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戰（二）
剛過臘月十五，還在臘月中旬，夜空中的月光也是明亮照人，公孫明燁和黃飛虎藉着月色向下望去，耶熊大軍已經在城北三裏處安營紮寨了。
“果然和斥候所言一般，看耶熊人這營帳的架勢，怕是得有兩萬人以上。”公孫明燁麾下的楚庭城防軍就有兩萬餘人，對於兩萬人的營寨能有多大規模，公孫明燁再清楚不過的，前方的耶熊族營寨比起楚庭城防軍所扎之營還要大上不少。
黃飛虎看着下方的軍營，沉思了一小會兒，便招來了觀察哨問道：“你等可曾發現耶熊人攜帶大量的攻城器械。”
“回黃校尉，在下並未發現。”
黃飛虎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衛哨，“你呢？”
“小人也並未發現。”
黃飛虎一連問了幾個衛哨，所有的人都肯定自己沒有看見攻城器械。耶熊只有數量極少的輜重車
“怎麼了飛虎？”一旁正仔細觀察的耶熊大營的破綻和弱點的公孫明燁看到了黃飛虎的異常，走了過來問道。
“將軍，卑職剛纔詢問了一直在此地負責觀察敵情的衛哨，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何事？”
“剛纔我詢問了一衆衛哨，都說沒有發現耶熊人的攻城器械和輜重。這也太不尋常了。”
公孫明燁聽完黃飛虎的話，眼神也變得詫異起來，爲什麼耶熊人會沒有帶攻城器械，之前斥候也曾有類似的情報，當時的公孫明燁以爲是數量不多，難以發現。但是如今，耶熊人就在一衆衛哨的眼皮子底下安營紮寨，依舊沒有發現攻城器械的蹤跡。這就令人深思了。
公孫明燁招來了剛纔的幾個斥候，問道：“你剛纔出城偵查時可曾發現有耶熊人砍伐樹木？”
幾個斥候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給出了一個同樣的答案——沒有。
“那麼你們呢？”公孫明燁轉而問了幾個衛哨，得到答案都是沒有發現。
“這就奇了怪了。”公孫明燁喃喃自語道。
黃飛虎看公孫明燁已經詢問完一衆士卒便開口道：“公子眼下的情況，就是這些耶熊人即沒有攜帶攻城器械，又沒有任何打造攻城器械的跡象。這也太詭異了。”
“會不會……”公孫明燁頓了一下，黃飛虎也似乎想到了什麼。
“耶熊人在北門的佈置的兵馬，只是障眼法，他們真正的目標不在北門，所以攻城器械也自然沒有運到北門大營之中。”
沒有發現耶熊大營中有人大量的砍伐樹木，這一情報徹底推翻了之前衆人推測的耶熊大軍會攜帶工匠製造攻城器械的觀點。
“飛虎，你在這裏主持北門防務，盯緊耶熊人的一舉一動，我去東門看看，那邊有什麼動靜。”公孫明燁將北門的防務交付給黃飛虎後，立刻趕往了東門。
到目前爲止，只有城北和城東兩地，發現了大規模的耶熊兵馬，既然耶熊人在北面可能是佯攻，那麼城東可能就是他們的主攻方向。
清茴園中。
“福伯！福伯！”八兩急匆匆的跑進了府中。
“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難不成天要塌下來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頂着，你急什麼！”福伯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和賬簿，慢悠悠地教訓着八兩：“年輕人不要毛毛躁躁的，一定要沉穩！像這個樣子，少爺以後怎麼能放心的讓你獨當一面呢……”
一看福伯開始長篇大論，八兩立刻主動打斷了福伯的話。
“福伯，閩州天網急報！這是閩州直接用銀鷂傳信的，怕是有急事，你快看看吧！”
公孫家建立天網系統後，有人工和鳥類兩大傳信。
一般啓動鳥類傳信了，那麼說明這個情報已經有些緊急了。分爲：信鴿、銀鷂、雪雕三大級別。其中雪雕這個公孫家也只有六隻，在清茴園中留有兩隻，剩餘四隻都留在重要的情報網點，一般情況下，用銀鷂傳信已經是公孫家最高等級的情報了。
一聽是銀鷂傳信，福伯也收起了之前慢悠悠的態度，立刻從八兩的手中接過了裝着情報的小木籤。然後打開了抽屜裏的密匣。
公孫明燁爲了防止情報外泄，所以使用了密語，只有用對應的密碼本才能讀出情報的真實意思，否則外人拿到了也只是一張廢紙。
福伯，按照密碼本上的密語逐字地翻譯下去。“天，七----瑤。”
……
“荒，十三---叛”
……
“地，五----小，玄，九----心。”
福伯把翻譯出來的句子，連起來看的時候，臉色突然刷白。
“快！快！快！八兩快去通知公子爺回府，另外通知典韋立刻率兵把清茴園包圍起來啊！”
八兩看見原本沉穩的福伯突然變成這副急切地樣子，也不猶豫立刻跑出去北城門找公孫明燁了。
待到八兩走後，福伯才喃喃地說道：“天怕是真的要塌了。來人，快去請瑤家護衛前來，我有要事相商。”
安排完一切，福伯再坐回了椅子上喘了一口氣。
石山郡。地牢。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負責看守地牢的匈奴士卒正在喫飯。石冉已經觀察他們很久了，這個時候是匈奴人警惕性最低，防備最鬆懈的時候，也是他選擇的脫困時機。
“呯！”石冉掌中玄力輕輕一吐就震斷了鎖着他的鐵鏈，這兩跟鐵鏈已經被他用玄力衝擊了三日了，之前由於玄力一直被匈奴的藥物所壓制，所以導致匈奴人一直錯誤的估計了石冉的實力，再加上每天沒有足夠的食物讓石冉來恢復體力，所以誤以爲這樣的鐵鏈就能鎖住石冉，也就沒有再增加其他的看守人員。
石冉仔細了看了一下週圍的看守人員，只有兩個匈奴人在這裏喝着羊湯喫着死麪餅。（ps：別以爲匈奴人能頓頓喫牛羊肉，那是匈奴貴族的生活，對於一般的匈奴人來說，乳製品和搶奪來的糧食製作的死麪餅纔是主食。）
“這些周人的糧食就是好喫！”眼前的兩個匈奴人明顯沒什麼見識，沒有發酵過的死麪餅也喫的津津有味。
石冉看到這個地牢的防守如此鬆懈，也就再無顧忌了。紅色的玄力運於拳上，一拳轟在了關押他的牢門上。沉重的木門被這一拳轟得支離破碎。
兩個喫得正歡的匈奴人一聽到，地牢內的動靜，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羊湯和死麪餅，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彎刀。
雖然兩人的反應已經不慢了，但是石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兩個人剛剛拔出彎刀，石冉已經衝到了兩人面前，一拳一掌就將兩個匈奴人轟在了後方的牆壁上，再無聲息。
石冉端起了桌上的兩碗羊湯，幾口就把兩個匈奴人喫剩的死麪餅就着羊湯吃了個乾淨。
這是地牢裏的其他漢人也是看到了石冉擊殺了兩個匈奴人，都開始喊叫。
“這位英雄，你帶上我吧！”
“英雄！英雄！我在石山郡裏也薄有資產，你要是帶上我，我就都送你了。”
……
一時間羣情激動。
石冉沒有搭理他們的話，而是默默地喫完了第二個死麪餅。然後從兩個匈奴人身上摸出了鑰匙，走到地牢盡頭。暗運玄力，說道：“我可以放你們出去，但是你們這樣直接衝出去就是找死，你們要聽我的安排，否則我寧可讓你們呆在這牢裏，也不願你們去送死。你們要是同意，從現在開始就閉上嘴。”
石冉說話的聲音不響，但是在玄力的加持下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就在石冉說完話的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那好！我現在先放你們出來，但是你們先別急着衝出去，等我先去外面收拾了外面的守衛，你們再出來，然後我們去匈奴人的兵器庫中，取出兵器來，這樣我們纔有一搏之力，否則等天亮之後，我們還是會被匈奴人全城搜捕，然後一一擒拿處死。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知道了！”
“嗯！曉得了！”
原本安靜的地牢內又響起了嘈雜的應答了，但是所有的話都在傳達一個意思，他們明白了，願意聽從石冉的安排。
石冉，打開了幾個牢門，然後把鑰匙交給了先出來的人，讓他們把其他人都給放出來。
石冉已經悄悄地摸出了地牢。
在地牢的正前方，有一桌四個匈奴人正在喝酒，已經是喝的神志不清了。石冉一閃身，突進到死人身邊，手中的彎刀一抹，四人就都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掂了掂從匈奴人那裏撿來的彎刀，還是太輕了，不順手。但是殺幾個雜兵，夠用了。
石冉一路潛行擊殺，一連殺了近五十名匈奴人，隨即來到了匈奴人的兵器庫旁。
刷刷兩刀，幹掉了守門的兩個人，石冉便一個閃身進了兵器庫。
其中一個被石冉擊殺的匈奴人由於屍體失去了平衡，最終倒在了地上。
“什麼人！”
……
公孫明燁帶着典韋輾轉來到了東門城牆。
“東門可有攻城器械的蹤跡。”公孫明燁又提出了這個問題。
東門守將趙三答道：“回將軍，未發現耶熊人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只不過，卑職剛纔藉助耶熊軍營火把的亮光和月光，看到有不少耶熊人正在往營中運送樹木，想是在打造攻城器械。”
公孫明燁一聲冷笑。“果然如此，看來這些耶熊人也不僅僅是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啊。”說完便轉身拍了拍趙三的肩膀，“趙三啊！你的任務可是要重了！這裏恐怕纔是耶熊人的主攻方向。北門不過是幌子罷了。”
“難道說……”
“是的，這些耶熊人給我們下了個套，北門的衛哨，既沒有發現有大型的攻城器械進入耶熊大營，也沒有發現北門的耶熊兵馬有打造攻城器械的跡象，所以我斷定北門只不過是耶熊的人一個障眼法，爲的是讓我們把主力都調去北門，然後在趁我們大軍調動之際，偷襲東門。”
“請公子放心，有趙三在，東門就不會丟，若是東門被破城，那麼只能說明趙三和弟兄們已經全體殉國，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活着，耶熊人就別想突破東門！”趙三聽懂了公孫明燁話中的擔心。
“好！我再從飛虎那裏調兩千五百人馬助你守城，你務必在東門痛擊賊寇。”
“卑職領命！”趙三和斛律光齊聲答道。
危機和風險往往是與機遇並存的，耶熊人選擇東門爲主攻方向，不僅是意味着他們要面臨巨大的壓力，同時也是他們二人立功的大好時機。對於軍人而言，只有戰場纔是證明他們的價值和存在意義的地方。
看着士氣高昂的兩人，公孫明燁很滿意，因爲主將高昂的氣勢，往往會傳達給自己麾下的將士。
正在公孫明燁和趙三，斛律光討論東門的防守細節之時。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公子，公子！不好了！”
八兩先是從清茴園到了北門，但是達到時，北門的守將黃飛虎告訴他，公孫明燁早已經離開北門許久了，往東門來。
八兩隻好騎上快馬，立刻趕到了東門。
“怎麼了八兩，什麼不好了!”看着八兩的一臉焦急，公孫明燁意識到絕不是什麼小事情。
“公子，這是閩州城裏弟兄傳來的情報。”時態緊急，加上趙三和斛律光都是公孫家的客卿，八兩也沒有避諱，直接就情報拿了出來。
公孫明燁接過情報，登時臉色大變。
“快，老典，帶上親衛營，跟我走！趙三，你立刻通知其餘三門的守將，加強戒備，一旦有可疑之人靠近城牆，立刻抓捕。”
說完就騎上快馬帶着典韋往清茴園趕去。
騎在馬上的公孫明燁着急地不斷揮動馬鞭，抽在馬屁股上，希望胯下的戰馬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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