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骯髒無恥行徑卑劣的艾斯拉
艾麗婭來者不善,對方一時搞不清楚她的定位,只能憑感覺認爲她不是壞人。
但是架不住安樂樂八卦,瞅着這個傢伙很是有些故事的意思,逼着對方坦白來路。
“大小姐!這種傢伙不能隨便放走——他不是看到我們的臉了嗎?”
懂不懂規矩啊,看到艾牧之的臉,這就不能活了!
艾麗婭徒手捏住那個跪地的小弟的衣領子,將他整個人拎起來。
單手提起一個成年男人是什麼體驗?
謝邀,輕鬆得像是拎起一袋大米,畢竟我艾某人的金手指就是天生神力。
“不急,先幹正事兒。”艾麗婭安撫着安樂樂,旋即收攏手心的力量,那衣領合攏如同絞索。
好幾秒之後,對方掙扎着像是快要窒息了,艾麗婭才把他扔下來。
“你們之前騙回來的姑娘,在哪裏?”
“沒、沒有啊!”小弟二號懵了,最近沒有進貨啊!
艾麗婭撿起一個鬧鐘,擰了一圈,咚地一下頓在旁邊:“說!鬧鐘響之前說不出來,腦袋搬家!”
“冤枉啊!真沒有啊!!”
小弟二號完全沒有極道該有的根性,趴在地上咚咚咚磕頭求饒。
艾麗婭聽着他顛三倒四的臺詞,眯着眼睛思考着什麼,而後衝安樂樂使了個眼色。
安樂樂會意,把身上的武器扔地上,隨手抄起一把消防斧,氣勢洶洶地奔着之前還沒檢查的幾個房間去了。
如果連那裏都沒有,那麼就只能是誤會一場。
艾麗婭要在這裏守着,對方的老大在這裏,圍點打援也好守株待兔也罷,總有能做的事情。
風衣男按了按帽子,護着身後的女人:“既然諸位有事情要解決,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着他帶着人轉身就走,然而走到門邊的時候,只聽到一聲尖銳的破風聲從身後襲來。
風衣男下意識轉身躲避,卻發現對方並不是瞄準他——那是一把太刀,呼嘯着扎進門邊,沒入其中至少一掌深。
看着猶自劇烈震顫的太刀,以及那刀身上倒影的明亮的燈光和自己扭曲的臉,風衣男擡手按住腰間。
“閣下,我不是你的敵人,請不要誤會。”
“我和你賭一萬円,你的懷裏沒有槍。”
艾雙鷹語氣平靜,足尖一點,挑起另外一把太刀,旋手頭也不回地扎進身後的社長肩胛骨上。
裝昏迷的後者慘叫一聲,手掌一鬆,另外一把藏起來的槍掉落在地板上。
“因爲真正有槍的,要麼早就拿出來嚇人了,要麼會藏着不讓人發現,想要搞偷襲。”
“……”
“把你的故事說出來吧,我看你不像壞人。”
風衣男看了看那被一腳踹得攔腰斷裂的實木辦公桌,以及身邊那柄扎進門框裏的長刀,沉默片刻,說起從前。
有一個少年,叫川源一郎,是一個和妹妹相依爲命的可憐人。
他們的父親早年因爲車禍去世,母親艱難地打着零工,拉扯他們長大。
在川源一郎考上高中的時候,母親生病了,病重難救無錢醫治的川源兄妹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去世。
爲了僅有的親人,川源一郎刻苦學習,獲得了財團的私費獎學金,資助他考上了大名鼎鼎的的東大法學部。
原本以爲這樣的前途一定會是一片光明——或者說確實看起來就是一片光明。
川源一郎開心地求學,努力地爲提供獎學金的財團進行實習工作,期望能夠改變自己和妹妹的生活。
直到那個財團委託他進行一些不正當的訴訟工作,尤其是進行一些近乎壓迫性質的訴訟案件之後,他開始了反抗。
他的父親就是因爲當初的車禍沒有獲得應有的賠償,才導致家庭生活陷入困頓,致使母親積勞成疾的。
可是財團下屬的運輸會社,卻讓他去搞定那些索賠案件,爲了企業的利潤極力壓低受害者的賠款,這讓他很難受。
他堅信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財團上面的那些人的本意,而是下面的執行管理崗有人欺上瞞下。
所以他收集了一部分證據,找到當初‘很看好他’的資助者,想要告知對方財團內部出現了這樣的蟲豸,需要警惕。
對方很震驚,收下了證據之後,讓他回去等待消息,並且再三詢問這些證據有沒有給其他人看過,如果沒有的話千萬不要泄露,會對財團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導致股票之類的利益損失慘重。
在得知沒有之後,對方這才鬆了口氣,親自送他離開莊園。
第二天,他的妹妹遭遇了車禍,在上學的路上被一輛建材運輸車撞到。
肇事者逃逸,並且把重傷瀕死的妹妹扔進了路邊的臭水溝,根據法醫的鑑定,妹妹在疼痛之中煎熬了好幾個小時,才徹底死亡,這一段時間裏或許有人從周圍經過,但是並沒有發現可憐的傷者,導致了這樣的悲劇發生。
川源一郎以爲這是一起意外,肇事者卑劣惡毒,實在是喪失人性。
財團的管理者找到他,並且幫他尋找到了那個肇事者,卻又告知他另外一個事情。
那就是如果想要讓這個肇事者認罪,就必須要動用‘行業的力量’來使其畏懼,籌碼就是他手裏的那些資料。
換而言之,想要把這個人繩之於法,那就要和運輸協會和解,對方自然就會幫他出這口惡氣。
如若不然,那除非他能夠自己找到證據,把對方送進監獄,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逍遙法外。
川源一郎選擇了第二條路,因爲他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更懷疑自己被捲入了一場見不得光的交易之中。
他迂迴考過了本子的國家一類考試,被警政署錄用,成爲了22萬警員之中也僅有500多人之一的職業組成員。
按理說有這樣的身份,再加上東大的出身,他想要查到真相已然是無可阻擋,沒有人願意得罪這麼一個明日之星。
要知道一個巡查部長,就已經是不少非職業組的盡頭了,而他則是入職直接就是巡查部長。
非職業組要從巡查做起的,除少數優秀的能升任警部,大多數人也就是巡查、巡查部長一輩子。
可相比起這些最多也就升任警視的存在,他只需要確認部門就是警部補。
再經3個月初級課程和9個月在警署的實踐後就能夠理所應當地升任警部。
而後,警視正、警視長之類的職務水到渠成,甚至就連警視監、警視總監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存在,卻被打壓坐了冷板凳,只要他露出徹查妹妹那起車禍案件的意思,就會被警告。
直到前兩年,他才從一些隱祕的渠道得知當年那起車禍的一個罪魁禍首,也就是社長嘴裏的那位大哥。
激憤交加的川源一郎想要抓到他,卻在雙方互相追逐衝撞的過程中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後者喪生火海。
這麼嚴重的交通事故,並且伴有明顯的飛車、撞車意圖,他的職業生涯自然也就到此爲止了。
要不是他的那些同學出手將他保了下來,他這個追逐戰中的受害者,甚至可能會因爲故意殺人罪而被起訴。
之後就是一個曾經的職業組,現在的私家偵探,不斷地旁敲側擊收集線索,想要用後半生完成執念的故事。
“如果你想說我沒有血性,那儘管罵吧,我已經明白了那些大人物的行事方式了,他們是不會吝嗇去消耗幾條無所謂的狗,然後把我給徹底埋葬的……所以哪怕是爲了我妹妹,我也要留待有用之身。”
他畢竟是正兒八經的東大尖子生,曾經的職業組。
不是那種可以狗咬狗當沒看到,死在陰溝裏也沒關係的極道混混。
所以那些‘大人物’不會違揹他們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對這麼一個人才直接出手。
畢竟這樣的人要是聽話的話,他們都還用着呢……
艾麗婭倒也沒有罵人的意思,只是很淡然地聽完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着手邊的扶手。
有那麼一瞬間,風衣男甚至覺得這種事情對方見得多了,早已經看慣了人間疾苦。
但是想想的話又怎麼可能呢?她看起來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罷了。
……好吧,天生神力的小姑娘罷了。
“我挺好奇的,你準備怎麼報仇呢?比如說這個傢伙。”
風衣男用仇恨的眼神望着那個被釘在牆上的社長:“他們這些人,只是那些財團手裏的刀。”
“所以你打算放過他?”
“當然不——你可以離開,我會幫你處理好這些事情。”
“怎麼處理?”
“極道之間的鬥爭,有他們自己的規矩,一般來說只要不涉及刑事命案,就不會被注意。”
換而言之就算是艾麗婭把他的手腳打斷,這些傢伙也不會說主動去報警的,除非他們以後不混極道了。
但是不混極道的話,他們有什麼方式謀生呢?一羣貨真價實的敗類,還能改邪歸正不成?
艾麗婭嘆了口氣,多少帶着點蕭索:“我原以爲你能有點用,卻沒想到格局這麼小。”
“……”“你是東大畢業的法學高材生,對吧?有想過重新干回老本行嗎?”
“是。”風衣男望着艾麗婭:“你想着怎麼做?”
艾麗婭站起身,拍了拍手:“接下來,我會拿到他們的那些違約合同,然後——”
“沒有用的,他們有更上面的組織,還有專門的律師事務所幫他們打官司,並且還有庇護他們的議員存在。”
艾麗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風衣男,然後指了指自己:“我啊,可是很有錢的啊!”
“……?”
“那我爲什麼不把他們的手段,用在他們自己身上呢?這就叫師夷長技以制夷。”
不就是請客斬首收下當狗那套麼?笑死,沒看過老港片啊,當年人家電影裏都玩爛了好麼。
“接下來呢,你可以用手段,從他們嘴裏掏出來更多的黑料,甚至可以順帶報個仇什麼的。”
風衣男把目光移到剛纔放狠話的社長身上,眼神裏投出仇恨的光。
“然後呢,你可以組建一個專門的律師團隊,把這些人往死裏搞。”
“……我沒有那麼多錢。”
“我有,當然啦我不能給你,因爲我是個合法的商人,哪怕這次使用了一些高端的商業談判技巧,我也還是個好人。”
說着艾麗婭拍了拍社長的臉:“喂,醒醒,你的錢在哪裏?”
風衣男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有點錯愕。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壞到這個地步。
上門把人家整個竹內組砍翻,然後還搶他們的錢,用他們的錢來打官司搞死他們。
這算什麼?廢物再利用嗎?
竹內組並不是什麼武鬥派的極道,或者說就算是武鬥派的極道,也沒多少真能夠要錢不要命講根性講仁義的。
艾麗婭很輕鬆就在辦公室裏找到了對方的保險櫃,打開之後檢查了一下,很是嫌棄地把裏面的兩把槍擺弄到一邊。
“我說啊,你有空可以把這幾把槍拿去查一查,說不定這些傢伙能牽連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錢並不算太多,但是也絕對不少了,除了日元還有一些黃金之類的硬通貨,看得出來竹內組的社長不喜歡銀行儲蓄。
至於說合同也在裏面,一個個文件袋碼放整齊,十好幾份呢。
艾麗婭隨手取了塊金條當手把件,把剩下的都給了風衣男:“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嗎?”
“我知道。”
“說來聽聽。”
“我會先取得證據,然後報警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再提起檢控訴訟。”
“……你確定?”
“有什麼問題嗎?”風衣男疑惑地看着艾麗婭,旋即恍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我只是感慨,爲什麼那些傢伙要留着你,因爲你實在是構不成什麼威脅……來來來,過來,我教你怎麼做。”
艾麗婭勾了勾手:“首先,你去找找幾個身患重病,卻又無錢醫治的可憐人,醫院或者什麼地方就有。”
“找他們……然後?”
“然後把這個破事務所燒了,把我們來過的證據都燒乾淨,並且製造出那幾個可憐人因爲違規的合約,和這些極道的雜碎們火併的場景,至於爲什麼他們被幾個病人砍成這樣,那就是他們自己不行了。”
“……沒有人會相信的。”
“那誰證明這些事情又不是真的呢?啊?他?還是他?”
艾麗婭抓起小弟二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說!誰砍的你!”
“是、是病人砍的我!”小弟二號一個激靈,趕緊應聲:“是我們的黑心合約,欺騙了她們!”
“很好,你這樣的只是從犯,很快就能出來。”艾麗婭拍了拍他的肩膀:“記得討好川源律師,不然你死定了。”
風衣男帶着幾分糾結:“這樣——可以嗎?”
“你應該反過來問,如果沒有我,今天會是什麼場景。”
會是什麼場景?
風衣男想象了一下,他們不能明着動自己,但是依舊會對自己進行騷擾。
他們會恐嚇自己租住地方的房東,潑油漆,大清早就拿着喇叭叫賣,甚至是製造一些噁心人的誹謗污衊事件。
而自己的委託人,大抵也會是同樣的待遇,直到她徹底屈服,或者是認命離開這座城市,回到她的老家。
這些傢伙依舊會逍遙法外,在他們的規則裏騰挪,無辜的人受害,卻又無處申訴。
艾麗婭其實要做的,就是嫁禍這些極道的垃圾,給他們製造罪名,什麼火併啊詐騙啊,隨便搞。
黑心合約是規則內的,那不會自己打印幾份規則外的哦——逼他們當甲方就好了啊!他們選的嘛,有前科的。
風衣男深吸了一口氣,那個憐憫別人的自己,早就應該在妹妹死去的那天也跟着死去了。
可笑自己一直還想着在規則內打敗這些雜碎,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他們不在乎的貓鼠遊戲。
“這樣的話……我就能伸張正義嗎?”
“看你自己——反正這樣的話,你最少也能夠報復他們,狠狠的咬他們幾口。”
“……我會讓他們這輩子都出不來。”
“那你還是太善良。”艾麗婭聳了聳肩:“爲什麼你不給他們整點別的狠活呢?比如說社會性死亡什麼的。”
錦衣衛都知道先往忠良的後院埋點玉璽啊龍袍之類的東西,何況你這還不是陷害忠良呢。
年輕人,面對這些沒有下限的傢伙,你就應該和他們站在同一賽道,並且比他們更沒下限!
正說着呢,安樂樂回來了,消防斧上帶着血跡,偏生還咧着個嘴笑得挺開心,看着跟個殺人狂一樣可怖。
“大小姐!好消息!那邊幾個房間都是他們拍片子的,有兩個還正在拍呢,隔音老好了,門外都聽不見聲兒。”
“這叫好消息?”
“是啊!那兩個女的都是自己來賺錢的,不是被迫的,這還不是好消息?”
“那確實讓人鬆了口氣……你砍人了?”
“沒有啊!”安樂樂一臉無辜:“我之前想要勸他們戒掉那些不良習慣,可是他們不願意,爭吵的時候他們自己撞斧頭上了,有的是手撞上了,有的是腳撞上了,我都沒用正面撞——咳,我是說我都是倒着拿的,他們也就骨折。”
“那血怎麼來的?”
“啊,可能是顏料吧,我也不清楚,我就一孩子,才17呢。”
“不錯,很有靈性……”
艾麗婭扔給她一根金條,以示大家今天沒白來一趟,出門總得有點收穫。
“合同帶走,燒了這破地方,清場,走人——走之前把這些傢伙的腿全部打斷!”
“兩條還是三條?”
“一條——兩條都斷了就太刻意了,別的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艾麗婭拍了拍風衣男的胳膊:“我們有能力來這裏踢館,自然也有能力弄死他們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們是不敢報復我們的,但是你不同……所以你要麼不講規矩,斬草除根,要麼你就守着可悲的底線,然後溺死在規則裏。”
“……我已經決定要報仇了,謝謝你的幫助。”
“當所謂的規則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
“難道全世界都是這樣嗎……”風衣男雖然決定了要這麼做,但還是有點悲涼:“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就——就沒有公平和正義可言了嗎?”
“不不不,別把我們和你們混爲一談,我們那邊沒有合法的極道的,多丟人啊。”
安樂樂跟着點頭:“沒錯,我們最瞧不起這些東西了。”
“確切地說。”艾麗婭戴上斗笠:“我們國人,鄙視除了造反之外的一切違背規則的行爲。”
風衣男不能說是沒用,只能說是太天真,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何必講規矩呢?
他去租個泥頭車然後蹲那些傢伙的公司門口,何嘗不是一種優秀的商業談判行爲。
更別說還有其他的什麼左手一瓶小酒右手打火機,亦或者是傳奇槍男山上君的那種壯舉!
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峯旁亂雲飛;昏昏濁世吾獨立,義憤燃燒熱血涌!
權貴只曉傲門第,憂國此中真乏人;豪閥但知誇積富,社稷彼心何嘗思……
風衣男不知道爲什麼這倆姑娘口氣這麼大:“可你們現在——”
“除蟲而已,這些都是小事,哦對了,給你個忠告,不要因爲以暴制暴而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敗類。”
18歲的少女和17歲的跟班一起望着他,兩張青春可愛的臉上是一個風格的明媚笑容,就像是在路邊見到的美少女。
“那樣的話,我下次見到你,會忍不住把你也收拾掉的,我這個人對蟲子什麼的有潔癖。”
安樂樂連連點頭,表示這是真的,我家大小姐好夢中除蟲。
“那告辭了,下次見~”
“……你到底是什麼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的名字?”艾麗婭想了下,咧嘴一笑——
“哥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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