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作者:非木非石
高馨麗電話中向馮清輝訴苦,說她因爲生了孩子沒辦法出去工作,一個月嫂照顧不了,兩個月嫂請不起,更不想降低生活質量,所以她跟尹峯最近頻繁吵架,尹峯說她變了,固執不知道變通。

  馮清輝說:“戀愛的時候他就應該清楚你什麼性格,以前覺得那些無所謂,現在又覺得你固執,不是你變了,是他的心態變了。”

  她一直沒坦白告訴高馨麗尹峯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提醒暗示了幾次,似乎高馨麗並不想往這方面猜,馮清輝不相信作爲妻子,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外遇,可以完全覺察不到,不傻,腦子也不存在問題,只能說不想知道,不願意知道,不敢承擔後果,所以不去深究。

  晚上回到家中,馮清輝看着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慢吞吞走過去,盯着田瑞蘭的身影看了半晌,囁嚅半天才說:“媽媽,我離婚了。”

  噼啪一聲,鍋鏟撞到平底鍋上,田瑞蘭僵硬了背,轉過身看她,臉色震驚。

  她故作平淡地說:“當今社會離婚很正常,雙方經濟獨立,誰也不想遷就誰,我覺得這是好事,說明女性的地位在逐年提高。”

  田瑞蘭反應過來,低聲斥責:“你別對我說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爲自己打掩護……真離婚了”

  馮清輝從兜裏掏出白天剛從民政局拿出來還熱乎着的紅本本,攤開放桌子上,“我們協議離婚,沒提前告訴你們是害怕你們會阻攔,但我想,一直住家裏,肯定很快露餡的,以後爸爸不要動不動就叫顧初旭來家中喫飯,既然離婚了,還是撇清關係的好。”

  田瑞蘭被氣的呼吸不暢,穿着藍格子的圍裙愣怔了許久,舉着鍋鏟大聲對外喊:“老馮——老馮——”

  馮佑軍答應了一聲,從書房出來,什麼還沒問,田瑞蘭已經帶上哭腔,抖着手指點馮清輝:“真是你的好女兒!”

  馮清輝低着頭,就像做錯事但又頑固不願意認錯的小孩,她瞧着自己的腳尖,忽然想起前段時間高馨麗分娩,尹峯在產房錄下的一個視頻,剛出生的嬰兒赤着粉嫩的身子,護士認真數嬰兒的手指和腳趾。

  馮清輝耳邊盡是兩人聒噪的聲音,她有些累,就像睡眠不足後的症狀,看着他們快速一張一合的嘴巴以及鐵青的激憤的表情神志遊離。

  馮清輝當時有多喜歡顧初旭,身邊的人沒幾個不清楚,她在被分手那夜,跟田瑞蘭聊了一整宿,第二天腫得眼睛都睜不開,天亮戴着墨鏡出去做頭髮,設計師問她想要什麼造型,她笑着說:“渣男離子燙,渣女大波浪,就來個渣女波浪卷吧。”

  馮清輝感情不順的時候,一向都是在自己頭髮上找問題。

  被點名問到爲什麼非要離婚的時候,她才忽地一下被拉入現實,失聰的耳朵恢復聽力,馮清輝頓了下,“我提的。”

  田瑞蘭說:“我就知道是你,小顧肯定不會提離婚的,你這都什麼脾氣,隨誰啊!”

  馮清輝攤手笑了笑:“隨你。”

  這場無休止的討伐在一通電話中結束,馮佑軍的電話,廠子裏廠長打來的,聽內容像是爲了查環保的事情。以前別人問馮清輝,你家到底做什麼類型傢俱的,馮清輝其實也不太懂,她只在小時候,看到父親穿着那身破爛髒兮兮的藍色工作服刮膩子、噴漆,身上夾雜着各種鐵鏽味,木料味。

  馮佑軍那時經常從一個遠房大表哥那裏拿防靜電的制服,遠房大表哥在某個化工廠的研究部門搞研發。三十多歲就被折騰成了地中海,馮清輝小時候還以爲他是化學藥品接觸多了,中毒所致。

  相比較以前,馮佑軍如今也算八面玲瓏,每天穿的光鮮亮麗格外挑剔,偶爾閒暇還懂得做一做面膜,去出差,每次都不會空手而歸,給田瑞蘭女士買這買那。

  一個電話把馮佑軍叫走,直到晚上都沒回來,田瑞蘭情緒穩定之前,馮清輝悶在屋裏不想出去,趴在臥室沙發上無所事事。

  後半夜老頭纔回來,似乎遇到糟心事,喝了點酒,外面響動不小,隱約聽到幾聲爭辯,她聽到凳子摔倒以及房門開合的聲音。

  馮清輝搞不清是否因爲自己,心下酸酸澀澀,內疚到後半夜才沉沉入睡,睡前忘記關窗,冷風拂面,涼絲絲的,席捲而來,意識掙扎了片刻,在“要不要去關窗”與“不想動”之間糾結了會兒,最後還是開着窗睡了一夜。

  早晨起來的時候左膝皺巴,不太舒服,不知道是否因這兩日太放飛自我,穿着裙子瞎顯擺,被顧初旭說中了。

  馮清輝傷左膝是大學時候的事,那段時間顧初旭忙碌,她跟友人外出旅遊,爬山的時候穿了一雙坡跟的白色小皮鞋,膝蓋磨損,汗涔涔地去劃羊皮筏子,出事故掉入江中。

  那次算得上旅遊公司的事故,不止她一個人掉下水,旅行團好幾個人遭殃,他們被一同送往醫院,協商賠償細節。

  馮清輝昏倒前還被放在醫院走廊的推車上,沒人搭理,醒過來就看到顧初旭坐在病牀前,髮絲凌亂,醫院牀位緊張,他第一次動用梅英女士的關係幫她安排了vip中的高級病房。

  她並無大礙,只灌了幾口水,受了片刻驚嚇,留院觀察一晚即可,參團旅行的費用統共不過幾百塊,樓下那些人協商許久,也只免了旅行費。

  晚上兩個兩天未見的年輕人,自然天雷勾動地火。病牀是單人牀,一旁卻有張可收放的雙人沙發牀,他們擠在一起共度良宵。

  他很剋制,溫水煮青蛙,就像需要上弦卻沒上緊弦的發條,溫吞又慢條斯理,緩慢地令她急切,雙鬢在流汗,脖頸肩甲大汗淋漓,就像大病了一場。馮清輝尤爲留戀懷念的一個夜晚。

  馮清輝顯然還是個經驗不算特別豐富的女人,更喜歡溫柔小意式的憐愛方式。

  隔了幾天腿疾復發,再去醫院診斷,也沒診斷出所以然,就是風邪侵體,患了輕微的風溼骨痛症,只要注意保暖和療養,以後會逐漸好轉。

  後來中間也犯過幾次毛病,顧初旭會用極熱的手帕幫她熱敷,蹲在牀前皺着眉宇,一聲不吭且有些煩躁地垂眸看她。如果她在這時敢說句痛,他會冷冷回她“活該”。

  慶幸的是,熱敷完第二天就會好轉。她已經許久沒再犯病,這次顯然來勢洶洶。

  馮清輝這兩天不敢再那麼囂張,換下裙子,收納入衣櫃,忍着疼痛穿了兩天牛仔褲,甚至把早就壓箱底的衛衣拿出又套上,變得毫不在意形象起來。

  早晨不上班,她穿着黑色戴帽子衛衣,腳上穿着一雙兔耳朵的毛絨絨粉色棉拖,站在花園柵欄邊,掏着衛衣兜一瘸一拐挪動着腳步,默不作聲看田瑞蘭澆花。

  對方直起身掃了她一眼,“腿怎麼了”

  “膝蓋痛。”

  “你全身上下還有點好地方嗎”

  “大概我就是傳說中的病美人,馮妹妹。”馮清輝嬉笑着回答。

  兩人剛說這,兜裏手機就響了,她看了一眼,以前不愛發消息的某人這段時間似乎有點改變性子,短信裏說:學位證什麼的找到了,中午是否有時間給你送去。

  馮清輝一字一句看完,回覆他:不用了,以後用到再說,麻煩你幫我收好。

  顧初旭:放在我這的話,我不保證能夠幫你收好這些東西。

  她沒再回復,扔了手機,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她知道顧初旭或許心裏還存在一絲旖旎心思,其實她是個壞女人,是個極不負責的壞女人,那些公平競爭的機會,不過是婚內騙他離婚的權宜之計。

  就算顧初旭跑過來質問,她也會用經常耍賴的話反駁: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又怎樣,我不是君子是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二非:小章節,嘿嘿嘿,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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