭弓瞄準。與旁人一次一箭不同,雲柔如今最多能一次射出五隻箭矢。而她又有系統空間這個作弊器,裏面不知裝了多少箭矢,也根本不怕浪費。

  “嗖嗖嗖,”就像是一個信號,雲柔五隻箭矢射出,其他人的箭也緊隨其後。

  “敵襲,敵襲,大家注意隱蔽。”一波帶走近二十個蒙古人,那邊也發現不對勁,趕緊出聲高寒。

  他不喊還好,一喊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雲柔手中的箭瞬間瞄準了他。只可惜這人是個高手,又有所準備,五隻箭矢也只是讓他受傷井沒能要了他的命。

  “兄弟們撐住,咱們的援軍到了。”蒙古人高喊的時候,被他們圍着的康熙等人自然也發現了異常,慕雲年紀小最沉不住氣,他一槍揮出忍不住高喊。

  雖然不知道來的是哪個部隊,有多少人,這井不妨礙他們精神振奮。人最怕的是什麼,是絕望是看不到盡頭。如今有了一絲希望,誰又不想拼一把。畢竟沒人真的想死。

  張保的箭術太爛,別人一動不動他還能射空,一旦有了防備他更是只有浪費的份。見自己射不到人,他索性扔下弓箭,拔出雖說攜帶的槍往前衝。

  見衝出來的人是自家阿瑪,慕雲還以爲自己眼花,等確定真的是阿瑪,他更是手一抖差點戳到自己人。他對自家阿瑪的槍術記憶猶新,剛想說讓他別過來,就見蒙古人圍了過去。

  慕雲心安理得的退後一步,好了,現在他不用擔心了。

  倒是康熙看到這一幕,開口吩咐人往張保那邊靠攏,準備支援。

  布雅努見狀說道:“皇上不可,咱們往另一邊突圍。”他們好不容易見到曙光,可不能敗在自家兒子身上。

  康熙不解,他看了一眼在敵軍包圍中虎虎生風的張保,故作不滿:“布愛卿不厚道啊,你這兒子藏得夠嚴實。”

  布雅努沒空說話,若有空他肯定要呵呵兩句。自家兒子什麼德行他能不知道,放他進軍營萬一殺了自己人怎麼辦?

  皇上這是不瞭解情況,等他知道兒子的德行肯定不會說這番話。

  雲柔井沒有衝出去,發現自家人一個不少全須全尾她就安心的躲在遠處放冷箭。張保身邊的敵人最多,剛好也方便了她。

  她冷箭放又快又準,很快就被敵人發現。蒙古首領捂着肩頭的傷口,狠狠地說道:“幹掉那個放箭的。”

  能不狠麼?五隻箭有四支射在他身上,若不是他躲得快其中一支就射穿了他的腦袋。

  看到衝着自己過來的蒙古大漢,雲柔不慌不忙,她先射死兩人,隨後才抽出身邊的寶劍對敵。

  敵人的數量多,卻不如趕來的都是好手,尤其雲柔說她以一敵十都不爲過。不多時對方就敗下陣來,首領不甘的說道:“撤。”

  臨走前他放下狠話,“別以爲你們能逃得掉,我汗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你們給我等着。兀那小白臉,爺爺早晚割了你的腦袋。”

  最後一句他說的顯然是雲柔。

  雲柔也不生氣,她不慌不忙的搭弓,嚇的那人跑得更快,奔跑中他沒注意腳下,差點被石頭絆倒。

  “哈哈哈,真解氣。”慕雲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追了一個多月,這還是第一次見對方狼狽逃竄。

  其他人深以爲然。

  雲柔跟在張保身後,一行人給康熙行禮,“奴才見過皇上,奴才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康熙伸手拉起他……身後的雲柔,這才說道:“都起來吧。說說吧,你們怎麼來了。”若他沒記錯,此次他們井沒有跟着大軍,而是應該在京城纔對。

  他問的是張保,看的卻是雲柔。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清雲柔的臉,這張臉他在夢中看了無數遍。

  雲柔不自在的躲開康熙的目光,畢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注視,她有些無措。幸好張保及時給他解圍,“回皇上,京中出現流言,說皇上……”張保把京中之事說了個詳細,包括刺客的事都毫無保留,“奴才坐立難安,就來了。”

  康熙沒錯過張保看雲柔那一眼,他心中明白肯定是雲柔擔心他,所以纔會不顧一切來到戰場。

  夢裏就是如此,就像當初他得天花,雲柔也不顧一切跟着他,照顧他。在他都要放棄的時候是雲柔鼓勵他。

  此次聽到自己有危險,雲柔又怎麼會坐得住。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更新,前三天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更新,不過超過晚上六點。第四天要上夾子,晚上十一點更新。之後就是分成兩章更新,中午十二點和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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