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她是我的

作者:星幾木
言情中文網強娶嫡女:陰毒醜妃!

  遲嬤嬤惡狠狠的看着蘇紫衣,這一刻,已經將蘇紫衣當成了非你死、既我亡的仇敵了!

  自段凜澈進入院子後,蘇紫衣便偷眼打量着陸青鸞,待看見陸青鸞桃花眼裏的癡迷後,更加確定段凜澈和陸青鸞不是一夥的!陸青鸞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癡迷的男人送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去的!

  這讓蘇紫衣更爲不解的看向段凜澈,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皇子怎麼可能飢不擇食到那種程度?他真就是個變態皇子嗎?

  看到蘇紫衣一直看向段凜澈的目光,段千黎不由光火的站了起來:“六哥來的可真是時候呀!”語氣極衝,目光卻狠狠的瞪着蘇紫衣,如當衆抓住姦夫淫婦的相公般怒意橫生。麪魗羋曉

  段凜澈微眯了眯眼,有些詫異的看着段千黎,順着段千黎的視線轉而看向蘇紫衣,漆黑的眸子多了些意味,邁步直接走到蘇紫衣面前,用整個身子擋住了段千黎的射過來的視線。

  低下頭,段凜澈狹長的眸子裏透着一份淺淡的柔和,淡淡的望進蘇紫衣的眸子裏,自懷裏掏出個瓷瓶單手託至蘇紫衣面前:“只剩下這一瓶了!別再打碎了!”

  蘇紫衣擰起眉頭看着他,眼裏的防備和冷意顯而易見,甚至眼底深處的那份恨意都躍然欲出,想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朱脣隨即輕動,帶着一份陰冷,無聲的問道:爲什麼?

  輕而易舉便能感受到她身上迸發的陰冷恨意,段凜澈嘴角的笑容中多了份無奈,隨即似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再次勾起,狹長的眸子跟着一亮,將手裏的瓷瓶一轉,轉手抓住瓷瓶的頂部,擡高至她面前,隨即一鬆手,瓷瓶脫手而落……

  蘇紫衣本能的擡手接住墜落的瓷瓶,頭頂傳來段凜澈低沉的嗓音:“別忘了兩個月之約,考慮好告訴我!”

  不等蘇紫衣擡頭,段凜澈轉身離去,在經過段千黎身側時腳步一頓,側頭在段千黎耳畔低語了一句,隨即再次邁步而去,着絳紫色的朝服在轉身之際,劃出一道自信和尊貴。

  段千黎自聽了段凜澈的話便詫異的看着蘇紫衣,嘴微張着,如被雷擊般的表情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即機械般走到蘇紫衣面前,認真的審視着蘇紫衣的每一個表情。

  蘇紫衣原地不動任段千黎審視,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這個表情時臉上的傷疤是最恐怖的!果然--,段千黎的瞳仁隨之一緊!

  蘇紫衣心中哼笑,輕悠悠的問道:“本郡美嗎?”

  “咳--”段千黎尷尬的抽了抽嘴角:“郡主你……”視線在蘇紫衣佈滿疤痕的臉上轉了一圈,咬了咬牙:“很耐看!”

  “需要有耐心才能看的下去!是吧?”蘇紫衣淡然一笑,臉上如紅蟲般的疤痕跟着一動:“如果九皇子和六皇子是想讓本郡這張陋顏,成爲在場所有女子的公敵,我想兩位的目的是達到了!”

  段千黎聞言轉頭看向周圍的儲女們,在段千黎進來之初,暈倒的儲女們便‘適時’的悠悠轉醒,此刻正往蘇紫衣身上掃射着嫉妒的發狠的目光,在段千黎看過來時硬生生的轉成水波盈盈、含情脈脈!

  段千黎嘴角勾起一道痞子式的笑容:“你總是這麼想別人嗎?”把所有的人都往壞處想?

  見蘇紫衣臉上不置可否的笑容,段千黎仰頭一笑,轉而後退一步衝蘇紫衣深深作了個揖,口中朗聲說道:“郡主素來眼光獨到,本皇子願和六哥一樣,將納妃之事託付給郡主,願郡主在儲秀宮期間,爲我兄弟二人多方斟酌!”

  蘇紫衣略感詫異的對上段千黎眸子裏的痞笑,想起段千黎剛纔的說辭,蘇紫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一來,自己反倒成了一羣儲女們討好的對象了!

  “我和六哥的魅力素來無可抵擋!郡主就替我二人慢慢消受美人恩吧!”段千黎微欠身低語道,一臉得意的笑着,在對上蘇紫衣眼裏的笑意後,微微一愣:“你眼睛很漂亮!”說完,衝蘇紫衣痞痞的眨了一下眼,轉身邁步而去。

  段千黎剛走了兩步,突然又轉回頭,對蘇紫衣笑着問道:“你就不好奇我六哥剛纔說什麼了嗎?”

  聞言,蘇紫衣含着笑意的眸子瞬間陰冷,冰冷的視線將段千黎的笑容都凍結在臉上,這轉瞬間的變化,使得段千黎詫異的屏了一口氣,隨即很確定的點了點頭:“你和我六哥有仇!”轉身離去時,臉上始終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她是我的!六哥說這話時,也是在鬥氣嗎?段千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犯不着爲了個女人和六哥槓上!何況這裏面還牽扯個五哥!搖了搖頭,看來這個茹婉郡主還真是個麻煩!

  劉凱旋走了過來,看了眼蘇紫衣手裏的瓷瓶,驚喜的道:“這個藥膏保準能治好你的臉,這是西域當年戰敗時進貢的兩瓶百香凝露,據說能生肌造膚,皇上將一瓶賜給了六皇子,一瓶賜給了我爹,我爹本來說要給我做嫁妝的!”說着指了指自己虎口處的傷疤:“說是沒傷在臉上,便不捨得讓我用!”

  蘇紫衣掃了眼劉凱旋虎口上的疤痕,嘴角抽了抽,昨個自己打碎的那一瓶肯定是六皇子的,這一瓶就不用說了:“這可能就是你的嫁妝!”

  劉凱旋咯咯的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我看着像!”

  “給你!”蘇紫衣將瓷瓶放到了劉凱旋的手裏,卻被劉凱旋反手推了回來。

  劉凱旋握了握蘇紫衣的手道:“我爹終於得償所願把它用在臉上了!趕明兒他再得罪我,我就給他要嫁妝,他就得癟!你可別毀了我讓他喫癟的機會!”說完將瓷瓶就這蘇紫衣的手緊了緊。

  蘇紫衣笑着不再推辭,剛要再開口,便聽遲嬤嬤自一旁的臺階上喊道:“如今麒麟犬也不在了,都排成一排跟我進舒雲閣!”

  遲嬤嬤喊完,率先邁步入了圓形拱門,淚眼婆娑的在兩側空着的籠子裏轉了一圈,步伐蹣跚、眸中淒涼的嗅着籠子裏殘留的麒麟犬身上的味道,深吸一口,遲嬤嬤眼中的悽楚被冰冷取代,乾枯的大手在眼窩處摸了一把,隨即邁步頭也不回的進了舒雲閣。

  所有的儲女在排隊之時,紛紛衝蘇紫衣行禮,隨即都站在了蘇紫衣身後,一時之間便是比蘇紫衣身份高貴的靠山王之女端陽公主也恭敬有加的站到了蘇紫衣身後,讓蘇紫衣只這一點上便深刻體會到了兩位皇子的魅力!

  入了圓形宮門,便是寫着三個燙金大字的‘舒雲閣’,外表看就是很普通的兩層閣樓,可推門而入,便發現屋裏的與衆不同。

  推開單扇何葉門,屋內入目便是個齊門寬的一條走廊,走廊極窄僅夠一人獨行,走廊的兩側是幾乎門挨着門的二十多間屋子,但看門與門之間的距離,就知道這二十多間屋子內的空間,大概就是長條形的一道如走廊般極窄的空間。

  “每人進一間屋子!速度都快點!”遲嬤嬤在走廊的盡頭喊道。

  站成一排的儲女們各自打開身側的門邁步走了進去,蘇紫衣因爲站立的位置,便推開了右手邊最裏面的一扇門。

  門內果然如外面感覺的一般,整個屋子很窄便顯得格外的長,如一道長長的走廊,最外面放着一個蒲團,再往裏順着放着一個裝滿水的大木桶,屋子的盡頭是一個橫板極爲窄的樓梯,樓梯直通二樓,樓梯下方的拐角處,是個屏風遮住的木門,此時木門開着,通過屋外的光線,能看見屏風後面放着一張桌子,一個宮女紙筆坐在桌子前,宮女紙筆的剪影投在山水畫的屏風上。

  蘇紫衣打量的功夫,遲嬤嬤自屏風後走了出來:“老奴來爲郡主驗身!”無須蘇紫衣開口,遲嬤嬤接着道:“請郡主跪蒲團,謝隆恩浩蕩!”

  蘇紫衣倒是對遲嬤嬤親自給自己驗身必無喫驚,面上更是平淡無波依言跪在蒲團上,三呼萬歲、躬身叩拜。

  蘇紫衣聲音剛落,遲嬤嬤便揚聲道:“蘇紫衣--,面容醜陋、聲音清亮、跪姿合儀。”

  遲嬤嬤出口抑揚頓挫,重疊的眼簾遮擋了眼裏的精光!而遲嬤嬤在裏面說着,那屏風後的宮女便一刻不停的揮毫急書,逐一記錄着。

  待那宮女寫完,輕聲應了聲:“着!”遲嬤嬤便再次面無表情的走向前,伸手散開了蘇紫衣的髮髻:“髮長及踝、髮絲柔順、黑中柔亮,”說着又伸手在蘇紫衣的肩頭、盆骨、腰際丈量着,邊量着邊說於屏風後的宮女記下。

  蘇紫衣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任,如一個木偶般任由遲嬤嬤擺佈,乖巧的同剛纔的犀利判若兩人!如此的乖巧,讓遲嬤嬤更覺的她心中有鬼,這個時候纔想起扮乖巧,真是太可笑了!思及此,遲嬤嬤臉上的表情冷的更爲職業!

  這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折騰了半個時辰,遲嬤嬤才擡眼掃了蘇紫衣一眼,衝着那順着的大木桶擡手道:“郡主請沐浴更衣!”

  “是!”蘇紫衣終於開口應了一句,微闔的眼簾擋住了她眼裏的情緒,擡手當着遲嬤嬤的面,開始解身上的衣結!遲嬤嬤在儲秀宮當了這麼些年的管事嬤嬤,想用藥物和手腳瞞過遲嬤嬤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旦這樣做,只怕會更快的暴露自己非完璧的事實,以遲嬤嬤對自己的恨意,一定會眼都不眨的盯住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絕不會讓自己有在身下偷樑換柱的可能。

  果然,遲嬤嬤一雙鷹目死死的盯着蘇紫衣的每一個動作,即使早已看出蘇紫衣已經非完璧之身,可在沒得到證實前,遲嬤嬤還是有些緊張,而那份緊張讓遲嬤嬤死盯着蘇紫衣手上的動作,卻沒注意蘇紫衣解開外衫時身上帶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儲女們入哪間屋子,由哪個教導嬤嬤檢查身子除了管事嬤嬤外,其他的都是隨機的,也因此誰也不知道給自己檢查身子的嬤嬤會是哪個,在無從賄賂嬤嬤的基礎上,失了貞的女子只能在自己身上想辦法,正是因爲這個,所有查驗的教導嬤嬤通常將注意力都放在儲女們的動作和下體的顏色形態上,以及最後儲女們裸着身子上樓梯時,教導嬤嬤自下而上看上去的內容。

  喫準了這一點,蘇紫衣在外衣內加了一種特製的迷香,既不能迷倒人,又能讓人短時間失神,甚至可以被自己催眠,在此刻精神完全集中的遲嬤嬤身上下手,現下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了!

  蘇紫衣脫下罩在外面的紫色鏤空外罩後,轉而躬身脫下了繡鞋,提起裙襬走上了大木桶旁的凳子,將玉足先放入水中試了試水溫,確定水溫滿意後才轉身走下凳子,行走間清香味揮發在四周--

  在遲嬤嬤緊盯在蘇紫衣身上那精明的眼神漸行迷茫之際,蘇紫衣羞赧的背過身,背對着遲嬤嬤伸手便要解開身上的束裙,芊芊玉手剛要拽下衣結,肩頭突然一麻,整個人便不能動彈了!

  蘇紫衣瞬間便明白自己被點了穴!

  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蘇紫衣不覺的心慌,是誰點了自己的穴?遲嬤嬤嗎?可自己對遲嬤嬤動過手,以遲嬤嬤的反應看,根本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是她隱藏太深,還是這屋裏另有其人?

  無數個問題,讓蘇紫衣更覺不安,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儲秀宮裏絕對沒有會幫自己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來害自己的!無法自主的處境讓蘇紫衣心中劃過一絲淒涼,這就是命嗎?終究是躲不過的嗎?自己破命重生,得到的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短暫幾天的重生時光嗎?

  不甘心!好不甘心呀!蘇紫衣擰着眉頭,心中嘶喊着。

  突然,身後一種靠近感,讓蘇紫衣後背的汗毛倒豎,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身後,感覺身後的人像是在自己身後蹉跎了許久,似乎是在猶豫些什麼!

  在蘇紫衣思索之際,猛然感覺自己右腳腳踝被個用布包着的手抓了起來,那手隔着布用力的扣在自己的腳踝處,將自己的小腿反至身後,腳掌朝上。

  那人像只是看了看,便放下了蘇紫衣的腳,隨即解開了蘇紫衣的穴道。

  穴道一鬆,蘇紫衣立刻轉過身子,看向身後的人!

  遲嬤嬤!站在蘇紫衣身後的還是遲嬤嬤,這讓蘇紫衣沒能控制臉上的詫異,不能相信自己剛纔打的竟是個武功高強、深藏不漏的遲嬤嬤?!不--,這裏有太多的不合理!剛纔有那麼一刻,自己明明感覺身後似乎是換了一個人!“遲嬤嬤剛纔何以點了本郡的穴道?這也是檢查的方式?”

  遲嬤嬤乾瘦的臉上仍舊面無表情,重疊的眼皮下垂着,擋住了眼底的視線,尖銳的聲音自薄薄的嘴脣裏擠出:“郡主都合格了,隨老奴出閣吧!”

  “合格了?”蘇紫衣喫驚的重複一遍,哪怕遲嬤嬤狂聲怒罵,蘇紫衣都不會有此刻的喫驚,怎麼會?後面的都沒檢查,以遲嬤嬤對自己的恨意,怎麼也不會沒檢查就給句合格的結論的!“遲嬤嬤說笑吧?”

  “老奴不敢!”遲嬤嬤恭敬的欠了欠身子,隨即擡頭看向蘇紫衣,金屬般尖銳的聲音裏帶了點沙啞:“郡主合格了不好嗎?”

  蘇紫衣迎向那雙如死人般冰冷的眼睛,眼中劃過一絲疑慮,隨即開口道:“如此,本郡就出閣了!”說完抓起地上的外罩,穿上之際與遲嬤嬤側身而過,側身之時眼中一驚,腳下卻一刻不停的上了樓梯,自二樓外的玄廊出了舒雲閣。

  遲嬤嬤看了眼蘇紫衣離去的背影,對屏風外記錄的宮女道:“你也下去吧!”

  待那宮女離去後,遲嬤嬤仰頭看向頭頂誇大的房梁,那裏還躺着個遲嬤嬤!真正的遲嬤嬤!

  一個上午,所有的儲女們都檢驗完璧,遲嬤嬤抱着厚厚的一摞記錄進了淑妃娘娘的淑靜宮內。

  淑妃娘娘接過記錄,有些納悶的看着跪在地上垂頭不語的遲嬤嬤,不報功?難道是事情沒辦妥?思及此,淑妃娘娘擡手在記錄中快速的翻出蘇紫衣的名字,紙上豁然硃紅色的兩個大字--合格!

  抓起桌子上的茶盞,淑妃娘娘將手裏的茶盞狠狠的砸在遲嬤嬤的頭上,憂鬱美人般的臉上此刻因憤怒而多了份猙獰:“你不是跟本宮說,那個茹婉郡主肯定不是完璧之身嗎?這是什麼?合格?!”淑妃娘娘抖着手裏的記錄,氣急敗壞的吼着:“即便她是完璧之身,你在這儲秀宮做了二十年了,破一個完璧之身有那麼難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娘娘,老奴不敢幹這違背良心的事!請娘娘別再逼老奴了!”遲嬤嬤捂着頭頂的傷,痛心疾首的回話道。

  遲嬤嬤這話一出,周圍的宮女們都愣住了,這麼些年給淑妃娘娘做盡壞事的遲嬤嬤,怎麼會突然良心發現了嗎?

  淑妃娘娘驚訝之後,眼裏閃過一股殺氣,嘴角冷笑道:“好你個遲嬤嬤,本宮逼你了?本宮何時逼你做過什麼違背良心的事了?你說--”

  “既然娘娘一定要老奴說,那老奴便說了,當年蘭妃娘娘的死……”

  “住嘴!”淑妃娘娘失控的尖叫一聲:“你這個胡言亂語栽贓本宮的東西,來人--,給我堵住嘴,拖出去杖斃!”

  “是!”門外幾個嬤嬤衝了進來,訓練有素的在遲嬤嬤嘴裏塞上布條,壓着遲嬤嬤便拖了出去。

  兩個嬤嬤去叫那執杖的太監,另兩個嬤嬤守着被綁的五花大綁的遲嬤嬤!

  牆角一聲輕響,其中一個守着的嬤嬤順着那聲動靜,向牆角看去:“那是不是誰掉的銀子?!”

  下午的陽光在那東西上折射出銀亮的光,兩人遠看越發像是一錠銀子,兩人走近了看,還真就是一錠銀子,四處找了找竟找出了三四錠銀子,撿了銀子的兩人一臉興奮,轉身再回來時,便見遲嬤嬤一改剛纔的鎮定,嘴裏塞着布條仍嗚嗚的亂叫,身上捆着繩索在地上打起了滾。

  “這時候纔想起害怕,剛纔頂撞娘娘時幹嘛去啦?連累我們還得跟着受氣!老實受死吧!”那兩個嬤嬤沒半點同情,一起將遲嬤嬤制住,片刻後執杖的太監便進了院子。

  不到二十大板,遲嬤嬤便皮開肉綻、一命嗚呼了!

  位於皇宮東南的攬月閣--

  “事情怎麼樣了?”段凜澈開口問道,鳳眸微擡,帶着一份慵懶看向站在對面的‘遲嬤嬤’。

  童吟撕下臉上的易容,露出秀氣的如孩子般的臉,和那雙如死人般冰冷的眸子:“主子放心,事情都辦妥了!”

  段凜澈微微頷首,眼簾微闔,翼睫在俊顏上灑下一圈暗影,使得俊朗的臉上多了份柔和,聲音中也帶着一份午後的慵懶:“死了?”

  “是!被淑妃娘娘杖斃!”童吟應聲,在接觸到段凜澈再次遞過來的視線後,開口道:“郡主右腳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在足弓處,半個指甲大小!”

  在童吟再次開口之初,段凜澈便猛地挑亮了雙眸,隨着童吟的話,眸子裏的光越來越柔,最後化作一道笑意,身子緩緩靠回椅背,片刻後開口道:“你以後的任務便是保護她的安全!”

  童吟一愣,隨即應聲:“奴才明白!”見段凜澈擡手一揮,便轉身後退。

  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段凜澈突然開口問道:“你怎麼看她的腳的?!”話音裏裹挾着一絲怒意和危險,在確定了蘇紫衣該屬於他後,那份霸道的佔有慾讓他自然就想到了這裏。

  童吟回身之際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隨即開口道:“奴才是太監!”見段凜澈眼裏的危險沒有退卻的意思,緊接着道:“奴才用衣服包着手,並未碰郡主!”

  段凜澈眯着眼睛看了童吟半天,重新靠回椅背:“保護郡主的事,還是交給童茵吧!”

  “是!”童吟不覺的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這一刻慶幸保護郡主的活交給了妹妹!那個茹婉郡主絕對是個麻煩!

  童吟離開後,段凜澈輕聲喚道:“居然!”

  “屬下在!”一道身影如憑空出現般,閃身至地中抱拳而立,面容冷峻,俊臉上帶着一份陰冷的殺氣。

  “儲秀宮的下一任管事嬤嬤,就讓花四姑做,擋路的都處理掉,告訴花四姑,茹婉郡主就是她下一任主子!”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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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玲玉剛踏入淑靜宮的大門,便見着幾個嬤嬤拖着遲嬤嬤的屍體往外走,蘇玲玉緊忙側過身子,冷眼看着遲嬤嬤冰冷的屍體被拖了下去!剛纔自己私下找她要看看各個儲女們的記錄,她竟然拒絕!逼的自己不得不來找淑妃娘娘!如此不知好歹,死有餘辜!

  “蘇大小姐來了!”淑妃娘娘身邊的劉嬤嬤遠遠的看到蘇玲玉,緊忙迎了過來,劉嬤嬤是淑妃娘娘的陪嫁,自定國侯府入的宮,對這個定國侯府的外孫小姐蘇玲玉總有種見了親人的親切感。

  “見過劉嬤嬤!”蘇玲玉微微頷首,即使對一個嬤嬤仍表現出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和謙和。

  “蘇大小姐折殺老奴了!”劉嬤嬤邊說着,邊快步走了過來。

  待劉嬤嬤走近,蘇玲玉自懷裏掏出個沉顛顛的荷包塞到了劉嬤嬤懷裏:“嬤嬤辛苦了!姨母身子重,我便是半個閨女卻不能近身照顧,多虧了嬤嬤精心照料着!”

  “蘇小姐哪裏的話,這是老奴應該的!”劉嬤嬤眉開眼笑的收下荷包,心道:都說這個蘇大小姐爲人處事大方得體,果真是不假,難怪皇后和淑妃娘娘兩個互有成見的人卻都對她讚不絕口,擡眼掃了周遭一眼,劉嬤嬤隨即低聲道:“淑妃娘娘被這遲嬤嬤氣的不輕,大小姐若要求見,老奴便去稟告。”

  蘇玲玉感激的衝劉嬤嬤一笑,心知劉嬤嬤這是在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是求見淑妃娘娘的好時候,可自己有必須求見的理由:“有勞嬤嬤了!”

  劉嬤嬤欠身入了淑靜宮,片刻後引着蘇玲玉一起進了淑妃娘娘的寢宮,淑妃娘娘剛用了午膳,正要休息,聽聞蘇玲玉求見,也不是外人,便直接召進了寢宮。

  淑妃娘娘斜倚在金絲楠木雕鳳的牀榻上,身上着了件鏤絲散袖包腳踝長宮裙,搭了條天蠶絲薄綾,見蘇玲玉進門微微直了直身子,雙後自然的撫在高聳的肚子上,劉嬤嬤緊忙在她身後又墊上了一個軟枕,淑妃娘娘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擰着娥眉悠悠的問道:“又怎麼了?”如今汾陽王府的人、事,是聽着就心煩,皇后若將九尾鳳釵的事告訴皇上,以皇上的性子即便有肚子裏的孩子傍身也難免要領罰的。

  領罰是小事,關鍵是在這後宮之中丟了臉面!後宮中的女人,活着就必爭的兩件事,一個是皇上的寵愛,一個就是在這後宮裏的臉面!如今一下子都要丟了!這讓淑妃娘娘本就心煩意亂的心境因遲嬤嬤突然的忤逆更煩躁了!

  “回姨母,玲玉只是來看看姨母,爲了汾陽王府的事,讓姨母受累了!”蘇玲玉說着,眼眶泛紅,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果然又是這事!淑妃娘娘擰起眉頭,只覺得太陽穴跟着一跳一跳的疼,單指按着太陽穴,側頭並不答話。

  蘇玲玉眼見淑妃娘娘眸子裏的煩躁,再次開口聲音裏多了份悽苦:“也不知道我娘何以會想到這麼個主意,反倒連累了姨母,姨母尚且如此,我娘也不知獨自在王府如何能受得了,我與妹妹又都不在身邊……”說完捂着臉低聲抽啼了起來,說起來,這主意可都是姨母出的,如今落的這樣的結局,苦果卻讓娘獨自承擔了,娘當初可是反對往盒子裏放九尾鳳釵的,看樣子,姨母好像忘了這茬,反倒怪罪起娘來了!

  淑妃娘娘神色一頓,在匣子裏放九尾鳳釵的主意可是自己出的,當時是因爲皇太后將琉璃碧玉簪送給了蘇紫衣,自己猜不透皇太后對蘇紫衣的心思,想着用私呈御用之物的罪名先將蘇紫衣羈押,再將這九尾鳳釵呈獻給皇太后,藉機說出蘇紫衣私呈御用之物的罪名,探探皇太后的口風,從而決定是將蘇紫衣就地杖斃還是搞個身敗名裂就算了!誰曾想這麼步步爲營的算計,到頭來不僅賠上了姐姐的誥命,還摘不清自己了!

  當時林芝蘭可是反對往匣子裏放九尾御用之物的,反倒是自己一味堅持,這樣想着淑妃娘娘的神色緩了緩,放下按在太陽穴上的玉手,緩聲道:“本宮自會着人去看看你孃的,你姐妹二人就不要太掛心了!”

  “多謝姨母!”蘇玲玉欠身下拜,如花美顏上仍掛着淚水,端麗的小臉甚是惹人憐愛。

  “還不賜座!”淑妃娘娘掃了劉嬤嬤一眼,那劉嬤嬤緊忙着宮女搬了個凳子設在了蘇玲玉身側。

  蘇玲玉轉身就坐之際,似無意中一掃,便見放在桌子上的一摞紙張,轉身坐下之際,開口道:“姨母,玲玉想借這次儲女們查驗身子的記錄一看!”

  淑妃娘娘聞言不解的欠起身子,巴掌大的臉上依舊是病美人般憂鬱之美:“你要看那個幹嗎?有本宮在,你和玲緋的自然是最好的!”

  儲女的查驗記錄保存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它可以說是記錄了儲女身上所有的細節和祕密,一旦流傳出去等同於毀了儲女的名節,所以除了管事嬤嬤和淑妃娘娘,別人是絕對不允許查看的。

  “姨母,玲玉只是好奇……”蘇玲玉含笑着說道。

  “不該有的好奇,統統給我打回去!”淑妃娘娘冷聲說道,能掌管儲秀宮也是費盡心思的,這個時候斷不能有半點差池落入他人口實。

  蘇玲玉咬了咬牙,悠悠的開口喚了聲:“姨母……”隨即神色複雜的看了周圍的宮女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神色一頓,蘇玲玉從來都不是個不知輕重的孩子,突然如此,必有緣故,略一想,淑妃娘娘隨即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見淑妃娘娘屏蔽了左右,蘇玲玉纔開口道:“姨母,那個陸青鸞不知從哪裏聽來的瘋言瘋語,說眼前這蘇紫衣是不知打哪來的人假扮的,玲玉原是不信的,可如今蘇紫衣的性子和之前知道的真是大相徑庭了,玲玉恐她對汾陽王府不利,才斗膽要求姨母……”

  “假扮的?”淑妃娘娘聞言激動的坐了起來,眼裏多了份陰狠,一提起蘇紫衣,全身便多了份咬牙切齒的恨意,指着桌子上一摞記錄道:“最上面的那張就是蘇紫衣的,你自去拿!”

  蘇玲玉聞言上前一把抓過最上面一張查驗記錄,入目便是蘇紫衣全身上下事無鉅細的查驗結果,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才放下手裏的記錄,果然--,這記錄上是沒有足弓處的胎記記錄,反倒是肩頭有一處燙傷,估計是她聽了陸青鸞的胡言亂語特地做的掩飾!這反而更說明了問題。

  因爲身上的痣,高一分可能是福痣,低一分可能就成了貧痣,所以身材比例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身上的痣的位置,必須記錄詳細的。所以蘇紫衣足弓處的胎記別說是一個拇指大,就是半個芝麻大小的黑痣,都必須記錄在冊絕不會漏記的!

  如此說來,這個蘇紫衣就是個假的!

  蘇玲玉眼裏閃過一絲戾氣,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一下,揚起手中的記錄再擡頭時,臉上依舊笑容婉約,眸含歉意的對淑妃娘娘道:“蘇紫衣肩頭上有一塊傷疤,和這記錄一樣,看來是那個陸青鸞胡言亂語了!”說完,轉身將記錄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蘇玲玉知道,淑妃娘娘眼裏根本就沒有汾陽王府,一旦讓淑妃娘娘知道蘇紫衣是假的,絕對不會考慮汾陽王府如今的處境,恐怕會第一時間利用蘇紫衣假扮的身份做文章,給汾陽王府帶來更無法預知的結果,這促使蘇玲玉下定決心,絕不能將這件事情如實告訴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眼神一閃,將蘇玲玉剛纔的表情變化都收在眼底,嘴角一勾輕聲一嘆:“那個陸青鸞看着就不是個省心的,那樣的女子離她遠點就是了!既然無事,你自下去吧!”

  “是,玲玉告退!”蘇玲玉欠起身子做了個福,轉身走了出去。

  淑妃娘娘微眯着雙眸,對身側候着的劉嬤嬤伸了伸手,劉嬤嬤順着淑妃娘娘的視線,將蘇紫衣的記錄拿來,遞到了淑妃娘娘手裏。

  淑妃娘娘接過記錄,一隻玉手託着紙張,另一隻手在紙張上輕點着,如玉雕般的食指在那記有傷疤的字眼上一頓,隨即若有所思的說道:“去--,拿我的手諭,查查茹婉郡主的皇家玉蝶!”

  “娘娘是懷疑……”劉嬤嬤欠着身子說道。

  “去吧!快去快回,本宮等着呢!”淑妃娘娘說完,抽出身下的軟枕,側身躺了下去。

  劉嬤嬤快速走了出去,只半個時辰便回來了,眼見淑妃娘娘似睡着了,便候在一旁。

  “說吧!”淑妃娘娘仍舊半臥在軟榻上,雙眸未睜,喃聲說道。

  “回娘娘”劉嬤嬤欠着身子說道:“皇家玉蝶上記載着,茹婉郡主的足弓處有一個拇指大的胎記!”

  淑妃娘娘聞言猛然睜開雙眼,眼裏閃過一絲陰冷,隨即嘴角勾起一道獰笑,眼裏多了份暢快淋漓的狠絕,這個蘇紫衣的查驗記錄上可沒有胎記,這麼說,這個蘇紫衣就是個假冒的,那麼今天這事,自己反倒可以以串通謀害的名義,轉過來落在皇后頭上!嫉妒本宮有子嗣,用個假冒的郡主誣陷本宮,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一國之母怎麼向皇上解釋。

  淑妃娘娘越想越得意,單手支着肚子翻身而起,不放心的再次對劉嬤嬤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絕不會有錯!只是……”劉嬤嬤看着淑妃娘娘明顯有些激動的神色,猶豫片刻開口道:“蘇大小姐之所以不說,老奴以爲必是此時汾陽王府處境堪憂,娘娘,汾陽王府和侯府即便不是一損俱損,但若汾陽王府有事,侯府也必受牽連!”

  “牽連?!”淑妃娘娘冷哼一聲:“只要本宮不倒,怕什麼?你跟我進宮這麼些年,早該忘了你是侯府的人才對!”起身冷冷的掃了劉嬤嬤一眼,隨即心思一轉,自己倒是不怕牽連,只是卻怕……

  “給本宮更衣,本宮要給太后娘娘請安!”淑妃娘娘若有所思的說道。

  換了身宮裝,淑妃娘娘直奔皇太后的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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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玲玉剛進屋,陸青鸞便敲門而入,不等蘇玲玉開口,陸青鸞便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姐姐可看了那蘇紫衣的記錄,她右腳足弓處可有胎記?”

  蘇玲緋聞言也緊忙走了過來,也是一臉緊張的看着蘇玲玉。

  “有!”蘇玲玉很肯定的說道:“她足弓處有胎記,她就是蘇紫衣!不會有錯的!”

  陸青鸞失望的垮下肩,美豔的臉上滿是失望,喃喃的自語道:“怎麼可能?她若是真的,何必假裝背後有痣,分明是被我詐出來的樣子!”

  蘇玲玉眉頭挑了挑,心中瞭然,口中卻道:“興許她是故意讓你這樣認爲的,保不齊你就會因此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陸青鸞一聽,心中一驚,細想一下,如今的蘇紫衣心思縝密,做事狠絕,還真不好說她是不是故意引自己懷疑的,說不得就真是個爲自己設的圈套。

  這樣想着,陸青鸞底氣不足的嘟囔道:“我能做出什麼事!”隨即看了蘇玲玉和蘇玲緋一眼,見這姐妹倆表情都帶着失望,心裏反而好過了些:“既然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送走了陸青鸞,蘇玲緋轉身再次對蘇玲玉確認道:“姐,那蘇紫衣真的是蘇紫衣?”

  蘇玲玉看了蘇玲緋一眼,對這個沒多少心計的妹妹很肯定的說道:“是!”

  眼見蘇玲緋失望的離去,蘇玲玉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肩頭的擔子更重了,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只等着在儲秀宮滿三個月,回到王府告訴父王,局時父王一定會私下處置了這個假冒的蘇紫衣,但願這三個月能將汾陽王府自平民王妃的風口上過去,不能再讓任何事再將汾陽王府推到風口浪尖上。

  儲秀宮內,與蘇玲玉同一排房子的最裏面一間,便是蘇紫衣的住處。

  劉凱旋坐在椅子上,將裙子撩在腿間夾住,雙手叉在膝蓋上,一臉英氣的說道,“我找端陽公主換了牀位,和你一間!本來她還滿口答應,誰知九皇子一句讓你斟酌納妃的事,她就又要反悔!去她孃的!”

  等貼身丫鬟鋪好牀,劉凱旋便坐回到了牀鋪上翻身躺了下去,枕着胳膊轉頭看着蘇紫衣繼續道:“在本小姐面前出爾反爾,她還真當她爹是王爺她說了算了!”低聲一笑,劉凱旋接着道:“不過倒是攔住她們討好你了!”

  蘇紫衣笑而不語,手裏捧着一本醫書坐在靠近桌前的燭臺旁,視線一直落在手裏的醫書上,腦子則一直在想今天上午遲嬤嬤的突然變化和自己經過遲嬤嬤時那一刻的喫驚!遲嬤嬤對自己恨之入骨,就算不爲了淑妃娘娘也會想盡辦法爲難自己,怎麼會不檢查就說自己合格了呢?何況自己和遲嬤嬤近身交鋒過,遲嬤嬤的身高只夠自己的眉頭,可在舒雲閣內,自己經過遲嬤嬤身側時,明顯感覺遲嬤嬤高了一截!

  一個人的身高怎麼可能瞬間增高?!而且自己解穴回身時,遲嬤嬤的眼神雖如死人般冰冷,卻沒有半分敵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她根本就不是遲嬤嬤!

  放下手裏的醫書,蘇紫衣心頭的疑惑更重,她不是遲嬤嬤會是誰?這個世界還會有如此神通廣大又肯幫助自己的人嗎?那人又是怎麼知道自己那時候是需要幫助的?難道那人也知道自己非完璧之身了?這麼說來--,難道是他?!

  難道他真的知道了那晚的女人是自己嗎?蘇紫衣眉頭不由得擰出一道寒意!腦海中突然而至的想法和那夜讓她恨之入骨的側臉,讓她眼裏瞬間升起一份陰冷,一種屈辱感十足的恨意在胸腔翻騰。

  簡單的收拾完屋子,鈴兒和莫伊與劉凱旋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一起退了下去,屋裏只剩下蘇紫衣和劉凱旋兩人時,劉凱旋突然開口道:“紫衣--,謝謝你!”

  對於這個稱呼,蘇紫衣不自覺的擡起了頭,眸子裏的淺笑和劉凱旋眼裏的笑意在半空中交匯,兩人隨即輕笑出聲,一種無名的舒心感在屋裏流轉,說不上在笑什麼,可兩個人卻就這樣笑了許久。

  “其實我知道她和我的未婚夫扯在一起。”劉凱旋突然收起了笑容,起身跨坐在牀邊,垂着肩低着頭說道:“她爹原來是我爹的部下,我們三個一起在軍營里長大,我十二歲第一次遇敵時,他們兩個一直站在我身後,我爹說,身後只能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

  蘇紫衣沉默的看着垂着頭坐在對面的劉凱旋,雖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在努力剋制心裏的悲痛,這個女孩骨子裏已經融入了一份軍人的情懷,對於一個絕對信任的人的背叛所帶來的痛苦,已經遠遠大於一起長大的姐妹和未婚夫媾和的屈辱:“在她與你未婚夫媾和後,無論你在不在意,你都應該做出正確的判斷,她不值得你信任!”

  劉凱旋詫異的擡起頭,圓圓的眼睛裏泛着霧氣,鼻頭微紅,卻忍着不掉一滴眼裏,嘴角一直勾着的一份倔強,緩緩的滑落:“你說的對--,一旦出現這樣的關係,今天的事是早晚都會發生的!”

  “不--,你本末倒置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就不會發生和你未婚夫媾和的事!”蘇紫衣糾正道,至始至終那個齊曉顏便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看着劉凱旋爲這樣的姐妹難過,很不值!就如同以前的蘇紫衣和陸青鸞!“如果今天沒發現那包藥,齊曉顏的下場就是你的!”

  劉凱旋猛的打了個冷顫!本能的將手舉在面前,想象着自己舉着的是一雙沒了手只剩下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斷臂,只一想便讓劉凱旋額頭冒出一絲絲冷汗:“是,我早該知道,她不值得我信任!”

  正說着,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一個尖細的嗓音在屋外說道:“茹婉郡主,太后娘娘有請!”

  太后有請?!蘇紫衣無端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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