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封遲淵說:做你自己就好,不需爲我改變半分
封遲淵沉默的聽着她說完,才輕聲問了句:“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子衿擡頭,看了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鼻頭有點酸酸的。
封遲淵說不上來現在是個什麼感覺,有點苦有點澀,還有點不知所措。
子衿安全感薄弱,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這次綁架事件裏他的做法,會讓子衿覺得他們之間有差距,會讓子衿對他們之間的愛情感到害怕。
“……子衿,是我不好,從來沒有好好告訴過你我以前的事。”封遲淵挑起她的下巴:“子衿,你看着我,我們慢慢說。”
子衿卻是偏過頭去,咬着脣:“我知道,我這樣說你肯定難受了,你爲了我冒這麼大的險,我卻這樣想你……”
封遲淵搖了搖頭,說:“子衿,你願意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他苦笑了一下:“……難受的話,的確有點。”
“子衿,你看現如今的封家老宅,人丁稀少,連主宅的房間都住不滿,其餘的獨棟宅樓更是隻能擺在那兒落灰,除了固定時間去打掃的人出沒……那些宅子能當鬼屋拍攝地了。”封遲淵輕笑一聲:“可是聽我大哥說,他還小的時候,家裏不是這樣子的。”
“那個時候除了我們封家主支,還有各分支的封姓人。不過後來發生了些事,具體的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就是那些大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後來旁支的封姓人就搬出去了。我看過族譜,現在的話,我家那些個親戚什麼的林林總總一共有近兩百人。”
封遲淵又笑了:“很多吧?但是我之前沒跟你說過,因爲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太複雜了,我不想讓你接觸。你喜歡簡單平淡一點的,所以我就不拿那些沒什麼重要的人來煩你了,我想展現給你的也是一個簡單的封遲淵,而不是封家世家裏的封遲淵。”
“可是我忘了,這些事不是我不說就不存在的,我不想用他們來煩你,但是他們還是在那兒,你遲早都會知道原來我家裏原來這麼複雜。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這個親戚那個親戚的上門,我看着都頭大,更別說你了。”
“我家裏的確複雜,不是我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完整的。”封遲淵擡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說:“可是子衿,你可不可以……放寬心,不要管這些,我在你前面擋着呢,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子衿張了張嘴,她想說她怎麼可能不在意呢,但是閉上了嘴,她要是這樣說,封遲淵會更難過的雖然她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她只是……覺得和封遲淵的差距太大,讓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但是很顯然,封遲淵想得很深很多。
靜了幾秒,子衿說:“阿淵,我愛胡思亂想,現在病又沒好全,腦子糊塗了。你別多想了,我只是覺得,我要更努力做得更好,才能更好的和你站在一起……我沒有其他意思。”
封遲淵“嗯”了一聲,把她攬到懷裏:“子衿,你很好,就這樣做你自己隨心所欲的就很好,不需要因爲我改變半分。”
…………
子衿靠在他肩頭,像只柔軟受傷的小獸,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阿淵,要是你家裏人知道了你昨天晚上因爲我那麼興師動衆,會對我有嫌隙的吧?”
封遲淵搖了搖頭:“家裏人會理解的……要是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纔是沒用。”而且,昨晚也不算興師動衆,不過對於他來說是頭一次罷了。
子衿噗嗤一笑:“阿淵,我發現你身上原來還是有霸道總裁氣質的。”
“……”封遲淵不知道子衿所說的“霸道總裁”氣質是個什麼氣質,但總覺得子衿這笑得不懷好意的……估計就不是什麼好詞。
他扳過她的臉,在她脣上烙下一吻,說:“乖,以後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或者電視劇。”
子衿眨了眨眼:“阿淵,你剛剛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用槍,可以說嗎?”
封遲淵聽出她語氣裏的輕鬆,也跟着放鬆了下來:“好奇?”
“好奇啊。我長這麼大,除了軍訓的時候,還沒見過槍呢。我剛進大學軍訓,其中有射擊這一項,不過就是走的流水線教學,提前把姿勢交給你,然後一個人上去開三槍,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輪到下一輪了。而且那個槍和我昨天看到你拿的槍不一樣……”
“當然是不一樣的。”封遲淵笑着:“別人見了都是害怕,你倒好,眼睛裏都在冒星星。”
子衿莞爾。
封遲淵說:“我大哥打小進了部隊,我的槍法是我小時候他教我的。昨天的那些人,是我成年的時候家裏給我的。不過這麼多年,我倒是第一次用,用起來到還挺順手,仗勢欺人的感覺挺好的。”
“……”子衿白他一眼,又吐了吐舌,說:“之前就知道你家裏背景深厚,沒想到到這個地步。”誰家的長輩會允許小孩子學槍法的?還在孩子成年的時候給那麼多人的……昨天要是沒那些人,她今天怕是也不能好好地在這兒。
封遲淵因爲她的話神色微變,以爲她又要繼續剛剛那個話題了,剛想勸說,子衿已經乖乖的趴到了封遲淵胸口:“阿淵……我不管,反正我不會處理那些家長裏短。”
可能是因爲高燒剛剛退了沒多久,子衿身體還虛弱着的原因,此刻她的聲音也有點軟,封遲淵心頭更軟。
“嗯。”他低低的應了聲。那些家長裏短,本來就不該子衿管。
子衿打了個哈欠,說:“我有點困了。”
封遲淵無奈的笑:“你可是還沒有喫早飯呢,先吃了早飯再睡好不好?”
子衿不管:“我要睡覺,我困……你剛剛說那麼多話肯定該喝水了,你先喝點水,然後也睡一會兒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封遲淵失笑着點頭,就縱着她這一次吧!
葛偲等人一直守在病房外,接到封家老宅那邊的消息,他便敲了敲病房的門。結果沒人應答,他覺得有些奇怪,之前明明聽見裏面有說話的聲音啊,應該起了的吧?
葛偲撓了撓頭,覺得封家老宅的消息比較重要,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入。
北郊這邊並沒有什麼公立醫院,但是那些診所之類的封遲淵也不放心,所以昨天他們帶子衿來的是一傢俬立醫院。既然是私立醫院,特點鮮明的就是有錢,病房和公立醫院的不一樣,大而奢侈。病牀躺上兩個人更是沒問題。
葛偲推門進入,就看見封遲淵抱着子衿躺在牀上,像是睡着了。
葛偲一呆,他怎麼有一種闖入別人家的臥室的感覺?
封遲淵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見葛偲站在門口。
葛偲見他醒了,鬆一口氣,要不然他可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他剛要開口說話,封遲淵已經食指放在脣邊:“噓--”
葛偲一頓,點了點頭,退出病房。
封遲淵放輕了動作,從牀上起來,給子衿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
“怎麼了?”封遲淵問葛偲。
葛偲恭敬的回答道:“老宅打來電話,老爺子和先生讓您回老宅一趟。”老爺子是他爺爺封君沿封老爺子,先生是他父親封鈺堂。
封遲淵皺眉,老爺子和他爸一起要他回去,想來真有事。
封遲淵看向葛偲:“你跟他們說了?”
葛偲大喊冤枉:“沒啊三少爺,我雖然是老爺子派到你身邊的,但是我聽的是您的吩咐啊,哪敢多嘴。可是我不說,老爺子和先生那兒,總有渠道知道的,而且涉及到您的事,他們不去查也自有人主動眼巴巴的湊上去賣好的。”
封遲淵揉了揉眉心,說:“有沒有說什麼時間?”
葛偲愣了下,反應過來封遲淵問的是回封家的事,連忙說:“只說儘快。”
封遲淵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給老宅打電話。
接電話的傭人把電話轉到老爺子的書房。
封遲淵問道:“爺爺,您和我爸找我?”
封君沿哼了聲:“不找你找誰?”
封遲淵:“有什麼事嗎?”這就算是明知故問了。
果不其然,封君沿又是一聲冷哼:“什麼事?你心裏沒點譜?還不給我儘快回來!”
封遲淵蹙着眉頭:“爺爺,具體的事我晚上再回來跟你們說,我現在在醫院。”
回答他的是老爺子‘啪’了掛了電話的聲音,以及電話被掛斷傳來的嘟嘟聲。
封遲淵無奈,可他現在的確不能走掉,子衿還要輸液,身體還沒恢復,下午還有警察要來做筆錄,他不可能把子衿一個人放在這兒,就算有葛偲等人守着也不行。
…………
封家老宅,封君沿掛了電話,封鈺堂給他遞了一杯茶潤口,勸道:“爸,老三這孩子不是不懂事的,等他回來了,好生說就是,別急。”
他雖然在勸老爺子,其實他心裏也覺得沒底。老三這孩子要是鐵了心要做什麼,那真的會是固執的很,而且這孩子這麼多年才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那拆散有情人的惡人,可是……兒女情長在家族名譽面前不值一提。
“三兒那孩子……唉!其實子衿那丫頭我還是挺喜歡的,看着就讓人覺得舒心,但是誰讓她爸是傅端巖,還鬧得世人皆知。雖然這次傅雁寧的事還沒有被媒體知道,但是等抓到主犯,整件案子清楚了,傅雁寧的身份不可能瞞得住……”封君沿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了。
封鈺堂問道:“那,我媽她……?”
封君沿知道他的意思,老太太很是喜歡子衿那個丫頭,怕是不會樂意。
“你媽她不是沒有理智的人,什麼更重要,她也清楚。總能說清楚的。”
“唉,爸,你九十出頭,我六十出頭,我們倆的年紀加起來都大於兩個古稀之年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在書房裏商量怎麼破壞小輩的事……”封鈺堂揉了揉太陽穴,又說:“其實我之前就覺得,嘉寧那孩子不錯,性子也好,還是央院中醫院的主治醫生,和老三……”
“三兒把人當妹妹,你這話就不要說了,要不然兩個孩子都尷尬。”
“……是。”
………………下午,警察來給子衿錄口供。
警方:“傅子衿小姐,請問你和涉案人傅雁寧的關係?”
子衿:“同父異母。”
警方:“……那傅雁寧會綁架您的原因,你有什麼想法嗎?”警方問話的人有點想哭,他說話得斟酌了再斟酌,因爲上面的人吩咐了要“特殊”對待。
子衿看着那個警察:“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問傅雁寧本人嗎?”
警方:“……呃,涉案人傅雁寧還沒有醒。”
子衿挑了挑眉,這是被打得有多嚴重?
子衿說:“她綁架我的原因,無非是恨我想報復我。半年前我在她的生日宴會上的事,應該是導火索--傅雁寧的身份,你們應該查得到,半年前的事也是,所以其他的我就不說了。”
警方:“……好的。請您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一遍好嗎?”
從除了報社以後在地下通道被綁架到倉庫,到黑子等人來了以後叫來周川,子衿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警方一邊記錄一邊點頭,最後說:“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您有看到那個叫石頭的主犯長什麼樣嗎?”
子衿搖了搖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倉庫過……警方沒有他的消息嗎?”
警察苦笑:“沒有,昨晚上讓他給跑了,我們雖然抓到了嫌疑犯,救出了受害者,但是敏姐什麼都不肯說,孫達等人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傅雁寧也沒有醒,但是估計就算她醒了也說不出來個什麼。石頭此人太謹慎,我們沒有石頭的照片和其他信息,連石頭這個名字都不知是真是假。”
子衿抿了抿脣,說:“抱歉,我幫不上你們。”
警察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還是您昨天晚上說了‘繭樓’,要不然我們連現在的成果都達不到。”
子衿淺笑,封遲淵看出她的疲態,對警察說:“如果沒有其它問題的話,就到這兒吧。”
警察點點頭:“沒什麼需要問的了……傅雁寧的罪行還要等抓到主犯以後再統一審理量刑,到時候我們會在傅雁寧本來的罪行中加審綁架罪,可能需要傅小姐出面。”
子衿點了點頭:“好的。”
警察走了,封遲淵讓子衿繼續睡會兒,子衿無奈:“我再睡下去這一天就讓我給睡過去了。”
封遲淵說:“你看上去需要休息,乖,別任性。”
被說任性的子衿:“……”
“哎呀我真的不用睡啦,我想出院了。”
封遲淵摸摸她的頭:“乖,你還得在醫院住幾天,這兩天還要輸液,你報社那邊我幫你請了五天的假。”
“……封遲淵,你居然沒跟我商量就幫我請這麼多天的假!”子衿瞪他,哀怨道:“五天的假……我們這行請這麼多天假,跟辭職有什麼區別……”
封遲淵捏了捏她的臉頰:“吶,鬧也沒用,你身子還沒好,要是敢跑回去上班,我下次就真的直接幫你辭職了。”
子衿鼓起臉頰,瞪他,再瞪他!
封遲淵笑這戳了戳她的包子臉,說道:“子衿,我晚上要回老宅一趟,我讓葛偲在門外守着你。”
子衿神色一凜,也不跟他玩笑了:“是不是因爲我……”
“沒事,不是什麼大事,別亂想,晚上好好喫飯知道嗎?”
“……噢,你早點回來啊。”子衿可憐兮兮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溫潤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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