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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在屋內巡視一週,最後落在書案後面,他跨過地上的藥碗殘漬,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臉色陰沉,幾乎讓人以爲他就要下令殺人了。
等了一刻鐘的時間,蕭玄珏漸漸失去耐心,本來他的耐心就不多,自從結了婚就被雲衍一點點消磨殆盡了。
於是盯着房門入口太久眼睛都累了,他將視線移到書案上,要找本書打發時間。卻看到桌面上有一疊小箋,最上面的那張寫了幾行字,字跡瀟灑飄逸卻帶着入木三分的力道。都說字如其人,看這字體,字的主人應該也是柔中帶鋼的性子。
而這屋中住的是誰,他當然知道。鬼使神差,他伸手拿起了第一頁,細細看起上面寫着些什麼。
留人不住,醉解蘭舟去。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
後面一句也許是雲衍臨時有事,所以沒寫完。不過這首叫做《清平樂》的詞,蕭玄珏也知道。他嗤笑一聲,心道那人看起來一副清高樣,也不過如女人一般只會哀怨離愁。
放下這張又要去看第二張,門口卻傳來幾聲腳步的輕響,他擡起頭,便沒能看到第二張上寫着的同一首詞,最後一句卻被改爲:人面不知何處,黃髮小兒無情。
以及落款處的二字:行之。
雲衍從外面回來,遠遠看到房門大開,走到門口入目的首先是地上的狼藉。腳步頓了頓,他微微錯愕,就聽到屋裏有一聲帶着怒氣的聲音傳來。
“看來你的傷都好了是吧,竟能出入王府如無人之境。”蕭玄珏逼視着雲衍,冷聲道:“這幾日你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說!!!”
雲衍這纔看到蕭玄珏正坐在書案後,陰沉的臉色簡直比他身上的衣服還黑。他泰然自若地走進屋,將手裏拿的油紙包放到桌上,又俯身蹲在地上去撿藥碗的碎片,邊淡淡道:“今日我感覺身體好一些,便出去走走,順便買了些東西。”
見自己的怒火到了雲衍那裏就像一拳打在軟棉花上,絲毫達不到威脅的作用,他“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幾步走到雲衍面前捉住人的腕子將他拉起來,吼道:“別撿了!”
“啊!”雲衍脣間溢出一聲痛呼,被蕭玄珏一拉,他的手指碰到碎片,劃破了個小口。
蕭玄珏也看到了,他目光閃了一下卻沒鬆手,冷笑道:“你說出去買東西就出去買東西了?有什麼證據!雲衍,本王讓你住進行雲閣,你就真以爲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了?”
對方如此咄咄逼人,雲衍也有些無奈了。他嘆了口氣,苦笑道:“你怎麼就不能信我呢,我只是聽張總管提及你喜歡知祥記的桂花酥,正好自己也嘴饞了,所以去買了一些而已。”說着他指了指桌上的紙包,無辜道:“至於你問我爲什麼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我是王爺名正言順的王妃,他們那些下人攔得住嗎?”
“……”剛纔他只顧的生氣了,卻沒注意雲衍回來時手裏確實拿了一個紙包,現在經他一提,轉頭去看,紙包上果然是他最愛的知祥記的標誌。
難道真誤會雲衍了?想到這裏蕭玄珏不禁感覺有些理虧,但他骨子裏的驕傲又不容許自己的態度軟下半分,鬆開手,只道:“你出府總要向本王通報一聲罷,沒有本王的准許,以後不得出府!”
雲衍將手放在脣邊吮吸着傷口上的血,含笑點了下頭,眸中閃着戲謔:“知道了。不過王爺的意思是,以後雲衍若要出府,就要先去見您?如此說,雲衍可要每天都出去幾次,也好多見你幾面呢。”
“你!”蕭玄珏氣結,又要發作,卻見對方已經走到桌邊去解油紙包了。望着雲衍瘦削卻不失英挺的背影,他的怒氣莫名消散了幾分。
“快來嚐嚐吧,剛做出來的。”雲衍捏起一塊桂花酥回頭,卻見對方正望着自己出神。他微微低頭隱去眼底的笑意,走到蕭玄珏身邊,將桂花酥湊到他脣瓣蹭了蹭,道:“愣什麼呢,要我餵你?”
恍然回神,蕭玄珏猛地揮開雲衍的手,退後一步拉開距離。而那塊鬆軟的桂花酥也摔在地上,化爲粉末。
臉上出現一抹受傷的神色,雲衍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瞬,頹然收回來,自己坐回桌邊去吃了。
將雲衍臉上的受傷表情收在眼底,蕭玄珏微微皺眉,他掏出蕭惘送給雲衍的白玉盒子,道:“太子有東西要交給你。”聲音裏帶着幾分冷意,卻不是怒氣。
拿着桂花酥的動作稍頓,雲衍背對着蕭玄珏,輕咬一口糕點,似乎並不在意地含糊道:“什麼東西?”
走過去將盒子“啪”一聲扣在桌上,蕭玄珏悶聲道:“不知道。”
稍稍擡眼看到蕭玄珏奇怪的樣子,雲衍笑道:“王爺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本王怕撞破了你們之間的什麼祕密,蕭惘可是說了,本王看不得。”蕭玄珏冷哼。
還是懷疑自己啊。雲衍心中苦笑,神色卻很是坦蕩,將最後一口桂花酥送進嘴裏,又拿帕子擦了手,他拿起那個小盒子,道:“王爺可瞧仔細了,看盒子裏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雖這樣說着,他卻有意無意地擋在蕭玄珏身前。
“哼!”蕭玄珏冷哼一聲,更是篤定了其中有鬼,便緊緊注視着雲衍,要看到盒子打開時對方臉上的神色變化。
知對方的心思,雲衍也沒拆穿他,只一點點將盒子打開,裏面只有一張紙條,其他什麼也沒有。雲衍鬆了口氣,將紙條拿出來。
他還擔心盒子裏會有暗器或者毒物,畢竟盒子是經蕭玄珏的手送來的,如果他因好奇打開,絕對會是刺殺他的最好機會。
見對方面露輕鬆,蕭玄珏將視線移到紙條上,“歷州?”他輕念出口,道:“什麼意思?”
看着紙條上僅有的兩個字,雲衍微微皺眉,搖頭道:“我也不知…”
“哈哈,你會不知道?這可是他送給你的!”蕭玄珏冷笑,“雲衍,你這謊言說的也太好了,讓本王險些信了你!”
“你本該信我!”雲衍堅定道:“不管蕭惘是何意,我說過,我是你的人,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我蕭玄珏何德何能,有你這樣以命相抵的王妃,真讓本王欣慰啊!”蕭玄珏譏笑道。
雲衍卻沒有笑,只專注地望着對方:“雲衍說過自己對王爺有意,所以…”頓了頓,他臉上帶着絲絲悽楚,緩聲道:“所以,王爺不棄,我便不離。雲衍絕不會讓你一人面對…”
“咚!!!”
沒等雲衍說完,蕭玄珏突然一把將他推倒在桌上,如鐵鉗一般有力的手臂按着對方瘦削的肩膀把人緊緊壓制住。
☆、怨吻
他危險地半眯起如獸的寒眸,一點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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