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弩石砲（二）
“啓稟族長！執掌投石車的維奇斯基回報，說是楚庭城中也有了投石器械，而且他們的投石車的性能比我們的還有好，射程更遠。所以維奇斯基千夫長下令暫時後撤，避開楚庭人的投石器。研究一下對策。”
雖然對於投石車，不再繼續參戰，阿付託斯基感到不滿，但是也知道這種情況之下不能硬拼，誰叫自家的工藝不如人呢？雖然異族也擄走了不少的工匠。但是在這樣的技術**械製品上，仍然難望大周的項背。
“算了，反正我們也不靠這些破銅爛鐵攻城！只有我們的手中的彎刀，背上的弓箭、胯下的戰馬纔是真正值得我們信賴的。”只見阿付託斯基眼神一冷：“上攻城衝車！”
“……”
“……”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阿付託斯基回頭一看，屬下都沒什麼反應，立刻怒道：“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攻城衝車！”
瞄了這個自己死命打自己臉的族長，身邊的親衛還是前方軍中傳令了。
這是耶熊族最新式的攻城器械，是那名極具器械天賦的千夫長維奇斯基從楚庭城牆上得的靈感。利用牛皮、硬木、鋼鐵打造的攻城衝車，可以抵禦箭矢和滾木礌石的襲擊。巨大的攻城鎚被車包裹其中，只留一個口子，供攻城車撞擊城門。
一輛攻城衝車可以容納十二個人，是專門爲了撞擊城門設計的。不得不承認這個維奇斯基在器械方面確實是天賦異稟。
在沉重的號角聲之中，耶熊犬戎聯軍的攻勢再啓。一對對的犬戎的弓騎開始向城牆旁邊遊弋。
通過一邊近衛的解說，公孫明燁知道了這些弓騎都攜帶了火種，公孫明燁就大概就知道了他們想做什麼，他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無法完全的規避，但是預防的辦法還是有的：“撒石灰！”
很明顯，這些遊騎是想用火箭點燃牛皮屏障。
這一點在之前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早就準備好了部分的石灰粉。
周圍的軍士立刻向着牛皮屏障的上方潑灑了數量巨大的石灰粉，在牛皮屏障的表明形成了一層灰白色的石灰粉層。來防備火箭的攻擊。
果然，一直在城牆下方來回遊弋的遊騎，開始在奔馳之中，向城牆上發射火箭。想要嘗試點燃牛皮屏障。但是火箭一射到石灰粉上，火就着不起來了。燃燒的箭矢，被堅韌的牛皮給彈開。偶爾有幾支射上城牆，可城牆上的都是青石地磚和地板，又哪裏燒的起來呢？
“弓箭手！還擊！”楚庭城防軍立刻開始了反擊。
城下耶熊人的攻城衝車開始啓動了。四輛大型的攻城車開始向城牆方向駛去。周圍還有人數衆多手持藤盾的耶熊士卒掩護。另外，又有五千犬戎步卒，擡着雲梯木板，前往攀爬城牆。
黃飛虎在城樓上看得分明。讓弓弩手瞄準攻城車周圍的耶熊士卒開始射擊。
“這拿着雲梯的敵軍只不過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疑兵罷了。等他們靠近在對付他們。”黃飛虎昨天就看出來了，這夥異族人不善攻城，要靠他們攀爬城牆，那還不如直接突破城牆來得快了。
如雨的箭矢，落在了攻城衝車上，但是對於全副武裝的攻城衝車來說不痛不癢，根本無法阻止攻城衝車的進攻。
黃飛虎注視着緩慢前進，但是無所遲滯的攻城衝車，內心思忖，這輛車外設牛皮藤盾，箭矢難受，還是得將它放近了，再做打算。
“黃校尉！黃校尉！公子讓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一聲急喊從登城馬道的方向傳來。隨即聲音傳來方向，兩頭牛拉着一輛大車。
“來！來！來！都讓一下！別擋着道！”牛車之上是個大傢伙，有厚厚的一層帆布蓋着。
待到來到城牆邊上，纔將牛車給停了下來，領頭的隊正一下就掀開了蓋在牛車上的帆布。
一架樣式古樸的牀弩出現了陽光之下，這還是十幾年前當時楚庭軍奉命圍剿海盜之時餘下的重裝器械。
衆人眼前的牀弩。弩身長約一丈三尺，弩臂約八尺長，由兩張大弓結合製成，分別置於粗大的弩臂前端和後部相對安置。
這架戰爭利器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大周的天工三弩之中的天機弩就是牀弩，由高手匠人打造而成，可射千步。眼下這架，就算不如天機弩，威力肯定也小不了。
“趕快試射一發！”黃飛虎也有點好奇這牀弩的威力。催促着這名隊正試射一發。
在衆人的催促之下，一幫人開始了操作這架老古董了。
一名城防軍士卒先用一條兩端帶鉤的粗大繩索，一端鉤住弩弦，另一端勾住牀弩後方的的軸盤，然後用七個城防軍士卒合力轉動軸盤，費了老大的勁，折騰了許久才把弩弦張開，扣在機牙上，那名經過公孫明燁專（臨）業（時）培訓的隊正，立刻從後面的牛車上取下了一支牀弩專用的巨型弩箭，待安裝完畢之後，開始利用牀弩上的望山（瞄準器）並瞄準目標。
威力這麼強勁的弩箭，用來射個耶熊小兵實在是太不值得了。但是耶熊軍中離城牆也有些遠（其實關鍵目標小不好瞄準）。下方的這些攻城衝車，看着很有價值，而且目標很大，容易命中，就選擇他了。隨後鎖定目標，一箭射出。當然這支箭卻是長了一點，長一丈有餘，比一般的戰矛還長不少。
弩箭在牀弩強大勢能的推動下，疾射而出。化爲一道烏光直接毫無阻滯的命中攻城衝車，隨後伴隨數聲慘叫之聲，穿車而出有又向後飛行了三丈才插在了地面之上。
而攻城衝車也被牀弩的弩箭射穿了一個大口子。缺口附近盡是被弩箭帶出的一片血霧。原本緩緩前進的攻城衝車也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前進。
“呦！一箭貫穿，這個威力不小啊！”黃飛虎看到一箭破車的一幕也不由上前摸了摸這架牀弩讚歎道，“趕快再來一箭！把那輛車也給射爛！”
但是這牀弩操作起來很是麻煩，過程不繁瑣，但是轉動絞盤之時需要七人同時用力，所以這個射速就有些慘不忍睹了。一堆人好不容易伺候好了這位牀弩大爺，又是一箭毀去了一輛攻城衝車，可是要發第三箭的時候，攻城衝車已經衝到了城下，這架牀弩是舊式的，調整射角不大，所以也就沒法繼續攻擊。
“你們幾個，在這裏控制好這架牀弩，挑選耶熊犬戎聯軍中的重要目標射擊，其他人準備接戰！”黃飛虎也知道，一架牀弩在大戰之中的效果不可能發揮出太大的作用，等好奇一過就開始指揮作戰了。
由於昨日的箭矢消耗過大，所以剛剛開始戰鬥，黃飛虎並沒有下令弓弩手射擊，而是選擇等敵軍接近了再攻擊。
雖然城牆上的箭矢不多了，但是石塊木頭卻是多了不少，昨日耶熊人的投石器擲出的巨石砸毀了靠近城牆的幾十所民房。公孫明燁命人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時候之後，就將其中可用的石塊木頭通過牛車拉上了登城馬道。堆放了一部分在城牆之上，以供城牆上的士卒，向下投擲攻擊。
今日沒有了箭矢的壓制，通過雲梯攀爬的犬戎士卒攀爬的速度更勝昨日，雖然有石塊，圓木不斷地扔下，但相對於前赴後繼，源源不斷的犬戎士卒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很快就出現了第一衝上城牆的士卒，但是城防軍也是早有準備，基本每部雲梯旁邊都會有一隊的乾字營和坤字營將士在等待，一旦有犬戎士卒衝上城牆，就上前圍殺。
雖然，已經有數十名犬戎士卒衝上城牆但是無一例外都被城防軍的將士圍殺致死，反觀城防軍將士只有兩名乾字營的長槍兵受了一點輕傷，但是也不影響戰鬥。
即便如此，黃飛虎也沒有掉以輕心，他清楚地知道，通過雲梯的登城攻擊不過是敵人用來吸引他們注意力的佯攻，敵軍的真正目的還是在於通過攻城衝車來突破城門和城牆。
“咚！”緩緩進行到城門下的攻城衝車，已經通過攻城鎚開始撞擊城門了。耶熊人制造的這個攻城鎚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術含量，唯一的特點就是勢大力沉。需要多人推動發揮威力。在躲在車中的衆人的操作之下，一擊又一擊的撞向了楚庭北門的城門。
“嘭！”城門右邊的城牆下方，也傳來了巨大的撞擊之聲。另一輛沒有被牀弩摧毀的攻城衝車直接就開始撞擊城牆了。妄圖直接轟塌城牆，在城牆上打開缺口。
隨着兩輛攻城衝車開始攻擊，耶熊的指揮大將也知道不能給城防軍喘息的機會，隨即向阿付託斯基又要了三千步卒投入戰鬥，同時命回到陣中的遊騎繼續出擊，向城牆上方騎射放箭，來給城防軍制造壓力。
“張廣！你立刻率兩百軍士，去看住城們和還有一輛攻城衝擊撞擊之地，千萬不能讓耶熊人，打破我們的城牆，一旦情況有變，速速遣人來報！”
一個剛剛被火線提拔的陪戎校尉的青年立刻站了出來接令，點齊了兩百人馬，就下了登城馬道。
感受到城防軍的壓力越來越大，不斷地有遊騎兵的箭矢射上城牆，攻上城牆的犬戎士卒也越來越大，連守在雲梯旁圍殺的乾坤兩營的將士也出現了損失，黃飛虎也就管不了箭矢還能用多久了。
“弓弩手，目標城牆下的敵軍，前方五十步，平射！”
一千五百弩手和兩千弓箭手在黃飛虎的命令之下火力全開，一陣陣的箭雨不斷地落在攻城異族聯軍的頭頂，不時的還有強勁的弩箭落下，穿透藤盾，射殺了數目不小的異族士兵。
在巽字營弓弩手加入了戰鬥之後，城牆上的城防軍士卒的壓力立刻爲之一輕。爬上城牆的犬戎士卒也隨之變少。
雙方一攻一守，一直膠着這打到了傍晚時分。異族聯軍還好一些，臨近午時的時候還喝了一碗肉湯，反觀城防軍的將士，自吃了早飯以後，就再未進食。只是在預備隊的輪換之下，讓一小部分的士卒喝上了水，隨意地吃了幾口饅頭。
“咚！”城門口的攻城衝車撞擊城門的聲音還在一聲接着一聲，楚庭城防軍的將士已經換了三批門栓了，另一邊的耶熊人也輪換了好幾批人來操作這攻城鎚。
“快準備新的門栓！”眼見之前換上的門栓在攻城衝車的撞擊下，又即將斷裂，被黃飛虎指派到城門口，負責城門的張廣，立刻讓麾下的弟兄去準備新的門栓。一旦城門被突破，那麼對於楚庭城來說，就只剩下硬碰硬這一條路了。
“公子！灑家來支援了！”
一聲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專心佈置着任務的公孫明燁，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過去。
“魯校尉來了！來的正好啊！你帶着弟兄們稍微休息一下，然後去城牆上替換乾字營的弟兄們下來，讓他們也休息一下，喝口水，喫個饅頭。”看到提前趕到的魯智深，公孫明燁大喜過望，乾字營的弟兄們可以提前撤下來了。再怎麼打下去，乾字營的弟兄們估計就要撐不住了。這樣高強度快節奏的戰鬥，是他們之前沒有經歷過的。不到萬不得已，公孫明燁又不想提前換上宣武衛。畢竟誰也說不準，對面的耶熊主將會不會發瘋，晚上也繼續攻城。
“好嘍！我這些弟兄們來之前就已經喫飽喝足了，讓他們緩一口氣，我們就上去把乾字營的弟兄們給換下來。”魯智深爲人豪爽灑脫，不拘小節，一掌軍就和麾下將士打成了一片。
“對了，魯校尉，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公孫明燁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放心吧，將軍都好你的吩咐安排好了……”
……
“吱！哄！”一陣牙酸的木頭摩擦聲後，緊接着一陣沉悶的重物倒地之聲。
楚庭北門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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