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你們兩個,哪裏來的,秦家的家事,你們也敢管!”那羣白衣人戰鬥之中,不罵怒罵。
“什麼狗屁秦家,老子就是喜歡管別人的家事!”顧陽毫不客氣的對罵道。見那二人刀劍犀利,來去迅猛,而自己只能憑藉青毛狼獸的威風來回掠陣,顧陽很是不爽,索性也不管那麼許多,直接使用出枯殘七絕之中的心絕來,霎時間,丹田之中涌生出大量靈氣。
“讓你們喫我殘雪劍!”顧陽本來因爲速度極快,但殺傷力並不如周平和秦傲,故而那些人根本沒把顧陽放在心上,顧陽忽然弄出這麼一手,那夥人喫驚不已。就見顧陽手中溶血劍快速揮舞,周圍氣溫驟降,劍流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冰晶。殘雪劍本就勢不可擋,加上他手中的劍鋒利無比,一輪衝鋒下來,當者披靡,砍倒了一大片。
顧陽的忽然發力,不僅讓白衣衆來不及防備,秦傲和周平也都吃了一驚。秦傲開始看到顧陽殺入戰場,完全沒當回事,因爲顧陽的修爲太低了,這樣的修爲,能不讓他保護,就已經是萬幸了。卻怎麼想到,這樣低的修爲,竟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兇殘的武技出來,一瞬間,就砍倒了這麼多人。而周平訝異的是,他只知道顧陽的基礎劍技很是厲害,但是基礎劍技厲害,未必武技就強。適才他加入戰場,很大一方面就是害怕顧陽不敵。卻未想過,顧陽的武技也能如此的犀利。
眼見顧陽大勝,另外兩人也各舞刀劍,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些白衣人給殺的潰敗。留下了十多具屍體後四散而逃。
眼見那些人逃去,秦傲豪氣頓生,跳到高處發出一聲如同野獸一般的怒吼,長嘯之聲震動四野,久久不絕。
周平無法理解秦傲的怪異行爲,而顧陽卻感同身受,他看的出來,秦傲在來之前,必然是壓抑了許久,如今發泄出來,痛快無比。
“兄弟,這個是你的了!”吼過之後的秦傲從腰包之中拿出一個物事,直接丟給顧陽。顧陽隨手接過那東西一看,竟是一塊黑色玉璧。
“這種東西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就行了!”顧陽說完這話,將黑色玉牌丟還給秦傲。眼見人人爭搶的黑色玉牌,顧陽卻根本不當回事。秦傲目中露出訝異之色,看看顧陽道:“那兄弟就留下一個名字吧。”
“顧陽。”顧陽隨口應道。顧陽知道他問自己名字,無外乎就是想日後再報答自己。他是沒什麼事情需要這秦傲幫忙,可又不想磨磨唧唧的糾纏,他想報恩就隨他去好了,顧陽就是這般的心態。
“那這位兄弟呢?”秦傲轉目看向周平。
“周平。”周平拱手說道。周平沒想太多,對他而言,說出自己的名字便是爲了認識新朋友。秦傲看了看蘇羽兒後,又看看顧陽,並沒有再問下去,直接道:“我叫秦傲,你們都聽到了,我是玉鹿國秦家庶子。”秦傲扛着彎刀,用手拍着胸脯自我介紹着。
“玉鹿國秦家?”周平想了想,道:“秦家的族長莫非就是秦相國秦宏?”顧陽不知道玉鹿國秦家很正常,但周平出身商賈世家,商家走南闖北,和這些官家自然都有來往,肯定要知道一些。
秦傲應聲道:“正是,我如今也算是背棄了秦家,出了心中惡氣,好不痛快!剛纔二位兄弟出手幫我,感激不盡。但我真的不願意你們被我連累,由生由死,秦傲一人而已!”
聽秦傲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向四平八穩的周平,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側目看看顧陽,顧陽冷哼一聲,道:“你話說的簡單,剛纔沒殺光他們,你覺得我們兩個還跑的了麼?現在他們要是識相的,就別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否則那就只能看看誰命硬了。”
聽聞顧陽這話,秦傲哈哈大笑,道:“看來倒是我不夠豪氣了,既然你不怕死,那我秦傲就交下你這個朋友。”說話的時候,他目光轉向周平,周平未說話,只是一拱手。秦傲對他道:“這位周兄弟也是一樣!”
隨便聊了幾句後,四人同往天機樓,行到一半,顧陽只覺自己丹田之中靈氣翻涌,心絕帶來的靈氣如同水一樣,傾瀉而空。而強用心絕帶來的後遺症也爆發了,顧陽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更可以感覺到,自己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痛苦遠勝第一次使用形銷之後。
難過之時,顧陽忽覺身後一股暖流流入身體,溫潤四肢百骸。回頭看時,原來是蘇羽兒以給人療傷的仙法壓住了他的後心,以她的靈氣,化解自己的痛苦。
“你的靈氣也不多了,能省則省吧。”顧陽回頭輕聲說道,他很清楚,方纔蘇羽兒使用六靈障消耗也是極大。再者,顧陽不喜歡欠人太多。
“我沒事,把這兩個吃了。”蘇羽兒說話
的時候,遞給顧陽兩顆丹藥,一顆恢復體力的地字中品白鹿散,一顆玄字商品的化神丹。前者恢復體力,後者治療傷勢。顧陽接過後,看也沒看就吞了下去。
“以後你要儘量剋制,不要這樣連續使用枯殘七絕,對身體的損耗太大。”顧陽方纔吞下丹藥,劍靈就浮了出來。
“我知道。”顧陽應聲道。
周平性子持重,本就不是一個太愛說話的人。顧陽和蘇羽兒療傷之中,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而秦傲卻是一個壓抑久了的,好不容易見到可以說話的人,一路上嘴巴幾乎就沒停過,東南西北,什麼都說。渾然不管周平是否愛聽,也沒注意到顧陽那邊已經受了傷。
四個人一路走到天機樓門外,顧陽、蘇羽兒、秦傲三人進了天機樓,卻發現周平還站在外面。
“周兄,怎麼了?”顧陽回頭看向周平。
周平道:“還有幾個人,我需要接應下。天機樓進去了,就不能再出來了。所以你們先去吧。我稍等個一日兩日,再進去不遲。”
“那周兄你多加小心。”顧陽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幫不上什麼忙,與其留下來矯情,不如離開反而讓周平放開手腳,他相信來試煉的人裏,能正面打的過周平的人不多。況且這是天機樓附近,周平也不是傻子,若真的敵不過,便直接進來,料想對手也是無可奈何。
顧陽、蘇羽兒、秦傲三人一同前往內院弟子所管轄的登記處報道。秦傲率先走過去,從腰包裏倒出一大堆的玉牌,各種顏色的都有,湊在一起,剛好九種顏色。
管理的登記的內院弟子,拿着玉牌左看右看,尤其是那黑色的玉牌,幾乎都要把那玉牌看出花來了,還用鼻子聞了聞,誇張的不得了。
看到這一幕,蘇羽兒回頭看着顧陽,目光凝重。顧陽點點頭。顧陽很清楚蘇羽兒的意思是什麼。
妖火燒死了大批的妖獸,如今這事想必已經驚動了明玉壇中的人,那人如此仔細的觀看,尤其只看黑色玉牌,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登記一下!”秦傲登記過後,顧陽走上前,此時他身體孱弱,走路也是要靠蘇羽兒的攙扶纔可以。他顫巍巍的從包裹中,取出九色玉牌,那黑色玉牌,偏是一個燒的幾乎焦掉的。
“這……”看到那黑色玉牌,蘇羽兒感覺身上瞬間涼了,心說難道顧陽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如此這樣將燒焦的黑色玉牌交出去,不是徒惹人懷疑。
“命好就是不同啊。”那內院弟子打量打量顧陽。那黑色玉牌也沒仔細端詳,便幫着顧陽登記名姓。明玉壇算是世外之地,雖然在白月國境內,但是白月國卻無任何權利插手明玉壇的事,所以顧陽直接用了自己的真實的名姓。
看着那內院弟子的態度,蘇羽兒恍然大悟,心說自己剛纔忽略了一個極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顧陽的修爲。顧陽現在看上去只是個靈氣境七重的人,這樣的人如果拿出一塊完整無缺的黑色玉璧的話,那反而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和注意。畢竟以靈氣境七重的人去挑戰被削弱的一階妖獸,已經是十分的困難,去挑戰二階的簡直是癡人說夢的了。
而如今顧陽拿一塊燒焦的玉牌出來,倒是會讓人覺得,顧陽只是運氣好,在被燒死的妖獸身上找到的黑色玉牌。
顧陽登記完畢,輪到蘇羽兒登記,蘇羽兒卻只交了八塊玉牌,並沒有黑色玉牌在其中。
“喂……”顧陽方要提醒她,蘇羽兒卻示意顧陽不要說話。待得蘇羽兒都弄完了。顧陽和蘇羽兒走到一邊。
“怎麼你沒有用黑色的玉牌?”顧陽納悶的問道。顧陽記得蘇羽兒原本的玉牌只有五塊,其他的自己幫她補足了,可蘇羽兒還是沒將黑色的玉牌登陸在內。
蘇羽兒看看左右,沒什麼人注意,才低聲道:“以我的修爲,不足以成爲正式弟子。”
“怎麼說?”顧陽不解。
蘇羽兒咬了咬嘴脣道:“羽兒也很想成爲正式弟子,但是我聽說在明玉壇成爲了正式弟子,平時的試煉會更加的多,羽兒不想拖人後腿,更不想白白犧牲,想着先當一年的雜役,用這一年的時間,儘可能的提高自己,再當外院弟子不遲。”
“這樣……”顧陽心說若果然如蘇羽兒所說,那自己原本的計劃也要落空了。他原本打算將多餘出來的黑色玉牌給周家的衆人的,如今看來,如果真的給了他們,可能反而是害了他們,因爲如果本身根本不合格,即便勉強當了正式弟子,那面對試煉時,可能死的更快。
“少爺,是顧陽啊!”一聲喊,引得顧陽和蘇羽兒注意,二人側目,就見在登記處不遠的地方,站着一撮人,他們的衣着裝飾顧陽再熟悉不過!
天風城江家的人!
那羣人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已經靈水境三重的江家族長江中烈之子江穆。憑藉實力和運氣,他弄齊了九種玉牌。
九種玉牌意味着什麼?不僅僅是直接成爲明玉壇外院的弟子,還意味着令人羨慕的榮耀。如今天機樓當中的人雖然多,但是交齊了九種玉牌的人,可以說屈指可數,加在一起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人。江穆正在爲自己弄齊了九種玉牌而洋洋得意之時,遠處來了一個只有靈氣境七重的人,竟然也交齊了九種玉牌。
此時的顧陽他們已經不敢認了,只因顧陽半年不見,從幾乎廢人到靈氣境七重,這種飛躍,幾乎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而且顧陽的氣質已經變化太多。若不是他們聽的顧陽的聲音,如何敢認?
一想到顧陽竟然也能弄到九種玉牌,一個幾乎廢掉的人,竟然和自己這個天才並駕齊驅,江穆眉頭緊皺,咬了咬牙,邁步帶着江家的衆人靠了過來。
“還真的是你,命挺大的麼,果然命賤天也不會收。”江穆走過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顧陽。
蘇羽兒本來以爲那些人認識顧陽,會是顧陽的舊時朋友,可是這夥人上來,凶神惡煞,開口就說這樣的話,傻子也知道這是仇人見面了。想到這裏,蘇羽兒蹙上眉頭。
顧陽聞聽他的話,幽幽回道:“你和你爹不死,我怎麼捨得死,你若着急披麻戴孝,改天我成全你。”
“哼,我殺你,就如同殺死一隻臭蟲一樣簡單!”江穆眉頭一凜,以極快的身法飛縱而上,便要揮掌解決了顧陽。眼見情勢不好,蘇羽兒早就準備好的咒訣施展了開來,一道靈氣屏障護佑在她和顧陽的面前。
一聲脆響,江穆的攻擊被擋了下來,可是擋住他的不是蘇羽兒,而是另外一個人。
秦傲!他登記過後並沒走,一直在附近轉悠着。眼見江穆出了狠招,他及時出手,擋住了江穆必殺的一擊。
“想不到你仇家也不少啊,哈哈!”秦傲大笑一聲,回頭看看顧陽。此時江穆的手腕,被他給死死的扣住了,想要掙脫根本做不到。眼見江穆受挫,那些江家的子弟便要一擁而上。這是就聽遠處走了兩個內院弟子,直接呵斥道:“那邊的,叫什麼名字,天機樓內打架,直接取消資格!”
聽到這樣的呵斥,秦傲回頭哈哈一笑,鬆開了江穆的手,道:“我們不是打架,只是切磋一下活動下筋骨,免得技藝生疏,要是切磋一下也不行的話,那我們就先不練了。”
“是這樣麼?”那兩個內院弟子明知道秦傲多半在扯謊,但他們也懶得多事。江穆憤恨的看看顧陽和秦傲,無奈的點點頭,道:“是的,我們只是切磋一下。”
那內院弟子打量打量秦傲和江穆,道:“等進了門,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切磋,現在都老實點,下次再讓我們看到,就不是分辨就了事的。”
“知道了,哈哈!”秦傲哈哈笑着。同時看看臉已經鐵青的江穆。
“顧陽,你就祈禱吧,別讓我找到機會。”江穆帶着人離開,路過顧陽身側的時候,惡狠狠的說道。
“同樣的話奉還給你。”顧陽看着江穆的眼睛,對視的剎那,江穆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寒意,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寒意說白了,就是恐懼。他可不傻,顧陽在半年之中,修爲竟然直接到了靈氣境七重,這種練功的速度即便是他也是望塵莫及的,更別說他享受着江家大量的資源,而顧陽不過孑然一身的孤子。
顧陽與他們父子有大仇,若顧陽有朝一日修爲大成,必然不會放過他們父子,他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便要在顧陽還沒成勢之前,扼殺了他。否則他怎麼敢在這裏貿然動手,他何嘗不明白在這裏殺人,是要冒着被除名的危險的。
看着江穆一夥兒人離開,秦傲湊過來,道:“出手可夠狠辣,江兄弟,以後你有的忙了。”
“用不了多久的。”顧陽自信的說道,說把這話,他輕嘆一聲。嘆的是世事變遷。幼年之時,他和江穆還是很好的玩伴,能修煉的時候,兩個人更是你追我趕的競爭對手,後來不過就是爲了那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江家族長之位。江中烈和江穆便對他痛下毒手,害他盲了五年,也荒廢了五年。
“看特麼什麼看,你們不認識我了麼,老子秦傲!秦嶽那小子還活着的話,你們替我告訴他,別特麼來惹老子,否則老子一刀劈了他!”秦傲忽然就對着遠處的一羣人吼着,那羣人指指點點,卻沒人敢出聲還嘴,更沒人敢靠過來。他們是玉鹿國秦家的人。他們都很瞭解秦傲天王老子的性子,若是他不爽了,他纔不管是不是天機樓,先宰了再說。如此自然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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