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無所不能
牛大姐不遠處“啊”了一聲，隔着死氣，肖文靜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似乎對目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急急忙忙地要向肖文靜解釋。
“小肖……”
“葉子襄在哪兒？”
肖文靜打斷了她，她有種不妙的預感，如果葉子襄也在這個房間內，那牛大姐的話可能是真的——他可能確實需要她救命。
這種危急時刻，爭分奪秒，讓牛大姐多嘮叨一句都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她斷然朝着她發聲的方向摸過去。
房間不大，三步左右她就碰到了另一個人溫熱的軀體，肖文靜調整了一下高度，伸手握住對方單薄的肩膀。
“牛大姐？”她強調地加重了力道，“不用着急，我一定能救葉子襄，但你不能在這裏，你先出去，看着門，不要放其他人進來。”
她還記得她們身處莫測之地，牛大姐爲什麼會出現也是個謎，她只能強壓下諸多疑惑，目前沒有什麼比葉子襄的性命更重要。
牛大姐在她手下緊張地肌肉緊繃，像她這樣一句話能掰成八瓣的小老太太，這回居然真的沒有廢話，使勁點了點頭，轉身便跑了出去。
她的視力當然不會受到影響，肖文靜聽到她腳步匆匆地出去，帶上門，發出輕微地“咔”一聲響。
這次不是鐵門，是木門。
不管葉子襄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房間，他的處境顯得比她要好很多，肖文靜心中一個閃念，很快又被對葉子襄性命的憂慮淹沒。
她什麼都看不清，“陰刻風水”又傲嬌地不肯自動吸納死氣，她只好繼續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想着，要是“真實之眼”也能帶到現實就好了。
念頭轉動，她的雙眼又是一陣清涼，彷彿分波逐浪，墨汁一般濃郁的死氣濃霧被分開，她終於看清了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個和她之前待的地方大小差不多的房間，也不到十平米，但桌椅牀櫃齊全，除了兩點比較奇怪，其他地方和普通臥室沒什麼不同。
第一，這房間沒有窗戶。
第二，正對牀的西牆上嵌了一面巨大的裝飾鏡，肖文靜冷不丁在鏡子裏看到自己，小小地嚇了一跳。
“真實之眼”居然在現實世界也能施展！她驚喜交集地想，驚的成分其實更多，一時間浮想聯翩。先是哀人劍，又是真實之眼，“終極祕境”裏得到的特殊能力都能跟隨本體回到現實？或是“陰刻風水”帶給她的幸運？
肖文靜隱隱約約覺得第一種假設更接近現實，因爲錢長老曾經稱她爲“幸運兒”，“葉子襄”也告訴她委員會很少親自選人進行試練，他們冒了這麼大的險，就應該換得與冒險相匹配的獎賞，不是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肖文靜趕緊收攏思維，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牀頭。
葉子襄果然躺在牀上。
肖文靜凝視靜靜躺在牀上的葉子襄，他閉着眼，她完全分不出這是她熟悉的葉子襄或者失憶的那個，也或許，他們就是同一個。
他蓋着一牀厚厚的棉被，被面的圖案非常花哨，襯得臉愈發色慘白，白裏透青。
這種臉色肖文靜也是見過的，不久前，她通過“陰刻風水”共享了葉子襄在珠海的一段經歷，他和顧迥在顧華東的工地上解決工人離奇死亡之謎，那些死去的人脣角帶着微笑，臉色卻像這般詭譎可怖。
“死氣入體！”她驚恐萬狀地脫口而出。
…………
……
雙向玻璃的另一面，至少十個人靜默無聲地站着，目光追隨肖文靜的一舉一動。
諸人頭頂還裝了一個擴音器，將隔壁肖文靜說的話放大，迴音嫋嫋地播放出來。
“死氣入體！”
一羣人中自然就有爲首的那一個，他聽到肖文靜的這句話，眉毛一揚，下意識地就去看他身旁的另一個人。
那是個雍容俊逸的年輕人，這樣的天氣也只單穿了一件白襯衣，肩背挺括，雖然頭、臉、衣服上都沾染了不知從哪裏摸爬滾打來的污漬，他的姿態和風度仍然是無懈可擊。
“楊律師，”首領忍不住開口叫他，“她真的有本事救活死氣入體的人？”
楊慎思——當然是楊慎思凝眸看着肖文靜，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側面看去纖巧修長的睫毛都沒有顫一根。
首領剛升起怒火，他卻不慌不忙地回答了。
“她當然能。”他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驕傲，“只要她願意，她無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