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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呵呵笑着說:“行行,沒問題,這個你們自己安排。”他清點好人數,把鑰匙交給夏明朗,領着水鬼們往走廊深處去。夏明朗強壓着火氣分配好房間,拍了拍陸臻的後背,示意他跟自己走。
陸臻知道夏明朗得發飈,所以走到僻靜處搶先開口:“姜清可能看出來我是GAY了。”
夏明朗把煙拿到手裏正要抽,張大嘴愣了半天,他扯起嘴角笑着說:“需要我幫你滅口嗎?”
陸臻忍不住也笑了,總是這樣,天塌的大事放到夏明朗跟前好像也都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再細想想又能怎麼樣呢?知道就知道了唄,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殺人滅口。
陸臻指了指夏明朗手上的煙:“收起來吧,甲板上不讓抽菸,影響不好。”
“是啊。”夏明朗嘆氣,他把香菸在脣上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我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可能是我們最近太放肆了,自己不覺得,反正……現在這麼多人擠在一個船上,避避嫌也是應該的。”
夏明朗用一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陸臻的下三路看,誇張地掰着手指算日子,陸臻又好氣,又想笑,到頭來沒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夏明朗也沒躲,拍拍屁股罵道:“媽的,殘害領導。”
陸臻卻因爲這個超常的舉動轉頭觀察了一下四方。
夏明朗招了招手說:“你他媽過來!傻不拉嘰的,就你現在這德行,明天全船都得覺着你有問題。”
陸臻苦下臉,其實道理誰都知道,可事到臨頭,卻不是人人都有夏明朗這麼厚的臉皮,如此精深的心理承受力。
夏明朗嘆了口氣:“得你先滾吧,這表情,就跟我要強暴你一樣。”
陸臻垂頭喪氣地走了,內心哀嚎不已。
就這樣,因爲一個不自然的起點,讓捲入其中的所有人都開始變得不自然。開船的第一週是近海適應期,各式各樣的演練不斷,麒麟與水鬼們需要無縫配合,而姜清是水鬼們的頭兒,陸臻想躲都躲不及,幾乎成天泡在一起,時時刻刻與醬仔面對面。偏偏那小子一見他就失措,欲言又止心慌不安的樣子讓人看着就心驚膽戰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陸臻從期期艾艾到仰天長嘆,得……日子還得過,關係還得處,對方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真不明白那小子主動跑上門來出櫃,回頭甩他這麼一臉子,這他媽到底神馬意思。剛好,那天‘祁連山’號上的一個直升機駕駛員過來溝通明天的配合演練,陸臻倍兒誇張地看着他的名牌說:“哎呀,剛剛注意到,你叫張夜啊!”
他聲音響,整個特種作戰艙室裏的人都擡起了頭。
“是啊,怎麼了?”張夜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以前小學一個同學叫金昌。”陸臻笑眯眯的。
張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嘻嘻地問道:“男的女的,給兄弟介紹一下。”
“男的。”陸臻鎮定地說。
“哦,那沒關係,咱沒有金昌,咱有祁連山。”張夜裝腔作勢地打開手臂,卻聽到陸臻問道:“你知道張掖的反義詞是什麼嗎?”
“張夜的反義詞?……李白?”
“不,”陸臻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斷臂!”
醬仔正在喝水,‘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夏明朗一路狐疑到此,終於聽出味兒來了。
“怎麼可能?”張夜嚷嚷起來。
“因爲‘張中華之掖、斷匈奴之臂’,張掖郡得名於此。”陸臻得意洋洋地。
張夜無言以對,嘴角抽搐了半天,陸臻拍他的肩膀笑道:“所以啊,兄弟,找個男人也不錯的,別枉擔了這虛名。”
可憐的小夥這才知道被耍了,抱拳討饒,落荒而逃。
陸臻轉過身,發現醬仔正出神地望着他,見他看過來,又把頭低下去。陸臻翻了翻時間表說:“哎呀,剛好巡個崗,誰出個義務役,陪我出去聊個天?”
在船上生活各式各樣的值更多如牛毛,特種作戰分隊負責整個艦船的防務工作,前後甲板上上下下分片值勤。雖然誰都不相信在近海能發生點兒什麼,可是應該值的更還是要值,應該巡的崗還是得巡。陸臻這一句話說出去,陳默沒擡頭,夏明朗不吭氣,醬仔終於承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壓力擡頭看過來,陸臻勾勾手指說:“得勒,就你了,陪爺走一圈去。”
巡崗其實就是抽檢船上的值更情況,前後上下看一圈,看有沒有脫崗亂跑不到位的。陸臻一路查到後甲板,彷彿不經意的問道:“你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其實這話問了也白問,海上沒有手機信號,衛星電話一週才能打一次,醬仔這會兒等於是與世隔絕,啥消息都不會有。
果然,醬仔悶悶地說:“不知道,應該已經送回國了吧。”
陸臻一邊走,東拉西扯的慢慢把話題深入進去,當年怎麼出櫃的怎麼鬧翻的怎麼送出國的……等等等等。陸臻第一次發現那個平素看起來有點木訥的黑小子心裏藏了那麼多話,好像竹筒倒豆子那樣嘩啦啦地倒出來,信息量很大,卻並不繁瑣,帶軍人式的簡潔,眉峯皺得很緊,有種悲涼的憤怒。
“他……”陸臻試探地,“有沒有男朋友?”
醬仔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低頭說道:“有過,後來分了。可能是壓力太大吧,在一起會吵,分了反而好。”
那就是了。陸臻在心裏嘆息,大約這就是真相了。陸臻一直以爲醬仔會問點什麼,可是到頭來他一句都沒問,甚至細想起來,他也沒有一個字牽涉到他自己。
不承認不否認,不問不說……似乎在生活中所有的同志都不約而同地遵循着這樣的原則,彷彿心照不宣的默契。陸臻終於確定這只是一次意外,某個不堪重負的男人一次走投無路地傾述,而他卻如臨大敵,緊張得把自己和夏明朗的生活節奏都打亂。
是否必要?
做賊心虛?不大氣、不理智、不聰明?
不……這只是他們天生的弱勢,有如原罪。
陸臻不無自嘲地看向遠方,天大地大,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偏生沒有你光明正大的容身之所,又能怎麼辦?不過是承受而已。
十三、
爲期一週的磨合期過去的無驚無險,‘祁連山’號與‘武漢’號調頭南下,經馬六甲海峽,穿越印度洋直奔亞丁灣而去。護航畢竟是全新科目,如何與直升機配合,如何與艦載武器配合,怎樣模擬上艦護航……等這一系列的科目都得在路上這十幾天裏磨合完畢,戰士們剛上船也新鮮得很,每天都有事兒幹,倒也不覺得無聊。
‘祁連山’號是超規格艦,在海軍艦隊中的地位僅次於目前還在紙面上的航母。所以無論是艦長還是政委都配得是悍將,業務出衆,思想過硬。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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