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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伊力特這種酒,入口就辣,後勁更衝,等陸臻回過味來發現不對勁,腦子裏已經暈乎乎地成了一鍋粥,真幸虧他也算是練過的,自控能力畢竟要比一般人強,強睜着一雙眼睛迷瞪迷瞪地傻笑,倒也沒說錯什麼話。
酒酣飯足,陸臻和夏家老爹都有點喝過了,夏大媽一邊嘮叨着一邊切水果給大家醒酒,夏明朗只能委屈地幫着收拾桌子。夏老爹喝多了,話也終於多起來,到最後大力拍拍陸臻肩膀:“好,好小子,不錯,我喜歡!”
陸臻還帶着酒勁呢,聽得分外感動,心下一鬆,差點沒紅了眼眶。倒是夏明朗和他媽兩個對視一眼,頗爲無奈地笑了。
夏大媽苦笑着:“老頭子,醉了,還是去屋裏歇着吧!”
這但凡是醉了的人沒幾個肯承認自己是醉的,不過好在夏老爹雖然看着硬氣,老伴兒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讓趴着就去趴了,這一趴當然是再起不來了。
陸臻雖然沒比老爺子好多少,只是他生怕酒後失言,心裏強繃着一根弦還在硬挺。夏mama照顧完老伴,就忙着給兩個小的找毛巾什麼的洗漱用品,這兩人趕路趕了一天,到這當口其實也真的都困了。
夏明朗看着另外兩個屋,房門都關得好好的,忽然心裏一動,問道:“媽,陸臻晚上睡哪兒?”
“怎麼?他不跟你一塊兒睡嗎?你屋那牀這麼大,兩人一起擠擠麼算了!”夏媽有點意外似的。
夏明朗臉上一僵。
“咋的?哦……我倒忘了,人大城市裏來的孩子,規矩多!”夏mama犯起了愁:“那怎麼辦啊,我就曬了一牀被子,這大冷的天,被子沒曬過可怎麼蓋啊!”
“一牀被子?”這下子夏明朗的臉是真的黑了。
“是啊!你姐下半年剛剛給做的,全是新棉花,特意做了牀大的,就是給你回來用的,本以爲……”夏mama一看兒子的臉色黑得徹底,還以爲嫌她老調重彈太嘮叨了,頓時有點不高興:“你呀!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你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那外孫都會叫外婆了……現在連你妹都生了,你說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媽,先別討論這個問題了,這一牀被子你讓我們兩個今天晚上怎麼睡啊!”夏明朗瞟一眼坐在一邊臉紅紅暈乎乎的陸臻,簡直欲哭無淚。
這種事不提還好,一點一肚子火,夏老媽頓時放下臉來:“在部隊,在部隊不讓提,在家,在家還不讓說!倆男的有什麼不好睡,隨便湊合湊合過去麼算了,明兒自己曬被子去。”
夏明朗碰一鼻子灰,不敢再去揭他老媽最逆的那枚龍鱗。
“明明,不是媽要說你……你看我跟你爸年歲也不小了,你工作忙,媽知道,可是……”
夏明朗聽得心裏發麻,一轉頭看到陸臻喝高了原本就帶着點水光的眼睛越發亮得過分,知道他聽見了,便有些着急,無奈道:“媽!這事明天再說吧,你看陸臻,都這樣了,讓他早點休息吧!”
畢竟是有客在旁,夏媽心裏有氣也不好發作,只能氣哼哼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這兩位都是訓練有素的人,打了點熱水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夏明朗站在牀邊看着那一牀大被犯起了愁,倒是陸臻想得開,三下五除二,脫了外套鑽進了被子裏:“就這麼睡吧,你就別磨蹭了,當心此地無銀三百兩!”
夏明朗想想也有理,只能苦笑着脫了衣服上牀。
陸臻喝了太多烈酒,全身體溫都偏高,剛剛是用意志力強撐,現在躺在牀上放鬆下來,酒勁上頭腦子更暈得厲害,忽然啞着嗓子說道:“這,可是你的牀啊!”
“嗯!”夏明朗知道他在指什麼,聲音也跟着軟了幾分,左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到陸臻的手,握緊。
夏明朗忽然說:“要是我真去結婚了,你怎麼辦?”
陸臻側身看着他,笑容很慢地收起:“我能怎麼辦呢?你要結婚,我也就只能看着。要不然我揍你一頓?你這樣就爽了。你想得美,我又不能打死你,有什麼意思。”
他忽然笑了笑說:“我是不會去參加你的婚禮的。”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我結婚以後,你怎麼辦?”夏明朗聲音發黯,但是問得很認真:“你會……”
“偷情嗎?你想問這個?還是說,我是不是還會愛你?沒用的,最多也就是個不上牀,你以爲愛是什麼?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能關?”陸臻笑得很溫柔:“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狠,再說我也狠不起來呀,不過,要是真結婚了就別來招我,你知道我受不了你。”
夏明朗翻身抱住他,貼在他耳邊叫他名字,夏明朗說:“我不可能這麼對你的。”
“不是對我,其實你都結婚了,對我怎麼樣還有個什麼關係。反正別招我,我管不住自己的,你一招手我可能就蹦過去了,別讓我覺得自己這麼賤,這樣就沒有餘地了。”
夏明朗摸到手上有溫熱潮溼的東西,心裏堵得發慌,他吻着陸臻的嘴角和耳朵,低聲安撫着:“別想了,這種事不可能會發生的,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你立馬就得把我甩了。”夏明朗很懊悔,幹嘛非得這麼逼他,這簡直像是一種小心眼。
可是每一次看着陸臻安定從容的微笑,聽他把一切最壞的可能安穩地敘述,從容不迫,條理分明,心中有詭異的痛,對他的,對自己的。他說得那樣清晰明白,證明他真的想過,認真思考,在幻想中把自己撕裂過,又生硬地拼起。而他說得這樣條理分明,證明他真的能接受,陸臻有時候真的太像竹,隨風而動,低到最低,卻永遠不折。
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夏明朗閉上眼睛,他可以想象陸臻憐憫的眼神,嘲笑他的無力與懦弱,有些人天生不敗,即使退到最後一步,他仍然手握自己的命運,不得已鬆手放棄,也像是在惋惜你的損失。
“不會的,我應該會等你。”
夏明朗嚇一跳:“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會故意等你……”陸臻費勁地解釋:“但是,我也不會故意不等你,反正,我大概還是會等你。”
“你等我什麼?”夏明朗感覺心驚rou跳。
“等你離婚。”
“要是我一輩子不離婚呢?”
“那我就等一輩子。”陸臻緩慢地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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