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冰冷的親衛們
最終，由鐵小樹揹着蕾娜塔下樓。在他的一再堅持下，蕾娜塔換下了旗袍，穿上家居服。
今天的晚宴設在古堡正式餐廳內。沒有外人，鐵小樹兩人剛一進門，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霜寒氣息。
他擡眼一掃，發現餐廳內已有九人落座。除了十號，其她八人皆身着純白斗篷，一身氣息冷若冰霜。
她們安靜地坐在條形餐桌旁，即使鐵小樹和蕾娜塔走進餐廳，她們也未曾把頭上的斗篷摘下，好似一尊尊由霜雪堆起來的雪人。
“小樹，我……我有點冷！”蕾娜塔緊緊抓住鐵小樹的手。這些披着連帽斗篷的人她認得，是霜姐姐的親衛，剛剛歸來，但今天爲何如此冷若冰霜，她就不知道了。
鐵小樹勉強一笑，拍了拍蕾娜塔的香肩，“蕾娜，有我在呢！”
說着，鐵小樹把自己的外衣給蕾娜塔披上，“走吧，我們也入席吧！”
“嗯！”蕾娜甜蜜一笑，顯得很是放心。在她眼裏，鐵小樹是無所不能的英雄，沒有什麼事能難倒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隨後，鐵小樹快步走到十號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悄聲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十號額上的刀疤蠕動了一下，卻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未看鐵小樹一眼，一雙目光落到餐盤裏。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襲上鐵小樹心頭，不過他此刻身在敵營，也不好多問。他再次掃了一眼其她親衛，自顧低眉思索。
“難道是霜殿下出事了嗎？”跟蕾娜塔發生關係後，他不禁把那位未婚妻的稱謂由霜改成了霜殿下。
“還是說，有什麼大人物要來，不然爲何還不開飯……”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親衛走進餐廳。她身材高大，斗篷遮眼，身上的霜寒氣息格外濃郁，給鐵小樹一種致命的危機感，料想是親衛們的隊長。
不知覺見，鐵小樹已抓住了蕾娜塔的手。另一隻手則握住了腰間的槍，以防不測。
但鐵小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那親衛走到鐵小樹對面，徑直坐下，道：“開始用餐！”
她話音剛落，包括十號在內的十個親衛統一拿起餐刀，同時向身前的牛肉切去。
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猶如一體。
但，一直留意着周圍的鐵小樹卻發現，坐在他身旁的十號分明快了半分，沒有與另外九人的動作保持一致。
只因十號快了半分，只因這個近乎微不可查的動作，十個親衛的動作同時停下。
鐵小樹愣了愣，手裏的餐刀也不由停頓在半空中，只有蕾娜塔手裏的餐刀“叮”的一聲切開牛肉，與餐盤發出脆響。
這一聲脆響，仿若蕩進了親衛們靈魂深處，讓她們看起來不再像雪人。最後進來那個親衛突然道：“再來！”
“唰！”
十把餐刀再次切下，共出一聲。可十號依舊未跟上節奏。這次她慢了一分，因此，十把餐刀再次懸停半空。
“再來！”高大親衛的聲音越發冰冷，甚至略帶一絲憤怒。
“唰！”
再次下刀，依舊是相似的結果。這次，略顯慌亂的十號由於用力過猛，手裏的餐刀已深深切進了牛肉裏。
鐵小樹看着那塊被十號切斷的牛肉，心裏不由一陣發堵。
“十號，你慢了！”高大親衛擡頭冷冷道。
“大……大姐……我……”十號低眉順眼，額上的鬢髮已被冷汗打溼。
“我不是你大姐，我是一號。難道在敵營內待了一年，你連這條起碼的規矩都忘了嗎？”
十號頭埋得更低了，小聲道：“大……一號，我……我……”
“收聲，我們之間無需解釋，我只是想替殿下提醒你，過快或過慢都不是好事。”一號親衛的聲音依舊冰寒，“殿下即將歸來，你還是先想好怎麼向殿下解釋吧！”
“嗯！”十號微微點頭，臉上浮現一抹極淡的微笑，但很快又被霜色覆蓋。既然一號這麼說，那就是認可了她的迴歸。
至於霜殿下那邊，十號倒是不太擔心，因爲霜殿下雖然嚴厲，但同樣很疼她。
接下來，其她親衛也沒爲難十號，開始各自對付盤中之物。
她們喫飯的速度極快，不到三分鐘便把餐桌上的大半食物送進腹中，隨即起身離去。
至此，愣了半天的鐵小樹纔開始動刀。他雖對親衛們的行爲不甚瞭解，但從寥寥數語中，他已聞到了一種危險的味道。
這種危險並非與自己有關，而是直指十號。
他切下一塊肉送入嘴裏，問還未離開的十號，“怎麼回事？需要我幫忙嗎？”
這本是出於朋友的關心，但十號卻冷着臉說：“這事和你無關，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管好我自己？”鐵小樹放下餐刀，道：“我很好。”
“你好就好，與我何干？”十號冷冷迴應，隨即起身離去。從此刻開始，她是十號親衛，鐵小樹是鐵小樹。
鐵小樹不明所以，只得抓起餐刀狠狠向十號的背影揮舞了兩下，並扯着嗓子道：“喂……可不要忘了我的金幣呀！”
十號不答，繼續向前。
見此，鐵小樹臉色不禁一暗，“好吧，不說金幣了，你總得告訴我你家殿下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吧？”
十號頓足，清寒道：“殿下已經歸來，明天你便可以見到她。”
“噢！那就好。”鐵小樹點頭，隨即低頭思索。既然能快點見到霜殿下，自然是最好的。
一直埋頭的蕾娜塔見親衛們相繼離去，才擡起頭來，“小樹，你在想什麼呢？”
鐵小樹微微搖頭，勉強笑道：“我在想，今天的牛排怎會如此好喫，嫩而爽口，滑而……”
“是滑而不膩吧？”蕾娜塔接口說，“你應該是在想剛纔那十位姐姐吧？”
鐵小樹見騙不過蕾娜塔，乾脆也不掩飾，直接問：“是的，既然你經常來天霜莊園，那你原來見過她們嗎？”
話一出口，鐵小樹就知道壞事了，這種問題，他這個名義上的預備親衛應該比蕾娜塔還要清楚吧！
不料，蕾娜塔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一本正經地迴應道：“當然見過，她們可是霜姐姐的貼身衛隊！”
“哦。”鐵小樹心下大呼好險，差點自破身份，他見蕾娜塔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接着又問：“她們從來都是這副脾性嗎？”
蕾娜塔眉頭微皺，“不是的，其實我雖然見過她們許多次，但從來都不瞭解她們的脾性，我只知道今天她們格外冷！冷得讓人不舒服！”
“是麼？”
“嗯。”
“好吧！”鐵小樹微微嘆息，隨即埋頭對付小半桌子的美食。既然這是親衛間的矛盾，那他這個外人可不便插手。哪怕他想插手，實力也略顯不足，只希望矛盾到此爲止。
鐵小樹兩人用過晚餐，走出古堡，蕾娜塔羞紅着臉提出告別。
“真的要走了嗎？”離別之際，鐵小樹倒頗有些不捨，他本想留蕾娜塔多住幾天，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這裏不是白雲鎮或征服訓練營，而是天霜莊園，這裏是敵營。如果接下來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蕾娜塔不在反而是好事。
蕾娜塔哪會不明白鐵小樹的心思，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英雄分開，但嚴格的家教讓他不能再在天霜莊園內久留。
畢竟，他已在天霜莊園內呆了整整一天，更是與鐵小樹認識的第一天就做了那種愉快又難以啓齒事。
最終，蕾娜塔塞了一張紙條在鐵小樹手裏，隨即踮起腳尖在愛人脣上輕輕一吻，“我走了，小樹……你……你要照顧好自己。”
鐵小樹呆呆站着，直到蕾娜塔遠去，他才搖頭苦笑。心道女人的心思都是這麼細膩的嗎？聽蕾娜塔的口吻，自己假親衛的身份應該被她識破了吧！
“唉……”鐵小樹長長嘆息，隨即轉身，走向古堡大門。
鐵小樹剛剛轉身，便看見歌與舒立在門口，呆呆地望着他。
鐵小樹一愣，頗有種做賊心虛之感，吶吶道：“與舒師弟，你怎麼纔回來，你昨晚跑哪裏去了？”
歌與舒依舊一動不動，眸子裏的情緒極度複雜，有祝福，有悲傷，甚至有一點淡淡的竊喜。
他爲鐵小樹能找到喜歡的女孩而由衷祝福，爲鐵小樹放棄霜而悲傷，畢竟小樹師哥的未婚妻可是霜啊！
同時，他亦有一種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竊喜，既然小樹師哥已心有所屬，那自己和霜是不是可以成爲朋友呢？甚至是……
最終，還是那一縷悲傷衝破了歌與舒喉嚨，他嚴肅問：“小樹師哥，剛纔那個女孩子是誰？”
鐵小樹挺直胸膛，坦然說：“她叫蕾娜塔，是戴維徳侯爵的獨生女，不過現在，她是我女朋友，不久後，他將是我的妻子。”
“妻子？”歌與舒雙眉微皺，鐵小樹這種宣言，不禁讓他爲霜的遭遇而感到悲傷，“小樹師哥，你的未婚妻可是霜殿下，她纔是你命中註定的妻子。”
“命中註定的妻子嗎？”鐵小樹笑了笑，全當聽了個笑話，“如果這樣的話，你就是我小妾了，哈哈！”
鐵小樹試圖用一個玩笑結束話題，既然他現在已選擇了蕾娜塔，那就不可能會與其她女人發生關係，尤其是霜殿下。
但歌與舒卻嚴肅道：“小樹師哥，我是認真的，你這樣做是對霜殿下不敬，我認爲你應該趁早結束與蕾娜塔小姐的戀情！”
“不敬？結束戀情？”鐵小樹睜大眼睛，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歌與舒，認真道：“她殺戮我兄弟姐妹們時你怎麼不說這話？還有，你覺得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說罷，鐵小樹繞過歌與舒，徑直走進古堡內。
原地，歌與舒臉色青紅交替。他明白，鐵小樹所說的選擇，自然是在大義和霜之間選擇。因爲兌子事件的原因，鐵小樹沒有選擇，所以接受了蕾娜塔的示愛。
其實，歌與舒也不知如何選擇，他只是覺得，鐵小樹不應該與蕾娜塔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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