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決戰起
“來人！去請各族族長前來議事。”扎拓木決定再戰蕭訥。
一聽是扎拓木相召，聯軍各族的族長不敢拖延，兩刻鐘的功夫就從各自的營地內趕來議事。
“大汗！”
“大汗！”
匈奴族長冒拉、羯族族長脫豹爾、夫拉斯族族長利耶夫等等以及一衆大大小小的族長，都來到了扎拓木的帳內，還好扎拓木這個議事的中軍大帳設置得夠大，不然怕是連人都坐不下，即使如此，帳內也坐的滿滿當當的。
眼看所有人都坐了下來，匈奴冒拉搶先開口了，他從季華兵敗之後，逃回大營就一直很鬱悶想再戰周軍，一看扎拓木相召，就先行開口相詢。
“不知道，大汗召集我們前來所謂何事？”
扎拓木盯着搶先開口的冒拉，似乎想從他的眼神找出什麼東西。盯了冒拉好一會兒，看得冒拉渾身發毛，扎拓木才移開了目光說道：“本汗，決意於今日下午再戰蕭訥。這次本汗已經找到了取勝之機，必能一戰功成，打破蕭訥！”
羯族族長原本還在啃着手裏的一根骨棒子，一聽扎拓木的這句話，立刻停下來問道：“不知大汗有何破敵良策？”
帳內原本有漫不經心着，有竊竊私語者，有無精打采者，在脫豹爾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脫豹爾和扎拓木的身上。
扎拓木帶着異族一路從大周北境打到了騎越嶺，可以說是衆多異族人心中的大英雄，威望前無古人，後也未必有來者，但是在騎越嶺面前停下腳步的時間太久了，讓一路順風順水的異族聯軍，產生煩躁的情緒，若不是之前攻破帝京大敗周軍積累的威望，很可能現在已經有人想要退兵了。
扎拓木的野心很大，他不滿足於當一個草原的大漢，他想當的是這個天下的皇帝，他想要建立犬戎自己的朝代。那麼他就不能像這些鼠目寸光的人一樣，劫掠一番就回草原。他必須滅掉大周朝廷，讓天下之周人再無中樞。也唯有如此，他纔可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但是在騎越嶺面前的失敗和停滯已經讓有些不服他汗位的人，有了些別的想法，他要做的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來讓這些有異心的人不敢妄動。
看了發問的脫豹爾一眼，這個人就是最想推翻自己登上汗位的人，“你不必多問，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本汗已經找到了，蕭訥排兵佈陣的弱點，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一舉擊潰騎越嶺的周軍，直取嶺南。下面我安排一下在座各位的任務。”
“冒頓族長！你帶領本部人馬，沿着北閩山道，攻擊周軍的西營，這個北閩山道是周人修建的官道，比小路平坦，適合騎兵的發揮。”
“是！大汗！”
“完顏阿骨打！你帶領本部人馬，繞過東面的密林，從側面攻擊周軍的東營！”
“是！大汗！”一個看上去沉穩的中年人站出來接令。
……
“脫豹爾族長，你率領你們英勇無敵的羯族勇士，從正面誘導周軍出戰。”
脫豹爾猶豫了一下，知道現在的扎拓木的命令不是他能夠違背的。還是接受了扎拓木的命令。
“此次乃是我們與周軍的決戰，各族勇士務必奮勇當先，本汗必有重賞！”
“是！”帳內的諸族長、統領，都起身行禮，躬身答道。
“攻擊從今日下午申時三刻開始，在亥時之前不得停下。你們攻擊之時，最主要是要牽制周軍的注意，等待我突破周軍的防線。都下去準備吧！”
橫琴島上。
經過一夜的修整，張弘範麾下的人馬，已經恢復一些精神不再是病懨懨的模樣。
此時的女真大軍正在橫琴島上，喝着海鮮粥，喫着橫琴島上的海菜餅。這對於一路上只有乾糧和肉乾喫的女真人馬來說，實在是太幸福了。這一路之上，連喝水都經過嚴格的分配，實在是把這些飯量不小的女真士卒給壓抑壞了。一看到鮮美的海鮮粥和海菜餅，就放開了肚皮，一個個都喫撐了。
女真這樣的飯量，可把橫琴島上餘家村的村民給樂壞了。這些女真士卒喫得越多，張弘範自然給得錢也就會越多。
待到所有人都喫飽之後，張弘範下令全軍整備，準備橫渡海域，登上岡州。但是在之前，還是得帶人去好好感謝一下這些淳樸的村民。
“村長，多謝你們的款低啊！讓我們能夠喫得上一口熱乎的。”張弘範微笑着向村長道謝。
“張軍師這是哪裏的話，給朝廷的大軍做頓飯，有什麼值當的，再說了，張軍師你還付看我們不少錢，我門餘家村的大部分百姓，有些人一年都賺不到五兩。很和款，是給王師做飯，即使是請朝廷的人軍喫上一頓，我們也是心甘情願啊！”
“老丈正是太客氣了！”張弘範看着這些淳樸熱情村民，心情有些複雜，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猶豫了一下，說道，“叨擾了鄉親們一晚上，本官於心不安，特別給大家準備了一分禮物。”
一談到還有禮物，跟在村長後面的幾個年輕人都開始議論了。
“張軍師，切莫如此。我們不過是做了頓飯，這個禮物我們要是收下，怕是連晚上睡覺都睡不着了。若是軍師不嫌棄，下次也可以帶着弟兄們一起來喫啊！”餘水木笑着說道。
“可惜啊！沒有下次嘍！”張弘範搖了搖頭。
“啊？”這話聽得餘水木和跟在他身後的村民一臉茫然。
張弘範正色道：“我給鄉親們準備的禮物，是一條去西天見佛祖的往生之路。”一邊說張弘範一邊轉過了頭，背對着被張弘範的話嚇到的村民，下令道，“一個不留！”
“啊！”
“額！”
隨着張弘範的話音一落，人羣之中就傳來了慘叫聲！
……
在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後，島上的五千餘人，已經被兩萬包圍他們的女真人馬，屠殺殆盡。
張弘範未免偷襲岡州的消息走漏，自己麾下大軍的行蹤提前暴露。昨天夜裏，張弘範就已經下令，兩萬大軍暗暗地包圍餘家村的村落，周圍還有一衆人馬，來捕殺漏網之魚。
張弘範傳令大軍，於今日清晨拔錨起航前，將這些無辜村民全部屠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這些女真士卒，很聽話地就完成了張弘範的命令。包括屠殺！
女真士卒在離開之前，還在餘家村的村落裏，放了一把大火，燃燒的烈火，滿地的屍身已經滲透了土地的血液，讓原本安靜祥和的小漁村，變成了人間煉獄。
“起航！”張弘範沒有在意背後燃起的熊熊烈火，只是下令全軍起錨，進軍岡州。
在這支船隊的後方的小島之上，正在升起黑煙。有幾個被父母藏在倉裏的孩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火越燒越旺，越着越大。紅色的火光映紅的他們的眼眸。
楚庭城中。
軍械營。
“大人，這位就是我們軍械營手藝最好的馬師傅了。前幾日他回家探望母親。”負責軍械營的一個主薄向公孫明燁介紹到。
馬均來了，根據軍械營的衆人的說辭，馬均很早就加入了楚庭軍械局。
“馬師傅！你好啊！”公孫明燁打了個招呼順便打量了一下馬均。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到你將他扔到人羣之後，很難再能找到她。
“草……草民馬均！拜……拜見公孫孫……孫大人。”果然一開，就讓公孫明燁感覺到這個馬均和傳說的一樣——是個結巴。
“馬師傅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馬均當下仍然只是一介布衣，而公孫明燁是朝廷，正四品上的檢校兵部左侍郎。馬均的禮節也是理所應當。
“馬師傅，我聽說你對於器械的打造很有心得，經常能製造出精巧的器械是嗎？！”
“回回，回大人的話，草民確實是發明了一些奇技淫巧，上不得檯面。”
“是嗎奇技淫巧，你休要聽那些腐儒胡說八道，你這些東西於國之利纔是真正的顯而易見的。”
“多多多……謝大人，大人！小人前前些日子。制……製造了一臺新型的飛石機。聽聞大人……人對器械也是研究，還想請大人……人提點一下。”馬均雖然不善言辭，但是心中還是具是巧思，七竅玲瓏的。
公孫明燁隨着馬均來到了軍械營的試煉場中，一輛新型的投石車已經停在了軍械營的中心。
“大人，這這這是小人，根據舊式的投石……車，改造的新型飛石車！這種新型的飛……石車是用一個豎直繞軸轉動的大木輪帶動的，在輪子的邊……緣用繩子拴上幾十塊大石頭，然後用機械帶動大輪迅……速旋轉，輪邊的懸石也跟着一起旋轉，等到旋轉速度很大時，迅速切斷系石的繩……索，石塊就會連續不斷髮射出去。”
一旁的軍械營主薄，看馬均說道費力，也上前補充道：“大人，這種飛石車我們已經做過實驗，在加快其射速的同時，射程也可達三百步，而且威力也不小。就是需要同時十名士卒操作，這一點我們正在想辦法改進。”
公孫明燁知道，這個眼前的新型飛石車應該就是曹操所用的輪轉式投石車了，這種投石車的威力和射程都不如之前的配重型投石車，但是勝在射速，用來壓制敵軍的衝鋒，特別是騎兵集羣的衝鋒確實能起到奇效。
“辛苦馬師傅了，自即日起，我就提拔馬師傅爲兵部掌庫令，專門負責我們楚庭軍械營中的各種器械的研究。”
“多謝大人！！”馬均從一介布衣擢升爲從七品上的兵部掌庫令，自然也是欣喜非常。
當然了公孫明燁除了任命馬均的官職之外，還邀請馬均成爲公孫家的客卿。公是公，私是私，這還是要分開的。
此行除了獲得馬均的效忠，公孫明燁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一個耶熊人。
維奇斯基原本是耶熊軍中一個千夫長，但是從他接觸到器械的是那一天，他體內的工匠之魂便覺醒了，開始研究各式各樣的器械。
在耶熊兵敗被俘之後，他成爲周軍照顧的重點對象。直到他被吸納進入了軍械營。
維奇斯基只是一個攻城器械發燒友，但是卻因爲這個願意被選入了軍械局。當時這個維奇斯基也不是什麼寧死不屈的人。在趙三的威逼利誘之下，很快就加入了周軍。拋棄了原本耶熊的身份，改名趙維奇。開始跟着軍械局裏的工匠學習技術。
這個趙維奇，確實是一個天生的工匠和設計師，很快就改進出了幾個細節。也漸漸地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在獲得了馬均效忠，還多了一個耶熊降卒，但是卻極有天賦。這讓公孫明燁開心的不得了。一路走還一路哼着沒人聽得懂的流行歌。
走出軍械營，公孫明燁正要回家喫午飯。七斤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少爺，二叔爺回來了。”
公孫明燁一愣，隨即就知道，七斤說的是誰了。立刻騎上快馬趕回了府中。
一進清茴園的正廳，就看見一個精神爍礪身着儒服的老者正在喝茶。
“二叔爺！”公孫明燁的記憶裏，二叔爺是他的科舉啓蒙老師，很多東西都是二叔爺交給他的。
二叔爺是公孫明燁爺爺的堂弟，八年前因病以銀青光祿大夫的散官之職致仕。朝廷恩准了他的請求，放他去蜀中養病。
“喲，六年不見，小明燁都這麼大了！”二叔爺看到了公孫明燁也是很激動。上前就抓住了公孫明燁的手。
兩人敘舊之間，公孫明燁突然想到自己這個二叔爺的真名，正是姬旦。公孫明燁打開望氣術一看。
果然，二叔爺正是姬旦。
這個結果讓公孫明燁感到深深的疑惑。明明在八年前他就見過二叔爺，但是姬旦確實他昨日剛剛召喚出來的人物。爲什麼兩個人的身份會重合？不僅僅是二叔爺，黃飛虎父子，他也在召喚前見過，這是怎麼回事？
公孫明燁決定在之後仔細地詢問一下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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