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以爲陸唯安還會要你?
兩個男人當街鬧起來,最後議論的焦點,大概率會落到她身上。
最明智的做法,是儘快離開是非之地。
所以她沒有拒絕陸唯安的邀約,坐上他的車離開。
他沒有直接送她回去,而是去了醫院。儘管她僞裝得很好,他還是看出來了她腿上有傷。
醫生給紀清苒處理傷口的時候,陸唯安注意到了她小腿上那道突兀的傷疤上。
上次車禍後留下來的。
他胸口迅速蔓延起怒火,聲音低沉地問她:“怎麼回事?這傷,是怎麼弄的?”
紀清苒看了眼,不在意道:“已經不疼了。”
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可見是真的不在意這條傷疤。
可就是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陸唯安更加惱怒。
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傷疤,壓抑着怒火問她:“這疤是最近才落下的。苒苒,到底發生了什麼?”
頓了下,又半是威脅地開口:“你要是不想說,我不介意去查。在江城,凡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瞞得住的。”
紀清苒在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手指不自覺地蜷起。很快又鬆開,依然是表情寡淡的模樣。
“我回國那天出了車禍,這條疤是那時候留下的。”
她輕描淡寫地說,絲毫不提差點就要失去一條腿。
陸唯安聽了,心疼不已。
“陸霆淵知道嗎?”
紀清苒緊咬着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都過去了。”
陸唯安眼波一閃,繼而擡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她:“陸霆淵不知道?你出了車禍,他竟然不知道?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紀清苒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似是懇求一般低聲開口:“夠了,你別再問了。”
陸唯安看着她的眼神裏滿是心疼。
等出了醫院,他又提起了這件事,說:“前陣子機場大巴在高速側翻,死傷了不少人,你腿上的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對麼?”
紀清苒沉默不語。
陸唯安冷笑一聲,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怒意:“我想起來了,蘇依依當時也在那輛車上。陸霆淵趕去了現場,只接走了蘇依依,卻對你不管不顧。”
“他不知道我在車上,也沒看見我。”
陸唯安腳步忽然頓住,面對着她,胸口微微起伏:“我很生氣,苒苒,我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生氣了。我生氣陸霆淵沒有照顧好你,也生氣你到現在還維護他。苒苒,放手吧,他不在乎你,我在乎。我看見你這樣,會心疼!”
紀清苒有些動容的看着他,看出口的話依然是拒絕:“你別這樣,陸唯安,我和你早就結束了。”
“還可以重新開始。”
陸唯安急切地打斷她的話,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道,“苒苒,我送的花你喜歡嗎?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羨慕別人演出的時候能收到鮮花。”
紀清苒皺眉:“花是你送的?”
“是。”他點頭,目光溫柔得不像話,“我們分開八年零五個月,一共三千零七十二天,我每天都送你一束花,彌補我這些年沒陪在你身邊的遺憾。我很想知道,你會在第幾天原諒我?”
他說的情真意切,紀清苒卻除了平靜,再沒有多餘的表情顯露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淡淡地說:“陸唯安,你既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原話是,我羨慕紀婉柔登臺演出的時候,能收到我爸媽的鮮花,而我只有觀衆的掌聲。”
她頓了下,聲音更輕更淡,臉上也多了些自嘲:“明明,我纔是主舞,可我爸媽的焦點和祝賀,只給了紀婉柔。”
陸唯安更心疼了。
他忘乎所以地去握她的肩頭,想用他的溫柔撫平她心底的傷。
可紀清苒拒絕了。
不但拒絕,還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
“知道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冷淡嗎?”
她擡眸,難得認真地看着他,“因爲你是紀婉柔的未婚夫。我這輩子,最討厭紀婉柔。”
她擡腳要走,陸唯安叫住她,急切地解釋:“婉柔是婉柔,我是我,你因爲婉柔而遷怒我,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她點點頭,承認道:“確實。可我就是做不到不遷怒呀。和紀婉柔有關的一切,我都討厭。所以,陸唯安,不要再給我送花了,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跟你不會再有複合的可能。”
她打車離開,不再看他一眼。
路燈把陸唯安的身影拉得很長,孤零零地印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明不久前他還滿心歡喜,此刻卻只剩下滿心的寒意。
他不甘心就因爲這麼一個理由被陸霆淵比下去。
好勝心作祟,他更想得到紀清苒了。
紀清苒坐上出租車不久,就接到了陸霆淵的電話。
剛接通,他聲音就傳出來,語氣不太好地問她:“你在做什麼?爲什麼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沒聽到。”
紀清苒看了下通話記錄,果然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她上班的時候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忘了改過來。
“我剛從醫院出來,現在回家。”
陸霆淵幾乎是立刻想到陸唯安臉上的傷。他揍人的時候沒有留情,陸唯安傷得不輕。
他聲音裏透着壓抑不住的冷意:“紀清苒,你現在是不是很心疼他?”
紀清苒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語氣也冷了下來:“當街打人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何況你打的還是陸唯安。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陸叔叔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後果?”
“現在是我在問你。”“陸霆淵愈發低沉地冷笑起來,“紀清苒,你回答我,是不是心疼陸唯安了?只要是他的事,你就格外關心?”
紀清苒也想和他好好說話,可他分明是在無理取鬧。她被他的語氣刺得心頭火起,忍不住反脣相譏:“我要關心誰是我的事,用不着向你報備。陸霆淵,我沒有阻止你去關心蘇依依,你也別來管我要關心誰。”
陸霆淵被她這些話氣得咬牙切齒:“紀清苒,你倒是告訴我,誰給了你質問我的勇氣?陸唯安是不是?你想和他複合,以爲有了他,就可以不用再顧忌我?”
他嗤笑,聲音冷得幾乎結冰:“你以爲陸唯安還會要你?就算他願意,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甩了你。比如,這個。”
他很快給她發來消息,是語音文件。
紀清苒不明所以地點了,緊接着就響起了不堪入耳的聲音。
她臉色煞白地關閉了播放。
那聲音,她熟悉又陌生。
是她和陸霆淵歡好時的嬌喘聲。
她又氣又怕,聲音發顫地問他:“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