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難道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嗎……”
顧陽盤坐在牀上，悠悠的嘆了口氣，然後便進入了修煉之中。
一夜無話，只有星光閃爍。
顧陽緩緩睜開雙眼，看着外面的黎明，眼睛中有幾分喜色，在心中默唸法訣，一道玄奧的青蓮圖在他身前顯現，如同溪流般的靈力在他體內循環流動，令他有些迷醉。
正在這時，顧陽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聲音，那是南先生的有些沙啞的聲音，“顧小子，既然已經進入第一境，那就進來識海空間，老夫教你一些東西。”
聽到這話，顧陽毫不猶豫的再次閉目，神念一沉就再次進入了識海空間中。
這識海空間仍然與之前一般無二，顧陽出現在此後，南先生就已經飄蕩在那等候了，顧陽看着南先生，恭敬的抱拳行禮，“多謝南先生。”
“不用謝，記得你的承諾便是。”南先生擺擺手，然後一身寬大的衣衫輕輕飄起，南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既然你已經進入了第一重，青蓮生，那我一方面要傳授給你第二重境界的法訣，另一方面要教你一些禦敵手段，你想學嗎？”
顧陽聽到這話，怎麼可能猶豫，果然的說道：“想學！”
“好，那你誇我三句。”南先生淡淡的說道。
顧陽：？？？
“南先生，你剛纔說讓我誇你三句話？”顧陽試探着問道。
“對啊，我年齡大了耳朵不好是正常的，你怎麼小小年紀耳朵就不太好使了。”南先生一臉嫌棄的看着顧陽。
“額，難道誇您三句是某種儀式嗎？傳道儀式之類的？”
“讓你誇就誇，哪有這麼多問題。”南先生不耐煩的說道。
顧陽想了想，他倒是聽說過一些脈系的功夫傳承有一些儀式，比如飲下墨魚血，用燃燒的蠟燭擺下大陣之類的儀式，可能這南先生這一脈的傳承功法也需要如此吧。
於是顧陽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南先生當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就算是靈魂狀態也是如此的風度翩翩，真是萬年以來的第一美男子。”
南先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微笑，鼓勵着說道：“我很滿意，你繼續說，還有兩句。”
“南先生的修爲當真是比天道還高，堪稱是神洲大陸萬年以來最頂尖的劍仙。”
南先生皺了皺眉，認真的糾錯道：“天道還是差了很多，而且也不是堪稱，是就是，這句不算，重來。”
顧陽黑着臉說道：“南先生不僅人帥，修爲還高，歷千年而不朽，經萬年而不衰，一旦復生那便是神洲大陸最耀眼的星辰。”
“好好好，我很滿意，你繼續說。”南先生樂呵呵的摸了摸下巴。
“南先生不僅修爲高，而且還是一位名師，教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仙中之仙，這其中南先生的教化之功不可埋沒。”
“好好，顧小子你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等我給你想一想什麼攻伐手段最適合你。”南先生呵呵一笑之後，就開始閉目，在記憶庫裏瘋狂尋找，最後眼睛猛然一爭，大笑道：“好了，老夫給你找了一套極爲適合你的術法。”
“嗯？是什麼？”顧陽聽到極爲適合自己之後，原本有些憋屈的心情都跟着變輕鬆了許多。
“言出法隨之術！”
南先生極爲得意的說了出來。
“這法術莫非是說出來什麼對方就要怎麼做？！”顧陽一聽這名字，內心大驚，不簡單啊這法術，言出法隨，若真是和名字一般無二，那真的是驚天的法術了，在他聽說過的那些法術中，什麼冰凍術啊，火球術啊跟着法術名字都不是一個等級的好嗎，而且這還不只是名字的問題，要知道在劍仙們公認的事實中，有一條便是踏入劍仙領域的門檻中，像火焰法則，水流法則以及木系法則土系法則金系法則都是最基礎的法則，也是最爲容易入門的法則，而其他的元素比如雷元素風元素等稀有元素則是高一個門檻的法則，更強一些的便是力之法則、剛柔法則音之法則等等一些，最頂級的則是時光法則，空間法則以及光明、黑暗法則，說到這光暗法則，其實顧陽在剛聽聞的時候還在奇怪爲何這光暗明明爲元素法則卻能位居在最強的幾種法則之中，不過之後在和許先生遊歷的路上跟許先生請教過這個問題，當時許先生是笑着跟顧陽這麼解釋道：“光暗這兩種嚴格來說既屬於元素又屬於另一種獨特的存在，不僅僅表現在光線或者陰影這種物理意義的光暗，而且在某些不可形容的領域仍然有光暗這兩種法則。”。
“比如？”
“人心。”
當時許先生回答的那個表情顧陽此刻回想起來仍然是清清楚楚，那是一種夾雜着失望與釋然的神態，是一種真正的無奈。
此刻顧陽從恍惚中醒來，然後發現南先生仍然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怎麼了，是不是被老夫的這門術法給鎮住了？我跟你說啊，這言出法隨可是老夫手裏足以排進前三的術法之一，尤爲可貴的是這術法不受修爲的限制，無論你是一境的小修士或者你是十二境的仙人，這門術法都能讓你在無論是戰鬥或者是生活中都有極大的用處，而且，小顧子啊，你猜猜這門術法最大的優點是什麼？”
說到最後南先生賣了個關子，神祕的看着顧陽。
顧陽想了想，“節省靈力？”
“嘛……這也算是一個優點吧，不過最大的有點還是……帥啊！你想想，當別人還得用力搓出來一個大招時，你只是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個字，鎮！然後對手直接就被你鎮趴下，這感覺想想是不是很爽？！”
顧陽：……
面對如此沒有節操的南先生，顧陽決定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南先生，這門言出法隨難學嗎？”
“啊，稍微難學那麼一點點吧，不過以我們這種天資，這也就是稍微難那麼一點點，好學的很。”南先生搖了搖頭，雲淡風輕的說道。
“哦。那南先生你是要現在就傳授給我嗎？”
“這個嘛，在這之前小顧子你去幫老夫辦個事情，也是老夫這一千多年極爲遺憾的一件事情，多少次，老夫在沉睡中被驚醒，然後輾轉反側再不能眠，這事已經困擾我了一千多年。”南先生頗爲遺憾的說道。
“南先生您請說，我一定會盡心幫幫先生完成這個遺憾，只是恐怕在下的本領低微做不好先生的囑託。”顧陽誠懇地說道。
“這個嘛……不用擔心，這件事情無關修爲，只要顧小子你答應我現在就把言出法隨的法術傳授給你，這門法術也能有助於你完成。”南先生搖頭晃腦道。
“好！我答應。”顧陽爽快的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老夫雖然不是個好色之人，自修煉以來醉心於修爲提升，然而奈何我太優秀，太多的聖女、公主、蘿莉、少婦都傾心於老夫，本着博愛與公平的原則，老夫於是將那些女子全都收在賬下，之後的近千年歲月里老夫就享受着魚水之歡，實乃人生中最快活的時光，可惜那些女子都敵不過歲月流逝，也沒有老夫的本事，所以都消散在天地間，老夫親手將她們埋葬掉，之後老夫又再納過一些女子在身側，不過都是如此的結局，如今已經過了這麼久，老夫有些懷念故人，所以你能幫我找到那些女子的這一世嗎？”
南先生望着天空，臉上露出寂寞之色。
“啊？還有轉世之身這一說法？”顧陽驚愕的問道。
“嗯，雖然這神洲大陸都有着魂靈鬼魅都不得現身的說法，不過轉世仍然是有的，不過這種轉世也只是帶有一些前世的氣息，絕不會有前世的記憶，我想要你做的也只是找到那些氣息而已。”
“那我該如何做。”顧陽簡單明瞭的說道。
“很簡單，除了言出法隨之外，我還會在教你一門術法，名爲尋靈術，只要你在一個地方運轉之後，這個地區那些被記憶的氣息便會和你的尋靈術產生共鳴，所以你要做的只是經常走動一下，換個範圍經常探尋一番即可。”
“好！”
南先生看着痛快的答應了的顧陽，眼神誠懇清澈，於是認真的說道：“這兩門術法的運轉是這樣啊，在那裏運轉的時候一定不要出差錯，轉場太快了……你且看清楚我是如何做的。”
南先生先是爲顧陽詳細解釋了一下那術法的流轉軌跡，說完後則是要親身演示一番，他站起身，體內虛無的靈力飛快流轉消耗，然後一道金色的神祕力量被轉化出來，隨着南先生的一個“定”字，那金色的神祕力量化作一個金色的“定”字出現在空中然後落在顧陽的身上，這一刻顧陽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什麼給限制住了，一道道無形的枷鎖捆在他身上，令他四肢動彈不得，不過顧陽能清晰的看到隨着自己的掙扎，那金色的力量被慢慢的消耗，且消耗的極快，一會的功夫下去便消散一空，顧陽的四肢也沒有的束縛。
“怎麼樣看懂了嗎？”南先生看到顧陽掙脫後，笑着問了一句。
“懂了！”顧陽使勁的點了點頭，開什麼玩笑，這種術法肯定要記住的啊。
“好，那你給我演示一番。”南先生滿意的看着顧陽。
於是顧陽便按照那靈力流動的運轉做出應有的變化，隨着顧陽的飛快動作，同樣的金色力量在顧陽體內悄然生成，然後顧陽也輕輕的說了聲“定”，一個金色大字飛快烙印在南先生的身上，不過這大字沒有存在多長時間便消失掉了。
“可以，很不錯，看來你已經掌握了這門術法，不過還是有幾點注意事項我要告訴你。第一點，這言出法隨不僅要看使用這門法術的人的修爲的，而且還要看敵人的修爲，比如，剛剛的場景你也看到了，我們同樣朝着對方釋放法術，你被定住了一刻鐘的時間，而我只被定住了四分之一刻鐘的時間，這就是因爲我們間存在了修爲的差距，這種差距不止是表現在時間的長短，而且還有靈力消耗的多少，這也就是在識海空間中，你無法判斷出來靈力的消耗，若是在實際當中，你一境的靈力就算被全部榨乾也困不住我半秒的時間，畢竟一境和十二境差距實在太多了，畢竟我如今的神識強度只有那麼四五境的高度，所以你才能困住我四分之一刻鐘的時間。
第二點，這言出法隨雖說是可以隨便說什麼，但你要記住，有些話說出來很可能瞬間就把你榨乾，那些話不是你現在這個修爲能承受住的，比如。”南先生說着在虛空中寫了幾個字，“天，帝，道，仙以及其他的一些。”“總之你要記住，在你實力弱小的時候這種包含大意義的話千萬不要用言出法隨說出來，那代價你承受不起。
第三點，不要把這門術法透漏給其他人，這一點你就算真的透漏了也無妨，畢竟這一點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當年傳授給我這門法術的老傢伙的囑託而已，事實上有不少大門派都被那老傢伙這麼囑託過，可你告訴了這麼多人，那我們透漏不透漏有個關係啊！”
很明顯，最後一句話不是跟顧陽說的，稍微爆了句粗口之後，南先生就恢復了平靜，看着顧陽說道：“你記住了吧？這可是關乎你自己性命的事情，真要記不住那我也沒辦法。”
“嗯！”顧陽再次使勁點了點頭。
“好，那我接下來就傳授給你那門尋靈術。”南先生點了點頭，再次細心的爲顧陽講解起這門術法的運轉，很快的，這門法術就被顧陽學會了。
“好了，這術法你已經學會了，記得出去後幫老夫找尋當年的紅顏知己，只要有那熟悉的氣息，這尋靈術都能找到，至於其他人則是不會被觸發的。”南先生隨意的說道。
“好的，那南先生我就告辭了。”顧陽恭敬抱拳行禮道。
“走吧走吧，還不走難不成還留在這喫飯不成。”
聽到南先生都這麼趕人了，顧陽哪有不走的道理，二話不說便退出了識海空間。
隨着顧陽的退出，這片虛無的識海空間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安靜寂寥，南先生呆呆的看着那片虛空，有着一幅幅畫面在眼前浮現，有兩人對坐暢飲美酒的美男子，有在羣芳爭豔的花從裏嬉戲打鬧的仙子，還有殿下的那一排排冷漠異常的披甲衛士……回憶到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了，諾大的宮殿裏只有自己一個人，無邊的寂寥就像此刻的虛空一般將自己圍繞，那一排排的青銅柱子代替了曾經的同伴道侶，麾下的披甲衛士也被自己埋葬在那無盡海深處的大墓中，於是，那片世界，終究只剩了自己一人獨活，於是自己不斷的重複不斷的試驗終於研究出了這復生之法……回憶了許久，南先生終於嘆了口氣，“你們到底在哪裏，難道真的就我一個人了嗎……”
……
現實中，顧陽退出識海空間後發現已經是下午了，許先生和陳安生估計是已經來過然後看到他在修煉就沒有打擾他，於是顧陽穿好衣服出了屋門，院子裏都沒什麼人在，婢女們可能是出去買菜或是別的小物件，畢竟這院子一直沒什麼人住，有些鍋碗瓢盆什麼的總會有些欠缺，而許先生也不在，這顧陽也懶得去多想，許先生的身份的修爲都是個謎，不過肯定不簡單，會出去辦點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唯獨只有陳安生讓顧陽有些好奇，這個陳書生能去哪裏呢？
此刻，城東的一處書屋，讓顧陽好奇去了哪裏的陳安生正在用心挑揀幾本古籍，然後眼神一亮，看到了書架最下面的一本《顏青書解》，小心翼翼的把這本書籍挑出來，這書已經有些破舊了書頁都泛着黃色，一看就年頭不少了，翻開書封面，裏面第一頁就寫着四個筆力勁挺的大字“顏青淺解”，那筆跡看上去就有一種氣勢撲面而來，頗爲不凡，陳安生驚喜的拿着這本書走到打瞌睡的老闆處，問道：“老闆，你這書是真跡嗎？顏青顏師可是文壇上的宗師人物，這種手書你都能弄來？”
那老闆睜開朦朧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有人賣我就收了，至於價格對得起對不起這書我就不知道了。”
“那……這本書多少錢，我買了。”陳安生咬咬牙，心一狠，這真跡可是四處難尋非是機緣巧合很難遇到的，就算花大價錢也要買到手，到時候無論是自己珍藏在家裏研讀，或是不經意的拿出來在友人面前炫耀都是極好的，這麼一想，陳安生就有些舒坦了。
“這個啊，一兩銀子。”老闆隨意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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