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以後你就是我顧春祥的妹子
說着,江暖走到了炕邊,又給胡燕妮把了個脈,確定已經不流血了,然後便將自己帶來的藥遞了過去。
“把這個拿去煎,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熬好立刻拿來給她喝。”
這是最常用的中醫保胎方,壽胎丸的精簡版,主要江暖沒想過會用到這個藥方,以前也沒特別配過,好好這個保胎方的藥材她都有。
顧春祥他娘接過藥包,立刻走出了房間。
江暖看着房間裏還有好幾個人,便說道。
“胡燕妮的丈夫留在着,其他人都先出去吧,我要給她施針保胎。”
那赤腳醫生聽到這話,其實很想留下來,但男女有別,他只能拎着自己的藥箱走出去。
其他幾個和胡燕妮關係不錯的女人見此也不好留在這。
房間裏就剩下顧春祥和胡燕妮,江暖讓顧春祥幫胡燕妮的外套脫掉,衣服撩起來,她則開始給銀針消毒。
“胡燕妮,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我現在給你把胎像穩住,不過之後你必須一直臥牀休息,至少要在牀上靜養三個月。另外這段時間的營養也要跟上,就算你不補,肚子裏的孩子也需要營養。”
一聽江暖真的能保住她肚子裏的孩子,胡燕妮激動的眼淚直流,天知道她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她和顧春祥從小就認識,等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嫁給了顧春祥,結婚快四年,可她一直沒有動靜。
慢慢的,村子裏的人就開始謠傳,說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有人說她命硬,因爲她父母都在她小的時候就沒了。
慢慢的,胡燕妮覺得自己都魔怔了。
一年半前,好不容易肚子有了動靜,就在他們一家都期待着孩子的出生時。
一天晚上,她睡着睡着忽然就肚子痛了起來,等叫醒旁邊的顧春祥的時候,她身下已經是一灘血。
連夜送去了公社醫院,醫生說孩子沒了,那時她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
孩子沒了,大家都很難過,但她婆家沒有人怪她,尤其是她婆婆,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覺得是她兒子沒把自己媳婦照顧好。
後來她聽着醫生的話,把身子養好,想着既然自己可以懷孕,那就證明她不是不能生,
大概八個月後,她的確又懷孕了,這次一家人都非常小心,甚至都不用她下地幹活。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個月,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一胎肯定能生下來,哪知道在懷孕快四個月的時候,孩子在一次沒有了。
依舊是毫無徵兆的就下身流血,送到醫院後孩子早就沒了。
這次這個孩子其實他們沒有計劃的,顧春祥不想看着自家媳婦一次次受苦。
可那次正好是顧春祥生日,喝了點酒,一時沒控制住,然後一個月後發現自己又懷了。
這次胡燕妮在牀上躺了三個月,之後也一直待在家裏。
今天也是出來給自家男人送水,哪知道走到一半,忽然肚子痛了起來,然後就有了剛纔那些事。
胡燕妮當時的想法就是她這個孩子怕是又要保不住了。
但是現在聽到江暖的話,胡燕妮又哭又笑。
江暖見胡燕妮情緒過於激動,立馬安撫道。
“你現在不宜過於激動,情緒波動太大,也會影響胎兒的發育,你先冷靜一點,我要開始給你施針了。”
胡燕妮立馬安靜了下來,然後任由江暖在自己身上扎針。
“忍着點,有幾處穴位可能有些酸脹。”
胡燕妮一點都不怕,只要能保住這個孩子,就算是敲碎她全身的骨頭都行。
整整半個小時,等江暖將全部銀針拔出來後,虛脫的坐在了炕沿上,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這身體還是太弱了,只是給人扎一次針就累成這副樣子。
炕上的胡燕妮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小腹熱熱暖暖的,也沒有剛纔的那種絞痛。
胡燕妮轉頭看向江暖,見她面色蒼白,立馬對自己男人說道。
“祥子哥,讓咱媽給江知青衝碗糖水進來。”
顧春祥就是個老婆奴,立馬點頭,然後便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顧春祥端了碗糖水進來,還是紅糖水,江暖也沒客氣,主要是她現在太虛弱了,有點低血糖,繼續糖水補充體力。
喝完糖水,江暖對胡燕妮說道。
“你最近也能適量喝點紅糖水,但不宜太多,另外要多攝入蛋白質。”
“江知青,啥是蛋白質啊,還有你之前說的要多補充營養,是要每天都喫肉嗎?可咱們這條件,一個月能喫上一點肉都很難……”
顧春祥越說,聲音越小,他也想讓媳婦喫好的,可他們一家都是在地裏刨食賺工分的,根本沒有餘錢買肉喫。
“也不是非要每天喫肉,我看你家養了幾隻雞,只要保證她每天都能喫一個蛋就行。至於肉,魚肉也是可以的,我看咱們大隊山腳那邊不是有條小溪,之前我看到裏面也有魚的,偶爾去弄點魚蝦喫喫,比豬肉更營養。”
“行,我一會兒就去小溪裏去抓魚。”
顧春祥連連點頭。
沒一會兒,顧春祥他娘端着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顧春祥立刻接過,然後扶着胡燕妮給她喂藥。
藥雖然苦,但胡燕妮一點都不在意,一口喝了,眉頭都不皺一下。
此時顧春祥家的院子裏,還有看熱鬧的人等在外面,有幾個和顧小妹一家關係不錯的村民開始質疑。
“都這麼久了,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我看那江知青年紀輕輕,能動啥醫術,這學醫的可是越老越有經驗,我看那江知青就是不把人命當回事兒。”
要是此時江暖在場,一定能認出這個說話的婦人,不就是上次去公社一起坐牛車,想要給江暖說親的那個女人。
“二狗媳婦,你別在這胡咧咧,那江知青要是真的沒本事,祥子現在還能老老實實的在房間守着他媳婦。我倒是覺得那江知青是個有本事的,剛纔老河叔不是說了嗎,要不是江知青提前給燕妮按穴位止血,怕是現在孩子早沒了。”
有人詆譭江暖,就有人幫她說話的。
不管那個年代,醫生都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職業,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
要是江暖真的是個厲害的醫生,那以後他們河西大隊的人有點什麼病也不用大老遠跑去公社了。
“許知青,你不是和江知青關係很好嗎?你知道她懂不懂醫術啊。”
有人看到人羣中的許暖暖,直接大聲問道。
許暖暖頓時一臉的傲嬌,點了點頭道。
“江暖三歲就開始跟着她外公學醫了,她外公可是非常厲害的軍醫,在我們那也是非常有名的。江暖下鄉之前,可是考進了我們縣醫院了,要不是她覺悟高,她現在就是縣醫院的一名醫生了。”
許甜甜這麼一說,所有村民的表情都變了,有些人一開始只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來顧春祥家,但是現在內心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大隊長顧愛國也是鬆了口氣,這要是江知青沒把顧春祥的媳婦治好,或是鬧出人命來,恐怕以後在河西大隊就難熬了。
“爹,這江知青可真厲害,小小年紀居然就懂醫術,剛纔老河叔看到燕妮姐那樣都說沒辦法了。”
顧春芳在她爹身旁小聲碎碎念,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崇拜,她顧春芳就是崇拜那些有真本事的人。
就在這時,江暖被顧春祥和他娘左右圍着送出了房間,尤其是顧春祥他娘,拉着江暖的手左一句丫頭,右一句閨女的,那熱情的江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江知青,等燕妮情況好一點了,我和祥子一定親自登門道謝,今天家裏亂,就不招待你了。”
“大龍嬸子,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河西大隊的人,鄰里鄰居的,不過是幫點忙的事,你們請留步,這幾天好好照顧燕妮姐,三天後我再過來給她施針。”
“好,好,多謝江知青了,以後你就是我顧春祥的妹子,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顧春祥這話是當着所有在這看熱鬧的村民們說的。
這些天他也聽到不少關於這個新知青的議論,有說她做事太狠辣的。
這裏就不得不提一句,顧小妹一家自從那天關進去後,到現在還沒放出來。
經過警察們幾天的調查和走訪,雖然不能確定顧小妹一家和敵特有關,但破壞知青和村民團結這是事實。
公社直接上報縣裏,縣裏直接拿這件事當典型。
顧小妹作爲主要犯罪人,直接送去農場勞改兩年,顧家五兄弟和他們的娘也都送去了農場,分別勞改三個月到一年半不等。
消息傳到村子裏後,所有人都是一陣唏噓,誰也沒想到只不過是和知青鬧幾句嘴,居然就全被送去農場勞改了。
這樣導致很多村民覺得江暖這個新知青行事太狠辣,就是一點口角而已,不至於弄去農場勞改。
顧春祥現在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告訴大家,以後這個江知青他顧春祥罩着了。
別看顧春祥是個老婆奴,但在河西大隊還是有一幫玩得好的兄弟的。
平時要是有什麼事,不說一呼百應,但那些兄弟們絕對二話不說都會站在他這邊。
所有村民聽到顧春祥的話,都是臉色一變。
想到顧春祥以前在大隊裏乾的那些事,一個個噤若寒蟬,同時也把今天的這些話都記到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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