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法王
他按下心思，又繼續聽李思思道：“安郎既然要考取功名，何不先努力讀書，若是爲女色所惑，影響前途，豈不是可惜了。”
“有了顏如玉，不一樣也可以讀書嘛，紅袖添香更是佳話。我見了小姐，心中甚是愛憐，小姐何不成全小生。”
安順義說完便伸手輕輕去解她裏面的衣裳。
李思思按住他手。
“安郎，原說你爲我提供安身之所，等於救了我性命，我這身子便與你也是應該的，就當是報答你的恩情。”
安順義喜道：“小姐國色，小生也是愛得緊，若得小姐，此生當無遺憾。”
李思思正色道：“只是，我也不願無名無分，想要找個良人託付，安郎雖然已經娶妻，但還可以納妾的。”
“小生也惟願長相廝守，這納妾自然是好，明日我便去與夫人說去，幾句好話她就應了。”
一句話似乎暴露了自己底細，安順義尷尬地笑了兩聲。又道，“我既與小姐有緣，良辰美景，不可辜負啊！”
說着便將李思思拉入懷內，倒在牀上，寬衣解帶。
衣帶漸寬，李思思又按住他手。
“良辰美景，古人當此時，定會吟詩一首，以助雅興！”
“好！”
這是讀書人應有之義。
安順義想了一下，總不能說一樹梨花壓海棠吧，自己又不是糟老頭子。
突然一拍手，有了！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鹿鳴聽得想要發笑，因爲這首詩太騷了。
比如，第一句的意思就是，一把柴火扎得緊，天上三星亮晶晶，今晚是個什麼夜，見這好人真歡欣，要問你啊要問你，將這好人怎樣親？
“詩經唐風篇裏的麼，可惜我們沒有辦婚宴，只能算是苟合，不太應景！”
李思思淺笑，“我卻想到一首，範子無端出五湖，西施並載有耶無？詩人只合鶯鶯伴，施家今是大姨夫。”
女子無才便是德，古人誠不欺我！
安順義自然聽出詩中略有嘲諷的意思。
不過他面皮厚，倒也不爲所擾。
只是手上不停，尷尬笑道，“罷了，詩詞什麼的也不打緊，先辦正事兒！”
鹿鳴本不打算多管閒事，以爲多半要聽一出活春宮，有些無聊。
正要離開，屋內李思思卻是一把將安順義推開。
“安郎，我身子早晚是你的，只是今晚不行！”
“若是我不同意呢！”
安順義喘着粗氣道，只當李思思是故作嬌羞，哪裏肯罷休。
女人說不要，並不是真的不要，這個道理他還是很明白的。
他身體愈發用力，想要用強。
卻發現李思思力氣不大，卻滑不溜丟的，從懷中縮了出去。
李思思站起身來，將胸前衣服攏緊。
幽幽道：“安郎，這幾日我身體睏乏，又沒洗身子，何不明日稟告了姐姐，如果她同意你納妾，明晚我便沐浴一番，再讓安郎盡興唄!”
安順義有些氣惱，又有些無奈。
過了一會兒手癮，每到關鍵時刻，便被李思思推開。
無奈之下，只好回陳氏房內。
離開時，又怕李思思多想，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明日就去跟夫人說。
鹿鳴對這個結果大爲訝異。
等安順義走後，他悄悄彈起一顆小石子。
躲在窗外偷看屋內美女的小廝喜兒猛然覺得屁股一痛，嚇得坐倒在地。
起身見是鹿鳴，狠狠瞪了一眼。
怕鹿鳴告狀，灰溜溜的走了。
鹿鳴也正要離開，卻聽得屋內人道：“鹿公子請進來說話可好！”
鹿鳴眉頭一挑，此人怎麼知道自己姓名。解開袍子，取下腰上的狗腿彎刀，推門入內。
李思思已從裏屋出來，到了外面書房。
“思思見過公子！”
她向鹿鳴行了一禮，竟似一點也不意外。
鹿鳴微微一笑。
“小姐客氣了，我只是個長隨，當不起小姐大禮。”
他猜測李思思有可能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是狐狸精怪一類。
心裏慌的一批，面上強作鎮定。不過，狐妖之類，往往也是聊齋中的大機緣，對方明顯主動找上自己，逃避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坦然面對。
夜涼如水，天地一片澄清。
屋子裏適才的纏綿悱惻，半點也不剩。
朦朧的月光透過窗紙，灑在李思思的面上，愈發顯得她面色蒼白，突然涕淚俱下。
“公子見諒則個，我知道公子不是普通人，其實我也不是離家的小妾。”
李思思這番舉動，讓鹿鳴確實有些喫驚，又有些釋然，該來的總算來了，聽了她的話，也不急着迴應，只是冷着臉，看她說什麼，暗暗告誡自己，無論對方說什麼都要鎮定。
“實際上，我是風雷山莊莊主之女，我是從一個妖魔那裏逃了出來。之前我的確是在乞巧節見過安郎，心中着實愛慕他的相貌和琴藝。日前我不幸落入妖魔手中，逃了出來，不敢回家，心裏便想着來找安郎也好，冥冥之中，我能感覺到一絲命運的走向，我與安郎本就有一段緣分。怎料見到公子，見公子器宇軒昂，不像是個爲奴爲僕的人，所以冒昧邀進來相見。”
鹿鳴在城中十幾天，聽過風雷山莊，這是本地的一個豪門，莊主還是武林人士，據說在江湖上享有大名。
緣分？鹿鳴半信半疑，不過對於神魔異世界，知道不能用地球上的觀念來思考。
聊齋志異中，美女主動向窮酸書生投懷送抱，第一次見面就嘿咻嘿咻的多了去了。
古人浪起來，沒現代人什麼事兒。
鹿鳴笑道：“我的確剛到安府，我是外地人，來長山城尋親，不過親戚不在了，只好先找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李思思微微一笑，顯然對此不是很相信，道：“所以是緣分呢，我見到公子，其實心裏也有些竊喜，畢竟安郎只是一個書生，爲了避免嚇到他，這些實情不能跟他說，我有一件事要請他幫忙，不過現在看來看去，公子更合適，所以冒昧想要把這事兒託付給公子。”
“你既然從妖魔那裏逃出來，爲何不回家求援？”
“便是我爹爹，也不是那妖魔對手，而且我已經發現，風雷山莊周圍，到處都是替那魔頭偵察的小鬼，若我回去，他們必然發現，引來那魔頭，豈不是害了一家人。”
“那要抓你的是什麼妖魔？”
“這個魔頭自稱修行千年，非人非鬼，非道非佛，非神非仙。闢出了一塊既不在陽間，也不在陰間的地盤。專門擄走凡人或者攔住要去陰間的鬼魂，充爲下屬，自號法王。至於尊號，請公子恕小女子不敢說出來。你且看！”
她用手指，蘸了點口水，在桌上寫下了陰陽法王四個字。
鹿鳴一驚。
聽過。這是聊齋中畫皮故事中的一個角色，不過只有一個非常老的電影版中才有。他原以爲這只是倩女幽魂的世界，沒想到，畫皮和倩女幽魂的人物，都在同一個世界。
陰陽法王可不是小角色，鹿鳴小心翼翼地避免念出他的名號來。據說，在一些神話故事中，唸誦神魔的真名，就會讓他知曉。
這聽來有點玄學，但見李思思的態度，鹿鳴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可曾見過他施展神通法術？”
李思思搖搖頭：“那倒是不曾，但是他手下有一干爲虎作倀的妖人，均是法力極高。”
鹿鳴希望碰見狐狸精，卻不希望撞見女鬼。聊齋中的狐狸精往往是神通廣大之輩，一般都是報恩做好事，女鬼則往往帶來災禍。
“那你是人是鬼？”
李思思道：“公子明見，我的確已非活人，但也不是鬼，凡被抓入陰陽界之人，均會被施展法術，不入陰陽。公子不信，可以刺我一刀試試。若是普通鬼，不會有這種實體的感覺，普通人也看不到，只有修爲的鬼，或者是厲害的惡鬼，或者是我這種，才能讓人看見。”
鹿鳴愕然，旋即咬咬牙，一刀刺向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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