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偏偏他們一家就沒有一個明白事理的。
虎子媽、虎子奶奶一起鬧騰,虎子爸也跑去居委會要說法。
因爲他們家的事,錢姨焦頭爛額的。
錢姨說道:“前兩天虎子媽進醫院了,居委會派我們倆來慰問慰問,說實話,我是真不願意來,沒轍,小年輕的更發愁,這不,虎子奶奶把我們從院子打出來了,說居委會黑心腸。”
田馨道:“錢姨,先去我家坐一會兒吧,喝口水歇歇。”
工作沒完成,暫時也不能走。
“成,去你家喝點水。”
田馨家裏離着虎子家不遠,沒幾步就到了家。
家裏有燒好的涼白開,夏天喝涼水更加涼爽。
田馨往碗里加了半勺蜂蜜,甜滋滋的喝起來味道更好。
錢姨扯開話匣子,又說了不少。
虎子媽一直喊冤枉,說衚衕裏的田馨,也賣布料來着,爲什麼不抓她?
錢姨就耐心解釋,說人家沒賣高價,就是按照市場價賣的布料,還解了左鄰右舍的布料慌,跟虎子不是一個性質。
虎子媽不聽,一個勁兒的抱怨不公平。
錢姨好心說:“我看虎子媽也不是明事理的,你們小兩口注意點,他們要是惱了,沒準衝着你們撒氣。”
田馨想起了上回的潲水,她冷笑道:“錢姨,我不怕她,有本事就來明面鬧。”
聽錢姨的意思,虎子還得關上三個月才能出來。
本來,虎子媽給虎子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距離報到就差半個月,出了這碼事,工作也泡湯了。
田馨的蜂蜜水很好喝,錢姨喝了兩大碗,乾裂的嘴脣滋潤不少。
“我倆就先走了,虎子媽那頭,還得安撫着,社區工作就是這樣,碰到不講理的,也得賠着笑模樣,得有耐心。”
聽錢姨提起虎子一家,田馨也有點印象。
虎子媽出門的時候,偶爾會朝着她家方向張望。
開始田馨沒當回事,現在想想,還得有點防備纔行。
等蘇蔚冬到家,田馨提起了這件事。
蘇蔚冬沉思片刻,道:“也不用擔心,他們就算記恨咱們,都是守法公民,也不敢做的太過火,咱們家院牆上面,過幾天我放點玻璃碴上去。”
這個主意挺好。
她想過,就算虎子一家動歪心思,也不敢對她和蘇蔚冬怎麼樣。
目標很可能是家裏的菜地或者小雞。
要是這兩樣被霍霍了,田馨也難受。
院子的院牆不算太高,一個成年人想爬進來也不是難事。
要是牆頭放點碎玻璃碴子,再把大門關嚴,想進來就困難了。
田馨唸叨着:“誰要是敢動咱家小雞,我決不輕饒。”
把那麼一點的小雛雞,養成現在這麼活潑健康容易嗎?
馬上就能下蛋了。
蘇蔚冬辦事效率快。
第二天,就找了碎玻璃帶回家,放在一個袋子裏。
“蔚冬,你小心點,別刮傷手。”
“放心吧,我帶着棉手套。”
夫妻倆等天擦黑了,才把玻璃拿出來,往牆頭上放。
家裏沒梯子,田馨專門去隔壁借了一張。
蘇蔚冬無奈道:“牆不高,我能爬的上去。”
“我這不是爬你摔了嗎?還是爬梯子省事。”
蘇蔚冬爬上去,田馨把裝着玻璃的袋子遞給他。
大門兩邊的牆頭都得放,蘇蔚冬忙活了大半個鐘頭。
等他穩穩當當從梯子上下來,田馨鬆了口氣。
蘇蔚冬說:“就是防備着,也不一定有人真來爬牆頭。”
“是唄,咱們人倒是沒事,我心疼我的菜跟雞。”
夏天這個小菜園,承載着她的不少樂趣呢。
還有那些小雞,咕咕咕的多可愛。
要是真被誰給害了,她得慪死。
風平浪靜了幾天。
到了週五晚上,深夜裏,田馨聽見外面有動靜。
蘇蔚冬睡的沉,她捅捅他:“蔚冬,外面有聲音,你出去瞧瞧。”
蘇蔚冬披着衣服,揉揉眼睛,拿着手電筒就出了門。
沒多久他回來:“院子裏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連雞睡的都踏實。”
半夢半醒間,田馨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成想,到了第二天,她聽周大媽說:“虎子媽一大早上醫院了,哎呦,手心都是口子,說是不小心碰碎了花瓶,硬是挺了半宿,疼的直哼哼。”
田馨噗嗤一聲樂了。
周大媽納悶:“我也解恨,你也別擺在面上高興,讓別人看見不好。”
田馨擺擺手:“周大媽,我爲着別的事兒。”
回了家,昨天的梯子正好還沒還,她爬上去一看。
果然,有幾塊碎玻璃東倒西歪的,尖上還沾着血跡。
“活該!”田馨罵了一句。
院子裏,小雞在雞窩裏歡快的玩,她感慨道:“哎,你們這些雞,昨晚逃過一劫。”
虎子媽那,田馨沒放在心上,就會有這些暗地的小手段,登不上臺面。
記恨她又如何?
又傷不到她。
小院附近的鄰居,除了虎子一家,其他的都算和善。
有碎嘴脾氣暴的,但人不壞,鄰里之間相處比較和睦。
喫完早飯,田馨去了舅舅家。
到的時候,舅舅一家正在喫飯。
白映雪起身:“馨馨,你也跟着喫一點。”
田馨搖搖頭:“小姨,我喫過了,你們喫,我今天過來找你玩兒。”
白映雪在首都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再過幾天,她就要回英國了。
家裏人都挺不捨的。
尤其是白映元,整天繃着臉,嘴上不提,在心裏很是疼愛這個妹妹。
喫完飯,收拾碗的空檔,金溪月說:“你小姨一直覺得對不起家裏人,那些年她在國外,覺得自己拖累了我們,這也是她心裏的一道坎兒,都是一家人,沒那麼多說辭,她能回首都一家團聚,大夥都高興!”
金溪月又說:“你小姨唸叨好幾回,說再過幾年,等你大學畢業了,讓你去國外看看。”
“過些年有機會,我還真沒準出去瞧一瞧。”
白家有一臺黑白電視,喫完飯,田馨和白映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每人一串糖葫蘆。
糖葫蘆是亭亭嚷嚷着要喫,白映元出門買的,回來時帶回來四串,家裏的女人,每人都有份。
電視上播放的電視劇也無趣,看了半集直打瞌睡。
書房裏,白映元在輔導女兒功課。
白映元的責罵聲、白亭亭的哭聲交織着,還摻雜着金溪月的勸慰聲。
白映雪搖頭:“管孩子的功課,比自己上班上學還累,等以後你有孩子,就清楚了。”
田馨說:“我去看看亭亭。”
到了書房,白亭亭抽噎着抹淚,白映元唉聲嘆氣:“一道這麼簡單的應用題,講了三遍都不會!”
金溪月在一旁說:“你老責罵孩子,她害怕,就記不住,要是溫聲細語些,孩子也能明白。”
白映元冷哼:“就是腦子不靈活,我一個大學老師,都教不明白她!”
“我早就說,孩子的學習,咱倆別插手,亭亭怕你,從你們學校找個學生,每天抽出倆小時給孩子補補課,比你自己教更好,你非不服氣,現在好了吧?你閨女每天哭天抹淚,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我罵她,也是爲她好,不好好學習,以後怎麼考大學?”
田馨接了一句:“舅舅,我覺得舅媽說的有道理,京大都是優秀的學生,你們找一個教亭亭,近水樓臺的,多便利的條件啊。”
金溪月高興了,有人和她一條戰線,她說道:“就這麼定了,就是人選不好找。”
田馨想起了馬爭一。
馬爭一合適啊。
馬爭一是京大的學生,學習好,有自己的學習方法,以前上高中時,碰到不會的題目,馬爭一講解完,田馨總會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再者說馬爭一是熟人,知根知底,舅舅一家更放心。
要是有了這份教學的工作,每個月能賺點零花錢,爭一的生活也能更寬裕一些。
田馨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
聽見田馨有推薦的,金溪月忙不迭答應,明天就來見見,要是雙方都覺得合適,早點教亭亭,他們爺倆整天吵,愁死人。
聽到馬爭一的名字,白映元倒是沒反對:“是個好學生,刻苦用功,她要是真能帶動帶動亭亭,也是好事。”
田馨哪還等得到明天?馬爭一就在宿舍呢。
從門口騎輛自行車,田馨直奔了馬爭一的宿舍。
馬爭一的室友去喫飯了,她沒去,就在宿舍啃饅頭,手裏舉着書。
“田馨,你怎麼來了?”
馬爭一在食堂喫的不好,田馨知道,學校有補貼,其實勉強也足夠。
馬爭一總想省下一點,換成全國糧票給家裏寄回去。
自從父母去世,馬爭一就是由姑姑撫養的,姑姑一家條件也一般。
孩子多,生活捉襟見肘,還得多養一個她。
她是一個感恩的孩子,上了大學,想着自己省出一點口糧來,少喫一點,幫助姑姑減輕點負擔。
田馨眼角泛酸。
馬爭一自尊心強,也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凡事更想靠自己。
無論田馨這個朋友多有錢,她都沒想過要沾染一分。
田馨擠出一絲笑:“爭一,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怎麼了?除了鍾霖,其他事我直接應下。”
田馨:“……”
“放心吧,鍾霖沒再找我。”
田馨道:“是我舅舅家,我有個表妹,今年上小學,學習成績一般,我舅舅管教孩子方法也不對,脾氣大,父女倆因爲學習經常不愉快,我舅媽想從京大找個學生,幫助我表妹補習功課,知道底細的更放心,我就想到了你。”
田馨又說:“每天補習兩個小時,也不耽誤你上課,要是哪天忙,提前說一聲不去也成,價錢我雖然沒問,放心吧,我舅舅在錢上面肯定不會虧待了。”
給系主任的閨女補課,就算是不收錢,也得有搶着要去的。
因爲有田馨的這層關係,才能輪得到她,京大的好學生一大把。
“田馨,謝謝你,我當然是願意的,你也知道,我缺錢,要是能收點補課費,生活也能寬裕些,不用出校園,也不影響正常的學習。”
田馨鬆口氣,這樣是最好的,馬爭一能改善生活,亭亭有人幫忙補課,也免得父女不合。
“走,我帶你去我舅舅家。”
“現在?”馬爭一驚詫道。
“也不遠,我騎自行車了,我載你,幾分鐘的路。”
金溪月見到馬爭一,十分滿意,拉着馬爭一的手問來問去的。
田馨笑着說:“舅媽,爭一是我舅舅的學生。”
“哎呦,是你的高中同學,也是你舅舅的學生,這就是自己人。”
馬爭一學習好,全省前幾名的成績考來了首都,金溪月就更高看一眼。
“我家倆孩子,都沒這樣的出息。”
以後不用爸爸幫忙講題,白亭亭開心極了,圍着馬爭一甜甜的喊姐姐。
價格方面,金溪月和白映元都商量好了,每個月給五塊錢的報酬。
作爲學生來說,五塊錢也不少了,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十出頭。
馬爭一也很滿意這個價格,她盤算着,每個月的五塊錢攢起來。
等下次回省城,直接交給姑姑,也能攢幾十。
金溪月又說:“爭一啊,我們家學校的飯票也有,每個月再給你搭上幾張,能去食堂喫兩頓小炒。”
馬爭一感激道:“謝謝師母,五塊錢已經很好了。”
時間接近晌午,金溪月留馬爭一在家裏喫頓飯。
白映雪也勸:“你是爭一的朋友,也不是外人,喫完飯再走。”
田馨去宿舍找馬爭一,她啃的乾巴巴的饅頭,肯定也沒喫飽。
田馨把馬爭一按在沙發上:“喫完再走,給我個面子。”
無奈,馬爭一隻好留下來。
看着馬爭一和田馨,金溪月不免感慨,跟白映雪嘮叨:“你看誰家孩子都挺有出息,再看看我們家那個活閻王,上輩子來家裏討債的,從小到大沒少惹禍,取個名字叫承志,他爸爸的志向一點都沒承上。”
白映雪勸:“承志那孩子挺好的,品行端正,歲數小沒定性,性格比較張揚,等以後娶媳婦,有媳婦管着,哪還用你操心?”
提起娶媳婦,金溪月更來氣:“前前後後給他介紹好幾個,都是你哥同事、朋友的孩子,家境好,也懂事知禮,你猜那個混賬小子說什麼?說人家女同志太乖了,嬌滴滴的,他不喜歡。”
“哪個條件配不上他?他還挑三揀四的,人家能不能看上他都不一定!”
“順其自然吧,感情這事急不得,承志在部隊約束兩年,脾氣也能收一收。”
兒子的婚事是金溪月最大的煩惱,跟白映雪提一提,自己也舒服點。
喫飯時,金溪月囑咐:“馨馨哪,你學校身邊的同學朋友,有跟你表哥年紀相仿的,你幫忙留意留意,你哥歲數不小了,早就該成家了。”
田馨扒拉一口飯,應承道:“行,要是表哥願意找,我幫忙留意着。”
田馨嘆口氣,舅媽的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
上回表哥回來,意思很明顯,最近沒有找對象結婚的打算。
光是父母着急,表哥的婚事,也定不下來。
田馨琢磨了一圈,她周圍哪有合適的啊。
宿舍那幾個扒拉來扒拉去,沒一個般配的。
保媒拉縴的活,就不適合她。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前四十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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