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封遲淵挑着她的下巴，雙目對視，他說：“子衿，心善要分人的。舉個例子，就像是……對醫院的盛醫生，你也喜歡她吧，雖然她嘴毒，但是的確是個好人，你對她表現出你的善良是可以的，因爲她不會傷害你。但是像韓穎這種，誰都沒有搭理她就來找茬的人，半點同情和心軟都不值得。”
子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不愧是學過法律的啊，法律條例背的挺熟的。還有，三哥，感覺你現在特像哪種在教孩子人生道理的大家長。”
封遲淵失笑：“前一句我表示謝謝誇獎，我的法學老師估計很欣慰我這麼多年了還沒忘。後面一句麼，你經常這樣說，我現在聽着就只想笑了。”
子衿眯了眯眼淺笑，突然神色一變，拍開他的手，抱着抱枕往旁邊挪了挪：“你暫時別離我這麼近。”
看着子衿一臉警惕，封遲淵只得笑了。
他問：“暫時？”
子衿一懵，搖頭：“不是暫時，你還是一直離我遠一點吧。”
封遲淵：“……”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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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是子衿的生日，這天她爲了“配合調查”去了一趟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就開開心心的牽了封遲淵的手回家喫封遲淵答應她的好喫的。
餐桌上，封遲淵看着子衿大快朵頤，心裏一陣嘆氣，那天他一時衝動，這兩天她連抱一抱都不願意讓他抱了，更別說親一下什麼的了，之前好歹還能親能抱呢，現在牽個手都還要看子衿高興與否，真真憋屈。
封遲淵現在很像把子衿當餐桌上的飯和菜，攪和攪和給吃了。
吃了飯，封遲淵拿了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遞給子衿，說：“生日快樂”
子衿接過來：“還有禮物呢？”
“當然了，你這生日過得這麼沒意思，要是連個生日禮物都沒有，那可是真可憐。”
子衿樂了，封遲淵這話說得，跟自己過得有多悽慘似的。
“來，拆禮物了。”子衿說着，開始拆盒子，一邊嘀咕着：“這麼大個盒子，但沒什麼重量，做什麼的……好麻煩啊，怎麼包得這麼嚴實……”
封遲淵看着她一邊小聲說話一邊拆盒子的樣子，覺得頗爲賞心悅目。
看着盒子裏的生日禮物，子衿眨了眨眼睛，敢情那天遊樂園一說，他還真上心了。
子衿：“我都說了我不愛穿裙子，你還送我裙子。”
封遲淵：“不喜歡？”
“……沒什麼感覺，”子衿本想移一下靠近點說話，但又想到了什麼，移了回去，看着他說道：“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昨天中午休息時間去買的。”
子衿挑眉：“你自己？”
封遲淵回她一個挑眉的動作：“不然呢？”
子衿忍不住有點想笑：“你一個大男人去買小姑娘的裙子，想着有點搞笑啊……”
封遲淵一聲嘆氣：“可不是嗎？一進店裏就有導購七嘴八舌的上來問，‘先生給女朋友買衣服嗎’，‘先生你看看這件’……我的個天！”
子衿噗嗤一樂，想着那個場面，然後再也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的。看着封遲淵的臉越來越黑，隨時有撲上來撓她的衝動，子衿趕緊坐好，因爲還是憋着笑的，所以說話也帶着笑音。
“三哥，你是有多想讓我穿裙子給你看啊哈哈哈……”
封遲淵認真的看她：“我聽別人說，女孩子的衣櫃裏至少該有一條裙子，想着你沒有總像缺了點什麼——子衿，你試一試？”
子衿“額”了聲，有點苦惱的看着盒子裏的裙子，站起來，把它從盒子裏拿出來，在封遲淵的注視下把裙子平鋪在沙發上，半蹲着看着。
不得不說封遲淵眼光還是不錯的，至少她看着面前這條白色綴了淺藍色的刺繡連衣長裙，真心覺得挺好看的。
可是呢，好看歸好看，她沒那個勇氣嘗試啊。
封遲淵一直盯着她，子衿假裝沒看見，輕咳了一聲，把裙子胡亂放回盒子裏，一邊說道：“那個，謝謝你的禮物啊，時間有點晚了，我先回去了。”
“子衿——”
“你不用送我了哈，我先回去了，先回去了。”
“唉，你別急啊，我又不逼你。”
封遲淵這話一出，子衿才放慢了動作，“哦”了聲，繼續把裙子放回去，蓋上盒子的蓋子，連絲帶都按原樣給扎回去了。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子衿才坐回去，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
封遲淵失笑，搖着頭：“好了，等你哪天願意穿了再穿給我看吧，我的好奇心還沒那麼重。不過很可惜，送個禮物反而把你嚇得要逃走，這禮物送得實在失敗。”
子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說了句讓封遲淵格外舒心的話：“你送的我都很喜歡啊。”至於那條裙子呢，短時間內都怕是隻有束之高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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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韓穎的判決結果就出來了，整整十一年的時間，還要罰款，韓穎現在二十六七的年紀進去了，出來的時候青春徹底不在了，像一般的女孩那樣談戀愛，結婚，生兒育女都不可能了。
要是韓家不倒，又還有那麼點同情，韓穎後半輩子可能還是能衣食無憂，但是要是韓家倒了或者乾脆對韓穎沒個好臉色，那韓穎別說生兒育女了，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
雖然那天封遲淵跟她把道理講得聽清楚了，她當時聽着也覺得對，算是認可了。但是判決結果一出來，子衿還是難免有點心裏發堵，好像自己很隨意的就毀了一個人的下半輩子。
就當她是沒真的受到傷害不知道疼，沒心沒肺也好，就當她是聖母瑪利亞普度天下也好，子衿跟封遲淵唸叨了下。
封遲淵是真沒覺得自己做得狠了，他捧在手心裏不想她受到半點傷害，也不捨得把她當金絲雀豢養傷了她的翅膀，所以只好任她天空海闊的闖蕩，自己給她遮風擋雨的姑娘，這麼善良的好孩子，韓穎卻想傷害她，要是不讓韓穎好好的長記性，他怎麼咽的下這口氣呢？
可子衿心善又容易心軟，他只好答應道：“好了，我以後不會再幹涉她的事了，韓家自己要是願意撈人，總是能想到辦法給她減刑的。”
可要是韓家不願意撈人，他也是不管的。
韓家到現在該丟的臉也丟了，還願不願意做哪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子衿卻認真地點點頭：“畢竟是韓家的女兒，韓家應該不會不管她的。”
封遲淵揉揉她的頭：“好啦，菩薩姑娘。”
子衿打了個哈欠，推他：“去做飯去，我餓了，還困，先睡會兒。”
“好。”封遲淵笑了笑，在她脣上輕啄了下，趁她沒反應過來趕緊進了廚房，這麼多天總算嚐到點甜頭，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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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過去了，七月的渝城熱得不行，子衿除了上班，週末閒暇，她也越來越不愛往外走了，不過早上的晨跑就更勤了，畢竟天天不出門或者在辦公室裏待着不動也不好，早上太陽沒有升起的時候也不熱，跑一跑挺好的。
封遲淵倒是想過和她一起晨跑，但沒幾天，最後只得承認這一點他是比不上子衿的，乾脆每天早上子衿晨跑的時候他就跟在子衿後面慢悠悠的轉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就倒回原點等子衿回來一起上樓喫早飯。
子衿笑他：“不運動的話老得快哦——”
封遲淵也只有任她笑，最後把人抱在懷裏親一下。
七月中旬快過了，封遲淵才驚覺原來月的時間過得這麼快，他從從小長大的京都到了陌生得只有一個她是熟悉的城市，工作，生活，或許還是有不適應的地方，但已經可以習慣這裏的很多點點滴滴。
最重要的是他身邊有一個她，可以擁抱、可以朝夕相處，真真實實的存在在他身邊的她。
封遲淵精雕細琢的，這天終於雕了一個新的木雕給子衿，子衿接過去，笑了：“這個像一點了。我把它拿回去放在我臥室那個豬的旁邊，對比着。”
上次的那個木雕，她帶回家放在了臥室的窗臺上，清晨起牀，拉開窗簾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它。
“都說了那個不是豬了。”封遲淵糾正。
子衿點頭：“好的好的……”
子衿太過隨意的態度讓封遲淵不滿意了，伸手往她頭上一拍：“不許嫌棄。”
“不嫌不嫌……”子衿哈哈哈笑幾聲。
封遲淵嘆一聲氣，剛想說點什麼，手機響了。
子衿鬱悶的撅嘴：“不是醫院又打電話來了吧，你上週都快忙瘋了，好不容易休息下。”
上週的封遲淵確實忙，醫院故來有給一些企業的員工或者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做每年的體檢工作。而因爲有幾個單位每年的員工體檢剛好都安排在了上週，雖然體檢這類的事情封遲淵這個院長不用親身參與，但是事情一多，醫院容易亂，所以他也只好忙一點了。
封遲淵摸着她的頭髮，知道她是關心自己，高高興興地順着勢低下頭親了她一下：“乖啊。”
拿過手機，封遲淵挑眉，坐下來摟住子衿：“不是醫院，我哥打的電話。”
“那你快去接電話啊……”子衿推他，這人又靠她這麼近……
封遲淵纔不管她那點小力氣，接了電話：“二哥，怎麼了？”
他在打電話，子衿就只好安靜下來了，想了想還是忿忿不平，上次的教訓讓她又不敢往他身上其他地方碰，乾脆用力掐着他的手臂。
封遲淵喫痛，看她一眼，心想小姑娘還有點力氣。
電話那頭，封遲默開門見山的說：“家裏出了點事。”
封遲淵皺眉，子衿手上也沒了力道，有點擔心，她就在他身邊，就算他沒開免提她也聽得見。
封遲淵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封遲默說：“大嫂前兩天差點小產。”
封遲淵：“怎麼會？大嫂的身體不是一直有營養師在注意調養，奶奶也經常帶大嫂去醫院固定檢查，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大嫂舒儀的身體素來有些柔弱，所以之前她一懷孕，大哥封遲和就不顧舒儀的不願意，趕緊把人送回了老宅，就怕部隊裏生活太糙了舒儀懷着孩子受不了。這是封家的長孫的長子，家裏也都很緊張，就怕出個意外，因此向來不想旁人說閒話所以不愛擺排場的兩個老人家破例請了營養師給舒儀調養身子。
緊張如斯，怎麼還會發生意外？
封遲默嘆了口氣：“是大哥，大哥半個月前出任務，爲了救手下的人受了重傷，爺爺、爸還有我之前就知道了，不過沒敢跟奶奶和大嫂說，奶奶年紀大了，大嫂身懷有孕都受不得刺激。”
“前兩天大哥脫離危險，醒了，爸和爺爺打算把大哥接回軍區醫院療養，就把事情跟大嫂和奶奶說了。沒想到大嫂之前因爲大哥大半個月沒打電話回家，本來就有些心慌不安，當時才聽到大哥受傷了就昏了過去，差點小產，不過還好沒出什麼大事。醒了以後好不容易鎮定下來聽爺爺把話說完了，才平靜了些。”
聽到這兒，封遲淵和子衿才放心了些，只要人沒事，什麼事都算不得大事。
封遲默繼續說：“不過大嫂的身體底子一直都有點弱，這次把家裏人都嚇壞了，尤其是奶奶，大嫂出事這兩天喫不好睡不好的，唸叨好幾次要是你在的話就她就沒這麼擔驚受怕了。雖然吧，你回來可能也沒用，畢竟術業有專攻，你學醫主攻的是神經外科不是婦產科，不過如果你在的話奶奶至少能安心，不會這麼難受，所以我在想要是可以的話把你叫回來，但奶奶怕耽擱你工作。”
“但我想着還是得給你電話，以後隨着大嫂預產期越來越近，只怕老太太會更加寢食不安，爺爺看着也不好受，老人家折騰不得。你那邊要是可以的話，就儘快回來吧，你總不可能在那裏待一輩子的。”
封遲淵沉默了下，說：“我知道了，明天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一時之間有些安靜了，兩人各有心思。
子衿不是愛多想的性子，之前封遲淵說會和她一直待在渝城，她也不願費心力去多想，只聽他的就是了。
可現在現實問題來了，由不得她繼續忽略這個遲早都得有個章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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