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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蒹葭忙退後一步低下頭,顯得很恭敬,“膳食一切如常,只是公子近日心情似乎不太好,總喜歡自己一個悶在屋裏。”
“今日他也沒出來嗎?”蕭玄珏刷刷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後疊起來,裝進了一個信封,又小心翼翼地用火漆封好,然後重新拿過一頁紙繼續寫着什麼。
“屬下提議公子應多出去走走,但是公子他想在房內看書。”
“看書?”蕭玄珏寫字的動作頓了一下,提筆蘸了些墨,複道:“什麼書?”
“孔孟之道。”
“唔…隨他吧。”蕭玄珏道:“藏書閣的鑰匙在你那裏,你自己去取就好。不過要記得提醒他按時休息,別讓他傷了眼睛。”
“是,屬下知道了。”蒹葭應道。
蕭玄珏擡擡手:“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
蒹葭再次抱拳行了禮,剛轉身走了一步,又被叫住。
“慢着。”蕭玄珏道,終於擡起頭來:“他…今日有沒有提起我?”
“……”蒹葭回頭看到蕭玄珏臉上帶着的期待,不覺有些發堵,但還是如實道:“回王爺,沒有。”
蕭玄珏先是一愣,然後習以爲常了似的苦笑着搖搖頭,輕聲道:“你退下吧,稍後去請王太醫來一趟,再爲他瞧瞧身子,看他體內的寒毒,是輕了還是…”
蒹葭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安慰道:“王爺不必如此心傷,公子只是一時想不開瞧不見王爺的好,終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的。”
蕭玄珏笑着搖搖頭,道:“你不懂,本王只怕他的身子,撐不到他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只剩下半年了,本王與他只剩下半年了,明明住在同一個院子裏,卻瞧不見,摸不着,你不懂啊,呵呵。”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蒹葭離開不到片刻,張德勝就火急火燎地衝進晏思樓,連敲門都顧不得直接闖進來。蕭玄珏不悅地皺眉,道:“你讓狗攆了不成,連禮節都忘了?”
說着他拿起方寫好的信件,“去,把這個給花將軍送去。”張德勝卻沒有接,哭喪着臉道:“王爺,剛纔宮裏傳來消息,說是…皇上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什麼?!”蕭玄珏一驚,手中的信封應聲而落。
☆、無題
夏季本就是多雨的季節,雖然現在僅是初夏,還不至於下那些伴隨着狂風的暴雨,不過淅淅瀝瀝的牛毛小雨一下就是三四天還是有可能的。
那日午膳後蒹葭原本見天氣不錯,還曾提議雲衍出去走走,沒想到下午卻下起雨來。這雨一下就是整整四天,如同深閨裏思婦的柔情,纏纏綿綿,到如今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原本是不想出去,如今卻因爲這久下不止的雨水,不得不困在屋內這方寸之地了。
眼見得已經是傍晚的時辰,雲衍靜坐在輪椅上,面對窗口,腿上放着一卷翻開的書。只是那書,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卻不見翻動一頁。
蒹葭過來傳晚膳的時候就瞧見雲衍映在窗前略顯清瘦的背影,她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臺步進屋。見屋內因爲天氣而格外昏暗的視線,先是走到燭臺前點了燈,才道:“公子看書怎麼也不點上燭火,當心傷了眼睛。”
雲衍這才發覺有人進來了,緩緩合上書,他轉動輪椅到書案前將書放下,淡淡笑了:“沒事,待費眼的時候我就不看了,現在還好。”
“公子怎就不知好生愛惜自己呢。”蒹葭道,一邊將晚膳一盤盤從餐盒裏拿出來擺在坐上,“那日王太醫可是說了,公子的身子若不好生調理,將來可有的受呢。”
雲衍笑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何止是有的受,簡直是命不久矣好吧。
蒹葭擡擡眼皮瞧了他一眼,見雲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再想起蕭玄珏私下詢問雲衍的狀況時的小心翼翼,忍不住道:“您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不擔心,可是有個人心疼呢。”
“…”雲衍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那些血色幾乎是一瞬間就消失的。
說什麼擔心,什麼心疼,可是都半年了,那人對自己不也是一樣不聞不問嗎?每次就算是通過那扇窗子遠遠瞧上一眼,他不皆是一臉的淡漠嗎?
蒹葭似乎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怎麼忘了,在雲衍面前是不能提有關蕭玄珏的事情的。她真不明白,這兩人怎麼瞧也不像是他們各自說的那般對彼此毫無情意,怎麼就是不能好好安安分分在一起呢?情愛一事她是不懂,但真心相對的道理卻是人人都明白的。
“公子…公子快喫飯吧,等下涼了。用過膳就早些休息,這幾日天氣潮溼,不知您的腿痛病有沒有再犯。”蒹葭試圖轉移雲衍的注意力。
雲衍便端起碗,執了筷子,接着她的話道:“用過藥後好多了,最近都沒有痛過。”也是,明明那人不再關心自己是自己要的,怎麼對方當真這樣做了他又開始難過起來,“呵,還真是矯情啊…”雲衍忍不住自嘲道。
“啊,公子說什麼?”蒹葭正在爲雲衍雲衍盛着一碗薏米粥,是以並未聽清雲衍那聲呢喃。
“沒事。”雲衍笑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王爺呢,這幾日都不用上朝嗎?”
“啊?”蒹葭一愣,偏過頭來定定望着雲衍,他竟會主動問起有關蕭玄珏的事?
“怎麼了?”發覺對方的喫驚,雲衍不以爲意地笑笑:“我就是順便問問,你如果不方便說可以不說。”
其實這幾日雲衍一直坐在窗邊看書,時不時擡起頭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他發現一連四日都沒有看到蕭玄珏進出王府,所以纔想問問究竟。
“沒…沒什麼不方便的。”蒹葭忙道,“王爺若知道您今日問起他來,不定有多高興呢。可是…可是他現在不在王府。”
雲衍輕聲重複了一遍:“不在?”
“對啊,已經三四天了,三天前宮裏來了人,王爺就跟着進宮了,然後就一直沒回來。”蒹葭回道。
雲衍皺了下眉:“這樣啊,可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回公子,奴婢不知。”
雲衍低下頭沒再說話。蕭玄珏此次進宮似乎有些不尋常,會是什麼呢?朝堂上的事雲衍很少過問,他相信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和部署,蕭玄珏有能力應對。只是,心底隱隱還是有些不安。
“我喫好了,剩下的你拿出去罷。”放下碗筷,雲衍輕聲道。
看着桌上幾乎原封未動的膳食,蒹葭有些爲難:“公子再喫些吧,您喫這麼少,身子怎麼受得住。”
“不礙事,喫的少,活動的也少不是。”說着他還故意指了指自己的雙腿。
“公子萬不要這樣說,您的腿只是暫時的而已,過幾日就會好了。”蒹葭有些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