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級戰兵
鐵小樹咆哮一聲,然後狠狠一拳砸向自己的胸膛。
“哇!”
這一拳,鐵小樹已用盡全力,口鼻裏頓時噴出血漿,然後含着血腥道:“這樣總騙得過她了吧?”
“你到時候就說,我因爲次數做得太多,再加上內傷反噬,以至於營養不良,要睡兩天兩夜!”
“哦!”
碧遙輕輕點頭,他看着鐵小樹胸前的學長,變得更加哀婉了。
“砰!”
鐵小樹應聲而倒,直接昏死了過去。這也徹底預示着,男孩在成爲男人的路上始終還差臨門一腳。
碧遙輕柔地爲鐵小樹擦去血漬,蓋上薄被。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碧色長袍,然後晃動着腰肢款款出了這間還帶着淡淡腥味的房間。
她剛出門,便看到一個黑瘦少年正站在吧檯旁。
是那個叫鐵布衣的少年,此時他雙手正絞在一起,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看起來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
此時雖是凌晨,但酒館內的人卻不減反增,幾乎達到了爆滿的程度,但碧遙卻覺得這個少年是那麼孤零。
不過碧遙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逝,她嘴角微翹,露出迷人笑容,道:“先生,請您讓一讓。”
“噢……哦……”鐵布衣木訥迴應,讓後僵硬地挪開步伐。
“謝謝您,先生。”碧遙行了一禮,然後便準備離開。
可是鐵布衣卻像突然入魔了似的,一把拉住碧遙的手臂,嘶啞道:“他人呢?現在他在哪裏?”
“先生,您說的他是誰?”
“鐵……小……樹。”鐵布衣一字一頓道,每吐露一個字都是那麼艱難,就像從石頭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他明知道鐵小樹在裏面,但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見此,碧遙調皮地煽動了一下睫毛,道:“在奴家的服侍下,他已經睡過去了。”接着她又補充道:“他實在是太累了!”
“哦……”
鐵布衣用微弱的鼻息迴應,然後把頭深深埋下。
當鐵小樹醒來時,已是中午一點。他剛一睜眼,便看到鐵布衣正坐在牀邊。
“鐵小樹,你醒了?”鐵布衣輕聲道,說話的聲音綿軟無力,目光卻死死盯在地上那些染血的紙巾上。
他稱呼的是鐵小樹,而不是小樹,躺在牀上的少年聽得出來,他微微一想,便明白這是爲什麼。
鐵小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點頭。
“昨晚你一定很……很……很累吧?”鐵布衣語氣越發落寞。
“嘿嘿!是啊,都搞得我營養不良了呢。”鐵小樹尷尬一笑,然後又道:“畢竟因傷反噬的感覺可不好受呢!”
“你……你沒有跟她,跟她……”鐵布衣連續停頓了幾次,可就是說不出自己想說的話,他覺得怎麼說這話都是害臊的。
“哎!鐵布衣,你不要多想,我跟碧遙根本就沒發生什麼。”鐵小樹此時正是虛弱狀態,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地底氣不足。
正因爲如此,鐵布衣瞬間就憤怒起來,漲紅着臉,大聲吼道:“不……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對此,鐵小樹只是沉默着,一雙眸子閃爍不定。他知道鐵布衣已經無可救藥了,如果說昨夜他還不如何反感鐵布衣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現在,自從見過碧遙那雙哀婉的眸子後,他就知道鐵布衣是不可能和碧遙走在一起的,永遠都不可能。
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鐵布衣那一副衰樣,想到這裏,鐵小樹兀然下定決心,他要幫助鐵布衣斬斷這不該存在的畸形情思。
於是,鐵小樹猛然道:“你想得都沒錯,昨晚是我傷害了碧遙,你也知道我是個戰兵,又沒什麼技巧,所以就把她弄出血了。”
接着,他又邪惡一笑,“不過,那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呢,她那裏可真是太嫩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妓呢!”
“啊!”
鐵布衣像一隻被扯斷了後腿的野獸,大吼一聲,猛然間拔出了腰間的加持槍,指向自己的好兄弟。
瞬間,鐵小樹便感到濃烈的死亡危機,眼皮急速跳動着,不過他口裏的話依舊平靜,“放心,我們只做了三次。”
“砰!”
聽到這裏,鐵布衣手裏的加持槍再也握不住,重重掉在了地板上。
“連槍都握不住,你憑什麼跟我爭?”鐵小樹繼續刺激,並以鄙夷的目光斜睨着自己的好兄弟。
既然已下定決心,那就要徹底一點。雖然他現在也不好受,但爲了鐵布衣的未來,他只能狠心了,長痛不如短痛。
“不,我只是不想用你送的槍來殺你而已!”鐵布衣冷聲,掉頭就走。
“真是可笑!我還沒聽過有人會爲了一個女妓而對自己的兄弟開槍!”鐵小樹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爲鐵布衣已經離開了。
“是我做錯了麼……”鐵布衣已離開,少年還呆呆躺在牀上,雙眼無神地呢喃,然後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鐵小樹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時分。他看了看了手背上那個細微的針孔,頓時明白了什麼。
現在,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因爲失血過多,腦袋還微微有些眩暈,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女老闆給他注射了恢復型針劑。
雖然體內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但鐵小樹卻並不高興,心裏只有濃濃的悔意,他覺得自己不應該以這種激烈的方式來勸服鐵布衣。
“哎!我不該這樣的啊…….”鐵小樹輕嘆一聲,拿起牀邊的營養素猛喝起來。
幾管營養素下肚,他頓覺好受了些,又活動了幾下近乎生鏽的身體後,鐵小樹已握住了放血匕首。
其實,前夜與碧遙的事情沒有做成,鐵小樹心裏或多或少都是有點遺憾的,再加上中午與鐵布衣的衝突,他現在很煩悶。
既然有些問題想不通,那鐵小樹也就不去過多折磨自己了,這也是他一貫的作風,現在他只想狠狠發泄一番。
鐵小樹一劍又一劍地往前刺,雖然他刺擊的速度看起來很慢,甚至有點像小孩子在玩耍,但每一下都是那麼穩定而標準。
刺着刺着,鐵小樹開始感覺身體發熱,到後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背脊裏有一團恆定的光。
他知道突破的契機已經來臨,那團光就是體內的一道門。他只要打開那道門,就是真正的一級戰兵了。
鐵小樹心頭一喜,變得越發專注,刺劍的速度越來越穩定,很快便完全沉浸在這種奇異的頻率中。
一個小時後,鐵小樹已是滿頭大汗,握劍的雙手以極高的頻率顫動着,好似手裏正抓着一截山峯。
剛剛他已經刺出了九次,每一次都很完美地消耗了一成體力。他只要再刺出一擊,就能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一級戰兵。
可是,這最後一擊,他卻遲遲刺不出去。一旦刺出,那就意味着體力徹底被掏空,到時候是生是死還是兩說。
這圭吾說的,所以鐵小樹陷入了猶豫。他這種修煉的方式等於是在與死神爲伴,不過相應的,一旦活下來,那獲得的好處也不同常人。
“我要生!”半個小時後,鐵小樹終於緩緩推出了手裏的匕首。
“嗡……”
兀然間,一道漣漪從鐵小樹體內那個光團裏漾出,直至蕩遍了他渾身血肉,再透出體外,帶起一波肉眼難見的氣波。
鐵小樹這次突破,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轟轟烈烈,可以說近乎無聲無息,但他的確就這樣突破了。
“噓…….”
鐵小樹口鼻間吐出一道長長的黑黃色濁氣,那是體內的一部分雜質,而皮膚上也冒出了許多污穢之物。
而他體內,剛剛打開的那道門好像變成了一口泉眼,一股神祕能量如活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門內涌出。
那神祕能量帶着濃烈的生機,通過一些不知名的途徑,進入他的骨髓裏、血管裏、髮膚裏,直至每一寸血肉。
同時間,體小樹也看到了體內那道門。那是一道仿若石質般的大門,看起來古樸滄桑,好像經歷了億萬載歲月那般。
更讓鐵小樹驚愕的是,他體內那道門上竟然還有一副工整的對聯,每一個字都似先天而生。
“一決陰陽匡天下。”
“半卷輪迴載萬靈。”
橫批:“帝師六域”
鐵小樹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
“這……”
唸完後,鐵小樹就是一愣,就在他念出那副對聯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種高遠蒼茫的意志加註在自己身上,讓他血氣都有些搖動。
不過那種意志很淡很淡,幾乎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過於沉迷的話,反而會反噬自身根基。
良久後,鐵小樹纔回過神來,他知道那種意志離他很遙遠,只有戰兵以上的超級高手方能領悟,從而獲得驚人的好處。
而那種超級高手也叫天啓者。
看起來,門上那副對聯好似不像一個人所寫。橫批與上聯的字跡霸道渾成,有股天下至尊的氣韻,而後面一句則顯得有些青澀,同時也更顯平和一些。
鐵小樹明白,這道門就是導致天地異變的帝門,不過這是他體內的第一道門,而真正的帝門則在巨人山脈上那座中央王城裏。
“修煉一途還真是難啊!”經過半年時間的各種磨練,他才成爲一級戰兵,那等他到圭吾那一步時,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不過,少年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逝。他的要求從來就不高,也沒想過做什麼蓋世高手,所求的只是成爲能賺錢的強者而已。
因爲只有賺到錢,才能快速當上養豬場老闆。
鐵小樹搖了搖頭,很快拋棄雜念,開始盤膝冥想。他要儘快熟悉剛剛獲得的力量,不然那就不能叫力量了。
一鼓盪血氣,他便聽到體內傳來嘩啦啦的潮水聲,雖然他知道那是直接作用於感官上的一種感覺,但卻是那般真實。
“難道血氣也進階了,達到涌漾如潮的境界了?”鐵小樹心頭一喜,然後細心體悟起來,如果血氣也進階的話,那他也勉強能跟天才沾邊了。
因爲一般天才都能在突破一級戰兵時就把血氣進階到涌漾如潮之境,而像圭吾那種變態,這個速度還要提前,至於是在幾階雜兵達到這種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不,還差一截,這種聲音只能算是大湖裏的浪潮聲,還算不得洶涌澎湃的海潮之聲啊!”鐵小樹的話音微有遺憾。
“不過,也不會太遠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