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以武服人
之後幾人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作爲話癆的趙磊看着背過身的男人,問了句。
“頭兒,這次任務結束你是不是可以修兩個月的假了?你有好幾年沒回家去了吧,趁着這次休假要不要回去看看?”
男人發出低沉的聲音道。
“再說吧,不知道最近任務有些多嗎?”
趙磊撇了撇嘴,他也是心疼自家頭兒,當兵這麼多年,就回去過一次。
火車況且況且的一路北行,天漸漸暗了下來,車廂裏亮起昏暗的燈。
中午沒怎麼喫東西,江暖現在有些餓了,而且適應了火車裏的氣味和速度,現在也沒白天那麼頭暈噁心了。
江暖拿出李蓉昨天給她的肉醬和蔥油餅,直接將肉醬抹在蔥油餅上,捲起來咬一口,慢慢的蔥油香和肉香,還有一點微辣,非常的開胃。
尤其是這肉醬的香味非常的霸道,幾乎溢滿整個車廂,引得很多人都朝江暖這邊看來。
江暖直接無視,拿了一張蔥油餅遞給了一旁的許甜甜。
“嚐嚐,我隔壁阿姨做的,配上這個肉醬味道不錯。”
許甜甜也沒拒絕,直接從包裏拿出一個鋁製飯盒,巧笑着說道。
“那我們一起,這是我媽包的餃子,薺菜豬肉餡的。”
反正都是交換,江暖也不客氣,兩個小女孩在那喫的津津有味,這就饞到了車廂裏一些只帶了粗糧饅頭的知青們。
兩人喫完,許甜甜主動承擔起了去洗飯盒的任務,江暖也不和她客氣,幫忙看着行李。
江暖從沒想過來到這裏當一個獨行俠,她這人性子慢熱,但不代表不喜歡交朋友。
目前來看,她和這個許甜甜挺有眼緣的,如果之後能分到一個地方當知青,她倒不介意成爲朋友。
許甜甜很快就回來了,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不等江暖開口詢問,許甜甜坐下來就像倒豆子似得開始吐槽。
“這火車上的衛生間真難聞,我在洗手倒水的地方都能聞到,哎,還要在火車上待上四五天,這日子怎麼熬啊,剛纔上廁所沒把我憋死。”
江暖淡淡一笑,她只能對許甜甜表示同情,也慶幸自己有個可以進出的空間,不然她估計也會崩潰。
許是白天休息夠了,喫過晚飯,車廂裏倒是越加的熱鬧了。
尤其是許甜甜,有了下午的小插曲,倒是讓兩人關係越加融洽,然後不等江暖旁敲側擊,許甜甜就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差不多都說清楚了。
許甜甜是家裏的老小,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在部隊當兵,聽說已經是個連長了。
二哥比她大兩歲,因爲早產,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天冷的時候,幾乎是每天都要喝藥調理身體。
本來許家應該由許甜甜二哥下鄉的,可許甜甜這小虎妞心疼自家二哥的身體,居然偷偷給自己報了名去下鄉當知青。
江暖聽到這,還是挺佩服許甜甜的,這丫頭也就比她大了三個多月,聽她的話,也算是被家裏人嬌寵着長大的,沒想到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去農村喫苦。
“你就不擔心自己下鄉幹不了農活?”
“嗨,幹不了就混日子唄,最多就是少賺點工分,我大哥他們知道我自己偷偷報名下鄉後,都說每個月會給我匯錢。”
說到這,許甜甜還特地湊近了江暖,小聲說了個數字。
“我兩個哥哥每個月會給我匯二十,我這次下鄉的補貼全都帶在了身邊,另外我爸媽也給了我一點錢防身,反正不會讓我在鄉下受罪喫不飽飯的。”
江暖有些無語,這是能跟外人說的嗎?不都說財不外露嗎?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盯上你的錢?”
“不怕,我爸媽都說我看着虎,但看人賊準,從小到大就沒看走眼過,而且我覺得你也不是那種人。”
許甜甜一臉的驕傲,江暖也不理解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心。
這時,許甜甜又湊了過來。
“要是我們分到一個大隊當知青,以後我保護你,看你這水靈靈嫩嘟嘟的小臉蛋,鐵定會被那裏的二流子,老光棍盯上。我跟你說,對付那種人,別廢話,必須把他們揍趴下,讓他們一想到你就覺得肉疼,這纔不敢來招惹你。”
江暖聽了眼皮直跳,所以是她看走了眼,眼前這個嬌嬌軟軟的萌妹子內心藏着一顆躁動的心。
“你打架很厲害?”
江暖試探的問了句。
許甜甜一聽,一臉驕傲的舉了舉自己的胳膊,可惜那小身板也沒二兩肉,秀肌肉失敗,許甜甜也不覺得尷尬,呵呵一笑,說道。
“在我們大院,我可是打遍大院無敵手,我爸是退伍軍人,從小就對我們兄妹三人軍事化教育。用我爸的話來說,拳頭底下穩地位,一切的陰謀詭計在拳頭下都是虛妄,反正我們大院一起長大的這羣人都是以武服人。”
江暖有些好奇許甜甜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能把一個軟妹子培養成暴力蘿莉。
不過去農村當知青,拳頭硬的確能省不少事,尤其是像她和許甜甜這種長得好看的女孩,到了農村,絕對會被村子裏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江暖可是瞭解過這個時代的一些事的,很多下鄉的長得漂亮的女知青,在農村生活的真的很難。
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晚上九點多,火車再次停靠在了一個站點。
江暖立刻提醒着許甜甜,兩人迅速拿上行李,朝着十六號車廂走去。
“江暖,一會兒我把補票的錢給你啊。”
兩人拎着一堆的行李在過道里擠着往前走。
“不急,等到了黑省那邊再說。”
兩人走了快十分鐘,這纔到了十六號車廂,找到了她們的硬臥包廂後,裏面居然沒人。
江暖還有些開心,這樣一會兒可以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了。
江暖和許甜甜是面對面的兩張下鋪,進去後,江暖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兩塊舊牀單,一張鋪在牀上,一張墊在被子下面貼身蓋着。
許甜甜一看,滿臉的羨慕。
“哎,你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也不知道這牀鋪被多少人睡過。”
“你可以把外套貼身蓋着。”
江暖提醒了一句,許甜甜果然這麼做了。
後面四天五夜,兩人一直在這個車廂裏。
期間也有人上來,不過都不是什麼愛惹事的。
經過五天五夜的長途奔波,火車終於抵達了黑省哈市。
一出站,一襲冷風吹來,江暖瑟瑟發抖,立馬從包裏掏出了一件毛呢大衣披上。
一旁的許甜甜也是忙不迭的拿出自己的厚衣服穿上,一邊穿還一邊發着抖。
“哎呦,這裏可真冷啊,這才九月啊,就這麼冷?”
“東北這邊秋收結束就差不多要開始降溫了,也不知道我們去的地方怎麼樣?”
江暖感受着凌冽的寒風,那風颳在臉上,就像一把把刀,生疼生疼的,江暖就有些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適應這邊的生活了。
再看下來的其他人,一個個縮着脖子,有忙着添衣服的,也有人靠着一身正氣硬抗的。
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東北的天黑的也比較早,此時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火車停在了哈市,從哈市到他們下鄉的安溪縣還要坐三個多小時的車。
這個點長途車早就停運了,知青們只能三三兩兩的在附近找招待所住一晚。
二十幾個知青三三兩兩結伴走出了火車站,許甜甜緊跟在江暖身後。
“江暖,我們去哪兒?”
“招待所,我剛纔看了一下,長途車站就在火車站邊上,一會兒就在附近找個招待所住下。”
“嗯嗯,反正我跟着你走。”
兩人拖着一堆行李,頂着冷風,大概在街上走了十多分鐘,終於找到了一個招待所。
兩人立刻走了進去,出示了介紹信。
“兩位要怎樣的房間,我們這裏的房間八毛到兩塊錢不等,八毛的是八人間的上下鋪,然後是一塊五的兩人間,還有就是兩塊錢一晚帶獨立衛生間的房間。”
招待所服務員把房型介紹了一下,江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一旁的許甜甜。
“你要怎樣的房間?”
“江暖,我能和你住一間嗎?兩塊錢的那種,我跟你每人出一塊錢。”
江暖其實想單獨要一個房間,但對上許甜甜那期待的眼神,就有些不忍拒絕,最後就這樣點頭答應了。
“行。”
“你好,麻煩給我們開一個兩塊錢的房間。”
江暖說着,掏出了一塊錢,一旁的許甜甜也立馬掏出了一塊錢放在了服務檯上。
服務員動作很快,登記了兩人姓名,便將房間鑰匙給了她們。
“這邊有公共澡堂,五毛錢洗一次,兩塊錢的房間每天免費提供兩壺熱水,開水房和澡堂晚上十點就會關門,你們要注意時間。”
江暖和許甜甜都點了點頭,拿着鑰匙就去了二樓。
這個時候的招待所可沒有電梯,還好兩人力氣都大,倒也不是很麻煩。
就在兩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招待所又進來好幾個人,江暖看過去,都是剛纔一起下火車的那幾個知青,裏面還有吳嬌嬌,李成傑和那個張愛妮。
“你好,我要個帶獨立衛生間的房間。”
吳嬌嬌一進來就開了口。
“不好意思,這個房型我們這裏已經沒有了。”
“什麼,怎麼這麼巧?”
“沒辦法,最後一個房間給剛來的兩位下鄉知青了。”
服務員指了指樓梯的方向,吳嬌嬌順着手勢看了過來,就看到江暖和許甜甜也正在看他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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