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尋人
之前他就懷疑自己此次遇險不是偶然,如今又聽得京城傳言,更加確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張保與康熙去到一旁,雲柔這才輕輕來到布雅努身邊,她微紅着眼眶喊了聲:“瑪法。”
此時的布雅努身上傷痕累累、衣服也破爛不堪,他眼眶下青黑一片,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雲柔不敢想,若自己晚來一刻會如何。
好在此時瑪法沒有性命危險,而她也來了。
她想,哪怕拼着暴露自己,她也定要護瑪法周全。
布雅努同樣打量着身邊的孫女,孫女臉色蒼白人瘦了一圈,一路上定是吃了很多苦。他伸手摸摸孫女的頭,“真是個傻孩子。”
孫女不遠千里爲了誰他心知肚明,就是因此他纔會心疼。
雲宛口口聲聲自己偏心,先不論對方之前是怎麼待他這個老頭子的。倘若易地而處,雲宛能否爲了家人不管不顧?
答案顯而易見,不能。
試問,一個能爲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好孩子,叫他如何不去疼愛,轉頭去疼雲宛那個白眼狼?
雲柔吸吸鼻子,她忽然想到什麼,“瑪法您等一下。”
剛纔爲了戰鬥方便他們把行李放在一邊,裏面都是他們帶來的傷藥和換洗的衣裳。這羣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她明面上的傷藥喫食未必夠,還要偷渡一些出來纔好。至少也要每個人都能分到一點。還有春燕,春燕還在樹上,她也要把人帶下來。
雲柔帶來的暗衛和那些輕傷員忙着打掃戰場,雲柔與春燕合力把行囊拿了過來。她把包袱遞給布雅努,“瑪法,這裏是一些換洗的衣裳,您身上這個換下來吧。”
未免旁人起疑,她帶的衣裳並不多,也就夠家人一人一身。
布雅努接過來並沒有立刻換上,他看了遠處還在與張保說話的康熙,問道:“你這裏面可還有沒穿過的衣裳?”說着他還示意孫女往皇上那邊看去。
孫女真是個傻的,既然註定要入宮,關鍵時刻怎麼不知道表現?
雲柔有些不自在,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她低頭從包袱裏翻找,嘴上也沒閒着,“瑪法,皇上可是萬金之軀,人家能看上咱們的衣裳?”對跟皇上相處,她內心還是有些牴觸的,若不是形勢所迫,真讓她選,她未必會選擇皇上。
再說,考慮到接下來很可能還有戰鬥,她帶來的衣裳並不是以華麗爲主,全都是便於行動耐磨的棉布衣裳。她不認爲養尊處優的皇帝會看得上。
布雅努搖頭失笑,“你以爲皇上是什麼人?”當今可不是隻知道享受的皇帝,別說棉布衣裳,這段日子皇上也沒少跟着他們一起嚼草根。
怕孫女對皇上有偏見,布雅努還說了幾件事給她聽。
大概沒人能理解一個老父親複雜的心情,他是即希望孫女跟皇上好,又擔心孫女把一顆心落下。
雲柔確實不知道這時候瑪法還在爲自己操心,不過勝在她聽話。既然瑪法說應該給皇上送過去,那她就送過去。
除了一身衣裳,她想了想還帶了些繃帶還金瘡藥。
“皇上,您可要換一身衣裳?”怕康熙誤會她還特意解釋了一句,“這衣裳都是新做的,還沒有穿過。就是料子沒您身上的好。”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地伸出手。
張保忽然從女兒手裏拿過衣裳,他諂媚的笑道:“皇上,奴才來伺候您。你這孩子笨手笨腳的,沒見皇上正餓着呢,還不趕緊去準備喫的。”說完還拼命給女兒眨眼。
雖然他們都猜測女兒要入宮,可這不是還沒入宮麼。該守的禮節還是要守。
正好雲柔也不知應該怎麼面對皇上,聽到阿瑪的話也就順勢走了,臨走的時候她有些擔憂的看向張保。那人不管怎麼說都是皇上,阿瑪會不會有事?
康熙把她的目光都看在眼裏,他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
自己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了嗎?
賭氣的從張保手裏拿出衣裳,他也沒用人伺候,自己換了上來。
山林中不知是否隱藏着別的危險,他們並未在此耽擱,包紮了傷口又把戰場打掃乾淨,立刻轉移。
尋了處乾淨的地方,雲柔這才帶着人開始做飯。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把他們帶來的肉乾、饅頭分一分,大家就着冷水墊了墊肚子。不是她們偷懶,而是他們還在敵軍的勢力範圍內,擔心做飯產生的煙霧會吸引來敵人。
雖然是冷水就饅頭,每個人都喫的很滿足。
喫着饅頭,康熙又想起五阿哥,“張愛卿你們來的時候可曾看到胤祺或者其他人?”
張保誠實的搖頭,“奴才等人擔心遇到蒙古大軍,走的都是小路,除了皇上並未曾看到其他人。”
雲柔眸光一閃想到什麼,她抿着脣說道:“皇上也無需太多擔心,五阿哥是皇子自有上天保佑定會平安無事。皇上若實在擔心,咱們回去的時候大可以換條路,說不準就碰上了。”
若她沒記錯此時五阿哥應該與雲宛在一起,兩個人在一個蒙古村子裏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而那個村子正好在他們規劃的路線之內。
如今瑪法的死結已經過去,她想知道兩人是否還如同書中那般濃情蜜意。倒不是她非要往兩人身邊湊,小哥都說了,那個扎哈里帶着兒子經常在他們面前晃盪,他兒子每次都斜着眼看自家人。在不影響自己人安全的前提下,她是很願意給對方添堵的。
她看得出來這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康熙吃了不少苦,就是這時他都沒忘記尋找自己的兒子。五阿哥呢?
她很好奇當康熙看到五阿哥樂不思蜀,會是什麼心情。
康熙沉思片刻,隨道:“也好。”老五之前給自己擋了一箭也不知傷勢如何了?
也不知是他們運氣好還是蒙古人被打怕了,之後好幾天他們都未曾遇到敵人,就算是遇到也是蒙古小隊,這些人不但對他們造成不了傷害,反而給他們增添了不少補給。
“皇上,前面有個小村莊,不如奴才帶人去瞧瞧?”他們這一路風餐露宿,早就疲憊不堪,若是可以,他想今晚在村子裏藉助一晚上,順便好好休整休整。
轉頭看了一眼還跟在身邊的戰士,每個人都一臉菜色,有的甚至需要好幾個人架着才能行走。
康熙心裏很不好受,他道:“去看看也好,愛卿身上可有銀兩,若是可以咱們跟村裏人買上些喫食,順便燒點熱水讓大家都洗洗。”
這裏是葛爾丹的勢力範圍不假,但這些蒙古百姓並不是葛爾丹部落的,恰恰相反,他們長期受到葛爾丹的欺壓,很多時候是願意幫助大清將士的。
布雅努帶人仔細查探隨後找到村長說明來意。村長果真如他們想象的那樣,無有不應。“大人們儘管放心修整,我們這地處偏僻、人口少也沒什麼油水,那些人輕易不來。只是這喫食……”看着端上來的雜糧饅頭他有些不好意思。
康熙並不以爲意,他知道這已經是他們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他們之前絞殺蒙古兵的時候,也宰了一匹戰馬,他記得還有些肉,正好熬上一鍋湯去去寒氣。
康熙他們進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太黑,加之村長特意隱瞞,雲宛在第三天他們要走的時候才知道村子裏來了人,還疑似大清的將士。
雲宛野菜也不去挖了,她興匆匆的往回跑,“胤祺,胤祺,咱們大清的將士來了,咱們可以回去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雲宛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作爲穿越女,雲宛並沒有自知之明,相反她很自負。五阿哥上戰場的時候她也決定女扮男裝跟着上戰場。她自負自己有後世的經驗,還有金手指,區區一場戰爭根本就是給她送福利的。
她完全可以憑藉這場戰爭讓皇上和五阿哥對她刮目相看,等皇上見識到她的才華,看他還會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五阿哥。
順便,她還能跟五阿哥朝夕相處培養感情。
她想的很好,現實卻是殘酷的,蒙古軍隊的兇殘超乎她的想象。若不是她時刻與五阿哥在一起,那些人救五阿哥的同時順便帶上了她,此時她墳頭草都長高了。
之後就是一路逃亡,跟着他們的人都死了。她也不敢回去,只能跟着五阿哥在這個犄角旮旯窩了下來。
這破地方要什麼沒什麼,還要哄着五阿哥,雲宛早就受夠了。若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她早就走了。
不過現在好了,她剛纔遠遠的看了一眼,這羣人至少有百十號,他們能在蒙古人的圍攻下活下來,保護他們兩個肯定沒問題。
再說胤祺可是五阿哥,只要胤祺命令他們,哪怕是要了他們的命,他們也必須把自己二人送回大營。
跟雲宛差不多,五阿哥也早就受夠了這種日子。喫不好就不說了,他什麼都不會做都要依靠雲宛,這對自尊心極強的五阿哥來說簡直是不能忍受的。
聽到有大清的將士過來,他東西都不收拾,趕緊帶着雲宛趕了過去。
也是巧合,他們到的時候康熙、布雅努等人正在屋子裏與村長說話,外面站着的除了暗衛就是那些士兵。
五阿哥自然是不認識暗衛的,不過暗衛的氣質與普通士兵不同,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找了個看似像將領的人,五阿哥晃了晃手裏的令牌,他輕咳一聲,矜持道:“你們是誰麾下的?我是五阿哥,可是汗阿瑪讓你們來找本阿哥的?”
他倒是會找人,找的剛好是暗衛頭領。這個頭領還認識他。
頭領拱拱手,語氣平淡,“見過五阿哥。”
也不能怪他如此,他早就被皇上送給了雲柔,如今雲柔纔是他的主子。五阿哥在他面前擺主子的譜實在不該。
再一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皇上時,大家是什麼樣子。眼前兩人面色紅潤一看就是沒喫什麼苦的。
暗衛是什麼人,雲宛的僞裝比雲柔都不如,他一眼就看出是個女子。一男一女眼神曖昧相互依偎,期間發生過什麼,很難不讓人多想。他沒表現出鄙夷就是好涵養了。
實際上不只是暗衛,其他將士聽到五阿哥自報家門神情也略帶不滿。這段時間他們除了逃亡連帶着還在尋找五阿哥的消息,每尋到一個安全的住所,皇上就會讓他們順帶打聽五阿哥的消息。
若五阿哥同樣狼狽,他們心裏還能舒服些。五阿哥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他這段時間過的比自己等人都好。
皇上在逃亡中還跟他們同甘共苦呢,你五阿哥憑什麼享福?
當然他們不高興歸不高興,誰都沒多說什麼,反而是讓了一匹馬出來。“五阿哥,物資有限,您多擔待。”
胤祺接過繮繩回身把雲宛抱到馬背上,他自己緊接着翻身上馬,“走吧。”從頭到尾他都未曾提過一句皇上。
雲柔偷偷打量身邊的康熙,她嘴角掛着嘲弄,瞧吧,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兒子。就在剛纔康熙還在囑咐村長,拜託他留意五阿哥的行蹤。怕村長不盡心,他還塞了塊金子給他,甚至還說找到人另有重謝。
結果呢?他兒子見到清軍都沒想到打聽皇上的消息。
不可不謂諷刺。
當然,雲柔是不會告訴康熙,她剛纔是故意的。她聽出了五阿哥的聲音,故意提醒康熙該走了,她就是想讓康熙看看五阿哥背地裏是什麼樣,也省的康熙總惦記着。
她倒不是爲了康熙着想,老子惦記兒子天經地義。她是爲了他塔喇家的人,穿過這個村莊,再走幾日就能到營地,哪裏是大清的地盤。她是擔心康熙讓她的親人去找人。
若是別人,她沒意見。
五阿哥?還是算了吧。
但凡五阿哥不偏聽偏信,調查一下,亦或者他能幫瑪法說句好話,她家也不會死後還被人詬病。
雲宛跟她有仇,故意抹黑她,她認。瑪法當初可是戰死沙場的,五阿哥這麼做太讓人寒心。
“怎麼不走了?”雲柔就在康熙跟前,哪怕他心神被五阿哥牽引也時刻注意着雲柔。
雲柔眼神閃躲,有些猶豫道:“我瞧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隨後她又不自然的笑笑,語氣輕快的說着,“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她不可能來戰場。”
康熙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老五前面的人身材嬌小,兩人又同乘一匹馬,他剛好把前面的人擋了個嚴實。
想着自己之前差點做出的荒唐事,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雲柔披上,“風大,披上吧。”灰色的披風很寬大,扣上帽子把雲柔的臉擋了個嚴實。
看着自己的傑作他滿意的點頭,囑咐春燕照顧好雲柔,他這才往前面走去。春燕下意識的就要跟着過去,卻被雲柔一把拉住。
她對着那邊努努嘴,“若我沒猜錯,跟五阿哥在一起的是雲宛。你說皇上看到她會如何?”
自己來戰場還知道找個理由,而且她這段時間可是一直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尤其是皇上。五阿哥跟雲宛……
春燕張大嘴巴,“不會吧?難道她也知道五阿哥落難的消息,可是不對啊,她怎麼出城的?”春燕眉頭皺的深。
她們能出城是因爲小姐,雲宛手裏可沒有御賜的東西。
“誰知道呢,皇上看到他們難保會不高興,咱們等會兒避着他們點,免得被牽連。”她可沒忘自稱五福晉的女人之前做過手腳,皇上現在對她的態度就很說明問題。以她對那女人的瞭解,她不信對方沒在五阿哥身上動手腳。
五福晉記憶裏最深刻的一句話是‘報復渣男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求而不得’,哪怕不知道,她也猜得出五福晉若做手腳會是關於哪方面的。
如今五阿哥與雲宛還未被下旨賜婚,直覺告訴她這時候冒頭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想到這裏,她讓春燕拿出小鏡子,自己用眉筆在臉上胡亂畫了幾下,確認不細看不會發現她的身份,這才拉着春燕往前走。
胤祺看到大家都不懂,有些不高興,“走啊,怎麼不走?”早點出發也好早點到營地。
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第一次上戰場就差點喪命,早就嚇破了膽,此時他迫切想要回到營地,也只有在大軍的保護下他纔有安全感。
“胤祺你這是打算去哪?”康熙微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五阿哥這才後知後覺,他就說怎麼沒看到這支部隊的將領,原來他們是汗阿瑪的人。看情形汗阿瑪剛從屋裏出來,也不知有沒有看到他剛纔的表現。
他立刻翻身下馬奔跑幾步跪在康熙面前,胤祺聲音哽咽:“汗阿瑪,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兒臣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嗎?”
胤祺點頭,看不出皇上的思緒他內心忐忑,“兒臣時刻擔心汗阿瑪的安危,正打算帶着他們去尋汗阿瑪。汗阿瑪您這頓時日可好?”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胤祺,胤祺面色紅潤可不像是擔心人的樣子。若胤祺承認自己根本沒想起他這個皇父,康熙還不至於如此難過。此時他內心說不出的失望。
不過,他也沒打算拆穿老五,只是越過他上了馬。臨走的時候他看了馬匹上的雲宛一眼,看着對方心虛的低下頭,他神情莫測。
五阿哥正心虛,儘管疑惑隊伍裏那個用披風遮住臉的人是誰,此時也不敢過問。
康熙可不是五阿哥,他一路日夜兼程,每日休息不超過三個時辰。這高強度的行程五阿哥還好,畢竟作爲皇阿哥他們在京城的時候也不輕鬆,不過倒是苦了雲宛。只一日的功夫,她的腿就磨破了皮。
也是這時候大家才知道被五阿哥摟在懷裏的居然是個姑娘,大家雖然沒說,看五阿哥的眼神跟更加鄙夷。
這到底是來打仗還是泡妞的?
還有那女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個男人摟摟抱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姑娘。
在對比雲柔,跟着衆人東奔西走幫了大家不少忙。
一個人的眼神雲宛或許發現不了,人人如此,她想忽略都難。
雲宛有些委屈,這能怪她?她本就沒騎過馬,這一路又不停顛簸,受不了不是很正常。
當然她此時也沒有抱怨,因爲還有一件事讓她格外在意。她從小就把雲柔當成假想敵,就算雲柔做了僞裝還是被她認了出來。哪怕五阿哥信誓旦旦不會喜歡雲柔,可雲柔比她漂亮,家世也比她好,又是歷史上他特定的福晉,她很擔心五阿哥被雲柔吸引了去。
雲宛患得患失,五阿哥少不得跟在身邊安慰。這情形讓康熙深深皺眉。這姑娘長的不怎樣,還如此柔弱,真不知老五看上她什麼?
不想看老五如此諂媚,他開口喊道:“老五你過來。”
“汗阿瑪喊我,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胤祺走到康熙身邊老實的問道,“汗阿瑪您找我有事兒?”
“坐,”康熙隨手一指自己身邊,胤祺看着地面略作猶豫還是坐了下來,康熙說道,“朕記得分別是明明看到你中了箭,現在……”他想說現在傷勢如何。
哪知五阿哥不等他說完,迫不及待的答話,“汗阿瑪,兒臣沒事。說起來還多虧了雲宛,當時兒臣也以爲就算不死也會重傷,結果卻發現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
他也是事後才發現那支箭剛好射在雲柔送給他的‘護身符’上,是那塊玉給他擋了一劫。他人平安無事,玉卻碎了。
“汗阿瑪,沒有云宛,兒臣還不知會如何,兒臣希望汗阿瑪能成全兒臣跟雲宛。”他說那番話本就是爲了替雲宛美言,他希望汗阿瑪能發現雲宛的優點,不要只拘泥於她的身世。
再說了做錯事的是雲宛的瑪姆,說到底雲宛也是受害者。他們應該心疼她,而不是鄙視看不起。
五阿哥以爲康熙肯定會再次拒絕,他甚至都打好腹稿等汗阿瑪拒絕的時候說什麼。哪知康熙只是沉默一瞬就開口:“你都想好了。她那身份日後免不了被人嘲笑,你可做好了準備?”
他反對並不僅僅以爲雲宛出身不好,還因爲她們那一家子做過的事情,在康熙眼裏雲宛一家子就沒一個好的。就算他已經對老五失望,這樣的人也不配做皇子福晉。
但若是老五堅持,那就另說了。
胤祺微怔隨後就是狂喜,他大聲道:“兒臣多謝汗阿瑪成全。”說完他就跑開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跟雲宛分享這個好消息。
康熙勾起嘴角,他把手裏的柴火扔進火堆。罷了,左右他兒子多,不缺這一個人,隨他高興去吧。
接下來的行程還算安穩,等到第三日午時,他們與前來尋找的大軍會和。
大概是心裏憋着一口氣,康熙都沒有休息,立刻下令對葛爾丹猛攻。
康熙打起仗來很拼命,雲柔身爲姑娘家待在營地也不方便,趁着他用膳的時候提出告辭。
康熙想了想便同意了,“也好,朕這段時間有些忙未必顧及的到你,京城比這裏安全。正好明年要參加選秀,朕會在選秀之前回去的。”
葛爾丹是個難啃的骨頭,他給自己大半年的時間勢必要把它啃下來。
走出營帳,張保有些惆悵,皇上就差明示了,他沒辦法在自欺欺人。他的女兒,真的要入宮了。
回去的路上她沒想到又碰上雲宛,雲宛依舊一身男子打扮,她伸手攔住雲柔,面帶不善,“果真是你,怎麼攀附五阿哥不成如今改攀附皇上了?皇上都這麼大年紀了,也難爲你下的去口。”
雲宛滿臉鄙夷,說出的話惡毒無比。
雲柔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擡手啪的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似乎不過癮,她盯着對方的臉瞧了瞧,反手又是一巴掌。
滿意的拍拍手,兩側一邊一個巴掌印,對稱,挺好。
雲宛以爲她是誰,她憑什麼鄙視自己?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搞事情,自己何至於要入宮?
如今她還說風涼話,誰給她的勇氣?
雲宛不敢相信的捂着臉,雲柔這兩下用了大力氣,她的臉當下就腫了起來,嘴角還帶着血。
她疼的直哆嗦,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你敢打我?”臉太疼,只四個字她就費了好大力氣。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五阿哥福晉,她不相信雲柔不知道。當衆毆打皇子福晉,雲柔就不怕。
像是看出雲宛潛在的意思,雲柔輕笑,“雲宛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本就是你招惹的我,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都是你逼的,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再者,你真以爲五福晉這個身份有多了不起?”
五福晉又如何,太子妃見了佟貴妃等人還會問安呢,她多什麼?
是,若她入了宮身份肯定不會高,那又如何。
入了宮她就是皇上的女人,皇阿哥的庶母。雲宛怕是從未真正去了解大清的規矩。她莫不是忘了,哪怕是沒名分的庶妃過世,皇阿哥們都要給她守孝。
皇阿哥如此,皇子福晉又多什麼?
說完這話,雲柔揚長而去。
張保站在雲宛跟前,他對着雲宛呸了一口,“聽說扎哈里也在這裏,等會我可得好好找他聊聊。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教導女兒的。也幸虧他現在不是我他塔喇家的人,不然族裏的姑娘都跟着丟人。”
身世拆穿的第二天,他阿瑪就去族裏把扎哈里的名字劃去,族裏也不願爲了這麼個人得罪布雅努,當即宣佈把扎哈里除族。
張保說的聊聊肯定不是說話那麼簡單,他也沒說錯,若扎哈里還是他塔喇家的人,就雲宛這口無遮攔的樣子,族裏的姑娘確實容易被連累。
什麼叫他女兒攀附皇上,她把他女兒想成什麼人,又把皇上當成什麼?這樣的人五阿哥還當成寶貝,眼得瞎成什麼樣。
他張保真要謝謝這對‘璧人’。
雲宛不是喫虧的人,她本想去跟五阿哥告狀,又擔心五阿哥真的看上對方。思來想去,她只得狠狠地說道:“等着吧,等我當上五福晉,我會讓你知道憑什麼的。”
雲柔並不知道雲宛的‘豪言壯語’,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意。
上輩子鬥不過她也就算,這輩子她得了那麼多便利若還鬥不過,她也不用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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