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全院戒嚴
一聲清脆刀落地的聲音,像撕開一片黑暗的口子。
預料中的血濺當場沒有,緊接的是“咔嚓”一聲,下巴直接被拉脫臼。
護士瞪大眼睛,眸底涌起的惡意如塵土撲面而來,讓人後背發涼。
蘇白芷卻直接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後,腳踢膝蓋,讓她對着病牀跪下。
外面嘈雜的聲音傳來,沒人注意到處置室發生的一切。
急診室本就是非常繁忙的,外面的醫護都忙得腳不沾地。
傅敬文神色冷冽,沒想到市醫院再次混入Dt分子,還是這麼年輕的小姑娘。
蘇白芷從她脖子下,用力一扯。
一塊人皮面具被撕下來,露出滿是皺紋的臉,還是一個男人的臉。
傅敬文瞳孔震顫,不敢置信地看向旁邊的蘇白芷。
“僞裝得不錯,可惜,忽略了細節,在醫院男扮女裝最蠢,學醫的人先學會的就是性別區分,
且每一個學醫的人,都能迅速變成一個法醫。”蘇白芷把人皮面具放在處置盤裏,隨後又拿起一支藥劑:
“你也該嚐嚐腐蝕藥劑?還有激素…”
李圓圓瞳孔放大,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那個“護士”不斷搖頭,眼底是恐懼和忌憚。
蘇白芷毫不猶豫,直接往他的手臂注射,慢悠悠地說:
“你們的人忘記了,我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你們學的那套騙人的把戲,我學得更精。”
“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懷疑你?”男人咬牙切齒,技不如人,是他太輕敵了。
平常蘇白芷表現得像人畜無害,好像沒一點武力值,讓他都被騙過去了。
剛纔她卸掉自己下巴時,像一陣電流把他擊麻,他根本沒反抗的機會。
還有刀被打掉,她出手太快,自己只覺得影子一晃就過去了。
“同樣的招數用兩遍,真把大家都當蠢貨了?且你們真的覺得,上次也奏效?”蘇白芷冷嗤,看着他額間冒出來的汗珠,直接鬆開他。
藥效開始了,她和師父正缺試藥的人,現在合規合法。
男人額間的青筋凸起,感覺前面白茫茫,腦海很快浮現他最害怕的場景。
他努力睜大眼睛,眼底只剩恐懼!
完全復刻他們注射在張二蛋的藥劑?怎麼可能?
這是老闆的團隊,耗時十年做出來的,怎麼會被一個小醫生復刻出來?
他之所以知道是復刻,是因爲這種藥劑需要人做實驗,在M國幾乎都是用危重病人試驗的。
但內陸嚴禁這方面的實驗。
蘇白芷沒理他,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一小瓶藥劑裝進真空袋中。
傅敬文:“看來藥劑復刻成功,咱們的藥劑復刻技術可以申請專利了。”
李圓圓怔怔地看着這一幕,剛纔那個“護士”發病的狀態跟張二蛋發病時一樣,蘇醫生的判斷是正確的。
真的有人故意如溫水煮青蛙似的,只爲拖延加重他們的病情。
“蘇醫生,他…怎麼處理?”李圓圓眼底滿是憤怒,這樣的人就該千刀萬剮。
蘇白芷拿起處置室的電話,直接按了一個0號鍵。
那邊很快接起,聽到她說的話後就掛斷。
蘇白芷:“有人會過來處理,現在我們得把小張轉到頂層。”
她在市醫院工作一年後,上面的領導就把整個頂層劃爲她和傅敬文的“私立醫院”,包含實驗室,重症監護室等等。
給段銘野做過手術後,頂層的設施全部更換,裏面所有的設備按段傢俬立醫院的標準引入。
不過這事只有她和傅敬文,市醫院的院長知道,院裏其他人只以爲她和傅敬文在頂層做醫院的研究項目。
對外她是一個普通的腦外科醫生,實際是隱身在飛鷹特別醫療隊的隊長和藥劑師,連本隊隊員都不知道。
他們每次出任務,反饋的病人後續治療方案,都要經過她審覈。
但這層身份,可能已經泄露了。
泄露的人很好查,知道的沒幾個……
…
樓下病房,
整個醫院戒嚴,剛趕到病房的家屬不能離開樓層,一開始大家以爲只是封一個小時,
當時間飛快流逝,很多人就坐不住了。
劉全睡得正熟,他已經連續睡超過10個小時了。
現在外面天快黑,他聽到熟悉的聲音,用力撐開眼皮。
“早知道我就回招待所先休息,來這隻能做冷板凳,還要被鎖起來,這哪是來享受的,倒像來折騰人的。”劉母語氣裏滿是怨氣,目光落在兒子空落落的長褲,輕嘆:
“媳婦沒找到,現在又斷一條腿,以後可怎麼辦?”
話這麼說,但她眼底卻沒有一絲悲傷。
旁邊董亮的老孃瞥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大概猜到這個劉大娘趕來深城的原因。
這次來治療的人幾乎都有一筆很高的醫療津貼,治好後上面還會給幾種方案,讓他們選擇。
可以選一次性補償,也可以選擇部分補償加一份穩定工作。
這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就是一筆鉅款。
“娘…”劉全喊了一聲,眼眶紅紅的。
他有十年沒見過家人了,突然聽到聲音,瞬間他喉嚨就像被用力撐開,聲音哽咽。
劉大娘見他醒過來,迅速擠出幾滴眼淚:
“全啊!以後你可怎麼辦?腿沒了,部隊肯定待不下去了,家裏你弟弟們已經結婚,
我現在都是靠他們,兒媳婦嫌我累贅看不上我,惦記你的錢在我這,纔不敢把我趕出去……”
說到這,她自己心裏難受,眼淚是真的嘩啦啦地滑下來。
她來之前卻不是這麼想的,恨不得撕了一個大兒子。
含辛茹苦把兒子拉扯大,指望他能幫襯家裏,成家裏的主要勞力的,他沒打聲招呼就當兵去了。
每個月寄錢回來,但家裏的活還是她全乾。
現在又斷了一條腿,回家不是拖累嗎?
她過來就是勸他別回老家,爭取留在深城。
劉全眼底剛氤氳起來的霧氣,很快散去,眸底閃過冷淡。
家裏沒他容身之地,他早清楚了,沒必要一來就說。
“全,招待所真能免費住?食堂也免費喫?”劉大娘很快擦乾眼淚,也沒注意到兒子的眼神,焦急問。
“嗯,娘,您先去招待所休息,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還要把介紹信交給前臺覈驗。”劉全閉上眼睛,輕輕鬆一口氣。
當兵的前幾年,他把全部津貼寄回去,後幾年就只寄三分之一。
同期的戰友,都能收到家裏的土特產和信,他卻從沒收到一封信,更別提包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