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我的御用仵作

作者:外婆不燒仙草
蕭慎徽話音落下。

  跪在地上的老周猛地擡起頭,看向男人的眼神,異常驚恐。

  他結結巴巴地問:“王,王爺……”

  “小人不知是何處得罪了王爺,小人罪該萬死!”

  蕭慎徽冷哼一聲:“你並非是得罪了本王,應該向田老二慚愧一二纔對!”

  “田老二……?”

  提起這個名字,老周佈滿溝壑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田老二不是第二個案件的死人麼?

  和他有什麼關係?

  蕭慎徽拿起一旁的公文,冷聲說道:“看來周仵作很是健忘啊,沒關係,本王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說完,他將手中的公文扔在老周的面前。

  老周撿起來翻開,大概掃了一眼,臉色漸漸慘白下來:“王爺,這是……”

  蕭慎徽挑眉:“周仵作,怎麼?還沒想起來?”

  老周拿着公文的手微微顫抖。

  他沉默着:“……”

  蕭慎徽抿脣淺笑,沉聲道:“既然周仵作想不起自己在一個月多前做了什麼,那本王幫你想!”

  “一個月之前,大田村有人報案,說家中老父親在夜裏忽然暴斃而亡,身上多出有青紫傷痕,懷疑被人毆打致死!”

  “而這次報案當中的死者就是田老二!”

  蕭慎徽頓了頓,再次開口:“本王已經審問過死者的家屬,他們聲稱,報案後連連幾日都不曾見過官府的人接手案子。”

  “更沒看見任何一個仵作前去家中驗屍,可是……”

  男人一雙深眸如寒夜般冰冷,目光幽幽地落在下方的老周身上:“本王在複查田老二案件時,看見縣誌上所寫的內容,是周仵作親手而寫的!”

  老周的視線一直落在公文上:“……”

  蕭慎徽沉聲問:“你作何解釋啊?嗯?周仵作!”

  “王爺,小,小人……”

  老周聲音顫抖,公文從他的手中滑落,發出‘啪嗒’一聲。

  這一輕微的響聲,猶如一陣悶雷一樣狠狠劈在了他的心上。

  老周瞬間驚醒過來。

  他連連磕頭,小心翼翼地賠罪:“王爺,王爺,小人該死!小人千刀萬剮,罪該萬死!”

  “不過,小人在死之前一定要向王爺說明白了,田老二的案子,是縣令大人讓小人這麼寫的!”

  蕭慎徽輕挑眼尾:“哦?”

  一旁的嚴遊立刻上前,拱手道:“王爺,休聽他胡言……”

  “田老二親人前來報案時,下官正在青州府彙報冬季流感以及流民情況,縣裏的一切事務暫且交給了縣丞負責。”

  老周瞪着嚴遊的後背,怒聲辯駁:“嚴縣令,你撒謊!當初就是你讓縣丞過來,告訴我在驗屍單如何如何寫!”

  嚴遊聽聞此言後,轉身看向他,說道:“老周啊,你做了三十年的仵作,這檢驗的過程你難道不清楚?還需本官來告訴你?”

  “那是因爲……”

  老周剛想開口反駁,卻被嚴遊再次厲聲打斷:“再說了,你身爲一個仵作,發生命案卻不親自到現場驗屍!”

  “現在王爺責問於你,你倒好,還想着把這種屎盆子扣在本官的頭上!”

  “話說回來,王爺不審你,本官也要給你一頓鞭子,好好長一長記性,不然你一個仵作都要比天高了!連本官都請不動了!”

  嚴遊本身長得就是黑瘦的模樣。

  穿上肥大的官服後,越發將他整個人襯托得矮小。

  此時一邊說着一邊憤怒的跳腳,嗓音尖銳,如一隻破鑼一樣刺耳。

  老周指着他,怒罵道:“嚴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嚴遊冷哼:“本官行事磊落,有何懼怕啊!”

  蕭慎徽坐在案首的後方,眼眸微微垂下,看着堂中二人狗咬狗。

  片刻後,他拾起旁邊的驚堂木,拍了拍:“好了,堂堂一個縣令官員,當着衆多百姓的面前,蹦蹦跳跳,成何體統!”

  嚴遊這才歇了一口氣,連忙轉身,態度誠懇地認錯:“王爺說的是,是下官太過魯莽。”

  蕭慎徽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周,沉聲問道:“既然這件事牽扯到縣丞,那就把縣丞叫上來。”

  嚴遊:“回王爺,縣丞在半月前就病死了!”

  蕭慎徽挑眉:“病死了?何病?”

  “聽大夫說,是他肺子里長了東西,成日成夜地咳嗽,而且啊,那大夫還說,必須要喫好的,天天不能斷了燕窩肥肉!”

  嚴遊這麼回答道。

  站在一旁的林嬌微微蹙眉。

  這個病很像……

  謝安好奇的問:“那這到底是什麼病?”

  蕭慎徽同樣蹙眉,緩聲說道:“本王曾經在一本醫書當中看過和此類症狀相同的病例。”

  “一開始,是那人在樹下乘涼睡覺,沉睡時,樹上的蟲子從他的嘴鑽入到他的肺裏,只有喫上含有營養的食物,才能保命。”

  話音落下。

  堂外的百姓又重新議論起來——

  “我小時候聽過,是我奶奶給我講的。”

  “她說人不能在大樹下面睡覺,因爲以前村裏有一個人就在樹下睡覺,蟲子跑到他的腦子裏。”

  “從那之後,那個人總是說頭疼,有一天他走着走着,脖子上的腦袋就掉下來了。”

  “衆人跑上前一看,才發現腦袋裏面都是蟲子!”

  “我小時候也聽過這個故事。”

  “我也聽過。”

  公堂上的嚴遊繼續往下說:“他一個個小小縣丞,家中哪有那麼多銀錢讓他看病。”

  “半個月前,就用腰帶上吊了!”

  說到這兒了,嚴遊長長嘆了一聲,又提道:“當時下官剛剛從州府回來,見縣丞上吊了,着實難過了許久!”

  “下官也曾給了他一些銀錢,可能管一次不能管兩次啊,下官也是無能爲力……”

  “王爺,所以當時下官再去調查過田老二的案子,結果縣丞死了,田老二也下葬了,下官就以爲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沒想到……”

  嚴遊頷首,再次拱手道:“王爺,這一切,從田永富案件再到田老二的案件,皆因下官失職而起,請王爺責罰!”

  蕭慎徽沉吟了片刻,重聲說道:“既然事情皆有原因,本王暫不追究!”

  他說完,又看向老周,道:“不過,周仵作的所作所爲實屬不是一個仵作該有的作爲,暫且壓入大牢,之後再審!”

  “王爺,小人是冤枉的,王爺……”

  剛剛還在目中無人的周仵作,現在卻趴在地上,拼命地磕着頭,唉聲求饒!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孔青帶着兩名護衛上前,抓住老周的肩膀。

  一路往後衙大牢裏壓去。

  他一邊被拖着走,一邊還在高聲呼喊——

  “王爺,你別聽信了嚴遊的鬼話……!”

  “王爺……”

  “小人冤枉啊……”

  直到公堂之上一片漸漸安靜下來後。

  老周的兒子,小周仵作站在原地,眨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上方的蕭慎徽,又扭頭看看站在外面的百姓。

  最後才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林嬌。

  當視線接觸到林嬌那對水靈靈的眼眸時,立刻垂下頭,不敢再看一眼!

  這時,蕭慎徽沉聲開口:“至於你,雖沒參與案件,但務必記住今日你父親犯下的錯!”

  “身爲仵作,必須要做到慎之又慎,審之又審纔行!”

  小周仵作連忙跪下磕頭:“謝王爺教誨。”

  蕭慎徽揮揮手:“好了,先退下吧,繼續審問田永富和田老二的案件,將原春等人帶上來!”

  “是……”

  ……

  日頭漸漸偏西了。

  公堂之外的百姓換了幾波,但始終都是人頭攢動,聚精會神地看着公堂裏所有的一舉一動。

  又過了許久,所有的案件全部處理。

  原春等人壓入大牢,秋後問斬。

  還有田泓,因爲是意外傷害,但確確實實傷害了一條人命。

  短時間能恐怕是不能再見到陽光了。

  見案件已經審問完畢,衙門口的百姓也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不過,慶門縣有很長一段時間,茶後飯餘的話題都是關於藥人試驗,原春以及回春堂,還有田泓。

  就連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都連夜編撰了《林嬌傳》《靖國公傳奇》《靖國公與林仵作的案邊細語》等等。

  無論是哪一本都特別受衆人的追捧。

  自從案件結束後,茶樓以及路邊書攤,連連有兩三月都坐滿了人,掃一眼就是熱鬧景象。

  翌日。

  永善堂的門前。

  蕭慎徽坐在馬車裏,一隻手拿着醫書翻看,另一隻手端起一杯溫熱的茶遞到脣邊。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

  就在放下茶杯的那一刻,馬車外響起了一道聲音:“王爺?”

  蕭慎徽聽到後,薄脣輕輕地蕩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書。

  然後俯身,撩起面前的轎門簾,看着面前的姑娘,柔聲道:“林姑娘,你來了?”

  林嬌怔了怔。

  總覺得今天的蕭慎徽和以前的不太一樣。

  她一邊想着一邊點頭:“嗯……”

  蕭慎徽彎腰下了馬車,稍稍整理下衣襬,就聽身旁的姑娘問:“王爺,你都來銅山鎮了,怎麼不去我家來找我?”

  男人的手微微頓住,輕聲道:“冒昧登門,怕驚擾到伯父伯母。”

  林嬌笑了一下:“這有什麼的呀,昨天我爹孃看見你在公堂上的風采,都誇你是個好官呢!”

  蕭慎徽笑道:“那林姑娘呢?覺得本王如何?”

  林嬌:“……”

  她暗道,怎麼一下子從她爹孃跳到了她的身上。

  她支吾了片刻:“王爺……挺好的!”

  “只是挺好嗎?”

  蕭慎徽站在原地,微微垂眸看向她,眼神中帶着一絲關注。

  林嬌咬着脣,方纔那個想法越發在心裏明顯了,蕭慎徽今日果真有些不一樣!

  她撿了幾句好聽地說給他:“王爺模樣俊秀,斷案如神,又特別心善,心疼手下,總之,王爺很好,特別好!”

  蕭慎徽輕聲笑了笑,擡手揉亂她的發頂。

  林嬌眼瞼跳動:“……”

  心亂如麻的時候,就聽男人說道:“走吧。”

  林嬌回眸看向他的背影,詢問着:“王爺,幹嘛去?”

  “去永善堂!”

  蕭慎徽停下腳步,回首等着她跟上。

  等到林嬌來到他身邊之後,男人才邁着步伐走進永善堂。

  永善堂就在原春的回春堂斜對面,所以那天發生的時候,估計楊瓊早就看在眼裏了。

  等到蕭慎徽與林嬌二人剛一出現在醫館當中,立刻吸引了楊瓊的目光。

  他立刻從櫃檯後面繞出來。

  快步走到近前,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草民拜見王爺。”

  “平身吧。”

  蕭慎徽低沉的嗓音響起之後,便大步往裏面走去,落座在一旁椅子上,然後繼續說道:“楊大夫,前幾天可去過縣衙?”

  聽聞此言,正在從地上爬起來的楊瓊,身體微微一怔。

  他站穩之後,頷首道:“是。”

  頓了頓之後,他又輕聲解釋着:“嚴縣令身體有一些老毛病了,這十里八鄉的,只有草民能看得了。”

  “所以,草民需要經常出入縣衙。”

  蕭慎徽沉吟了片刻,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楊瓊點頭表示迴應。

  隨後又吩咐醫館裏的小徒弟去泡兩杯茶過來。

  蕭慎徽擡眸,忽而輕聲開口:“給我身旁這位姑娘也上一杯。”

  小徒弟低眉順眼:“是……”

  然後匆匆地跑下去。

  見男人提起林嬌,楊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待看見蕭慎徽身旁姑娘的模樣時。

  他微微一怔:“嬌嬌?”

  這不是林大福的女兒麼?

  怎麼和蕭慎徽混在一起?

  那日,他前去縣衙的時候,嚴遊怎麼沒和他說呀!

  林嬌行禮:“楊大夫。”

  楊瓊長得白淨,又有些微胖,留着黑色的短鬚,看上去有些儒雅的氣質。

  他看了幾眼他們二人,有些遲疑地問道:“嬌嬌,你怎麼會……”

  蕭慎徽回答他:“現在林姑娘是本王的御用仵作。”

  “仵作?可是……”

  蕭慎徽挑眉:“可是什麼?楊大夫?”

  楊瓊回過神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王爺,您有所不知,嬌嬌是我們巷子裏林大哥的女兒,小時候膽子很小的。”

  膽子很小?

  蕭慎徽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林嬌端着死者的心和胃仔細端詳的模樣。

  他嘴角溢出一抹淺笑,看向林嬌:“是這樣嗎?”

  林嬌有些無語:“楊叔,小時候是小時候的事。”

  “我記得小時候,楊叔明明很和藹來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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