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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纔,當樊千觴拿着樊霽芳的畫像問“不知霽芳可稱得起東莞皇后的位置”時,他彷彿看到了三年前決定立穆芷欣爲後時雲衍笑着對他說:“恭喜太子”,於是再呆不下去。
走到一個相對比較昏暗的角落,蕭玄珏單手支在牆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嘔——”將穢物吐了一地,酸澀充斥着鼻腔刺激地他流出淚來。
甚至將膽汁也吐出來了,蕭玄珏才直起身扶着牆低低喘息:“咳咳…”他無力的閉着眼睛,如此脆弱無助的時刻,只適合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慢慢調整罷,尤其是一國之君。
高處不勝寒,到如今,雖然是夏日,蕭玄珏卻真正覺得寒了。不是天,是心。
但他還要回去,無論如何,樊千觴都是西疆派來的使臣。其實他是有意與西疆簽訂合約的,只是和親一事…雖然雲衍還在世的機率幾乎沒有,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該絕望,所以娶霽芳公主的事他是不會同意的。
感覺調整的差不多了,蕭玄珏深吸一口氣讓空氣充滿肺腔將咳嗽聲壓回去,緩緩轉身,卻見有張素白的帕子在眼前。順着帕子向上看,則是一隻修長纖細的手,同樣素白的袖口用銀色絲線繡了流雲的暗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是樊千觴,不知何時,那人竟然一直跟在他身後了。
銀質的面具映射着月光,讓這一身素白的人顯得更加冷清,樊千觴沒被面具遮掩的脣角是上揚着的,但從他盛滿星輝的眸子裏讓人讀不出心機和敵意。“擦擦罷。”樊千觴輕聲道。
蕭玄珏沒有去接那塊帕子,只望着樊千觴,目光中帶着探究,
如同察覺不出對方對自己的懷疑,見蕭玄珏不接帕子,他便上前邁出一步擡手拿帕子爲蕭玄珏擦拭嘴角沾着的一點污漬。
蕭玄珏反射似的後退一步,卻踉蹌着險些摔倒。
“當心!”樊千觴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焦急,伸手扶住了蕭玄珏的胳膊幫他站穩。
渾身激起無數寒粒,只是這樣簡單的肢體接觸,蕭玄珏竟產生一種熟悉的興奮感,眉頭不禁越皺越深。
“怎麼了?”察覺對方的僵硬,樊千觴道,不過卻沒有放開對方的胳膊而是小心的攙扶着。
蕭玄珏緊緊盯着樊千觴的眼睛,他伸手想去摘對方的面具,手伸到一半卻又倉皇地拿開。半響才壓着嗓子道:“你…咳咳,你爲何要帶着面具?”
“玄皇陛下是說這個?”樊千觴空出一隻手摸摸自己左邊臉上帶着涼意的銀質面具,笑道:“我天生這半邊臉奇醜無比,只得拿它蓋住。”
“……”蕭玄珏雖然沒說話但明顯有些狐疑。
樊千觴似乎也沒想讓他信了,扶着蕭玄珏朝不遠處的一座八角小亭走去,亭子的八角皆點了宮燈,比此處角落明亮數倍。
沒走幾步,他自己卻低頭癡癡笑了,道:“其實並非千觴面具下的皮相難以見人,只是我自幼奉行‘看人只看一半’的原則,與人交往不可不信但也從不全信,向來留有三分餘地,自然也希望別人看我時也有餘地在。”
“自然。”不知何時原本攙扶的手彼此牽在了一起,那種久違的熟悉感再度出現,蕭玄珏忍不住貪婪地享受這片刻溫存,哪怕一切只是因爲太像。
“的確存了餘地,因着這面具,朕想多窺測一下你的想法皆是行不通的。”這一刻,蕭玄珏是將樊千觴當做了雲衍。
樊千觴眼中有一瞬的錯額,頓住步子他轉頭去看蕭玄珏,凝視片刻突然笑起來:“呵呵,玄皇陛下言下之意可是想要看我摘了這面具的樣子?”
“朕終究是有些好奇,這副面具下會是怎樣一張臉。”說這話時蕭玄珏沒有放過對方的一絲表情,緩緩擡手要去摘樊千觴的面具,但樊千觴眼睛中透出的坦然和鎮定讓他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繼續。
“爲何不繼續?”看出對方的猶豫,樊千觴淡笑:“玄皇可是在擔心些什麼?”
“朕…”自己在擔心些什麼?當然是怕對方揭下面具的那一刻,會將他最後一點幻想也揭下。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蕭玄珏嚇了一跳,忙收回手,“咳,咳咳!”
“呵……”樊千觴低笑,轉移了話題,“剛纔千觴提及和親一事時玄皇突然離開,是不是玄皇以爲四妹配不上您?”
“……”蕭玄珏不發一言,但臉上帶了慍怒。
樊千觴解釋:“玄皇莫要覺得千觴唐突,只是玄皇拒絕這門親事,重要給我西僵一個合理的解釋罷?”
“……”將薄削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蕭玄珏沉默良久,有些無奈地嘆息道:“你隨朕去亭中,朕說與你聽。”
☆、續·九
樊千觴解釋:“玄皇莫要覺得千觴唐突,只是玄皇拒絕這門親事,重要給我西僵一個合理的解釋罷?”
“……”將薄削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蕭玄珏沉默良久,有些無奈地嘆息道:“你隨朕去亭中,朕說與你聽。”
“好。”樊千觴點頭,扶着蕭玄珏到了小亭。亭中陳設再簡潔不過,一張方形石桌,四個圓形石凳。
在一張石凳前,樊千觴扶着蕭玄珏的肩膀想讓他坐下,對方卻沒有坐而是轉了個身正對着他。
擡手輕輕覆上樊千觴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背,蕭玄珏面無表情,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他,五指慢慢收緊將對方纖細的手拉下來握在掌心。
樊千觴開始有些不自然,本蕭玄珏黑沉的眸子逼視的偏過頭,“玄皇此舉…恐有不妥罷?”
“你不是要聽解釋麼?”蕭玄珏道,聲音帶着一絲沙啞,雖讓人聽不出情緒卻使人不容忽視其中的壓迫氣勢,這是專屬於王者的氣勢,偏偏讓聽者心底生些無可奈何。“朕…答應過一個男子,要爲他,用不立後。”
樊千觴身子猛的一震,不由自主地回望着蕭玄珏。
感受到自掌心傳來對方一瞬的戰慄,蕭玄珏將他的手握的更緊。咳嗽一聲,望着樊千觴的目光中涌現出一抹歉意,“可最後,朕食言了。朕不僅立了皇后,還有了孩子。”自嘲地笑笑,蕭玄珏沒有給樊千觴說話的機會,如同壓抑已久的情緒突然得道傾訴對象,他邊回憶着與雲衍的種種,邊將這些年所有的幸或者不幸,一句句說給對方聽,彷彿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思念已久的人。
……
“小哥哥,你可是喜歡這些梅花?”
“喜歡,所以你去給我摘罷。”
於是小小的肉糰子喫力地爬上樹,眼見得就快夠到一枝梅花時卻因爲自身的重量壓斷了樹枝從跌了下來。
到如今,他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