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燈籠引來四阿哥

作者:源遠無長
清穿之雍正後宮!

  讓人神思遐想的宮中宴會,自然是熱鬧非常。康熙後宮嬪妃衆多,出宮建府的阿哥便有十多個,另外各宮嬪妃的孃家人,皇子的岳父,朝中重臣,不說別的,光是人,就將這熱鬧渲染到極致,何況這裏的婦人們戴的是最精美的首飾,穿的是最華麗的衣服,宴席中是御廚精心準備的滿漢全席,燃放的煙花炮竹氣勢浩大。

  不過,熱鬧底下都是漩渦,能進宮的都是康熙一朝最有身份最得皇上信任之人,只是誰的身份最高,最的聖寵最優?暗裏都有一筆賬,明裏全看個人座位。誰離皇上近,誰離皇上遠,一瞧便能瞧出。佟家一門被皇上優待,又有佟貴妃在宮中安排,自然離的近,恨不得要坐在皇子阿哥之前。索額圖去年被被宣佈爲“天下第一罪人”,拘禁在宗人府,太子外家無一人在席。大阿哥生母是惠妃,明珠侄女,納蘭性德的表妹,自從明珠被罷免職位,驚才絕豔的納蘭性德英年早逝,納蘭家早無可見之人。三阿哥生母是榮妃,一貫不得寵。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宮女子出生,其家人自是不敢舔坐皇家御席。

  四阿哥往後數,各宮阿哥的外家也是不得臉的。皇子們的岳家,當然更差一籌。如今已不是早年皇親國戚得臉的時候,席位之前多是朝廷的肱骨重臣,郎世寧、張廷玉、馬齊等軍機大臣數次與皇上舉杯共飲,其家人也得優待。

  除大臣之外,皇子中大阿哥數次敬酒,恭祝聖上新年吉祥,太子幫着皇上宴羣臣,皇孫中只有太子家的弘皙和大阿哥家的弘昱被召見,給皇瑪法磕頭,得了皇上的玉扳指。四阿哥看着弘昱等被召見,心中一緊,怕兒子緊張,特意派了蘇培盛到弘暉身邊,只是許久等不到太監傳話,擡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只覺得這酒滋味複雜。

  “四哥,一個人喝什麼悶酒,弟弟我敬你一杯。”五阿哥將太監的手拍開,親自給四阿哥甄了酒,兩人舉杯共飲。

  三阿哥瞧見了,也湊過來說道:“只怕皇阿瑪也顧不上我們,咱們兄弟們自己樂呵也好。”

  “三哥,還請慎言。”四阿哥板着臉道。

  三阿哥也自覺說錯了話,不敢多說,悶頭喝酒,他們三個年長些的阿哥湊在一起,動靜略微有些大,倒是讓康熙瞧見了,招他們上前,與他們一人喝了一杯,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算是周全了四阿哥等皇子的臉面。

  初一初二宮中設宴,初三不進宮,在福晉的正院裏擺席,算是四阿哥府中的新年宴會。

  託這宴會的福,宜綿見到了四阿哥。這還是自十月之後,三個多月裏,宜綿第一次見到四阿哥,只覺得他更瘦了,臉上只剩了骨頭,人也更嚴厲。除了四阿哥,宜綿也見到了府中的下一代,大阿哥弘暉七歲,長得很像福晉,貌不驚人,不過壯實極了;大格格九歲了,也是穿旗袍扎旗頭,看着瘦瘦小小一個,卻很有氣勢;二阿哥還小,白白嫩嫩,別的也看不出什麼。

  開席前四阿哥講兩句,對皇上歌功頌德一番後便板着臉讓她們要安分守己,之後便是福晉發言,說的也是聖上的優寵娘娘的仁愛四阿哥的看重,側福晉沒得言發。之後便是開喫。許是有主子們在席,膳房裏的廚子下了大力氣,菜品鹹淡適宜,宜綿倒是喫一頓好飽。

  她喫的自在,不止面前的,便是遠一點的,也示意丫鬟們夾一筷子,引得福晉和四阿哥都側目。福晉看了心中好笑,這耿格格倒是自在。四阿哥望了宜綿長胖的臉,也沒白喫,似乎長了不少。

  對着格格們他嚴厲,但是對着孩子四阿哥卻是個慈父。不知是府中孩子少,還是他性格本是如此慈父,四阿哥親自給三個孩子夾了菜,又讓他們多喫。

  用過飯後,宜綿圍着自己的院子散步,剛纔略微有些喫撐了。

  “格格,府中送了東西過來,您快過來瞧瞧。”秋桃找到了她,喜悅地道。

  家中居然還能給她送東西?宜綿也顧不得消食,連忙回屋。秋桃一見了她,噼裏啪啦將事都說了,“老爺給四阿哥府送了年禮,四阿哥親自接見了,將東西都給了福晉,福晉身邊的章嬤嬤說了,她只將些珍貴的放進庫房,其餘的全給格格送來了。”

  章嬤嬤是個好嬤嬤,她去要傢俱的時候,不僅態度和藹,還給她贈送了不少好東西。宜綿對秋桃道:“章嬤嬤伺候着福晉,怕是好東西見得多,尋常物件也看不上眼,你若是得空,給她做雙鞋,好歹也算我的心意,感激她平日的照顧。”

  “格格說的正是,我明日就開始。”秋桃連忙道。

  耿家給四阿哥府中的自然都是用心用力置辦的,宜綿瞧着這些布匹、筆墨和擺件,許多都不是給女人用的,約莫是給四阿哥準備的,宜綿不免心裏頭難過。爲她在四阿哥府中過得好一點,不知花了多少銀兩,可惜她不受寵,便是送過來了,四阿哥也不放在心上,看都不看一眼就讓福晉放進庫房。

  不能再看,再看就要流眼淚了,宜綿吸吸鼻子,吩咐秋蝶將東西放進庫房。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讓家裏人少點擔憂,她得學點手藝,來討好四阿哥。她學點自然不是牀上那些歪門邪道的花樣,宜綿想學點按摩,以後若是四阿哥進了她的院子,給他推拿一番,鬆鬆筋骨,讓他放鬆了,只怕他也願意多來。

  宜綿也在家中給老太太按過,不過都是胡亂用力的,富察氏哪裏捨得她做這些粗活,每次她手剛放在她肩膀上,富察氏就連連喊“舒服,好了”,之後將她拉到身邊聊天。要伺候四阿哥自然要學點真本事,宜綿讓秋蝶去探聽一下,這院子裏誰會按摩。

  秋蝶爲難地看了宜綿一眼,“玉蘭會。她上次要奉承我,還特意給我按了回,按完後身子確實清爽了不少。”

  果然是內務府出身的,每個都有十八般武藝啊。瑞香手巧,針線活不在秋桃之下,打絡子剪窗花摺紙扎風箏,手上的細活兒幾乎樣樣都會;玉蘭能說會道,能寫能算,居然還會按摩。

  宜綿想了想,將玉蘭叫過來,她雖然惱怒玉蘭想要拿捏她,奪了她的差事,可是她也沒法子將她打發了,還得留在院子伺候。若是玉蘭心裏不怨恨,還能一心伺候,宜綿不拒絕再次用她。

  宜綿打量着玉蘭神色,看她並無怨恨,反而有些激動,便緩緩開口:“我聽說你會按摩?”

  玉蘭小心道:“奴婢在內務府跟嬤嬤學了三年,按摩的手藝不差,格格可要試試?”

  宜綿點頭,玉蘭立刻高興極了。她還記得自己額娘說過,技多不壓身,這話果然不錯。她若是憑了這手藝重新入了格格的眼,以後也能在芍藥院中站住腳了。原想着成爲第一人,算盤打錯,反倒成了笑柄,這些日子她過的辛苦,別人都看她笑話,甚至不跟她說話。玉蘭心氣也平了,奴才就是奴才,任你再有跟腳,也只是伺候主子的,若連主子都伺候不好,還有什麼價值?

  後背一雙手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地敲着,肩膀、後腰、脊椎上平日有些發緊的地方,都得了重點照顧,適當的力道卸去了疲憊,宜綿只覺得渾身都舒坦了。玉蘭說的不差,可見是謙虛的說法了。她舒服嘆口氣,問道:“若要學成你這般,不知要多久?”

  玉蘭心思玲瓏,只聽了話音便知道格格這是要學好了伺候四阿哥,後院的女人爲討男人歡心,什麼法子沒試過?玉蘭以前在內務府便聽說,前朝的嬪妃爲了討好皇上,甚至學着用嘴脫鞋。宜綿雖然年紀小,但是不是個好糊弄的,玉蘭也不藏拙,仔細道:“若是要學成奴婢這樣輕重緩急得當,至少要三年。但是格格年紀小,身子骨細嫩,按起來要控制力道。若是不學力道,只學手法,三個月便足以。”

  宜綿點頭。她力氣小,便是使足了力氣,四阿哥也覺得輕了,自是不用學控制力道,三個月足以。

  玉蘭想了想,又道:“如今天冷,不常洗頭,頭皮不舒爽,奴婢還會通頭,格格可要試試?”

  通通頭,捶捶背,那更是放鬆了。宜綿心中感嘆,想要學怎麼伺候人,找丫鬟們是不錯的了。

  這日起,宜綿便開始學捶背通頭了,秋蝶將屋子關的緊緊的,讓人離得遠遠的,由得宜綿和玉蘭兩個在屋子裏折騰,不將一點兒風聲放出去。

  學好文武藝,授予帝王家。只是帝王不來,如何能將手藝售出?四阿哥忙着自己的差事,已經半個月不進後宅,不僅宜綿,便是一貫得寵的側福晉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十五元宵,宮中只設小宴,招待“自家之人”,佟家去了幾個,幾個成年皇子去了幾個,與皇上一起喫過元宵後,便在天色昏黑前出宮。

  “四阿哥,稍等片刻。”四阿哥正出得宮門,又聞隆科多的聲音。

  “舅舅也纔剛到這裏?”四阿哥道。

  “被留着與皇上說了幾句話,緊趕慢趕才追上你。”隆科多笑道。

  四阿哥聽了心中發酸,這小宴人少,皇上都沒跟他說一句,倒是個外人,被留了說話。皇子多了,也不值錢。

  他終年冷着臉,倒是沒人覷到他的想法。隆科多看他不說話,只當他正等着聽自己有什麼事,他也不多耽擱,輕聲一句“那事成了”便打馬離開。

  那事?自然是他年前所求之事,四阿哥聽了心花怒放,不過卻不敢在這宮門口多漏痕跡,將嘴角的笑意壓下,騎上馬揮着快鞭子回家,等回家再樂不遲。

  “格格,今兒個是個喜慶日子,集市上只怕到處都是燈籠,城門口的牌坊上也要掛了好些個,幾位姐姐做了這好些個,光掛在屋檐下多單調,不如掛兩個在樹上,也圖個喜慶如何?”馬全弓着腰對宜綿道。

  元宵福晉側福晉兩個又進宮跟德妃娘娘一起過節了,留她們小格格自己找樂子,宜綿一貫愛個熱鬧,聽瑞香說會扎燈籠,便讓她動手,秋桃玉蘭幾個打下手,扎兩個燈籠出來玩,她自己也在一旁瞧着,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前些日子耿家送了年禮來,就有一刀灑金宣紙,正好用來做燈籠,做骨架用的竹篾在院子裏便有現成的,別的材料也好找,不必到福晉那裏去討東西,就可以將燈籠做成。原本只想做兩個,哪知道瑞香手快,不一會兒便做了四個,秋桃也學會了,跟着做了兩個,宜綿在一旁看的手癢,自己也做了一個。到晚上,屋裏便有一堆燈籠了,宜綿讓她們拿了蠟燭在裏面點着,選了四個好看的掛在屋檐下。馬全又建議她掛在樹上,宜綿覺着有些張揚,但是想着大家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掛在樹上也無妨,便點頭同意了。

  馬全選了最好看的兩個,讓劉三爬到樹上,撿了高枝掛着。這芍藥院裏有兩顆石榴樹,不知長了多少年,樹長得高,花開得大。如今燈籠掛着樹上,隔老遠便能看到,只盼着這花燈帶來好兆頭。

  宜綿看秋蝶等都高高興興地,心情也愉悅,笑道:“今天主子們不在,我們也輕快輕快,我拿些銀子,馬全去膳房要一鍋薺菜豬肉餡元宵來,我們一人分幾個。”

  “成,奴才這就去。”馬全剛掛了燈籠回屋,聽了宜綿吩咐,腳下立刻生風,奔去了膳房。

  馬全這幅樣子,看着十分卑躬屈膝,瞧着不討厭,只是有幾分滑稽,宜綿忍不住發笑,秋桃也打趣道:“瞧他能耐的。”

  四阿哥進府之後,便看到了掛得高高的燈籠,他問蘇培盛:“哪個院裏的?”

  蘇培盛低着頭,“奴才瞧着,像是新來的耿格格院子的。”

  “哦,剛進府的,倒是膽子大。爺今兒高興,也跟着去一起樂呵樂呵。”四爺說着,從角門走到前院,沿着荷花池一直走到小橋,再從小橋走過芙蓉院,走進芍藥院中。一進院子,果然見了兩個高掛着的燈籠,再往前,屋檐下全掛了燈籠,屋內笑呵呵的。

  宜綿府中伺候的都在屋子裏用元宵,四阿哥一直走進他們喫飯的地方,都沒人發現,一直到他進屋,才被謹慎的馬全瞧見了,也顧不得給宜綿示意,自己麻利跪了,“請四阿哥安。”

  四阿哥來了?宜綿也顧不得嘴裏的元宵沒吞進肚子,立刻福身請安。

  “都退下去吧。”四阿哥道。

  屋中除了宜綿,芍藥院裏的人都弓着身子退出屋子。宜綿趁着這片刻的空隙將元宵吞了,用帕子擦了嘴,然後笑盈盈上前要給四阿哥倒了杯茶。

  四阿哥袍子一掀,撒開腿坐在宜綿做的位置上,“好了,別忙活了。沒個規矩,跟奴才們一起進食。”

  不是啊,她一個人在桌子上,幾個下人們都擺了小凳子在下面喫,怎麼算一起喫呢?她其實倒是想着圍成一團,只是馬全等不敢,跪求着分開喫。幸虧沒在一起,要不然那場面被四阿哥瞧見了,說不定要打板子。

  宜綿也不辯解,笑着問:“四阿哥,您要不要喫上幾個?薺菜豬肉餡兒的,最是清爽。”

  “行,給我幾個吧。”心情好,萬事好商量,若是以往,四阿哥是瞧不上格格下人們喫的東西。

  宜綿拿了乾淨碗筷,從裝元宵的翁中舀出幾個大胖元宵,弄點兒湯水,給四阿哥獻上。宮宴上哪裏顧得上喫,四阿哥看着這胖乎乎的像包子一般的元宵,倒真有些餓了,連湯帶水吃了一碗,宜綿機靈地又盛了一碗,四阿哥也吃了。

  肚子撐得有些飽,需要消消食才能睡,四阿哥便問道:“平日你可有什麼消遣?”

  “回爺,奴婢平日無事,一般在屋中看看書,練練字,繡繡花。”爺這個稱呼是馬全指點的,四阿哥是奴才的叫法,宜綿是內室,要叫爺。

  “讓我看看你的字如何。”四阿哥說道。

  宜綿便帶着他進了自己的書房,將平日寫的字給他評審。

  “倒是能認得出是個‘宜’字。”四阿哥說道。

  這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宜綿嘴角一歪,不知道說啥了。

  “讓爺教教你,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四阿哥說着,大筆一揮,一口氣寫了十個“宜”字,又默寫了一段《千字文》才停手。宜綿在一旁看了,確實寫得好,氣勢磅礴,她的沒法比。

  四阿哥也不是真來教人寫字的,站着消了食,便手一揮,示意安寢。

  宜綿還想着要不要給他試試自己新學的才藝,可惜四阿哥沒興趣,將燈吹熄,就要步入正軌了。

  。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