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前鋒騎兵
“黃將軍！這一路之上都沒有發現異族人馬的蹤跡啊？！會不會是情報有誤啊？！”斛律光一邊隨着前方的黃飛虎緩緩減慢馬速，一邊對黃飛虎講道。
“不可能！？”黃飛虎今天凌晨是在議事現場的，但是軍中包括斛律光在內的中下級軍官不知道情報的來源，所以斛律光纔有此一問嗎，“這條情報，是那個俘虜的耶熊族長阿付託斯基所招供的，經公孫都督和諸位將軍、大人一起研究確認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到現在還沒發現女真部人馬的蹤跡，可能是因爲他們是從南邊上岸的，還沒有來得及到這裏佈防！”
斛律光皺了皺眉頭，“黃將軍我雖然沒見識過大海，但是聽以前部落裏行商的商人說，大海浪高風急，波濤洶涌。這些女真人真的能繞行到岡州嗎？萬一海上遇到風浪，沉船了呢？”
“雖然女真部落不善坐船，但是據阿付託斯基交代，他們至少派出了八萬人馬，這樣龐大的船隊，除非是在海上遇到了颶風，否則不可能全軍覆沒的。當然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這也是都督明知岡州可能被包圍但是依舊小心翼翼不敢發兵的原因。萬一女真人真的沒有繞到岡州，那麼你想想都督擅自出兵的行爲成了什麼？”黃飛虎看着斛律光還是有些迷茫，便繼續提點了他幾句。
斛律光將黃飛虎所描述的情景在腦中模擬了一遍，背後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按他的設想，女真部的大軍沒有登陸岡州，那麼公孫明燁的行爲就從起兵勤王變成了帶領八萬大軍，在沒有聖上虎符聖旨的情況下擅自進京。
八萬大軍這是要做什麼呢？再冷靜的君主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恐怕都會是謀反！
“可是黃將軍，我們已經擅自踏入了岡州了！”斛律光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在岡州境內了，“我們也沒有陛下的聖旨啊！”
黃飛虎笑着指了指身後的人馬對斛律光說道：“阿光我們這纔多少人，此時的岡州雖然空虛，但是也有三萬餘御林軍在防守，難道憑藉我們的五千騎兵就能幹什麼事了？都督可是奉旨提調楚庭以南的一切軍務，把我們這五千騎兵派來防衛岡州，即在都督的職權之內，又不會引起朝中某些人的猜忌！這也是我們先行一步的意義啊！”
“原來如此！”斛律光不是什麼本人，不過出身高車族限制了他的眼界，被黃飛虎一點之後就明白了。
“阿光，想帶好兵，很容易，但是想要在大周當個好將軍，那就有點難了！裏面的彎彎繞繞多着呢！你看那高明傑高帥，還不如被一個監軍太監所致，鋌而走險致使全軍覆沒嗎？所以，在大周帶兵不能只考慮打仗的事！”
斛律光一臉正色對着黃飛虎抱拳致謝道：“多謝黃將軍提點，卑職感激不盡！”
兩人一邊聊，一邊帶着騎兵緩緩前進。
前方即將到達岡州城下，在沒有確定是否有敵人的情況之下，他們要積蓄馬力，以備大戰。
“快追！！”
“別讓他們跑了！”
……
在岡州城通向楚庭的官道之上。一前一後兩波騎兵正在追逐。前方的是穿着大周軍服的人馬，後方則是穿着奇奇怪怪大周綢緞，外披皮甲的騎兵。
“慕將軍！這些女真狗子又追上來了！”慕正霆身邊的一個校尉對着慕正霆說道。
“還好這些女真人的戰馬的精神好像有些萎靡，不然以他們的騎術，早就追上我們了！”慕正霆看了後面緊追不捨的女真騎兵說道。
雖然慕正霆在御林軍中挑選的都是擅長騎術的高手，選得馬也良馬。但是論及騎術，與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部落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而且御林軍的戰馬也不如這些女真人的戰馬，還好這些戰馬還沒從海上的顛簸之中完全恢復過來。不然慕正霆覺得現在這一騎兵能活着跟自己繼續前進的不會超過兩掌之數。
“騎弩射擊！在拖延一下這些女真人的追擊之勢。”
隨着慕正霆的令下，訓練有素的御林軍的從馬上取下了騎弩，對着後方緊追不放的女真騎兵就是一頓猛射。
追在後方的女真騎兵對於前方的人時不時的回放箭這事已經有了防備，手中的藤盾一直沒有放下，所以在御林軍的八十餘支箭矢的射擊之下，只有幾名女真騎兵中箭落馬。還有幾匹戰馬中箭之後，馬失前蹄，將自己的主人摔下了馬去。
原本女真整齊前進的陣型出現了一點小混亂，但是沒有影響太久，很快就繼續追了上去。
那些落馬的騎兵，被自家後方衝來上的戰馬所踩踏，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騎弩是大周的軍械局專門爲騎兵設計的強弩，其特點就是可以單手上弦，雖然威力不如一般的步兵弩，但是近距離之內貫穿皮甲還是不成問題的。
“將軍！弩箭不多了！”一旁的副將在射完這輪弩箭之後，清點了一下自己箭囊之中的弩箭，發現弩箭已經不足一秉了。
由於此次的目的是求援，所以慕正霆帶領的一百輕騎，原本輕裝簡行。每個人都只攜帶必要的清水一皮袋，一天的口糧，戰馬的飼料炒豆子，已經必要的一些裝備。
而弩箭，他們一人只帶了兩秉（一秉十支）。剛纔的一路射擊，消耗了不少的弩箭，現在就只剩六支了。
後方的女真因爲慕正霆部突然發射的箭雨而暫時出現的一絲混亂已經完全不見了。
繼續死死地咬着慕正霆部。
“李鐵！張平！你們率自己的一什人跟我留下！將軍你帶着其他人先走！我們拖住他們！”
說着副將一拔馬繮就帶着二十人，在官道之上劃了一條弧線。反向衝向了追擊而來的女真騎兵！
慕正霆沒有停下，只是雙手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馬繮，帶着剩餘的人馬，繼續向前。他不能讓這而是個弟兄的犧牲沒得毫無價值。想到這裏，慕正霆又往自己的胯下心愛的戰馬上，抽了一鞭。
“我聽說你們女真都是勇士，哪個人敢與我單獨一戰！”副將提着雁翎刀，向着衝來的女真人邀戰道。
女真騎兵的統領也看出了眼前周軍的意圖，要是按照一對一的規矩和這些周人打下去，前面的周軍早就跑沒影了。
“別理會這些周狗！給我殺過去！”說話間，領頭的女真統領拔出了一把周軍的制式雁翎刀殺向了副將。
雙馬交錯而過，女真騎兵統領胸前的皮甲微微的裂開。雙方的戰鬥在數息之間就結束了。
女真騎兵的陣型微微一亂，然後繼續向前追擊周軍。
只留下二十一名周軍的遺骸和二十七名女真騎士的屍體被不斷踩踏而過的戰馬踩得血肉模糊。而那麼的副將手中緊握的雁翎刀只餘半截，屍首分離。
天策軍中軍，公孫明燁正在與歸德郎將趙三討論岡州的防務。完全不理會一邊小臉上寫滿得意的秦華牧。
“根據羽林衛中郎將孟英縱的說法！現在的岡州只餘兩萬左右的御林軍、八千餘羽林衛以及一小部分的長林軍了！面對女真的八萬大軍，防禦起來不從心啊！”公孫明燁對趙三說道。
“原來岡州不是還有十二萬大軍嗎？怎麼一下子就只剩三萬餘人了？”趙三清楚記得上次和林仕懿交流的時候，林仕懿還說岡州有十二萬人。
“在我們於楚庭城下全殲了阿付託斯基的耶熊族人馬之後，朝廷以爲危機已解，就往騎越嶺大營派了五萬支援的人馬，又在我奉命組建天策新軍之後，派來了三萬五千人。這麼一算下來，岡州可不就三萬餘人了嗎？”
趙三仔細想了想不由苦笑道：“咱們這位陛下啊！這疑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重！”
公孫明燁只是面帶微笑，在得到了太公傳承之後，對於這些權謀伎倆，公孫明燁看得還是很透的。
“趙三，這不是陛下多心，換一個君王，也不能讓一個將軍獨自招募一支大軍，若是沒有這三萬羽林，那麼在我們的這位陛下的的眼中，可能天策軍就是姓公孫的了。他可不希望再出一個蕭訥！所以這個沒什麼好抱怨的！”公孫明燁面上沒有一點被懷疑的糾結，反而安慰起趙三來了，“還有，這裏都是自己人多說幾句沒關係，但是這些話在外面決定不可以亂說！”
“末將遵命！”趙三聽到最後，原本有些苦澀的表情立即變得嚴肅。
“馬上就要到岡州邊界了！可是陛下的聖旨還沒有來！”
黃飛虎和斛律光的騎兵正在慢速行進之前，一名前方探查的斥候來報，“黃將軍！前方有大隊騎兵正在向着我們靠近！”
“再探！”黃飛虎簡單地回答後。從馬上取下一直彆着的金鑚提瀘槍，“全軍戒備！”
原本還略微有些鬆懈的五千輕騎立刻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大概一刻鐘之後。黃飛虎和斛律光看見前方轉過一個彎的山道之上，有二十餘騎飛奔而來。
在黃飛虎看見時候，慕正霆也看見了前面的大隊騎兵。在看清來將是誰前，前方軍中高高的周字大旗和天策軍旗已經證明了前方大軍的身份。
“前方的將軍！我是大周振武衛中郎將、揚武將軍慕正霆奉命前往楚庭求援！！後面有大隊女真騎兵正在追殺我們！快快來援！”慕正霆爲避免誤會，一開口就表明了身份和處境。
黃飛虎一聽，立刻舉起了手中的金鑚提瀘槍，“慕將軍莫慌！我乃天策軍橫野將軍黃飛虎，奉命來援！弟兄們！跟我抄傢伙！上！”
既然後面追着慕正霆的是女真騎兵，那就沒什麼可客氣的了。黃飛虎再給慕正霆等人讓開了一條通道之後，一夾胯下的戰馬就率先衝了出去。
原本緊緊追着慕正霆不放的女真騎兵，突然聽到了前方也有大隊騎兵衝鋒的聲音，在轉過彎之後，爲首的女真騎兵統領不由楞了一下，暗罵了一句。
但是黃飛虎的騎兵已經衝了上來，女真騎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和周軍撞在一起。
黃飛虎和斛律光所練的這支騎兵，那是周胡混雜的混成騎兵，其中士卒將校無一不是騎射高手。
長途奔襲的女真騎兵在黃飛虎和斛律光的輕騎之前一觸即潰。
女真統領在混亂之中找到了周軍的主將。只要殺了他，就可能反敗爲勝。這個女真的騎兵統領是女真的千夫長，但是他的武藝之高，一般的萬夫長都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因爲得罪了完顏幾骨透才遲遲沒能晉升爲萬夫長。在他眼中這些軟弱的周人在英勇彪悍的女真勇士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要能殺了這個周軍的主將。
在女真騎兵統領盯上黃飛虎的同時，黃飛虎也注意到了這個武藝還勉強可以的。是的，勉強還可以，很勉強。從剛纔出手的速度、力道已經氣勢來看，眼前這個女真主將應該已經是玄罡小成的高手了，論及境界和斛律光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黃飛虎的眼中，玄罡大成和玄罡小成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要殺了這個女真統領，那麼他們全殲這隊女真騎兵怕是要輕鬆不少。
“叮！”刀槍相交，兩馬相掠而過。
在第一次正面交手後，女真千夫長才知道剛纔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他可以力敵的。雙方試探性的一招，他就被對面的周軍震得體內玄力動盪，氣血翻騰。而且對付明顯還沒有出全力。
“呦？還可以嘛！來來來！再接我一槍！”黃飛虎一看剛纔的隨手一槍竟然被這個女真統領給接了下來，隨即認真了起來，全力出手。
女真千夫長一看黃飛虎要繼續出手，拔馬就走，但是他剛剛調轉馬頭要跑的時候，三支連珠箭就射在了他的後背之上，千夫長一口鮮血噴出，掉下了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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