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狡兔三窟,報應來了
黑子拍了拍腦袋,橫他一眼:“你他麼想得這麼清楚怎麼不早說!”
那人鬱悶:“我不是覺得這個道理黑子哥應該知道的嗎……”
黑子無語,他的確知道啊,但是剛剛不是沒想起來嗎,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黑子看了看手裏的傅子衿,整個人沒半點生氣的樣子,帶着也是一個累贅,而且現在的確是先跑比較重要,任務什麼的都比不上自由和生命,要是真的被抓了,或者一槍崩了,賺再多錢也沒那個命享啊!
黑子咳了咳,看向封遲淵,笑得不自覺有點諂媚了,說:“兄弟,別激動,我們這就放人,只要你讓我們走。”
封遲淵自然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但是那是救出子衿之後,把子衿帶離這個地方以後再說,至於這筆賬,日後再算也不遲。
封遲淵點了頭:“好。”
黑子看了看傅子衿,她這個樣子肯定是沒辦法自己走過去的,一時有點爲難。
封遲淵已經朝他們走了過去,想把子衿帶回來。
葛偲攔不住,只好擡了擡手,於是他們這邊的人紛紛拿出了槍,指着黑子一羣人,只要他們有半點異動……
黑子等人嚇得有點腿軟是真的,心裏想着他們就是小嘍囉啊,什麼時候值得這麼多人拿着槍指着他們了。
封遲淵已經走到了這邊來,輕輕地把子衿攬進懷裏,溫聲說了句:“子衿,我來遲了,我現在就帶你走啊。”
子衿勉強的睜開眼,看了看封遲淵,微不可見的笑了笑,面色更加蒼白了。
封遲淵摸了摸子衿的頭,滾燙的厲害,身上的衣服也是溼漉漉的。封遲淵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帶子衿走,所以他把怒火一忍再忍,抱起子衿就要走。
沒曾想傅雁寧剛剛就盯着他了,趁着這個時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傅子衿和封遲淵身上,拼盡全力掙開押着自己的人,朝封遲淵撲過去。
但是還沒來得及撲上去,傅雁寧就是一聲慘叫。
葛偲那邊手裏拿槍的人,一見傅雁寧動作有異,直接開了一槍。子彈打在傅雁寧的小腿上,她倒在了地上。
封遲淵停了一下,看過去。
傅雁寧見他看自己,以爲有戲,連忙哭喊道:“淵哥哥,我是雁寧啊,你救救我吧,救救我……”
周川聽着傅雁寧的聲音,只覺得諷刺無比。
封遲淵冷冷一笑,說:“傅雁寧,你真當你做的事沒人知道?你最好祈禱自己早點死,要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雁寧愣愣的呆在了原地,連小腿肚上的疼痛都忘了,取而代之的由腳底升起的毛骨悚然的恐懼。
她本來以爲封遲淵不知道是她把傅子衿抓來的,那這樣的話就可以先求封遲淵救她走,然後在傅子衿恢復意識可以說話之前跑掉,到小地方多躲一陣,等封遲淵從傅子衿那裏知道了是她做的,那也來不及了。
但是她忘了,封遲淵是誰,怎麼可能不知道事情原委……他知道了,那她就前路艱難了。
封遲淵緊緊地抱着子衿,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傅雁寧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恰好這個時候傳來了警車的聲音,傅雁寧乾脆對黑子一羣人大聲喊道:“你們是傻嗎!他怎麼可能放過你們!你們聽,警車的聲音!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你們!反正都要被抓的,幹嘛不搏一下,把他們抓了當人質!”
傅雁寧的話音剛落,接着就是好幾聲槍響,打在她周圍,一下子把黑子他們微微有些動搖的心思給堵了回去。
封遲淵把子衿抱到房車車門口,微微轉過頭:“我說了放你們走就會放你們走,你們不用擔心我食言,現在距離警車到這裏,你們離開的時間夠了。你們走吧。”
說完,看了看葛偲,葛偲會意,大手一揮。兩分鐘後原地就只剩了黑子一衆人,連封遲淵他們那麼長的車陣的車尾都看不到了。
黑子大鬆了一口氣,聽着越來越近的警笛聲,招呼着兄弟一溜的趕緊上他們剛剛停在外面的車。
傅雁寧顫抖着,那些人忙着上車逃跑,被警笛聲嚇得倒是像把她遺忘了。於是她撐着受傷的腿,悄悄地爬向一邊的草叢。
房車上,封遲淵把子衿的頭枕在軟沙發的扶手上,蹲在子衿身邊,他旁邊是提前準備好的醫藥箱,他黑着臉給她包紮傷口和上藥。
子衿頭上頭上有兩處創傷,看這傷口,有一處應該是棍棒毆打造成,但好在沒打到要害,之前已經止血了。還有一處像撞到了牆壁或是地板上造成的,比較嚴重,仍在流血,但應該沒撞上多久,還算及時。封遲淵包紮好她頭上的傷口,微微舒了口氣。
再摸着子衿紅腫的半邊臉頰,可能是有點疼,子衿下意識“嘶”了一聲,封遲淵連忙挪開了手,目光沉沉的看着,剛剛不該讓那羣人那麼簡單的走掉……可是,還是得讓他們走,他們和古董盜賣案有關,警察那邊跟着他們應該能找到更多的相關證據,只有一網打盡,才能不留後患。
這是葛偲之前就已經跟警方商量好的,要不然剛剛也不會大老遠的就響起了警笛聲,很明顯的打草驚蛇。
用乾淨的毛巾輕輕的擦拭了子衿的臉,他才從醫藥箱裏面拿了藥輕手輕腳的塗抹在子衿受傷的臉上。然後把體溫計放到子衿腋下。
她應該是被潑了水,看她現在這個模樣,應該是冰水之類的,加上頭上創口有點發炎了,開始發燒,具體溫度要等體溫計結果,但估計應該是高燒……子衿身體本來就不算好,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了。
封遲淵看着子衿,鼻子發酸,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滑過。他伸手摸了摸,居然是眼淚。
“子衿,都怪我,沒有護好你。”封遲淵一想到他的子衿被人虐待,他就無法原諒自己。他該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的,這樣的話哪怕傅雁寧想對付子衿,也不會有可乘之機。
都是他的錯,讓子衿受這麼大的苦。
眼淚打在子衿臉上,封遲淵反應過來,連忙拿了毛巾擦拭。
子衿微微睜了睜眼,封遲淵對她笑了笑。
拿了溫度計看結果,發燒39.8攝氏度……
“子衿,再忍一下啊,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穿着溼衣服很難受吧,抱歉,再忍一下啊,就一下下就好了……”
子衿沒力氣開口,只好對他淺淺一笑,以示安撫。
封遲淵摸了摸她的頭。
他們去的是就近的醫院,很快就到了。
封遲淵抱着子衿到了病房,葛偲就遞過來了一個紙袋:“三少爺,時間晚了,周邊沒什麼商場店面,面料還好,但是款式什麼的就不太方便挑了,所以隨意買了一套衣服。”
子衿身上的溼衣服得先換下來,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所以封遲淵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病房裏只有躺在沙發上昏沉沉的子衿和封遲淵了。
封遲淵伸手去脫子衿的衣服,子衿感覺到,睜了睜眼,看見封遲淵的臉,又閉了上。
封遲淵卻是手上一頓。
子衿身上有傷,像是在水泥面上摩擦過來的,尤其是肩膀這塊,紅了一大片。
封遲淵想起來了,剛剛倉庫大門打開以後,爲首的那個人是直接把子衿拖拉出來的,肯定是那個時候受的傷。
這得多疼啊……封遲淵摸了摸子衿的手。
幫子衿換好乾淨衣服,封遲淵才把她抱到了病牀上,掖好被子,纔打開了房門讓醫生和護士進來。
外傷什麼的重新處理了下,然後打了退燒點滴,醫生和護士纔出去了。
又只剩下了封遲淵在病房裏守着封遲淵。
隔了一會兒,葛偲進來了,輕手輕腳的走到病牀前,看着封遲淵,小聲說道:“三少爺,警察跟丟了。”
封遲淵皺眉:“京都的警察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剛剛直接把人給抓起來,至少可以把子衿剛剛受的苦給還到那些人身上。
葛偲看出來封遲淵此刻心情不好到極致,嚥了咽口水才說:“那塊地方出沒的人太多了,而且大大小小的夜店太多了,他們轉了個彎,跟了一陣才發現前面的車越來越少,從最開始的四輛車變成了兩輛,不知道在哪兒跟丟的……最後一輛都沒跟上。我們的人跟在警察的車後面,也是跟丟了……”
說到後面,封遲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葛偲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子衿突然嚶寧了一聲,葛偲就看見封遲淵的臉色有了大變化--溫柔了許多,他低下頭去,輕聲說:“子衿,抱歉,吵到你了吧,乖,我們不鬧了,你好好休息。”
子衿神智稍微清醒了點,她笑了笑,說:“繭樓。”
封遲淵不解:“什麼?”
“繭樓……我剛剛在倉庫裏,聽到了爲首的那個男人說的,有一個叫石頭的人讓他們把傅雁寧和那個叫周川的男人帶到一家叫繭樓的酒吧去……”一次性說了這麼長的話,子衿話音一落就猛地咳嗽起來。
封遲淵連忙輕拍着她的背,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啊,其他的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然後語氣生硬了些:“葛偲,聽見了?”
葛偲感慨着果然不同人不同命啊,三少爺何曾對他們這麼……溫柔過,感慨歸感慨,葛偲正色的點了點頭答了句好,然後出了病房。
傅雁寧到底是沒跑掉。
因爲肖玖。
肖玖騎着電動車,比封遲淵他們慢多了,肖玖到的時候就看見兩方人馬,一邊用着黑漆漆的槍口指着另一邊。
她看見了付寧和周川。
後來另一方人馬帶走了一個女孩,另一邊的人帶了周川上車就要走。反而是付寧,因爲剛剛從抓着她的那人手裏跑出來的一段,而他們上車的方向剛好和付寧倒下來的地方方向略微相反,似乎是被遺忘了。
肖玖明白了,付寧這是被抓了,所以騙了周川來救她,結果周川反而被抓了。周川被抓了,付寧這個罪魁禍首想跑?怎麼可能!但是肖玖不敢出去,因爲那些人還沒走。
她只敢窩在一邊,本來想等人都上車了離開了再去抓住付寧,但是還沒等那些人都走了,她已經看不見付寧的蹤跡了。只知道付寧爬進了草叢,肖玖擔心等會兒她就跑遠了,聽着越來越近的警笛聲,心想反正警察應該就要來了,那些人忙着跑不會注意自己這邊,但是付寧跑了可就沒地方找了。
肖玖不知道的是,警方是故意鳴笛,根本不會到這個地方來,他們還打算守株待兔,等看到了黑子等人的身影就跟蹤上去。
肖玖也不知道,傅雁寧腿上受槍傷,養尊處優慣了的人爬到草叢裏面就再也沒力氣了,也沒有意志力撐着她繼續逃走,她覺得自己是安全了的,現在就在草叢裏面躺着呢,壓根沒跑遠。
肖玖抱着僥倖心理和對傅雁寧的厭惡從剛剛躲着的地方跑了出來,想要抓住傅雁寧。
沒曾想,剛好被最後一個上車的人回頭確定沒有人掉了的時候看到了。
看到了肖玖,黑子纔想起來了還有個傅雁寧。他居然把傅雁寧給忘了,傅雁寧可是個關鍵人物,和傅子衿那個只知道今天這場綁架案的女人不一樣,傅雁寧要是被等會兒來的警察抓到了,就傅雁寧那個貪生怕死的,絕對老底都能給他們抖出去。
所以就算急着跑,黑子也還是趕緊叫人把傅雁寧抓了回來,順帶加上了一個肖玖。
黑子一路順利的離開北郊地界了,心裏美得不得了,雖然少了一個傅子衿算是個隱患,但是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當時那個情況,就算是石頭也沒辦法從他的行爲中挑出錯來。總不能爲了一個其實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人耽擱了正事吧?
“繭樓”是石頭管理的一家酒吧,開在著名的鬧市紅燈區,來往的人形形色色,熙熙攘攘,周圍各種夜總會、酒吧、歌舞廳的多得很,“繭樓”規模也不大,但是石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個地方算是他處理一些腌臢**事的地方,不需要富麗堂皇或者規模宏大,這樣泯然衆人才好。
他也不擔心萬一‘繭樓’被發現會怎麼樣,他在社會上混了二十多年了,獨立門戶了十多年,像‘繭樓’這樣的酒吧之類的地方他手底下有好些個。
不都說狡兔三窟嗎,他自然也是要有備無患的。
夜裏十一點了,石頭正抽着雪茄,旁邊坐着敏姐,對面坐着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手裏還是轉着那串佛珠。
有人進來了,在石頭耳邊耳語一番。
石頭就笑了,對周老爺子說:“你兒子和兒媳婦到了,對了,還是兩個兒媳婦,都長得漂亮得很。”
周老爺子手裏的佛珠停了一下,又繼續轉起來。兩個?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釋。
周老爺子自恃這輩子他也不算什麼好人,手上沾的血和人命不算少。但是他培養了一個善良的好兒子,這算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好的事了。
可是他的兒子啊,太善良了些。善良的這麼容易上騙,讓一個女人玩得團團轉,還把父子倆都搭進來了。現在還不止他們父子倆,還加上了肖玖。
肖玖這個姑娘他有印象,在他兒子周川的事上會顯得有點偏執,但本性善良。沒想到還牽連了她。
這是報應啊,他大半輩子混跡道上,報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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