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容寺魯智深(上)

作者:聽雪觀瀾
騎越嶺,周軍大營。

  “蕭帥,陛下的這道聖旨什麼意思?!”一個將軍看完姬景鑠的聖旨,不禁大怒。

  “就是蕭帥,我們在這裏打生打死的,陛下竟然要我們撤軍,一旦撤出騎越嶺,大周哪裏還有險可守。”安南都護府前來支援的大將王德勝也是忿忿不平。這道聖旨在諸將眼中,簡直就是自毀長城。

  “就是!王將軍說得有道理,當日潼關一戰,一個監軍太監毀了我大周的七十萬精銳的主力大軍,現在又下聖旨來瞎指揮,難道陛下真的要敗光太宗留下的江山才甘心嗎!?”一旁的越州軍副將韓清玄不忿的說道。

  “韓將軍!不得胡言!”蕭訥一看幾人越說越過分,立刻打斷了幾人!

  一旁一直靜觀的交州都督張夢白也忍不住開口了:“蕭帥,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是這樣毫無道理可言的亂命!蕭帥千萬別因爲這道聖旨,就有所顧忌,現如今大周的六百年社稷,皆繫於蕭帥的一肩之上,就算拋開這些,還有這快七十萬的弟兄,蕭帥難道捨得因爲一道亂命就讓他們出現不必要的傷亡而死於非命嗎?。”

  王德勝一向性如烈火,說一說一,他的話蕭訥絲毫不奇怪,但是張夢白就不一樣了。

  雖然和張夢白接觸的次數不多,但是張夢白乃是交州都督,從三品下的一州軍事主官,因爲交州未有大戰,所以不設節度使。

  在蕭訥未升任節度使之前,也僅僅是越州都督,所以張夢白的話着實引起了蕭訥的一番思考,那個高坐於皇座的人,已經如此不得人心了嗎?

  “是啊!蕭帥,俺老王是個粗人,但是也覺得張都督的話有道理,那啥?將在外,那啥!”大字不識幾個的王德勝說道這一卡。

  “君命有所不受!”張夢白很貼心的替他補上了。

  “對!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您可千萬別聽皇帝老子瞎指揮啊!”

  蕭訥看着眼前的安南都護府的先鋒大將和交州都督,沉思了一會兒,“那本帥就上覆聖上,扎拓木異族聯軍步步緊逼,騎越嶺大營兵力捉襟見肘!一旦擅動兵馬,很可能全線崩潰!如此回覆可好!”蕭訥看了張夢白一眼,徵詢他的意見。

  一旁的王德勝也很有自知之明,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自己打打仗,砍砍人沒說得,但是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還是叫個那兩位吧!

  “蕭帥,若是如此回覆,怕是陛下會覺得你這是在敷衍了事,怕是陛下會更加地不滿。不如……”張夢白似乎意有所指。

  蕭訥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少帥已經率軍出發了!”張夢白的嘴角掛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啊!本帥一聽的有犬戎大軍意圖攻擊岡州,就派出了楚玉率領大軍前往勤王!”

  “正是如此!”

  兩人都露出了難以言表的笑容,讓一邊的王德勝一頭霧水。

  “啊!?我那楚玉侄兒不是去協防楚庭的嗎?怎麼變成回岡州勤王了!”

  “不!王將軍你錯了!楚玉一直會是去岡州勤王的,只不過在中途遇到了耶熊族攻擊楚庭城,於是楚玉爲保岡州之門戶楚庭,與敵激戰,帶擊潰敵軍即刻勤王岡州。”蕭訥一本正經地對着

  “是啊!德勝,你可要一定記得,蕭帥是早早的就派出了蕭楚玉前往勤王!”

  王德勝被兩人搞得一頭霧水,茫然之下,只好照兩人的話做了。

  “張都督,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通過這道聖旨,來給扎拓木也設一局。”

  “蕭帥是說那個之前楚玉說的……”

  “沒錯!”

  王德勝看着眼前這兩個一言不合就奸笑的上司,整個人都不好了,完全不懂他們在想着什麼。

  岡州,臨時行宮。

  “陛下!這是蕭帥八百里加急的回覆。”大內總管劉禮給姬景鑠呈上了一封蠟封的軍報。

  陛下鈞鑒:

  臣嶺南節度使蕭訥恭請陛下聖安!

  陛下前旨所令之事,臣已經悉知,陛下毋憂,臣心,念陛下之安危,已於三日之前,急令犬子,崖州遊擊將軍蕭楚玉率三萬大軍勤王,以護陛下之周全。騎越嶺外有犬戎百萬大軍陳兵,臣不敢妄動,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乃我大周之根本,應保證龍體安康,已留日後亂後大治之用,

  微臣嶺南節度使蕭訥拜上!

  “不錯!苟卿你看看!”姬景鑠看了蕭訥的軍報,很是高興蕭訥對自己還是忠心耿耿的,特別是還派出了他的兒子蕭楚玉前來勤王,更有以子爲質向他表明忠心的意味。

  靜立下方的苟鄂接過了軍報,仔細一看!

  “陛下,蕭帥果然是忠肝義膽,更是膽大心細。”

  “你也覺得蕭訥忠義吧!不過這膽大心細從哪裏說起啊!”姬景鑠聽到苟鄂的前半句還很贊同,後半句就讓姬景鑠感到疑惑了!

  “沒有,臣只是覺得蕭帥果然用兵之才,可以合理地分配兵力,果然是國朝名將。”苟鄂顧左右而言他,反而更加激起了姬景鑠的興趣。

  “你這老傢伙,別給朕遮遮掩掩的,有什麼就說什麼,你我君臣之間何必如此!大膽地給朕說!”

  苟鄂聽完姬景鑠的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請陛下恕臣無罪!臣只是就事論事,絕沒有其他的想法!”

  “行!不管等下從你口中說出了什麼,朕都恕你無罪!給朕說!”

  苟鄂行了一禮就起身道:“多謝陛下!陛下!臣以爲,蕭帥此舉還是太大膽了一些!”

  “此話怎講?!”姬景鑠有些奇怪,蕭訥明明已經派兵南下勤王,苟鄂這話又從何說起呢!?

  “啓奏陛下!陛下下得旨意是讓蕭帥調遣十萬人馬!但是蕭帥卻只是派了他兒子帶了三萬人馬就回來了!或許在蕭帥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但是臣要說的是,大周的根本不是那條騎越嶺防線,而是陛下啊!”

  看了苟鄂一眼,姬景鑠原本高興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你繼續說!”

  “蕭帥只派遣了三萬人馬勤王,臣以爲蕭帥對陛下的安危看得還是不是很重。”

  “好了!”姬景鑠打斷了苟鄂的話,他不能再聽下去了,眼下的這個節骨眼,要想守住騎越嶺,只能靠蕭訥,不管蕭訥是否對他的安危不在乎,不管蕭訥是否對他不那麼唯命是從,他都沒得選擇,因爲現在只有蕭訥能守住這大周的最後一條防線。這個時候不信任蕭訥,甚至起疑心,那就是自毀長城。所以不管現在他對蕭訥有什麼想法,都能藏在心裏。

  “苟鄂,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乏了,你下去吧!”姬景鑠揮了揮手,示意苟鄂退下。

  苟鄂也知道不宜多說,就跪安退下了!

  姬景鑠待苟鄂走後,在殿裏默默地回想這剛纔苟鄂的話,疑心這種東西一旦起來了,那麼信任也就不再存在了!

  次日,公孫明燁帶着小月,瑤宸瑩還有親兵統領典韋,還有個秦華牧,非得一直跟着。公孫明燁趁着休沐的機會前往六容寺,前去收服自己召喚的名將魯智深。

  “公孫公子好!”

  “公孫大人,你也來拜佛啊!”

  一路之上,都是和公孫明燁打招呼的人。公孫明燁在楚庭也是大大的名人。公孫明燁是嶺南第一望族,公孫明燁更是進士及第,榜眼之身,有着“謫仙”的之名。如今又以楚庭都尉之職,大敗耶熊族,可以說在楚庭,幾乎沒人不知道公孫明燁。

  “公孫大人,這是你妹妹嗎?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啊!”一個大娘,看着被公孫明燁牽着的瑤宸瑩,喜歡得不得了。

  公孫明燁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就未婚妻來說,瑤宸瑩實在是太小了!只好含糊其辭的應付幾句。

  看着一旁的瑤宸瑩氣鼓鼓的,自己明明就是明燁哥哥的未婚妻,但是感覺明燁哥哥卻只是把自己當成小妹妹!有點煩!少女不知情何解,只緣芳心向春暉。

  一行人緩步走到了六容寺,先入眼簾的就是六棵高聳挺拔的榕樹,古拙之氣油然而生。

  這是六容寺的建寺始祖,六忍大師三百年前所栽下的,分別對應了力忍、忘忍、反忍、觀忍、喜忍、慈忍。

  六忍大師建寺伊始,只有三間草木棚,一尊泥菩薩。精心修持,待六忍大師圓寂後,其弟子在此地建起了寺廟,歷經三百年變成了楚庭香火最旺,最具盛名的寺廟。

  “晦之兄,這就是六容寺最負盛名的六棵榕樹吧!”秦華牧這姑娘,給公孫明燁的感覺就是對什麼都好奇,但又不是那種生活小白,什麼都不懂,明明見識不俗,但是卻對什麼都很有興趣。公孫明燁只好把她歸結爲對什麼都充滿熱情。

  “是啊!歷經三百年風雨,纔有今日是茂盛,這三棵樹不容易啊!”

  “唉?晦之,這棵樹怎麼會比旁邊的五顆都要小呢!差距有點大!”秦華牧仔細仰望這六棵榕樹,突然發現其中一棵有異。

  “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這棵慈忍之樹,被天雷所擊,燃起來了大火!待到寺中僧侶前來救火之時,整棵大樹已經着掉了大半!待到火被熄滅之時,只餘大半棵樹幹!”公孫明燁對於楚庭之中的掌故還是很瞭解的。

  “那怎麼現在又長出來了?”秦華牧看着眼前雖然不如其他五棵但是卻依舊茂盛的大樹,有些不解。

  “阿彌陀佛!那是因爲,三年之後,那棵被雷擊的焦木竟然又生新芽,當時的主持,了因方丈見此情形,就卸下了主持之位悉心呵護那一株新芽,這一照顧就是三十年,終於在焦木上又長出了新的一棵榕樹!時至今日也已經長這麼大了!”一個和尚走了過來,正是六容寺的現任主持法雲大師。

  “法雲大師。”公孫明燁和法雲大師也是熟悉,微微一笑。

  秦華牧等人也是隨着公孫明燁,對着法雲行了一禮。

  “明燁小施主,這位女施主是何人啊?!”法雲大師看着秦華牧問道。

  “啊?!”秦華牧一聲驚呼,然後羞憤驚怒地看着法雲大師,“大和尚,你怎麼看出來的!”

  法雲大師笑而不語,只是看着公孫明燁和秦華牧。

  “晦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秦華牧一看大和尚也不回答,轉而把目標放到了公孫明燁身上。

  “呃!”公孫明燁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沒有說話!

  不理會秦華牧的惱怒,公孫明燁和法雲大師說起了正事!

  “法雲大師,此次前來是有事相詢!”

  “明燁小施主請講!”

  “不知大師可知,這六容寺中可有一個新來的掛單和尚,俗家姓魯,法號智深!”公孫明燁直接就開門見山地問了。

  “阿彌陀佛!小施主果然是爲了智深所來!不過小施主可知,智深也是想找小施主!”法雲大師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智深此時正在後院裏練武,小施主可自行前去相見。”

  公孫明燁讓秦華牧、瑤宸瑩幾人自行在六容寺內遊玩一番,獨自一人前往了後院。

  剛過了一個彎,轉進後院,就聽見了一聲暴喝。

  “喝!”一個身穿灰布僧袍的大和尚正在練武,只見那一杆水磨禪杖在大和尚的手中運轉如飛,大開大合,氣勢如虹。

  公孫明燁暗中運氣剛剛學會的望氣術。

  魯智深,水滸一百單八將之天孤星。武力境界:玄罡初成。

  “大和尚,好武功!”公孫明燁看着魯智深的武藝,不禁鼓掌道。

  一聽見公孫明燁的聲音,魯智深就停了下來。

  “這位施主,灑家有禮了!”行了一個是似而非的豎掌禮,魯智深把禪杖往樹邊一靠,就向着公孫明燁走了過去。

  “這位大和尚,在下這裏有酒,要不要喝上一杯啊!”

  原本還一本正經的魯智深一聽有酒,就忍不住了。

  “哈哈!小施主盛情邀請,灑家一定得給面子,灑家去拿個器物。”一想到有酒喝,魯智深一溜煙地就跑到了房間,拿了兩個茶杯出來。

  “請!”公孫明燁取下了手中的天緣葫蘆,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魯智深拿起了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滲入了他的鼻子,其中還夾雜這果香。忍不住饞蟲的勾引,便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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