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作者:凌長天
不過是頃刻之間,如同撒豆成兵一般,聖師就召喚了數以千計的巨蛇妖獸!妖獸當中,修爲最差的,也都是二階的妖獸!羣蛇亂舞,空氣中瀰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蛇聲。

  “這……”一向擅長驅使妖獸的六如真人,看到這一幕,更是驚心,他雖然和宿衍號稱是明玉壇之中,最擅長驅使妖獸的兩個人,但和眼前的聖師一比,簡直不值一提。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就在四大院主驚心之時,便聽有人在半空道:“有架打?那也算上我一個!”說話之間,一個人影從空中落下,正是醉東籬,而他自然是落在了聖師的身邊。

  四對二,四大院主卻絲毫不佔優勢,光是一個聖師就足夠他們應付,再多一個醉東籬,更是將他們稀缺的勝算,又降低了許多。可謂進退兩難。

  “顧陽我就收下了,從此他與你們無關,若你們敢再生事端,我就驅蛇平吞了你們四峯!”聖師此時坐在一隻最大妖蛇的頭上,手中執笛,傲視遠方的四大院主。

  這四個人雖然和聖師都不算太熟,但他們瞭解聖師的作風,那是一個翻臉無情,說到做到的人。看着周遭亂舞羣蛇,如此的氣勢,說要平吞明玉壇一峯,若不計傷亡,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眼見氣氛僵住,醉東籬高聲道:“行了行了,好歹也算是同門,大家都散了吧。”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出來打圓場,依照聖師的性子,必會和四大院主死拼一下,聖師的修爲打敗四大院主問題不是很大,但如此做,明玉壇其他院恐怕就不可能袖手了。

  “聖師,今日之恨,白某來日必報!”白毅自知打不過聖師,真的動手,最好的結局也是兩敗俱傷,好漢不喫眼前虧,他索性藉機便溜了。見他騰風而去,三大院主互相看看,都搖搖頭,亦御風而去了。

  “一羣膽小如鼠的東西。”聖師看着四大院主離去,聖師飄落於地,便見她袍袖隨意一揮,手腕上的腕鈴迎風一響,頃刻間,那些巨蛇瞬間都化爲了飛灰。全都消失不見了。

  “你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手兇狠的招數。我看把他們的臉都嚇白了。一隻一隻劈恐怕也要劈到手軟吧。”醉東籬說話間,不忘仰頭又喝了一口酒。

  聖師斜了他一眼,道:“你那天不是說戒了麼?”

  聽到此話,醉東籬猛的點點頭,道:“對啊,那天我的確戒了啊,但是今天沒有。”

  “哼!”聽到這話,聖師氣的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醉東籬,她回身看向魅兒,而此時她才忽然發現,魅兒身上竟然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而看那衣服的樣子,似乎是顧陽穿過的。再看一邊已經昏死過去的顧陽。想着顧陽帶着魅兒出去,幾天幾夜不歸,如今魅兒又穿他的衣服。聖師越想越不對勁,手中的至寶玉笛也被捏的咯吱吱作響。最後竟走到顧陽的身邊,提起一掌,便對顧陽的額頭拍去!

  醉東籬眼疾手快,一下便衝過去,卸掉了聖師的這一掌。

  “喂,你幹什麼!”醉東籬不解的看着聖師。

  “我真是瞎了眼,我要宰了這臭小子!”聖師發狠道。見聖師有些莫名,醉東籬看了看昏死的顧陽和睡過去的魅兒,似乎看透了什麼。撓了撓頭,道:“少年人的心思真難猜啊。”

  “你少說風涼話!”聖師怒道。

  聽到這話,醉東籬道:“我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小鬼和我認識時間不長,但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況且他還是會凌霄劍破的人,貿然殺了他,也不太好。”

  “我纔不管什麼凌霄劍破鬼霄劍破的!”聖師氣的轉目遠處,不看醉東籬。

  見她如此,醉東籬嘆了口氣,道:“好啦好啦,就算給我個面子,你先放一放,說不定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也說不定的,若真的是這樣,你把他宰了,那小狐狸醒過來,還不哭死你。那時候,你後悔可就晚了。”

  聖師聽了醉東籬這話,冷哼一聲,抱起媚兒,御風而去。醉東籬無奈一嘆,扛起顧陽,緊隨其後。

  明玉壇發生瞭如此大的事,根本無法隱瞞,很快整個明玉壇便都知道了消息,外院弟子,和內院弟子,都驚訝明玉壇竟然有如此的狠人,而且如此的年輕,而對於他究竟犯了什麼逆天的大錯,其實明玉壇中的人,大多數都心知肚明,不管是白毅平時的性格如何,便是換位思考一下,一個後生小輩,若不是被逼到絕境,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明玉壇的高層,對待這件事,則另有看法,他們關心的不是顧陽殺了多少人,犯了多少錯。而是顧陽竟然會凌霄劍破!這事的衝擊對各大院主,及那些長老纔是最大的。

  明玉壇自創派祖師廣明真人開始,歷代而來,凌霄劍破只傳明玉壇宗主,不傳外人,百代而來,皆是如此。原本明玉壇之內,會凌霄劍破之人,僅宗主妙華真人一人而已,如今竟又多了一個後生晚輩也會。如何不轟動。

  他是如何會的,他和妙華真人又有什麼關係,引得明玉壇高層的人的種種猜測。

  而白毅遭到聖師與醉東籬之辱後,索性前往明玉壇第一峯凌霄峯上,去見閉關數十年的宗主,求她出面,了斷此事。可是他還沒到凌霄峯內院,便被宗主弟子給擋了回來。只說宗主妙華真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至於如何處理,不必過問於她。可尋枯燈老人等院主一同決斷。而白毅等人質疑的顧陽如何會凌霄劍破之事,宗主妙華真人也沒沒有給任何的解釋。

  宗主不管此事,白毅便依照宗主指示,前往紫氣峯尋枯燈老人主持公道,可是枯燈老人稱病臥牀,只道自己無力來管這事,讓白毅自行決斷就是。

  “決斷!決斷!他媽的我要是能決斷還用來找你麼?這老狐狸,分明是看事情不好,又玩韜光養晦的那一套。”白毅從枯燈老人處出來時,怒罵道。

  “院主,這事我看不如先暫時隱忍,從長計議吧。”麾下的弟子,出聲建議道。這一回圍殺顧陽,白龍峯損失巨大,弟子近乎折損了三成以上,真的讓白毅嚥下這口氣,他如何能夠?可若真的硬碰硬,自己又絕非醉東籬和聖師的對手,更何況,那還有一個會凌霄劍破的顧陽。

  “院主,要不咱們再去找宗主問問吧?”他麾下的另外一個弟子如此建議。白毅想了許久,同意了那弟子的建議。他再上凌霄峯,結果這一回,又被擋了回來,宗主妙華真人只道自己閉關修煉,不想再被打擾,便隨便的就把他給打發了。

  不管那邊白毅如何上訪無門,且道顧陽這邊。

  聖師和醉東籬救回了顧陽和魅兒,魅兒睡了一覺便醒了過來。從她口中,聖師和醉東籬知道了一切。而直到此時,聖師才決定救顧陽一命,

  顧陽沉睡了十多天,方纔醒了過來,醒來之後,他舉得自己身上異常的沉重,似乎被一座山壓着一般。他仔細看看四周,很快就發現自己躺在聖師的居所之內。他昏迷之前,已經看到了聖師出現,便知道自己是被聖師給救了,他知道自己得救,那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魅兒,也必然已經得救了。

  顧陽想試着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靈氣也完全無法使用。渾身劇痛無比。

  “你醒了?”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聖師。她手裏拿着顧陽之前翻譯的古籍,一邊翻看,一邊坐在顧陽牀邊的一個椅子上,低頭看書,卻也不管顧陽如何。

  “我傷的很重麼?”顧陽問道。

  “還好。”聖師隨意答道,而後道:“你不過就是身上的骨頭幾乎斷光了,筋也斷了。我倒是很好奇,你用了什麼技法,把自己給折磨成這樣。”

  聽到她描述的症狀,顧陽心說怪不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腳了。這麼嚴重,在她口中竟然只是還好。

  “喂,問你話呢。”顧陽此時才發現,聖師正盯着他看。

  “是枯殘七絕。”所謂諱不忌醫,顧陽清楚對聖師自己不該再有隱瞞,畢竟救自己還是要靠她的。

  “枯殘七絕,似乎在哪本書裏看過,記不太清楚了。你小子也算命硬,受這樣的傷,竟然都沒有死。”聖師驚訝的是顧陽身體的強度,當然還有他更驚訝的一點,便是顧陽身體自我修復的能力。醉東籬將顧陽帶來的來的時候,顧陽那就是隻有一口氣的人,她雖然用了一些藥,但其實還是憑藉顧陽自我的修復能力,能十天內醒過來,並且醒過來便能說話,這幾乎已經是奇蹟了。

  “你怎麼會凌霄劍破這一招的?”聖師低下頭去看書,問的很是隨意。彷彿這事根本就不怎麼重要。

  顧陽聞言,沉吟不語。許久才道:“我是在一個墳墓之中,獲得的凌霄劍意的功法口訣。”

  “墳墓?”聖師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道:“我聽說昔年廣明真人死的時候,並沒有留下什麼墳墓啊。”

  顧陽看着聖師,道:“並不是廣明真人的墳墓,而是他戀人的墳墓中發現的。”

  “凰袖?”聖師聞言後立即說道。

  “你怎麼知道?”顧陽納悶道。

  聖師冷哼一聲,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道:“這有什麼,你去內院問問,在內院呆久的女弟子,有哪個不知道她的?”

  “啊?”顧陽愣了,不解其意。聖師道:“傳說當年廣明真人和凰袖乃是一對神仙眷侶,令人羨慕非常,可惜她身中凌霄劍意的詛咒,沒活多久就死了,這故事流傳至今,版本都有幾十個了。”

  顧陽聽到這話,眼睛用力睜了睜,仔細聽聖師下面要說什麼。便聽聖師道:“凌霄劍意雖然世代相傳,但卻是一門很邪門的功法,傳說練它的人,即便可以成就極高的境界,但卻很難長命。”

  顧陽沒說什麼,心中卻道,那所謂的詛咒,估計多半是劍靈之前所說的強練凌霄劍意的結果,沒經過任何錘鍊的身體練習極我劍意或者凌霄劍意,對身體的損害是極大的。

  便聽聖師繼續道:

  “明玉壇歷代的宗主,便沒幾個長命的。你小子能在古墓之中發現凌霄劍意的功法,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

  “宗主……”聽到這兩個字,顧陽心中一震,他想到了一種不太可能的可能,便道:“凌霄劍意在明玉壇之中,會的人很多麼?”

  聖師搖搖頭,道:“想會的人倒是不少,我那愚蠢的大哥便是其中之一,可是真正會的,歷代只有宗主而已。”

  “只有宗主……這怎麼可能……”顧陽心說自己難道碰到的那個女子,竟然是妙華真人,竟然是明玉壇的宗主。震驚!不解!

  但顧陽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原因很簡單。那個神祕女子雖然看上去修爲很高,但明顯她的修爲還沒有白毅高,要知道妙華真人可是玉冰塵、白毅、柳上玄這些內院院主的師父,修爲不可能如此的低。

  “如果不是宗主,那便只有宗主身邊的人了。”顧陽這般想,心說自己有機會,一定要去凌霄峯上看看,否則如何甘心。他轉念又一向,自己現在殺了這麼多人,劍靈的妹妹如果還在的話,必然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說不定那神祕女子會再次出現。

  “對凌霄劍意,和內院的那些破事,我是沒什麼興趣,閒事談完了,我和你談談正事。”聖師說話間,將手中的書卷放在一邊。

  顧陽心說這如果都算閒事,那什麼才該算是正事。卻聽聖師道:“你和魅兒的事,魅兒已經和我說了,你打算怎麼對她?”聖師聽了魅兒的話,其實心中並不完全相信,他如此問顧陽,其實便是在詐顧陽的話。

  “啊?”顧陽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仔細想想,心說莫非之前自己抱了魅兒的事,魅兒和聖師說了。想到這裏,顧陽道:“我當時也是無奈。”

  聖師聽顧陽這般說,便以爲他是認了,兩個人其實都不清楚,彼此說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

  “這種事情也有無奈?我看是無恥!”聖師惱怒之下,索性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打在顧陽腿上,這一下用的力道極大,雖不至於讓顧陽死掉,但顧陽感覺自己的傷口似乎裂了。大叫一聲,差點昏死過去。

  聖師此時真想一巴掌把顧陽打死算了,但是想想自己之前問魅兒的時候,魅兒卻什麼都沒說。

  “想來魅兒已是傾心於他,纔會偏袒於他。若真的殺了他,魅兒恐怕也只會傷心。”心中雖是又氣又恨,聖師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狂暴的念頭。惡狠狠的對顧陽道:“臭小子,你給我聽清楚,不許辜負了魅兒,你若敢負了她,我有一百種手段收拾你,我的藥可不止能讓人變成蛇!”

  顧陽劇痛之下,根本說不出話,心中大叫冤枉,心說這叫什麼事兒。自己不過是抱了一下魅兒而已,便要負全責,聽聖師的意思,似乎要將魅兒嫁給自己一樣。可事情自己畢竟做了,如果因爲這樣便要自己負責,自己也沒別的辦法。

  聖師又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她離開的時候,顧陽聽到外面似乎有魅兒的聲音,但很快就傳來聖師的訓斥聲。很明顯,魅兒已經知道自己醒過來了,想來看自己,卻被聖師給罵回去了。

  聖師走後,顧陽闔目又休息了一陣子,直到一個聲音在心中浮現。

  “怎麼我不過是休息了一陣子,這身體就毀成這樣子?”那聲音極爲的驚訝,正是顧陽心中的劍靈。顧陽之前血戰之時,她還在休息,並不知情。如今醒來,看到顧陽的身體竟然受到如此的重創,震驚不已。

  “我用了枯殘七絕。”顧陽說道。

  “你用了第三式?怎麼可以如此的胡鬧。你用第二式便已經足夠。”劍靈嗔怪道。

  “我用了第四式。”顧陽道。其實顧陽自己也清楚,自己用第三式,反饋就足以讓他重傷了,而第四式,更是足以威脅生命。可當時他恨極怒極,也便不管那麼許多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劍靈驚愕道。她感覺自己睡了一覺後,感覺周遭的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羽兒死了。”顧陽沒有過多解釋,單純的四個字,劍靈便已經明白了一切,她不在苛責顧陽。沉默了許久,才道:“人終究是要死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可她是因我而死,是我害了她。”說到這裏,顧陽闔目,心中已是難過至極。

  當夜,顧陽做了一個夢,夢到蘇羽兒並沒有死,而且還來到這裏看他。

  顧陽在牀上躺了足足七天,方纔可以下牀走路,他很希望自己快一點完全恢復,可聖師告誡他在完全恢復之前,絕不可以再催動靈氣,而且關於枯殘七絕,聖師更是給下了完全的禁令,不允許顧陽再用,因爲枯殘七絕的反饋,足可以將顧陽的身體撕個粉碎。不能練功,但顧陽一樣可以有事做,多數時間他都是在替聖師翻譯古籍,而其他時間,便是和聖師學習如何煉丹。青煙渺渺,竹林脆笛,在這樣的環境中,顧陽狠戾激烈的心,逐漸變得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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