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那你說什麼糟糕了?”雲狄不解的問道,他實在是拿雲清這個傢伙沒辦法。雲清哈哈一笑,滿面賠笑道:“我是說,我從宿院主那裏借了一千多隻二階妖獸,這一下幾乎全報銷了。我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呢,要不師弟你去幫我扛一下?”
雲狄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扛你個大頭鬼啊,我一開始就說了,別弄什麼二階妖獸,如今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自己去請罪吧。”
想象宿院主知道自己豢養的妖獸被人一把火燒光後的恐怖嘴臉,雲清也嚇了吞了口口水。而後看着雲狄道:“我原本以爲也就死個十幾只,不會有什麼大事,誰能料到新來的小鬼裏面,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如果是一羣人的話,或許還好說的,一個人的話……”雲清的面色一變,看看雲狄。兩個人心中都清楚,以他們二人的修爲,尚且做不到如此,可以想象今年來的新人,是何等的恐怖了。
“請罪的事稍後再說,眼前的規則必須要改!”雲狄仗着雲清理虧,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怎麼改?”雲清一臉木然,儼然她是完全不願意改規則的。
雲狄道:“拿到八種玉牌的,就可以直升外院的正式弟子,取消黑色玉牌。”
“不行!這樣對拿到黑色玉牌的人太不公平,而且朝令夕改,有違我的原則。”雲清斷然拒絕雲狄的建議。
雲狄聽到這話,有些惱怒道:“算了,我不和你爭,我去找白院主商量這事!”說罷,雲狄御風而起,直接離開了。
“哼,就知道告小狀的小人!”雲清氣的坐在妖獸的巨大骨骼上,憤怒的嚼着檳榔。忽然她看到遠處的丘陵之上,似乎有幾個巨大的妖獸腳印。
再道顧陽,顧陽吞了那丹藥後,體力沒用多久就恢復了,雖行動無礙,但還是無法驅使靈氣。他甦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使用自己的靈解之法滅火。因爲妖火已經存在了很久,靈氣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加上他用這一招沒午龍炎還並未大成,所以解掉沒午龍炎,也不過就是十幾次瞳術的事。而解掉瞳術後,他第一時間就帶着蘇羽兒將現場能撿走的黑色玉牌全都撿走了。而此時此刻,顧陽與蘇羽兒騎着青毛狼獸,在一片平原上快速穿行。
顧陽想找一個隱蔽一些的地方,他清楚以現在自己的脆弱,很難對抗出現的敵人。可不管他走到哪裏幾乎都有人,後來顧陽索性就不躲了。原因很簡單,現在敢出現在天機樓附近的試煉者,幾乎都是拿全了七色玉牌的試煉者,這些人所需要的,僅僅是黑白玉牌,所以現在大部分的試煉者都已經放棄了互相爭鬥,轉而去攻擊妖獸,可是留給他們的,就只剩下一階的妖獸了。
顧陽騎着青毛狼獸,站在一個崗上,而蘇羽兒則站在平地,大家閨秀的矜持,讓她不能有太多的逾越。兩個人一同遠望着各處的戰場。
“他們一定在爲黑色玉牌頭疼。”蘇羽兒微微側目看向顧陽,方纔就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一口氣幹掉了大批的妖獸,將四百多塊玉牌收入囊中。這麼多的黑色玉牌進了一個人的口袋,那麼剩餘的那些黑色玉牌的爭奪有多激烈,可以想見。
“熟悉的味道。”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道,讓顧陽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了,這種味道,只有在流雲殿才常有。
“你來這裏,真的是來找人的麼?”蘇羽兒醞釀了很久,方纔問出這個問題。
顧陽未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而後一笑道:“但是也不妨礙讓我在這裏學點東西走。”顧陽看出來了,明玉壇還是有點真東西的,他原本沒心思來明玉壇學藝,但自從看了那憑空飛起的本事,顧陽就有了留下來學上一陣子再說的想法。
蘇羽兒道:“以你的修爲,即便進了內院,恐怕也只有各院的院主能教你了。”
顧陽看着遠方,認真道:“我基礎很差,不懂的東西還很多。譬如丹石靈草方面,我就遠不如蘇姑娘精深。”
這樣的一句話,若是旁人說了,蘇羽兒必然覺得他是在挖苦自己修爲不高。可這話是顧陽說出來的,顧陽不是這樣的人。可之前顧陽的種種表現,都讓蘇羽兒覺得,顧陽在丹石藥草方面有過人的造詣,而且是她遠不能及的。可看顧陽此時說話認真的態度,並不是像在說謊。
“可是你……”蘇羽兒想起顧陽在蘇家藥園之中,採走霧仙之事。若是對丹石藥草不精通,如何能認識霧仙,又如何能採走。
似是知道蘇羽兒要問什麼,顧陽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道:“因爲它,我可以區分的出來。”
蘇羽兒也猛然想起之前顧陽那雙血紅的眼睛,當時情勢緊急,她沒空多想。如今想起。
“是瞳術!”蘇羽兒恍然大悟。瞳術包羅萬象,其中奧妙,書籍難載。不
管是多玄妙的能力,在瞳術之中,都不算奇怪。
“蘇姑娘要替我保密,還有今天的事也是一樣。”顧陽叮囑道,其實他清楚,以蘇羽兒的謹慎,即便自己不說這話,蘇羽兒也不會泄露自己的祕密。
“放心就好。”蘇羽兒溫柔的說道。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高坡下快速通過一個十餘人的隊伍。眼見他們出現,顧陽神色一凜,以他目前的狀態,想對付這麼多人,實在是難。這夥人忽然從自己的視野死角出現,此時想逃,也不太容易了。
那夥人也發現了顧陽和蘇羽兒,立即就停了下來,站在坡下,爲首一高一矮,高的瘦瘦的,矮的胖胖的。
那胖子以手中刀指着顧陽和蘇羽兒道:“你們兩個,身上有沒有黑色玉璧,有的話趕快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交你個鬼!”那胖子的後脖子上狠狠的捱了一手刀,正是那瘦高個打的。那胖子回頭以怨恨的目光看回去,就見瘦高個道:“他媽的你看他們兩個的修爲能拿到黑色玉牌麼?”那瘦高個轉目看向顧陽和蘇羽兒,問道:“你們兩個看沒看到有一個這樣的人過去。”那瘦高個用很誇張的方式,來回的比劃着一個人的模樣。
“這是妖怪吧。”看他的比劃,顧陽心說按照他的比劃,這個人就沒法看了。而蘇羽兒也是一臉茫然。見二人都是渾然不知的樣子。那瘦高個吐了口痰,道:“媽的,真是浪費時間,再找不到人,少主就要殺人了!”說完這話,這夥人順着路,向着天機樓方向狂追而去。
看着那夥人離開,顧陽對蘇羽兒道:“咱們也去天機樓吧,結束試煉就安全了。”顧陽點頭允諾,驅馳青毛狼獸前往天機樓,未到天機樓,就見前方的道路上聚集了許多人,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顧陽和蘇羽兒這一路上,看到過很多受傷的人,他們前往天機樓,是爲了去棄權和接受醫治的,他們大部分都已經沒玉牌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攻擊他們。
凡事都有例外!
顧陽和蘇羽兒方纔來到天機樓的附近,還沒進入天機樓,就見前面的路被人堵了。幾十個人站了一排,清一色的白色服飾,儼然是一夥兒的。這夥人不管那些沒受傷的,卻專挑受傷的人攔住,沒多一會兒,就攔了一大堆的傷者。
白衣人當中,有一個人站出來,對受傷衆人道:“我們少主說了,只要你們交出身上玉牌,就放你們過去,反正你們也幾乎失去了資格。交出玉牌,我家少主不僅免你們的死,你們若想回家,我家少主也會給你們回去的路費。若是藏着不交,那我們可不客氣了!給我挨個搜!”
一聲令下,那些白衣人強令這些受傷的傷者排隊,而後他們挨個搜身,搶奪玉牌。
“臥槽,這麼不要臉。”將一些收入眼中耳中的顧陽心說自己真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下限。雖說自己的玉牌也是搶來的,但憑的是自己本事。似他們這般搶算什麼。
顧陽將手按在衣襬下的劍柄上,他自信縱然不能驅使靈氣,憑藉自己的肉身,騎着青毛狼獸,也能和這些人周旋一番。
顧陽的手壓在劍柄之上,劍剛剛拔出不到一寸,便覺得一陣溫熱,一隻手壓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了他拔劍。那隻手觸碰到他的手後,便如同觸電一般撤走了。阻止顧陽的人,正是側坐在顧陽身後的蘇羽兒。
顧陽回頭看向蘇羽兒,此時蘇羽兒雙頰有些緋紅,看顧陽回頭看她,臉上便更紅了。她沒說話,只是對着顧陽搖了搖頭。顧陽知道她的意思是不讓自己管這閒事,顧陽捏了捏拳頭,最終還是鬆開了。他現在正在虛弱之時,不宜動手。
“喂,站住!”顧陽驅馳青毛狼獸正打算過去的時候,那夥白衣人將他攔住。這夥白衣人其實早就注意顧陽了。不僅僅是因爲顧陽的修爲很低,還因爲他的坐騎,以及坐騎後面側坐着的小美女。那些毫髮無損,修爲高的他們不敢攔,但顧陽他們便敢。
“把玉牌和其他的好東西都交出來。”那夥白衣人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直白乾脆,這是我唯一欣賞你們的地方。”顧陽淡淡的說道。什麼是弱肉強食,這就是,連絲毫的掩飾都不需要了。
“少他麼廢話,把東西都交出來。否則信不信大爺給你舒舒筋。”
“好好給他搜搜身,還有他身後的那個,交給我吧,哈哈!”
……
之言,難以入耳。顧陽手按劍柄,回頭看看蘇羽兒,露出一絲苦笑。顧陽已經決定再次使用心絕,雖然不知道有是那麼後果,但他不可能讓人搜身。更別說還有蘇羽兒在此。他手按劍柄,下一刻必是血光四濺,人頭飛舞,讓這些人下輩子都後悔此時將自己攔住。
就在顧陽想要動手的時候,忽然眉角一動,側目看去,就見一道黑色的靈氣暴旋
飛入,迅如雷霆,那幾個搜身的白衣人應聲中招,紛紛倒地。
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就見他肩上扛着一柄寒光凜凜的修長彎刀。他身上的衣服很是散亂隨意。頭髮披着,赤着雙腳,眼睛似是沒睡醒一樣,半眯不眯的。看他站立的姿勢,都讓人懷疑,他下一秒會不會直接趴在地上繼續睡過去。
“秦傲,你好大膽,少主的事你也敢破壞!”
“秦傲,身爲庶子,就該以家族爲重,你拿到了黑色玉牌,卻不交出來,這不合規矩!”
……
白衣人的一通怒斥,那個被稱呼爲秦傲的男子仰天哈哈一笑,睏倦迷濛的雙眼,霎時間明亮起來,露出了兇狠的眼神:“我爺爺以家族爲重,送給了別家當人質,最後慘死。我父母以家族爲重,最後卻也爲了這句話而死,可秦家上下可曾給過他們一點殊榮,一點尊重?以家族爲重,這個理由可真好用。今天秦傲就告訴你們一句話,若蒼天有眼,讓我秦傲有騰身九霄之時,那便是秦家滅族之時!”
那些人的對話不多,但字裏行間,顧陽聽得出來其中的因由。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祕密。明玉壇試煉本就是極艱難的事,庶子要犧牲自己優先保證家族的嫡子進入順利明玉壇,這幾乎是所有家族的潛規則,但這樣的潛規則,正是顧陽所厭煩的。
那夥人見秦傲說出這樣的話來,互相遞一個眼色,一擁而上,圍攻秦傲。而趁這個機會,那許多的傷者,也都趁機逃向天機樓。只有顧陽未動,亦未出手。
此時齊傲雖被圍攻,但卻並不落下風。一柄彎刀如狂風掃葉,席捲戰場。一時竟難有人可近身。
“他用的武技,看起來威力很大,可是估計只是黃字上品的技法,算不得高明,但用的人很厲害。”在流雲殿呆的久了,隨便一套武技,顧陽都能把它的品級估算的差不多。論修爲的話,這個叫秦傲的人只有靈水境二重,不比圍攻他的人高多少。但秦傲所以不敗的原因,一是他武技用的的嫺熟,二是他的氣勢驚人,簡單來說就是不怕死。抱着自己斷頭也要讓對方斷手的狠心,誰人不怕?
“一時不敗,體力耗的差不多,估計就會被亂刀砍死了吧。”看似均勢的對決,顧陽已經看出了那秦傲的敗象。
當下顧陽也不猶豫,劍光一閃,溶血出鞘。如同青色的閃電一般加入戰場,顧陽的忽然加入,讓在場的那些白衣人猝不及防,一番簡單的衝鋒,就有兩三個人被顧陽的青毛狼獸給踩倒在腳下。顧陽的忽然加入,不僅僅是那羣白衣人沒想到,就連秦傲也沒料到。
“不要自不量力,我可沒工夫照顧你!”被人圍在中心的秦傲見有人幫自己,本是心中一暖,可見出手的人竟然只有靈氣境七重,心不由得又涼了。秦傲疾呼之時,手中彎刀疾旋,霎時間竟然幻化出一陣黑風,黑風盡處,十幾只靈氣幻化的黑豹兇猛的撲出。
“獸魂寶器!”
何謂獸魂寶器?便是用特殊的鍛造之法,封印妖獸的靈力,也就是獸魂在寶器之中。合適的時候,便可以召喚獸魂出來協助戰鬥,可以發揮不低於原本妖獸的威力。
秦傲召喚出那些黑豹,並不是攻擊自己身邊的那些人,而是讓它們去攻擊顧陽附近的白衣人。一時間,那些準備攻擊顧陽的白衣人,便都無暇出手,顧陽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隙,此時顧陽想跑,那些白衣人根本攔不住。
“別愣着,快走,這裏沒你的事!”秦傲高聲疾呼。
“你說沒有就沒有?哼!”顧陽最恨被人看不起,亦是傲然迴應。繼續衝殺。
蘇羽兒害怕顧陽被那些人所傷,在顧陽的身後,施展開她擅長的仙法。
“仙法六靈障!”蘇羽兒以她的靈氣,在顧陽和她的身體周圍,生成了一層靈氣屏障,酷似結界,但就強度而言,遠不如結界。但已經足夠了。顧陽驅使青毛狼獸來會奔馳的時候,光是這層屏障,就可以將許多人直接撞飛。
激鬥之時,遠處快速奔來一夥兒人,人沒到,聲音先到了。
“他在這邊,將他拿下!”顧陽側目看去,正是之前詢問過自己和蘇羽兒的那夥人,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很引人注意。
“原來他們找的就是他。”顧陽心說爲了一塊黑色玉牌,這些人已經不惜同族相殘,若他們知道自己身上有幾百塊黑色玉牌,可能主攻的就是自己了。
那夥人剛加入戰團,立即就又有一道人影席捲而入,劍光瑩閃,快劍如風,奔馳的劍流竟直接將戰場分割開來,出劍者,竟是周平!
周平之前殺了那二階的烈牛,已經湊夠了九種玉牌。但他沒立即進天機樓,因爲他肩負着周家的責任,他要在天機樓附近接應那些周家的子弟。恰好看到顧陽和秦傲被人圍攻,如此豈能袖手旁觀,故而直接揮劍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