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求援
“啓稟大將軍！是崔將軍受不了敵方番將的辱罵，纔出城作戰的！”那名副將在陳灝軒老帥面前可不敢隱瞞，立刻一五一十地講清了緣由。
此時木已成舟，陳灝軒也沒辦法改變，“擂鼓！助威！”老帥年事已高，但是眼力尚在。一眼就能看出此時的崔興言看着出槍急速，但是槍法以亂，在巨斧的擊砍之下，只能不斷地急刺來阻擋完顏拉瑪巨斧的攻勢。
“陳帥！戰況如何？”慕正霆在聽到戰鼓響起的時候，就換上了鎧甲，驅馬來到城門之處。
慕正霆是振武衛中郎將，但是振武衛已經於潼關下覆滅，殘餘的部隊也調到了騎越嶺蕭訥麾下，姬景鑠體諒慕祺然年紀大了，就把慕正霆留在了京城。
“崔興言被敵將挑釁，擅自出戰，不是敵將的對手。”陳灝軒面無表情，作爲一個合格的統帥，喜怒不形於色是他對自己的基本要求。
“陳帥！我去！”慕正霆看了一眼城牆下方的戰鬥，請戰道。
陳灝軒對於慕正霆的武藝也是知道的，和一般的官宦子弟不同，慕正霆的振武衛中郎將的職務，是靠這他自己的武功打出來的。
“自己小心，戰場局勢把握好，我會讓人在城門出接應的。”
慕正霆對着陳灝軒抱槍一禮，便驅馬出城。
此時城外的崔興言在完顏拉瑪的大斧之下連招架都成了問題。
慕正霆看見崔興言就要成了完顏拉瑪的斧下亡魂，轉手就從自己腰間的皮囊之中取出了三支梅花針，擡手打向了完顏拉瑪。
完顏拉瑪看見又一員周將衝了過來。正要一擊重斧斬殺陳灝軒。就見來的周將從腰間不知取出了什麼，之後就見三道烏光襲來。
完顏拉瑪只能硬生生地改變了劈出一斧的去勢，回身防禦。完顏拉瑪的身法只能算是一般，依靠側身只避開一針。餘下的一針依靠大斧寬闊的斧刃擋了下來，但是還有一針正中完顏拉瑪的左臂。
慕正霆雖然是武將但是卻深受慕祺然的儒風影響並沒有在梅花針喂毒，所以完顏拉瑪也僅僅是左臂受傷。
崔興言則趁着完顏拉瑪回斧防禦之機，立刻扔下手中的馬槊。拔馬就跑。
跑到城門口的時候，崔興言雖然驚魂未定，但是還是禮節性地向着慕正霆拱了拱手，“多謝慕將軍援手之情！”然後就自顧自地跑進了城內。
慕正霆也不在多言，提起血擋亮銀槍，就刺向了完顏拉瑪。
完顏拉瑪雖然受了輕鬆，而且剛剛大戰一場，但是絲毫不懼，舉起大斧就劈向了慕正霆。
兩人槍斧並舉，盡是今天交擊之聲。
慕正霆的槍法是標準的輕槍，走得是輕靈變化之道。一杆銀槍變化莫測。
與完顏拉瑪大開大合的路子正好是截然相反的路子，慕正霆的輕槍之法，完全不同於蘇護和黃飛虎的重槍之道。
黃飛虎和蘇護兩人槍法在講求變化的同時還追求力量。但是慕正霆走得是變化極致的路子，追求最變化莫測的招數，一巧破千鈞。
完顏拉瑪和慕正霆的兩種風格相遇，就是比拼雙方對於自己的武學的理解。
但是在這方面，顯然慕正霆要更勝一籌，再加上完顏拉瑪動手之前先是和崔興言戰了一場，消耗了部分的體力，還被慕正霆的梅花飛針所傷，左臂無法全力爲施，兩人交手了三十招，完顏拉瑪就落入了下風。
“咚！咚！咚！”在慕正霆佔據上風之後，岡州城牆上的戰鼓之聲愈加急促，每一擊都敲在了周軍的心坎之上。
城樓上所有觀戰的將士，都被這一場大戰激得熱血沸騰。無不爲慕正霆高超的槍法喝彩助威。
“看來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厲害點！”慕正霆一看已經完全壓制了對手，開始了他的嘲諷之路，“真的打起來，這麼沒用啊？我要是你師父，那真是沒臉見人了，畢竟你師父不會是個津門說相聲的，練得肯定不是嘴皮子！”
慕正霆雖然也算半個儒家弟子，但是嘲諷起人來還是很犀利的。
“你！你這個妾生子！這個小賤種！”完顏拉瑪被慕正霆罵的心頭火起。
“呦，豕還會講人話，沒想到你沒有豕的形象，氣質和豕還挺像了的。唯一不像人的就是講話沒水平了，詞語太匱乏了，罵來罵去就這麼幾個詞，也對，畢竟你的師傅不是說相聲的，只能以你爲恥。”慕正霆一邊手中槍如靈蛇，直取完顏拉瑪前胸，一邊嘴上也沒有停下。
完顏拉瑪一邊應付慕正霆的亮銀槍，一邊還有想着法罵回去，這對完顏拉瑪的腦容量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啊！一不留神就又被，慕正霆戳了兩槍。
完顏拉瑪發現了，自己是打不贏而且罵不過，立刻很乾脆的就一拔馬頭，就往回跑。
慕正霆剛想追擊之時，就有數支羽箭射來，雖然慕正霆輕鬆架開了，但是也失去了追擊完顏拉瑪的最佳時機。
“還有誰敢上前，與我一戰！”一看追擊無望，慕正霆就橫槍立馬，邀戰道。正值，陽光照下，淡淡的薄霧披在慕正霆的身上，更添氣勢和神祕。
女真騎兵在萬夫長被擊退之後，就已無戰意，再加上恍若神人的慕正霆，終於緩緩後撤。
城牆上的御林軍將士也因此士氣大振。
在看到女真騎兵後撤之後，慕正霆也鬆了一口氣，驅馬回城。
雖然暫時擊退了女真騎兵，挫其銳氣，但是岡州的危機纔剛剛開始，遠遠沒有到接觸的地步。
鎮國大將軍陳灝軒已經開始指揮民夫向城牆上方搬運滾木礌石，箭矢火油，以備再戰。
“伯雷做得好！”陳灝軒看見慕正霆走上城牆就迎了上去。
“陳帥謬讚了！”
慕正霆，字伯雷。
寒暄了幾句之後，慕正霆也加入了防務的準備之中，分擔陳灝軒的壓力。
雖然陳灝軒也是軍中宿將，但是年紀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大幅的下降。
慕正霆和陳灝軒剛剛開始整理戰備，沒多久，宮中的內侍總管劉禮就攜帶着聖旨就趕到了。
由於是密旨，事情又急，所以一切儀式從簡。
“慕將軍！陛下可是將這千鈞重擔壓在了你的身上啊！”劉禮憂心忡忡又滿懷期望地看着慕正霆。
如果說比較對於大周的忠心，那麼劉禮根部排不上號，但是論及對姬景鑠的忠心，劉禮絕對是任何人都難以比較的。和慕祺然這樣的三朝元老不同，劉禮的滔天權勢來自姬景鑠的信任，一旦姬景鑠完了。那麼劉禮也最好找個地方了此餘生。
所以對於求援之事，劉禮也是無比的上心。
慕正霆接過了劉禮雙手遞來的虎符和聖旨，堅毅地說道：“還請陛下暫安聖心，微臣拼死也會把聖旨虎符交給公孫大人！”
君子一諾，生死相隨。慕正霆不是文人，但是卻有其祖父的風骨。
“伯雷，你打算帶多少人去！？”一邊地陳灝軒反而是關切地看着慕正霆，他可不願意自己的老朋友，老對手在晚年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立刻就動身，帶上百餘精騎就差不多了！”
陳灝軒皺了皺眉頭，“百餘人的話，一旦遇上異族的大隊騎兵，很可能跑都碰不掉。是不是再多帶上一些人啊！”
“是了，是了！慕將軍還是多帶上一些人馬比較保險，雜家雖然不懂兵事，但是也知道這人少肯定不如人多啊！”劉禮也在一旁刷了一波存在感。
“多謝陳帥和劉總管的好意，但是末將有百騎就足夠了！異族的前鋒騎兵剛剛纔到城下，他們的後續步卒必然不會這麼快就趕到。從剛纔崔將軍和一衆將士們的描述，這股異族騎兵是從西邊來的，末將從東門繞行，輕騎從簡，想必可以先異族一步。”慕正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兩人多帶些人馬的建議。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陳灝軒一看慕正霆有自己的判斷，也沒有多加干涉，說實話，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還是不是像以前那樣精準，所以他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
“那末將即刻出發，前往楚庭！”對着劉禮和陳灝軒拱手一禮之後，慕正霆就下了城牆。
楚庭通往岡州的官道之上，一大隊人馬排成一條長蛇正在地向着岡州方向移動。
公孫明燁將八萬天策新軍分成了三部，由蕭家兄弟帶領兩萬人馬爲前軍，先行一步。
由羽林衛中郎將孟英縱和剛剛升官的建義將軍林仕懿帶領一萬人馬爲後軍，負責大軍的糧草和輜重的押運。
公孫明燁輕率大軍五萬，爲中軍，浩浩蕩蕩開赴岡州。
前軍，蕭楚玉蕭天賜兩兄弟，現在很苦難，因爲他們的軍中多了一個姑奶奶——秦華牧。
秦華牧之前就想跟着公孫明燁一起救援岡州，但是被公孫明燁斷然回絕，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所以秦華牧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蕭家兩兄弟身上。特別是蕭楚玉從小就被秦華牧欺負慣了，對於秦華牧是一點辦法沒有。只好答應她一起救援岡州。
“牧姐姐！前面三十里就要到岡州地界了，你還是趕快到晦之兄的中軍去吧！一旦遇到女真的人馬打起來，我可顧不上你了！”蕭楚玉在勸說秦華牧回到中軍。
但是秦華牧也不是這麼好勸的：“我纔不要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晦之之前都不願意我來。我要是去了中軍，肯定要被他送回楚庭。”
“我的好姐姐，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趕快回中軍去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女真的伏兵呢？這樣我派人給晦之誰，讓你留在軍中，當他的副手！你看可以嗎？”蕭楚玉是真心不想帶着秦華牧。
“真的？！”秦華牧用懷疑地眼光審視着蕭楚玉。
現在的蕭楚玉想的就是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立刻連聲說道：“那肯定是真的，你想想，從小到大，我敢騙你嗎？”
秦華牧仔細思考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敢吧！你這麼一說，我越來越不信你的話了！”
蕭楚玉一看秦華牧要反悔，立刻繼續勸到：“怎麼可能？肯定是你記錯了！要是這次還騙你，你就告訴我爹去，讓他罰我抄一百遍春秋！”
秦華牧看着發出無比惡毒的毒誓的蕭楚玉，纔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設身處地地想想要是自己被罰抄一百遍春秋，該多麼的痛不欲生啊！所以秦華牧選擇想想蕭楚玉的話，在一百親兵的保護下，就前往後軍了！
待到秦華牧走後，剛剛一直看着兩人表演的蕭天賜開口說道：“她不是已經有婚約了嗎？”
“對啊！你不是也知道嘛！”蕭楚玉白了自己這個多此一問的大哥。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對於晦之的那種少女懷春？”
蕭楚玉沒好氣地白了蕭天賜一眼：“拜託，我才十六！我哪裏懂他們這些情情愛愛！”
“什麼叫你才十六，上次在越州，那個山寨裏，那個十七的少年都有兩個孩子了！不對！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說的是這個嗎？”蕭天賜發現自己被蕭楚玉帶偏了，“現在說的她和晦之兄的事情。晦之兄對她應該也是有好感的！但是他們的這段感情是註定沒有結果的！”蕭天賜開始了他的八卦！
“我說大哥，你現在有閒心關注這些不如想想，前面就是岡州了，我們卻沒接到皇上的聖旨和虎符，這岡州是進還是不進！”受不了跑題跑到八卦上的蕭天賜，蕭楚玉把目光收回到了眼前他們要面臨的難題上。
“進啊！黃將軍（黃飛虎）他們的輕騎不是已經進了岡州了嗎？難道我們就在岡州邊界乾等着嗎？”
蕭楚玉看着遠處的山路，自顧自地搖頭說道：“不一樣！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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