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顧陽帶着這些仙法書，返回自己的住處，打坐翻閱這些書，發現所謂的仙法，並沒有那麼難，至少和劍技相比，更容易一些。
仙法的特點是消耗的靈氣遠大於劍技，所以使自身靈氣強大，是使用仙法的必要前提。諸多仙法之中，顧陽最感興趣，最想學的，就是那種可以飛來飛去的仙法。
這個念頭，顧陽並不是第一天就有，而是從小就有。顧陽的印象裏，自己的爹江天樞便會這樣的仙法，幼年時，他就看過自己爹飛來飛去的影子，那時候不知道那是仙法，如今知道了，可是爹卻早早的亡故了，每每想到這裏，顧陽心中總是恨意難平。他知道自己父母的亡故絕非是意外，一定是和自己眼睛一樣，是有人故意加害，而最大的嫌疑者，便是江中烈父子。
“你們可要長命百歲的等着我啊！”顧陽平靜了一下的心緒，小心的翻開了那本夢寐已久的仙法---御風決！
顧陽將全部的口訣都記錄在心，因爲是手抄本，上面還記載一些個人使用的心得，故而顧陽理解起來十分的容易。他收起祕錄來到院子當中，開始第一次的試驗。
顧陽闔目，按照那手抄本上所記載的祕錄，第一次使用，顧陽還是十分小心謹慎的。少時，顧陽便覺得足下生風，睜眼時，發覺自己竟然真的騰風飛了起來，而飛起來的瞬間，顧陽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靈氣驟減！”顧陽感覺這御風決雖然看上去很帥，也很有用，但靈氣的消耗太大了，光是飛起來沒十多丈高的地方，消耗的靈氣，就足夠他用十招殘雪劍了。
顧陽小心的騰挪，把那御風決練的熟練，可他的熟練，也不過就是騰空飛起十幾丈，而後落下，這個高度，他全力一縱其實也完全做得到。而且消耗的靈氣更少。但顧陽清楚，現在覺得御風訣靈氣消耗大，那是因爲他自己的靈氣的儲備很低，無法那些專修仙術的人相比。待得以後自己靈氣的量足夠巨大的時候，這御風決才能真正的遨遊天地，做到真正的逍遙自在。
顧陽正在院子裏獨自練習仙術，一直到了下午，太陽濃烈，顧陽打算回去先休息一下在繼續的時候，忽然兩個外院弟子門也沒敲，就闖了進來。
“你就是顧陽對吧？”那兩個外院弟子問道。不請自來的人，顧陽沒什麼好感，顧陽應聲道：“我就是，有事麼？”
“丹清長老叫你過去一趟。”那兩個外院弟子中的一個說道。
“丹清長老？”顧陽雖然來了沒幾天，但外院的大致人物，他都瞭解了一下。無意峯之上，最大的當然是院主太一真人。而在太一真人之下，有十二個長老，這十二個長老當中，丹清長老排行在三，但卻是十二個長老中最不好惹的一個。他是外院當中煉丹最厲害的人，也是脾氣最壞的人。就連顧陽這個新人來了，見都沒見到他，就能從別人口中聽說他是個壞脾氣的人，可見他這個人人緣該有多差。
顧陽想了想，自己和這個丹清長老沒見過，自己也沒得罪過他，和他自然是沒交集的，如今卻莫名其妙的點自己的名叫自己過去，看來多半是和赤紅果的事有關。
顧陽沒多問什麼，便跟着那兩個外院弟子，前往丹清長老所在的天午殿。
脾氣差的人也有一些好處，那就是大家都知道你脾氣不好，自然也就不會來惹你。丹清長老便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天午殿在整個無意峯的最邊緣，佔地也最大。顧陽還沒到天午殿，就已經能夠看到一縷縷直上天穹的爐煙。
而到了天午殿，就見在天午殿的院子中，擺了幾十口煉藥的藥爐，每一個藥爐前，都有一兩個外院弟子在小心的伺候。顧陽跟隨那兩個外院弟子進來的時候，那些照顧爐子的人，也沒人擡頭看。
穿過院子，又過了幾道大殿，最終來到最後一座正殿當中，就見一個身着藍袍老者，坐在正當中，正在打坐休息。
“長老，顧陽帶到了。”那兩個外院弟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說話的時候，那藍袍老者睜開了眼睛，並且緩緩的站了起來。
“是！”兩個外院弟子退了下去，只留顧陽一人。
顧陽偷眼看看那藍袍老者，心說這估計就是丹清長老，看他的樣子，修爲應該至少靈溪境五六重向上。看他的樣子，就一副很難相處的樣子，想來當他的弟子是很艱難的事。
丹清長老找顧陽來，的確是因爲赤紅果的事。他精於煉丹，所有應用的材料，無意峯掌管庫房的人，都不敢不給他，可是赤紅果這東西的確是沒有，強人所難也是沒有用的。
早年的時候，一些厲害的外院弟子還能去紅楓谷試煉，採集赤紅果回來，可是厲害的弟子總是會晉升到內院去，漸漸的，這些厲害的弟子都沒了，剩下的草包飯桶，自然是沒本事去紅楓谷採集赤紅果回來。
舊的不中用，新的沒入門，如此青黃不接，可是讓他無比的發愁，他倒是有心親自去紅楓谷採集，可是這第一不合門規，第二他是什麼身份，外院的長老。怎麼能去做弟子乾的活，況且若是無傷回來的話倒還好說，若是一不小心哪怕是擦破皮的小傷回來，恐怕也會被人笑個三五十年。
之前顧陽交易積分的一個一等外院弟子，恰好是他的入室弟子，那人獲得了赤紅果後，立即忙不迭的回來報喜。丹清真人名正言順的把赤紅果充公後，瞭解了一下情況，很是驚訝，立即派人去將顧陽給找過來。他很清楚，每次新人入門，都有類似顧陽這樣的天才少年，他不能指望這樣的天才少年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但起碼能用也要多用一下，畢竟外院可不是一雙眼睛盯着呢。如果自己動作慢了，估計就被其他的長老搶去了。這一回，他的運氣不錯，是第一個。
可顧陽真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又犯嘀咕了。因爲顧陽的修爲太低了，看樣子也就靈氣境七重的樣子，丹清長老不是一次看過天才少年，過去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十六七歲，便靈水境五六重，甚至有的妖孽級別的，已經到達了七重甚至八重那麼高。似顧陽修爲這麼低的，還是頭一次見。
丹清長老此時很想把帶回來赤紅果的那個弟子叫過來狠狠罵一頓，因爲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靈氣境七重的人，去了紅楓谷能全身而回。可是他忽然間心念一轉，心說似顧陽這般低修爲的人，在外院可以說是極爲的少見，他這樣低修爲的人，能直接進入外院成爲正式弟子，那一定是有特殊的本事的，否則如何能通過登天門一系列的試煉。想到這裏，他咳嗽了一聲，而後用悠長的聲音問道：“我聽說，你去紅楓谷試煉了，還拿回了不少赤紅果，有這回事麼？”
“有，運氣好而已。”顧陽小心說道。
“運氣好？運氣好就能採到赤紅果麼？”丹清長老面色明顯不好看。說話間，袍袖一拂，一道火焰從袖中飛出，直撲顧陽。顧陽直接坐在了地上，面露驚恐之色，那火球還沒飛到他眼前，就消失了。
“哼！”丹清長老面露幾分不屑之色。
方纔那火球，並非是顧陽用靈解之法所化，而是它自己熄滅的。顧陽看到丹清長老對着自己丟仙法的時候，卻沒有第一時間使用靈解之法，因爲他的心無比的沉靜，這是在流雲殿練出來的近乎本能的本事。
丹清長老出手很快，可這樣的出手速度，對他的身份和修爲來說，是很慢的。換句話說，兩個人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修爲差距，如果丹清長老用仙法出手偷襲，十個顧陽也死了，根本沒機會釋放靈解之法。可丹清長老有意放慢速度，明顯是爲了試探，若是換個平常人，一緊張，沒準就把底牌都泄露出去了，而顧陽卻不會，在丹清長老出手的剎那，他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圖，所以索性裝出害怕的樣子，直接就坐在地上。
顧陽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是做什麼的，他是個脾氣很壞的煉丹狂人。似這樣的人，估計爲了煉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要知道自己的這雙眼睛，擁有瞳術，所以也叫仙珠，是上好的煉化材料，若是被這傢伙知道自己有瞳術，搞不好會直接挖了自己的眼睛拿去煉丹。永遠不能低估這種狂人能做出什麼來。
“好了，你就留在我這裏給我當個掌爐弟子吧，等你什麼時候到了一等弟子，我再收你爲徒！去吧！”丹清長老揮了揮袖子，示意顧陽可以離開了。方纔的試探結果，令丹清長老很是狐疑，他可以判斷眼前的這個少年人，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特殊的本事，可那赤紅果卻是真真正正的，此時已經躺在它的爐子之中了，漸漸的化爲丹藥了。
丹清長老還是很是納悶，心說難道真的如他所說，只是運氣好，便採摘了那麼多赤紅果回來麼？不管結果是怎樣的，也不管顧陽是否真的有本事採集赤紅果回來，丹清長老一件事情是確定了的，那就是讓顧陽留在自己身邊，真的自己就得到了一個寶，假的自己最多是多一個看爐的弟子，也沒什麼損失。
顧陽留在了天午殿，給丹清長老當了一名普通的掌爐弟子。似他這樣的掌爐弟子，在丹清長老這邊，差不多有三十多個。年紀自然都比顧陽大許多。最小的也快四十歲了，而最大的，已經是白髮蒼蒼了。
掌爐弟子實際上就是負責看火的，平時的活也沒多少，基本屬於幹一天
歇兩天的，但幹活的時候壓力極大，原因就是因爲丹清長老立下的規矩。
丹清長老的規矩很多，而且極爲嚴格，動輒就會打罵弟子。“再弄不好就把你丟進爐子裏燒了！”便是他的口頭禪。顧陽在他這裏呆了沒幾天，就感覺到那一日丹清長老單獨見自己的時候，是何等難得一見的“和藹可親”了。
丹清長老脾氣不好，規矩嚴格，但煉丹的技術卻不是蓋的。或許就是因爲他這樣，所以門下弟子不敢出錯，才保證這天午殿煉出的丹藥無與倫比。顧陽閒暇時間練習那些基礎仙法，而等輪到他幹活的時候，就小心的學習認識靈草，淘洗靈草，如何墊爐等等一系列煉丹的知識。他幹活勤快，也從不偷懶，自然很受那些一起幹活弟子的喜歡。他們也願意將自己會的東西全都教給顧陽。
時光匆匆，一轉眼，顧陽在丹清長老這邊，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在這段時間，他幾乎將所有基礎的仙術全都學會了，並且雙極劍心的修爲也已經大進，眼看便要突破靈氣境八重。
這一日清晨，顧陽被丹清長老叫去，而一同被叫去的，還有一個叫凌墨的一等外門弟子。凌墨天資一般，比顧陽大二十多歲。性格敦厚，在天午殿這邊，便數他幫助顧陽最多，而顧陽也打心裏真的尊敬他。雖然他都快四十了，修爲還不到靈溪境。
見禮之後，丹清長老吩咐道：“今天有許多新弟子入門，現在在雜務堂演禮，你們兩個現在去找兩個煉丹基礎好的回來做掌爐弟子。”
“是！”顧陽和凌墨領命，起身離開天午殿。
丹清長老脾氣很壞，但剛進門的外門弟子如果能到他這裏當掌爐弟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福祉，起碼在丹清長老這邊，光是看爐子就有積分拿，不比下山去採集靈草要舒服多了？
顧陽跟在凌墨身後，一同前往雜務堂，走在路上，顧陽想起一件事。那邊是之前雲狄曾經提及的天問大會。
“小師弟你要參加天問大會？”聽聞顧陽問及這個事，凌墨面露訝異之色。
“師兄知道這個大會的內容麼？”顧陽緊走幾步與他並排問道。
凌墨點點頭，道：“我只參加過一次，心有餘悸啊。”說話的時候，凌墨將自己的耳後的頭髮撩起，就見在他耳朵後面的地方，有一個大大的傷疤。不用說，這應該就是那所謂的天問大會造成的。
“天問大會到底是個什麼名堂？”顧陽纔不會被這種東西嚇到。見顧陽仍問，凌墨道：“天問大會每五年一次，明玉壇當中所有的弟子，只要還沒到達靈溪境的，都可參加。屆時紫虛宮十二殿、閒雲坊、甚至海外諸多仙門，都會派大量的弟子過來。是仙門的一大盛事。”
“聽上去，就會很熱鬧。嗯……可是對參加的普通的弟子，有什麼好處呢？”顧陽是實用主義者，如果單純只是個聚會，他才懶得浪費時間參加。
凌墨想了想，道：“天問大會，其實就是一次大型的試煉，就好處而言，可以結交各門的朋友，與各路高手切磋。當然還有不少積分可以拿。”
“就這些麼？”顧陽心說這種大會又有什麼意思。之前聽雲狄說的，好像那大會如何如何好一樣，能參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而實際情況則是，只要是明玉壇弟子就能參加，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資格，想來根本就是被他坑了，想也知道當時雲狄是爲了平息衆怒而說的敷衍之辭，只要敷衍過去了，等大家都知道真相，也都晚了。
凌墨聽了顧陽的問話，想了想道：“我是個沒本事的，當初去試煉的時候，剛進去就受了傷，便被擡了回來，以後也沒敢再去。不過同去的師兄弟們，多數都有斬獲，許多人都在試煉之中拿到了寶器。”
“寶器？”聽到這兩個字，顧陽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又有了興趣。
凌墨繼續道：“試煉是在禁地龍牙谷舉行，傳說龍牙谷是當年創教聖師廣明祖師斬殺的那條惡龍從天而降的龍頭所化。龍牙谷內布有大量的天然幻境，十分的兇險，但聽說只要你闖破幻境，便有機會拿到埋在那谷內的各種寶器。”
聽得凌墨所說，顧陽道：“還有這樣的好事？這龍牙谷怎麼說也是明玉壇的地盤，怎麼容得外人也來分一杯羹，況且如果那龍牙谷內的寶器如果真的很多，派中前輩直接進去把它們都搬出來，給門下弟子分了不就是了，何必這麼費事，還要便宜外人。”
凌墨看了一眼顧陽，解釋道：“龍牙谷外有強大的先天禁制，修爲達到靈溪境的人進去的話，會被先天禁制撕個粉碎。至於請外派的人過來，一是爲了維持仙門之間的友好關係，另外也是爲了解其他仙門的後輩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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