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作者:凌長天
熟門熟路的到達了柳青的府邸,還是那扇朱漆大門,不過因爲是晚上的緣故,從外面都能看到院子裏的燈火已經人聲,許恆敲了敲大門,依舊是那個看門老僕,很快的打開大門後,見到是許恆三人,恭敬的迎了上來,“許先生,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請快進去吧。”

  許恆點點頭,在老僕的帶領下,三人穿過庭院到了後屋。

  “哎呀,許先生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好久了,快坐快坐。”

  剛一進門,顧陽便看到那位掌傅柳先生笑着迎了上來,客氣的說道。

  在許先生和柳先生的一番寒暄過後,三人終於落座,在那期間,顧陽已經觀察了周圍的環境。

  首先最令人注目的就是屋裏除了柳先生外的另外兩人,一位穿着不俗神態悠然的的道士,一位穿着簡單,身材壯碩的絡腮鬍子,這兩人在許先生進來後,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眼中有精芒閃過,不過面上沒有絲毫奇怪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早就知道會有許先生會過來一般,而且在許恆三人進來後沒有其他的動作,所以顧陽內心猜測這兩人可能就是柳先生的另外兩個援手,已經被通知過許先生回過來,所以纔會是這樣的行爲。

  除了人,就是這後屋的裝飾了。

  這後屋相比於顧陽他們所在院子的後屋要大得多,裝修仍是古樸的風格,地上鋪了一層地毯,看那個清潔程度應該是經常換洗的,幾把椅子在堂內兩旁整齊的擺放,椅子間還有小桌子,上面放有茶水茶杯,想必經常會有客人來此。椅子後面是幾盆盆栽,鬱鬱蔥蔥的萬年青和另一種說不出來的植物爲這個屋子增添了幾分生機。除了植物外還有兩座屏風擋住了植物後面的區域,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來後面是一張桌子和櫃子,不過那是人家的,顧陽也不方便一直看,於是就只能轉到人身上了。

  這裏一共有十張椅子左右,除了上首的一張主位,下面便是按照身份次序排列的,不過這時候到底有沒按次序排顧陽便不知道了,因爲除了許先生坐在左列首位之外,顧陽和陳安生都坐在許先生後面的幾張椅子上,至於另一邊,則是坐了兩個人,一個是看上去仙風道骨,飄逸出塵的中年道長,另一位則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壯漢,整個人只是坐在那裏都有一種氣勢撲面而來,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高階武夫。

  就在這時,坐在首位上的柳青說話了,笑着說道:“諸位好,因爲老夫白天業務繁忙,所以勞煩幾位深夜來見老夫,先是跟幾位道友道個歉。”

  柳青說到這裏,站起身拿起茶水遙遙對那名壯漢,道長以及許恆敬了一杯。

  那兩位也不敢拖大,站起身,同樣還了一杯,許恆同樣站起身笑着飲盡一杯茶水。

  敬完茶,柳青才繼續說道:“今晚呢,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跟兩位說說。”

  柳青這話主要是對那兩個人的。

  果不其然,只聽到柳青接下來如此說道:“這位新來的道友便是老夫尋找的第三位援手,姓許名恆,也是一位劍修,老夫希望你們三位認識一下,自我介紹一番。”

  說完之後,柳青便笑着看着幾人。

  於是,那名道長笑吟吟的站了起來說道:“在下雲鶴子,八境修爲的劍修,在朱雀城的雲鶴觀擔任觀主。”

  接着便是那壯漢站起身,悶聲說道:“某家魯鬆,七階武夫,剛來這朱雀城,現在就落腳在城東。”

  兩人說完自然就輪到許恆了。

  許恆慢悠悠的站起身,笑呵呵的說道:“在下許恆,修爲不便多說,同樣在城東落腳,總之就仰仗兩位了。”

  雲鶴子,魯鬆:???

  “許道友,修爲不便多說是什麼意思,既然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盟友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那雲鶴子皺着眉說道。

  聽到這話,顧陽也有幾分認同,雖然跟許先生是一起的,不過並不妨礙他覺得許先生不透漏修爲這個行爲不太好,既然是盟友,不說那些大的問題,像修爲這種小事情坦誠相待是沒錯的。

  “這個由於在下修煉功法問題,會導致修爲忽上忽下,所以不便向外人透漏。”許先生聽到那雲鶴子的質詢,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着解釋了一聲。

  “這樣的話,若是耽誤到柳掌傅的武試怎麼辦?”那雲鶴子仍然皺着眉如此問道。

  “無妨,我已經計算過修爲的浮動,會在一個月後修爲達到巔峯,絕不會耽誤到柳掌傅的比試的。”許恆繼續耐心的解釋。

  “可……”

  那雲鶴子仍不甘休,想繼續質詢,不過這時候被柳掌傅笑着打斷了,“雲道長,這種事就不用再糾結了,我相信許先生不會出差錯的。”

  那雲鶴子聽到柳掌傅如此說道,皺着眉不再說話。

  見到雲鶴子終於住嘴了,柳掌傅才笑着說道:“

  好了,今天呢,除了介紹一下各位道友,還要給許先生詳細講解一下這武試的具體情況,兩位道友若是不想再聽一遍的話現在可以先行離開,若是有什麼變動老夫會再通知諸位的,當然若是想再聽一遍的話,老夫自然也是歡迎至極。”

  “那柳掌傅告辭,我先走一步了。”雲鶴子抱了抱拳,只跟柳掌傅告別,對於那魯鬆和許恆看都不看,更別說是從進來就跟透明人差不多的顧陽和陳安生了。

  “雲道長告辭。”柳掌傅也笑着作揖,然後目送雲鶴子離開後,嘆了口氣,“兩位道友不要記在心裏,這位雲道長本事強了些,所以有些心高氣傲。”

  許恆笑着點點頭,“曉得。”

  一旁的陳安生翻了個白眼,對顧陽使了個顏色,顧陽瞬間明白了陳安生是想說什麼,頓時啞然失笑,許先生確實很強,而且一直不說話,比那雲鶴子強出不少,同時也解開了心底的謎團爲什麼許先生不說自己的修爲,原來是因爲不穩定啊。

  另一邊,魯鬆也站起來,沉聲道:“某家也先走一步,柳掌傅,許道友,告辭。”

  “告辭。”“告辭。”

  人都走光只剩下顧陽這三人和柳青,於是那柳青便招呼着三人坐了下來:“三位喫飯了嗎,若是沒有我讓廚房再做一點。”

  許恆點頭,笑道:“喫過了,多謝柳先生好意,在下心領了。”

  “那就好。說起來,許先生修爲不穩定嗎,那先生一個月後……”柳青欲言又止,憂心忡忡。

  “無妨,柳先生不用擔心,就算達不到巔峯在下也有祕術能瞬間恢復巔峯狀態。”許恆擺擺手,示意柳青不用慌張。

  聽到許恆如此自信,柳青這才鬆了口氣,想想也是,若是沒有這種提升到巔峯的祕術,萬一被仇家逮到機會在最虛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那豈不是憋屈死了,於是恭敬的對許恆說道:“許先生有什麼想要的資源寶物嗎,老夫那列表上的寶物許先生隨意挑選,不過最多隻能挑選一半,剩下的還需要給那兩位供奉挑選,還請先生莫要怪罪我之前沒說清楚。”

  “還以爲你真的讓我隨便挑呢。”許恆無奈的搖了搖頭。

  事實上,柳青確實存在了隱瞞一些信息的念頭然後等到許先生答應之後再說出來,而他事實上也這麼做了。

  沒辦法,實在是自己的資源確實就那麼多,還要給另外那個供奉,畢竟雖然說許先生的劍仙實力基本上已經穩了,不過總要防備那個萬一,畢竟許先生雖然說是在那天能達到巔峯修爲,不過萬一這種東西一旦發生了那就變成了對於當事人來說最爲無奈的一萬。至於若是許先生不滿意然後直接一氣之下離開的結果,柳青也想過,不過若是真的發生那種情況,自己還有一件壓箱底的東西,那可是不在列表之上的真正寶貝,大不了到時候給許先生賠罪便是,不過如今看來……許先生似乎並沒有太嚴苛。

  想到這,柳青舒了口氣,賭贏了。

  “許先生,不知許先生想要挑選哪些寶物?”柳青恭敬的問道。

  “嗯……這些,這些,這些……”許恆在那列表上勾畫了一部分,然後隨意的交給柳青,“就這些吧,不過不用急着給我,等到武試之後再給我也不遲。”

  “好的,多謝許先生理解。”柳青誠懇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講一講這武試的具體情況吧。”許恆擺擺手示意到,然後摘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嗯……這武試是這樣的。八位掌傅分爲兩個小組,然後每個組內的四個掌傅要分別與其他人比試,採取積分制,積分最高的出線然後與另外那個小組的最強者比試,除此之外,爲了避免強者被分配在同一個小組內導致另外小組都是些弱者,然後又有剋制關係導致比試並不公平,這兩個小組內的敗者有挑戰權,就是說哪個人覺得自己實力並不輸給另外那個小組的最強者的話,可以在擊敗其他同樣挑戰的敗者之後跟那兩個小組內的最強者,三人再次比試,總之說起來很麻煩聽起來很麻煩,但是做起來確實很簡單的,因爲大多數人並不會幹那些蠢事,比不過就是比不過,再挑戰也是無濟於事。所以我相信,只要許先生把實力展現出來後,沒人會再與先生爭搶的。”那柳青尊敬的看了許恆一眼。

  許恆卻是不置可否的神情,“繼續說吧。”

  “這比試是在一個月之後,就是在十月中旬,到時候會在這朱雀城最大的武館,就是那位八階武夫大人的武館內,進行比試,然後這比試按照以往的經驗會在五天左右結束,所以先生若是有什麼麻煩的地方就跟我說,我會爲先生解決。”

  聽到一個月,五天,陳安生皺下了眉頭,同時許先生也緩緩開口了:“確實有些麻煩,因爲這位陳公子是要在十一月中旬要去王城參加會

  試,若是這樣的話時間怕是有些緊張。”

  “這個……”柳青有些苦惱。

  “要不我和顧兄去王城,徐先生你事情結束之後再來找我們吧?”陳安生想了想,平靜的說道。

  “對,可以這樣,許先生你不用着急,我和陳兄兩個人也是可以的。”顧陽也附和道。

  不過許恆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笑着看向柳青。

  “這個……不如這樣,我跟城裏的飛天鳥行的掌櫃有幾分交情,到時候武試結束後我去麻煩一下那掌櫃用飛天鳥送幾位去王城,只需要四五日就能到了,不過我要先去跟那掌櫃問問,一個月後有沒有空餘的飛天鳥,真要沒有,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讓那掌故給我弄出來一隻飛天鳥。”柳青想了想,然後誠懇的對許恆說道。

  “既然柳掌傅都這麼說了,那就如此吧。”許恆點點頭,起身離開。

  “那許先生再見。”柳青將三人送到門口處,這才嘆了口氣回到後屋。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柳青忽然覺得這修爲怎麼就這麼重要呢,重要到什麼地步呢,好像劍仙真的是通喫啊,若是自己有劍仙的實力,別說是掌傅,就算是副城主也是有可能爭一爭的吧。

  不過隨後他又自嘲一笑,劍仙領域哪有這麼容易就能達到的,君不見朱雀城上下數百近千劍修劍仙就城主副城主以及藏着不出的幾位供奉?

  想到這,柳青覺得也就釋然了,自己已經二百多歲的年紀了還停留在六境修爲,就算不能再進一步自己仍然能再活兩百多年,這兩百多年也夠自己爲官一方造福百姓,然後此生無憾。

  想着想着柳青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睡了過去,院子裏的下人看到自家老爺就坐在椅子上睡着,於是趕緊抱了一牀被褥想要蓋在老爺身上。

  “不用,我自己回房裏睡。”柳青睜開眼睛,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接過那下人手裏的被褥,步伐緩慢但堅定的走遠。

  ……

  這城北區域到了晚上反而比白天要熱鬧了許多,顧陽他們三人走在路上時,居然時不時的就能能看到有大腹便便的豪紳帶着美眷出來散步,偶爾遇到熟人還會笑着寒暄一番,不過這跟許恆他們就沒什麼關係了,畢竟誰也不認識他們三個,不過倒也沒有哪個蠢貨出來指責說什麼來這城北是不是想盜竊,反而有一些看着就和善的老人跟許恆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許恆三人也尊敬的回了個招呼。

  “顧公子,看到了嗎,爲富爲權者不一定就是心思鬼蜮之人,也不一定就是當面一套背後捅你一刀的小人,其實有不少人還是真正的能臣幹吏,心思活絡富有遠見的成功商人,而勢弱者也並非就真的是被欺負的不公正羣體,他們可能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有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你要記住了,以後你們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我只是希望今天我給你們說的這麼多東西你們能聽進去以後看人看的準確一些,不要妄下結論,也不要因爲對方是你說不喜歡的身份便有失公正,到時候真正受傷害的反而是你想要關心的人。”許恆悠悠然的嘆了口氣,對顧陽和陳安生說道。

  顧陽聽了沉默不語,而陳安生則是在短暫的思考過後朝許恆發問:“老許你的意思我能明白,無非就是不要總是看表面,可是到底該如何判斷呢,個人有個人的說辭,羣衆有羣衆的看法,若非真的是窮兇極惡,總會有人站在不同的立場,到時候又該如何判斷?”

  許恆微微一笑:“那就用你的道理去做,去行動,去判斷,去把你認爲錯的一方關進大牢。”

  陳安生:???

  許先生你這麼教真的好嗎?難道你不應該說些別的嗎?怎麼就讓我自己去判斷了,萬一判斷錯誤,那豈不是冤枉好人?

  看到少年眼裏的疑惑,許恆淡淡的說道:“陳公子你要記住,那些真正的能臣並非就是好官,所謂的權臣也並非就是壞的官員,他們只是站在他們的位置去做事情,正義和實績並非總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夥伴,還可能是找準機會便插對方一刀的敵人,有時候你要做的事不一定就被那些人理解,但是沒關係,不要因爲這樣你就停止了去做,因爲蠢貨總是大多數的,能理解你的人卻是少數的。

  要想真正爲百姓做事,做一些影響千古的大事,一些必不可少的手段、錯誤都是可以接受的,只有掃清阻止你實現抱負的政敵或者那些屍餐素位的廢物,你才能真正的放開手腳。”

  陳安生沉默了一會,然後用力點頭,“我懂了。”

  “是嗎?”許恆輕輕的反問了一句,“如果有天我或者是顧公子都成爲了你必須掃清的障礙又該如何?”

  陳安生默默低下頭,然後過了許久擡起頭,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情誼仍在,生死無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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