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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密林,遊走在槍口和刀尖,那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麼。
可是……
“隊長,你答應我的,真的不止這些,是我理解錯誤嗎?還是,你當時只是想要哄我堅持下去?”陸臻覺得黯然,狂喜被失望所吞沒,這讓他生出幾分罪惡感。
其實夏明朗能活着不是就已經很好了嗎?
他不是一向都只要能看着他就已經覺得很好了嗎?
他的隊長,他的盤子,他爲之努力,卻從不期待佔有。可是現在,爲什麼,竟會如此難過?
“你想要什麼?”夏明朗看着他,靜水流深的黑眸中泛起波光。
“我要我們在一起!”陸臻的眼神坦白而熱切,“是真的在一起,你和我都知道那代表什麼意義。可能沒什麼人知道,我們不能結婚,不能宣告天下,但是我們要在一起,現在,馬上。我不想再做什麼等待,我已經不能。”
“你讓我想一下。”夏明朗坐回去,氣氛陡然變得安靜下來,寂靜無聲。
夏明朗倒在他的座椅上,閉着眼,其實他沒有思考,這一切都不需要思考,他已經做了決定,在這之前。
此刻,他只需要執行,他人生中最艱險的任務。
幸好,快完成了。
他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在靠近,因爲不想睜開眼,於是平靜地呼吸,彷彿熟睡。
陸臻在夏明朗的面前站定,這個角度,這個位置,這樣看,時光的長河裏捲起了浪,將他吞沒。
夏明朗仍然把眼睛閉着,他的睫毛不長,卻密,閉目時有一道黑色的弧線,像是偷偷地在看着誰。陸臻凝視他蒼白的臉色,發現自己的欲-望已經無可抑制。
想要吻他,嘴脣和眼睛,每一寸的皮膚。
想要撫摸,要擁抱,耳鬢廝磨,脣齒相依。
想要……
陸臻的雙手撐住椅背,彎下腰,壓到夏明朗的嘴脣上,脣與脣輕柔地相觸,他沒有動,等待着夏明朗把他推開。
可是,夏明朗也沒有動。
這幾乎是一種鼓勵。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一遍一遍地描摹夏明朗的脣形,然後固執地用力,滑進去,撬開齒關,進入到更深。帶着煙味的吻,火熱而迷人,陸臻忽然間忘記了一切,迷失在他夢寐以求的氣息中。
脣與脣相摩挲,舌頭勾纏在一處,在這之前陸臻從不知道接吻可以這樣有力,足以吸走他的靈魂。
呼吸,在彼此的口中流轉,如此熾熱,燒灼飢渴。
陸臻不滿足地吮吻,將牙齒也用上,從夏明朗的脣角邊延伸,繞過下巴和脖頸,一路留下溼漉漉的印跡。
他模模糊糊地囈語,絕望而激烈,急不可待地摸上夏明朗作訓服的拉鍊。
“夠了,陸臻,夠了。”夏明朗寬厚的手掌按到陸臻的脖子上。
陸臻頓時停滯了所有動作,彷彿虛脫一般的無力。
夏明朗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掌心乾燥,沒有汗,生澀地撫過陸臻的脊背。
“隊長,你答應過我的。”陸臻擡起頭。
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們都能活着,我們就會有開始。
夏明朗發現他根本無法維持這種姿勢,陸臻仰起的眼中含着淚,讓他有一種在犯罪的錯覺。
“你還年輕,你的未來還很長,別這麼快就給自己的人生做決定。”夏明朗說道。
“我的未來還很長,所以我要找一個伴,陪我走今後的路。”陸臻固執地堅持。
“我不是你的好選擇。”夏明朗聽到自己的聲音撕裂,他一向渾厚而妖惑的嗓音此刻乾澀得好像隨時會被扯碎,唾沫咽過喉嚨的感覺刺痛難當。
“你不是我!”陸臻衝動地握住夏明朗的手臂:“你答應過的。”
“有時候我們會在一些特定的時候說一些特別的話,可能當時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一切都有了變化,我們生活在這個現實裏,我們必須遵從這個社會的規則……即使,那是不公平的。”夏明朗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足夠真誠,可是他從陸臻的眼睛裏只看到一張扭曲的臉,於是他只能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你的未來會很輝煌,別給自己背上不必要的包袱。”
“你不會是我的包袱……”
“我是,”夏明朗冷靜地重複,“你也是。”
“給我一個機會,夏明朗,讓我有機會去證明,那些,你不相信的,如果將來你後悔,我不會再拉着你……”陸臻忽然閉上眼睛,眼淚流下來,滑過瘦削的臉頰。他在哀求,於是聲音顫抖,因爲太害怕被拒絕,所以不敢睜開眼。
夏明朗把手掌放到他肩膀上,掌心裏像是握着一個刺蝟,不能用力,銳針會刺穿他的手掌;不敢不用力,疼痛會讓他心安。
“陸臻,”他說,“有些事,不是試一試還能回頭的。你還年輕,未來有很多選擇,你不應該找一個像我這樣隨時會死的人,你是這麼快樂的人,那麼喜歡交朋友,你應該,應該有很好的家庭,很坦然的生活,這纔是你的快樂人生。”
陸臻沉默不言,眼淚將睫毛濡溼,變得濃密而黑長,像潮溼的雨林,他的手掌握成拳,指甲刺在掌心的繭上,把指甲的根部壓出了血印。
“所以,你已經決定了對嗎?”
夏明朗看着陸臻慢慢站起來,腰脊筆直,像一支新生的竹,在暴雨中生長,刺破天幕。
“這就是你的決定,對嗎?”
這聲音已經變平穩,而且清晰。
夏明朗聽到自己心臟被撕開的聲音,比想象來得疼痛。他眯起眼睛往上看,那雙清亮的眼睛蒙在一層薄薄的水膜裏,明亮得令人無法逼視,於是他緩緩垂下眸。沉默也是一種態度,約等於贊同。
“我明白了!”陸臻往後退開了幾步。
他與他的距離,終於回到了尋常,不再無間。
“好的,我明白了。”陸臻深吸了一口氣,“我會向嚴隊申請調離。”
“你說什麼?”夏明朗驚得跳起來,不可置信,“陸臻你這是……”
夏明朗說到一半的時候自己嚥下了後半句話。
威脅?
陸臻不會玩這種手段。
“對不起,隊長,我不是你。”陸臻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幾乎不自覺地把雙手背到身後,跨立的姿勢,這是非常鄭重的,一個軍人的交待,“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得給自己一個新的生活,我沒辦法一邊看着你一邊放棄你,我做不到!”
“你這簡直是……”夏明朗無比懊惱地看着自己怒火勃發,這太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