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作者:非木非石
馮清輝在跟顧初旭確認關係前,曾有一個特別要好的男發小,叫吳宇澤,他從小跟在馮清輝屁股後面,是一起穿過開襠褲的情誼。

  直到馮清輝認識顧初旭,在顧初旭明令要求下,才與之疏遠。其實馮清輝不明白顧初旭爲何介意一個她從沒動過歪念頭的人,不過作爲男票,她心甘情願賦予他這種權利。

  馮家從事傢俱生意,吳宇澤家裏從事木材生意,十幾歲的時候,因爲經營不善家道中落,直到現在仍舊不景氣。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不上馮清輝的家境,但好歹有幾處地段不錯的房產,還有兩輛特別拿的出手的車。

  馮清輝空窗期那段日子,被父母安排到私立高中,日子雖然清閒,但交通不怎麼便利,距離老家跨市區,單程四十分鐘,她那時開車還是二愣子,副駕駛沒人把控也不敢開。

  有一天吳宇澤突然換了個市裏工作,馮清輝順理成章蹭他的車子坐,早班一起從家出發,下了班再一同回去,他偶爾應酬喫飯會特地把車子送到學校,停馮清輝辦公室樓下,跑上樓交給她鑰匙,讓她獨自回去。

  她下班時間一直比他晚半個鐘頭,他爲了統一時間,每天傍晚下班會去學校操場跑半小時步。等他大汗淋漓,汗水溼透t恤,馮清輝也已經從辦公室出門。

  展靜曾說,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像吳宇澤這麼稱職的男發小,且她不相信吳宇澤只想做個男發小。

  那時馮清輝不知道怎麼解釋給她聽,不過她相信雙方家裏的父母,包括她,思想都特別正經。

  吳宇澤媽媽跟馮清輝媽媽田瑞蘭,是無話不談的交情,某次吳宇澤點頭答應家裏安排的相親任務,他媽媽見了田瑞蘭特別開心,把這事說了一通。

  恰逢那段時間馮清輝也在家,剛經歷過一場悲慟,導致整個人狀態不好,得知吳宇澤要相親,一時感傷迷惘,脫離了大學這個羣體,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好似大多都是通過相親或變相相親的模式結束人生漂泊。

  過了一段日子,某天晚上田瑞蘭做了幾道小菜,麻辣肚絲,桂花辣醬芥拌雞絲黃瓜,馮清輝拿起筷子正準備開動,吳媽媽打電話過來。

  田瑞蘭接電話習慣外音,馮清輝低頭喫飯,耳邊先傳來一陣尷尬笑聲,他母親在電話解釋打錯了,但卻主動坦白相親並不成功的事,抱怨兒子太挑剔,順便提了一句馮清輝表示關心,問田瑞蘭是否也有相親打算。

  她當時動作微滯,眨着眼看田瑞蘭,什麼也沒說。田瑞蘭好似明白戳到她痛處,遂拿着電話出去講,她依稀聽見她安慰對方相親的事慢慢來,不要操之過急。

  後來跟顧初旭一夜情沒多久,吳宇澤就把市裏的工作辭了,他說其實工作不工作於他而言無所謂,那點稀薄的工資根本不夠來回油費。

  馮清輝覺得吳宇澤這話是在暗示內心的不滿,親兄弟還明算賬,她蹭車那麼久,竟然還沒主動承擔過油費。

  於是把這件事告訴馮佑軍,馮爸爸也是個特別識大體的人,藉着過年送禮爲由頭,給老鄰居吳家送了一張加油卡。

  因爲已婚身份,她跟吳宇澤後來就更生分了,也就逢年過節碰巧了才能見一面。

  梅英女士縱使曾經對馮清輝有偏見,在顧初旭牽着她的手登門拜訪那天,什麼也沒使出來,甚至在結婚前夕還送了她一枚金鐲子。

  馮清輝不太喜歡那種款式,可又覺得是長輩送的東西,拿去融了或補貼錢換成別的樣式似乎不尊敬,所以一直在抽屜櫃裏放着,任其緩慢氧化,只是這種貴金屬太不活潑,估計她氧化了也沒生鏽那天。

  去顧家喫飯,恰好經過東城,他沒找到停車位,緊挨着地面消防栓臨時停下,打開雙閃,安全帶解開。

  馮清輝不明所以,笑問他“你幹什麼”

  他已經推車門下車,外面是喧嚷混亂的街道,不過他的嗓音穿透力不錯“在這等着。”丟下一臉狐疑的她徑直離開。

  車身擋着一輛橫向車子的出口,車主隨時都可能回來提車,馮清輝有些急躁,左看右看,生怕車主回來遇到尷尬場面,偏偏他停車比較刁鑽,後方就是非機動車道,來來往往,不是擁堵的行人,就是飛駛而過的小電動、助力摩托。

  她攀着車窗望了半天,這人終於從裏頭推門出來,手中多了個白色東西,勾在食指上。馮清輝其實輕微近視,她認爲是高三那年學習努力,用眼過度,馮佑軍揭穿她是玩手機太用功。

  度數不高不低,帶不帶眼睛都尷尬。

  他掀車門進來這刻,馮清輝纔看清,愣了兩秒,他遞過來東西,嘴角帶着一抹明媚笑容,“百香果味的,加了椰果、珍珠和冰塊,而且是大杯。”

  馮清輝接過去猶豫着嚐了一口,他往後當探頭,確認安全便啓動車子,單手旋着方向盤,“我看着你喝,一滴不許剩。”

  她坐回剛纔的姿勢,覺得不舒服又往後靠了靠,盯着眼前的人問“那如果喝不完呢”

  “喝不完就留到明天喝,”他側過頭瞟她,“明天喝不完留到後天,後天還是喝不完繼續往後延,直到喝完爲止。”

  馮清輝被逗笑,輕輕推了他一把,她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找不到第二個有顧初旭記性這麼好的男人。

  馮清輝喜歡某家店的酥皮泡芙,他曾連續三天下午開車載着她過去,往返半個小時,每次只買十塊錢,爲了每日的幾口新鮮。

  顧初旭是個所有食物都可以喫的雜食性物種,馮清輝甚至說不上來他愛喫什麼不愛喫什麼。總之她不愛喫的,或者愛喫卻喫不完的,他都可以包攬。

  所以馮清輝經常這麼問自己,如果離開顧初旭,是否還可以遇到個相等滿意度,或是滿意度更高的伴侶

  從理性方面,她不得不給自己做風險評估。

  答案是肯定的,但也是不確定的。肯定會有相等滿意度或滿意度更高的伴侶,但能不能等到,就全憑運氣了,在馮清輝人生字典裏,最不靠譜的就是“運氣”二字,如果把自己的命運全交給“運氣”,就好似張着嘴等天上掉餡餅,天上不見得會掉餡餅,但肯定會掉鳥屎。

  馮清輝心情愉悅地咬着吸管,她喝不完,而且也沒打算喝完,車廂氣氛異常輕鬆,經過公園門口時,看到雀躍的小孩子,拿着綠色長柄吹彩色泡泡,她說“我小時候也喜歡玩那個,五毛錢一瓶,吹半瓶以後再兌上水,可以玩好幾天。”

  顧初旭掃了一眼,“我怎麼記得是十五塊。”

  馮清輝好笑的看看他,“十五塊買瓶那個”

  “不是,我說你手裏捧着的果茶,十五塊呢,別剩下。總要對得起油費。”

  “”

  馮清輝跟着督導老師見習的後一年,曾爲了方便搬到合租屋暫住過幾個月,合租舍友是個南方姑娘,正在準備公務員考試,每天作息很規律,早八晚五準時準點泡在圖書館,那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不管男孩女孩,都處於剛畢業初出茅廬的迷惘期。

  對方是個文藝女青年,喜歡穿純色的、及腳踝的棉麻直筒裙,風格寡淡,挽着蓬鬆慵懶的丸子頭。

  長相說不上漂亮與否,肯定算得上舒服,馮清輝在她屋裏看見一副用粗細不同的木頭削成圓餅拼湊而成的畫,行內人稱之爲藝術。

  她告訴馮清輝,一幅畫的好壞,就如代表企業標緻的徽章,很多時候設計的好,不如寓意好,馮清輝問她如何才能寓意好,她表示全靠畫者的腦洞與一雙嘴皮子。

  馮清輝此刻抱着膀子,站在原先掛着向日葵油畫,而此刻卻變成一束黑白色百合的油畫前,不知道怎麼就想起那位舍友,是位實在且敢說真話的人。她其實看不出來是油畫,還是經過做舊處理的照片,總之沒有之前那副用色大膽,也沒之前那副好看。

  她默不作聲站立良久,前不久剛做的指甲,被她一時忘記咬的光禿禿的,脣邊殘留着星星點點指甲油亮片。

  她指了指牆壁,回過頭問顧初旭“原來那幅畫呢”

  顧初旭看了眼,漫不經心笑了笑,“那天說了句不值錢,沒品位,把媽媽惹惱了,非要換掉,讓我買一副有品位的換上。”

  馮清輝蹙起眉,“不是說朋友送的寓意好才掛在這”

  “嗯,是朋友送的,”顧初旭交疊着腿擡起頭,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攤手說,“以前是朋友,後來鬧僵了,反正以後也沒交集,畫留着也行,扔了也行,都沒關係。”

  馮清輝總覺得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不過既然掛了這麼久,爲什麼忽然又嫌棄沒品位品味能說有就有,說沒就沒

  她還在沉思,顧初旭放下咖啡,由身後向她靠近,單手從後腰探入,另一手繞過肩膀抱住她。

  在她側頭時,壓下柔軟的嘴脣吻了吻她的眼皮兒,語氣淡淡地試探“一幅畫這麼感興趣你喜歡我就去問媽扔沒扔,沒扔帶回去”

  “沒有,”她回過神笑笑,“我要一副畫做什麼,又沒有收藏價值,不過你倒是可以送我一副,”她指了指牆上,“就跟這個百合花一樣價位的就可以。”

  顧初旭臉色意外,“還挺會挑,什麼時候這麼懂了”

  “有品位的東西,都跟有銅臭味的錢直接掛鉤,大俗即大雅嘛。”她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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