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劇場版該叫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爲蘋果花22/20

作者:吞噬藥師的寶木德里奇
“近視的地頭蛇是不是該叫眼鏡蛇呢?”

  “啊?”

  “可問題是人眼鏡蛇也不近視啊……”

  孔堤區,左邊還在救火,右邊熙熙攘攘,兩個遊客坐在小攤面前嘀嘀咕咕着什麼,歲月靜好。

  傑克陳有點食之無味,但是和他不同,玉辭心胃口倒是蠻好的,喫完了還問攤主又要了一份。

  “還喫啊?”

  “查了一晚上,剛把線索收集個七七八八,不喫飽怎麼有力氣幹活兒——你累了?”

  “那倒沒有,以前我們查案的時候幾天晚上沒睡覺都試過。”

  “那你們還挺辛苦的……”

  “所以線索是什麼?找到幕後主使了嗎?”

  “你真的要聽?雖然他們聽不懂我們的話,但是萬一呢?”

  “有機密?”

  “那倒不是,非議泰王是會被判刑的。”

  這話說得,傑克陳瞳孔一縮:“幕後主使?!”

  喂喂喂!這可不是什麼可以開玩笑的事情啊!

  “應該叫保護傘,說起來,這件事情他應該還真不是知情者,畢竟——啊,謝謝,很好喫,

  ,咪西咪西思密達……”

  玉辭心糊弄着攤主,對方還一臉微笑地衝她雙手合十。

  “……爲什麼要說思密達?”

  “一般在外面我搞個大新聞的時候就會冒充他們。”

  “這樣容易洗脫嫌疑?”

  “不,這樣容易被外國人接受……吸溜……說到哪裏了?”

  “畢竟。”

  “誒?”

  “哦,保護傘。”

  “啊——是這樣的,近視的地頭蛇會同時惹上龍與虎嗎?”

  “啊?”

  “好像他們也不知道是倆人。”玉辭心掰了個蒜:“你要不要?”

  玉辭心沒有開玩笑,真的是近視的地頭蛇惹上了兩個人。

  艾麗婭和葉天心,長得很像,但是並不相同。

  只是這事兒吧,當地的幫派是真的完全搞不懂吼。

  她之所以第一時間就弄明白了,是因爲她開了上帝視角——或者說一開始就知道有倆人。

  但是在當地的幫派看來,那就是葉天心拿他們的證據,砸他們場子,還廢掉了兩個大佬,極盡挑釁之能事。

  當然啦,背鍋的艾麗婭就很茫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們如此不尊重我?

  後果就是今天大家都看到的白日篝火,實在是有夠勁爆的。

  傑克陳沒有玉辭心的上帝視角,目前看到的是當地幫派在和什麼對手對抗,哼哼哈嘿打成一團。

  他這會兒有心想要去趁亂參與一下,哪裏還有心喫蒜:“不要謝謝。”

  “黃翠翠的案子,和泰王關係不大,應該和軍方有關,早幾年不是有羅興亞人偷渡,然後被查出來的事情嗎?”

  “有印象,跨國有組織犯罪和販賣人口案,但是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當時涉案的是暹羅的三星中將馬納斯,可問題在於除了馬納斯之外,所有被告都否認所有指控,還有一名被告在還押期間死亡,而且馬納斯曾經擔任泰南安全部隊的指揮官,時任陸軍指揮官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是現在的國相巴育。”

  傑克陳眨了眨眼,身子後仰:“不會吧……泰南安全部隊——可巴育是國相啊!”

  “會不會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泰南三府那麼混亂,去那邊打仗有錢賺?還是乾點別的更合適。”

  巴育在是國相之前,更直接的身份是軍方大佬,或者說他能夠上位都是依靠軍方支持。

  羅興亞人在東南亞這邊屬於是典型的沒爹生沒娘養的孩子,三不管地帶的人,被迫生計偷渡到別的地方討生活。

  暹羅的軍方本身是負責邊境安全的,但是如果他們開個口子,就很容易能夠從這些事情上牟利。

  更重要的是他們確實這麼幹過,有前科——當初那起偷渡案之所以鬧大,是因爲在邊境的亂葬崗發現三十多具屍體。

  雖然幾乎全都是羅興亞人,但是國際輿論壓力還是很大,導致要扔一個人出來背鍋。

  “你還記得你們紫荊雷洛探長的那段時期麼,賭檔、雞檔、粉檔全都企業化,大家一起收錢一起分錢,黑白兩道都順風順水,白,洛哥最大,拿大頭;黑,跛豪最大,拿第二份,其他的人分小份,一起跟着幹,但實際上雷洛要把很多錢交給他的保護傘,當時的英國佬。”

  傑克陳拿起筷子,然後又放下,似乎明白了這邊的生態:“記得,我爸當時也有參與。”

  傑克陳的老爸?玉辭心想了想,還真不太清楚這位的老爹是誰:“令尊名諱是?”

  “我爸是三支旗的陳志超。”

  “我靠——那你怎麼不當花花公子,跑來當超級警察,提着腦袋玩命?”

  陳志超是誰?

  就這麼說吧,如果穿越到港綜世界裏,得罪雷洛都行,可最好不要得罪陳志超。

  陳志超和五億探長雷洛是同學,但是兩人混的路子不同。

  當時雷洛是總華探長,分管警務,典型的位低權重。

  可除此之外警務處還設立有一般犯罪調查科和國際掃毒組,這兩個特別部門合稱三支旗。

  三支旗的職權橫掃九龍、新界好幾個區,辦案時可以自由調動區內的警員,必要時候就算是雷洛也得聽指揮。

  陳志超就是三支旗的大佬,位高權重,港綜裏面的風雲人物——當然啦後來他們全都跑路了,客死異鄉那種。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居然是那種梟雄的兒子。

  “我和我爸沒關係,很早我就和他斷絕關係了。”

  要不是反感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爲,傑克陳至於這麼玩命查案維持公平正義麼,越是見識過就越是敏感。

  他父親在後來離開紫荊,去了北美那邊,成爲了紐約地方的社團坐館,唐人街老大。

  傑克陳沒有用他半分錢,也拒絕了他的所謂人脈關係,提着腦袋玩命兒的時候誰在在乎他爹是誰……

  玉辭心拱了拱手:“我爸沒什麼名氣,不過我爺爺你或許聽說過,天陽莊鎮皞。”

  “……很出名嗎?”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真的,我就是這麼一說,哪裏有很出名,真是的,其實我都不在乎的……”

  兩人歪比歪比了一番,交情倒是又近了點,最後繼續說起黃翠翠的案子。

  “你負責的是查人口買賣這條線,那我建議是你最好查到軍方那邊就停下。”

  “我知道,再往上,就是航運線的黑產大網,以及違禁品運輸甚至是器官買賣——我不會停下來的。”

  “好漢子,我就知道你是英雄——可問題是這些錢,泰王都有份分啊,你怎麼查?”

  “你說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不管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他都有責任,最重要的是軍方和他是一夥的,他們之間沒有了誰,另一邊都不好過。”

  拉瑪十世需要軍方給他撐場子,而軍方則是需要王室的名望給他們提供法理依據。

  所以纔會出現前任國相他信僅僅只是出國訪問,就被三十個人的‘大部隊’給直接推翻了的名場面。

  說真的,暹羅這邊的兵變就跟搞笑一樣,拉瑪九世還在的時候變過二十次,平均四年就一次,搞得跟郊遊差不多。

  甚至有過原本在給國相辦公室看門的衛兵,早上到崗然後中午就調轉槍口的事情——衛兵直接跳反可還行。

  反正只要是文官一系想要限制王室的權力,泰王就暗示軍方搞兵變,演都不演一下的。

  現在的巴育,不就是這樣上去的嗎?他信的威望太高,拉瑪十世壓不住,巴育就是泰王的走狗,壓得住。

  可是打狗都得看主人,你在人家的地盤上打人家的狗,你看看人家給不給你面子就完事兒了。

  傑克陳沒想到這個地方真的是一點道理都沒辦法講。

  這樣的話能查到誰?查到一個被扔出來背鍋的馬桶?

  “偷運違禁品,人口販賣,甚至還有器官買賣,這裏真的就無法無天了嗎?”

  “還真就是,這麼幾十年,你覺得這裏能有多少天?在這個地方好人比壞人活着還累,你知道詩琳通公主吧?”

  “知道,她總是好人了吧?”

  “是啊——可你知道爲什麼她老人家看起來胖乎乎的麼?”

  “這……身材什麼的,重要嗎?”

  “呵呵,詩琳通公主可不胖,之所以看起來身材那麼和善,是因爲她裏面穿着防彈衣。”

  玉辭心又喫完了一份,擦了擦嘴:“一個國家的公主,在自己家裏都得穿防彈衣,懂了吧?”

  “……”傑克陳回憶了一下那位的模樣和打扮,然後驚詫發現即便是在熱帶氣候的暹羅本土,對方都是一身長衣。

  不是吧……

  “所以如果我們公開身份,那麼暹羅官方是會給我們背後的存在一點面子的,至少也得扔出來一個幾星將軍,你可以拿着這份答案回去,黃翠翠呢,他們估計也會去幫你找出來,那樣的話我們就功成名就了,又是一次完美的勝利。”

  “那你呢?”

  “我?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官方派出來的,起碼明面上沒有這麼說。”

  爲什麼讓九局出面,而不是官方直接出面?這就是個問題了,甚至玉辭心還是開船過來的。

  傑克陳只是順路,但是玉辭心覺得對方很順眼,是個好人,所以纔好心給他指路。

  傑克陳做好事,玉辭心做壞事,分工明確。

  事實證明傑克陳不僅是好人,還是個猛男,勇得不行那種。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玉辭心還有別的使命:“說罷,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你真的要參與?”

  “對!”

  “和你要查案子不同,我不是來查案的,我也不在乎什麼證據,我的任務只有一個,給對方一點小小的教訓。”

  確切地說,是給對方一耳光——他媽的什麼檔次,天天往我家裏倒垃圾……

  “那你準備怎麼做?”

  “保皇派裏面,信猜是最下面的馬桶,而往上算,他們現在的長公主叫帕查拉,是保皇派的獨苗苗,至於說那個王子嘛……算了,你應該也知道泰王現在唯一的王子是什麼情況。”

  傑克陳點了點頭,拉瑪十世現在名義上有繼承權的帶在身邊的王子,是個智障。

  這並不是罵人,而是確實是有智力發育問題的孩子,俗稱智力障礙。

  所以大家公認的最好的情況,就是王子繼位,但是長公主當攝政,名義上輔佐新的國王。

  一整個保皇派裏面,如果說老一輩的詩琳通公主是出於親情維護王室聲望,那麼現在的長公主就是切實的利益集團。

  “信猜的事情,無論是涉及這些國際航運線的黑幕還是怎麼樣,最後都會牽扯到保皇派,所以他們絕對會把這些事情壓下來的,但是同樣的,文官集團不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所以我打算動長公主,讓他們狗咬狗,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給他們一點小震撼。”

  如果是平時,那麼對方當然是能壓就壓,絕對不能讓醜聞暴露出來。

  可一旦保皇派內部出現問題,文官集團找到機會和王室對抗,那麼雙方估計都沒空管別的。

  到時候這些醜聞暴露出來,王室想要壓也沒用——文官集團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嗎?

  玉辭心想要砍他們一條胳膊,最好的方式不是自己動手去砍,那樣只會逼得他們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最好的方式是給他們遞刀子,讓他們自己互相砍。

  她要的畢竟只是胳膊,而不是什麼功成名就的績效。

  換句話來說,只要能夠從事實上捅破這張網,砍掉其中暹羅連接到國內的那些節點和網絡,她纔不在乎什麼虛名。

  作爲一個務實的團隊,九局不管別的——解決問題擺在第一位,什麼亂七八糟的其他事情,都往後稍稍。

  實在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信猜雖然是馬桶,但是把馬桶炸了,對方也得便祕一段時間吧?

  玉辭心現在的行爲就是不僅要把馬桶炸了,還要把馬桶扣在幕後主使的頭上去。

  她的身份並不被承認,出了事也是她的個人行爲,誰不爽就去咬她啊!

  傑克陳猶豫了一會兒:“鬧這麼大嗎?”

  “所以我說,這樣做的話你的任務可能就不會完成得太好看,甚至看上去會有點僥倖,起碼到那個時候對方不會扔個什麼幾星將軍給你當功勳章,而是快速把你打發走——你覺得呢?”

  “你有把握讓這些黑產都清理掉?”

  “當然沒有,我只有把握讓他們影響不到我們,眼不見心不煩。”

  “那我無所謂,能夠把人救出來,把這些黑產給清理掉,那我都接受!”

  傑克陳用力點頭,他現在都還只是沙展sgt,難道是因爲功勞不夠?

  纔不是——作爲整個紫荊最能打的超級警察,他的功勞足夠他升到三粒花cip了。

  真正的原因是他如果升任到了總督察,那就沒辦法去一線辦案了,大部分時間都在辦公室,偶爾去現場指揮。

  現在他的同期和老上司,基本都已經身居高位。

  這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他出了事,同期和上司們都相信他的爲人,會死保他。

  像是之前他被誣陷,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搶了林sir的槍,可最後還是又大家努力還他清白了。

  更重要的是他自覺自己沒有那樣的管理能力,與其花費心力去應付上司,不如去腳踏實地辦案做事。

  玉辭心就很感慨:“要是你這樣的超級警察更多一點,那該多好啊,暹羅這邊或許能夠消停會兒。”

  “這邊也有想要當好人的吧?”

  “有,之前有個叫阿猜的,打拳很厲害,跟他們這邊的一個武術明星託尼賈很像,那就是個好人,可惜他命不好,女兒患了血癌,他這會兒應該是在當獄警賺錢呢。”

  “當獄警怎麼能賺錢?”

  “呵……你猜?”玉辭心笑了笑,然後壓了一疊錢在桌邊:“老闆結賬——”

  兩人起身,傑克陳剛想問下一步大家去哪裏,就看到一個車隊轟然從孔堤區貧民窟的棚戶界之中衝出來。

  後面是一大堆嘟嘟車跟着追,場面堪比速度與激情,勁爆得不得了。

  他熟練地翻身用桌板擋住自己和幾個平民:“這什麼情況——又兵變了嗎?!”

  “那可沒這麼大的動靜,哇……這麼狠的嗎?這是要翻天啊……”

  玉辭心也熟練地躲在一個掩體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不過託他們的福,我倒是有了個別的打算。”

  “什麼打算?”

  “別讓文官集團和泰王掰手腕了,讓軍方和他決裂算了!”

  “可能嗎?”傑克陳低下頭,那個衝出來的車隊居然掃射地面恐嚇追他們的人,碎石飛濺。

  “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

  ……

  “這下就算不是我們做的,也會被認爲是。”

  信猜臉色鐵青,直接捏碎了手裏的手機。

  什麼就當街火併,什麼就幫派之間打生打死——什麼亂七八糟的?

  天可憐見!老佛寺的信猜大師,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會兒他在大王宮裏呢!

  昨天晚上他被邀請進大王宮之中,爲王子祈福。

  爲了彰顯虔誠,大師顯然是沒有帶什麼通訊設備半途被打擾的。

  而且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就一晚上加一個早上,外面有什麼事情,塞耶會處理,他的能力自己還是相信的。

  之前塞耶跟他說了蔣天藝的事情,他也認爲合理——區區一個商人,沾染這些事情,她配嗎?

  看在五十萬刀樂的份上,他也沒打算爲難對方。

  老實把東西交出來,乖乖地滾回老家去,生意照做,大家還是朋友。

  信猜大師很好說話,信譽也是在的,江湖上誰不知道他的名聲?

  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還沒祈福完呢,大王宮這邊的內侍就找到他,說老佛寺失火了。

  他以爲是普通的火災,也沒當回事。

  可是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來跟他說,現在整個暹羅的地下世界都翻天了。

  老佛寺不是失火,而是被人直接給炸了。

  代表了暹羅本地勢力的一條街,所有道場拳館被打穿,長街裏外裏那些去捍衛他們尊嚴的泰拳佬盡數撲街。

  人家其他地方來的幫派看熱鬧看嗨了,恨不得買爆米花可樂坐沙灘椅看。

  什麼仇啊,這麼狠,直接盯着信猜來收拾?

  信猜也是個縮頭烏龜,手下一文一武都沒了,還躲着不敢出來呢,跑哪裏去了?

  信猜你就是個姬八!你最好別回孔堤區,不然別人頭套都給你打掉!

  信猜大師現在就很生氣——然後還有點茫然——我手下呢?塞耶呢?他頌呢?

  手下比他更茫然:我不到啊!不是你讓我們去搞事情,然後被反殺了嗎?

  “……不要急,一樣樣解決,先說那個打穿了孔堤街的施主,她在哪裏?”

  要先解決強者!

  爲什麼不去酒店那邊?

  啊,因爲那邊太強了,聽說對方甚至機槍都架起來了……

  還是先解決這個挑事兒的吧,聽說她一個人,還沒有槍。

  信猜直到現在都沒有把事情和更深沉的危機聯繫在一起,目前的認知裏,似乎是有過江龍要在這邊立旗。

  以前也有這樣的事情,什麼北美人啊尼日利亞人啊,剛來的時候也搞這套,打打殺殺的。

  只要事情不鬧到他兜不住的地步,他都不會去動用關係請求官方下場幫忙。

  有槍看起來很厲害,但是用槍的畢竟還是人,當初羅馬尼亞人也用槍,結果還不是被陰到團滅了?在他看來,那種過江龍只是一時的,反而他的臉面是更重要的。

  塞耶因爲貼臉挑釁艾麗婭,被艾麗婭打對摺之後塞油桶裏客串斧頭幫大佬,反而陰差陽錯斷掉了信猜的信息源。

  畢竟那個壓根不需要跟蹤,只需要問一下就知道蔣天藝住哪裏房間號多少有幾個人的,不是信猜,而是他手下的塞耶,塞耶是他的眼睛耳朵和嘴巴,他頌是他的手腳。

  沒見人塞耶半夜都在夜市幹活兒加班麼,大清早就來找艾麗婭晦氣,可謂是兢兢業業了。

  反倒是信猜自己,現在致力於走權貴路線,有那麼一點脫離老本行的意思。

  現在好了,行業打法更新迭代,外來的資本要逼迫他進行一個賽道下沉了。

  “去收集信息,到底怎麼回事,我要知道具體的情況,塞耶還沒醒嗎?”

  “醫院那邊說……可能他這輩子都醒不了……”

  “他頌呢?”

  “也一樣,耳膜穿孔,腦震盪,像是出了車禍。”

  “那個酒店裏的到底是什麼人——她敢殺我的我人?!”

  “問題就在於,沒有死亡,只有傷亡,就算是老佛寺那邊,也只是單純的建築受損……”

  “夠了!”信猜深吸了一口氣:“夠了,去召集人手,把酒店那邊圍住,我忙完了就過去。”

  他還記得當初跟在蔣天心身邊的那個少女,戴着口罩,氣血澎湃,雙目神光湛然,一看就是個絕對的練家子。

  現在在孔堤街那邊大殺四方的也是她,幾無一合之敵,整個暹羅的地下都在流傳他信猜被打得不敢冒頭。

  “酒店那邊,要怎麼做?”

  “需要我教你?”信猜皺起眉頭:“先把他們水電斷掉,另外把酒店的那些人的家人都找出來,讓他們幫我們做事。”

  “是……”

  ……

  ……

  “我要是信猜,我就不來找她——好猛啊!”

  長街盡頭,玉辭心和傑克陳看着躺了一條街的人,嘖嘖稱奇。

  對方是鐵打的嗎?從頭打到尾,這都打了多久了?躺在地上的人都快湊出來兩個排了。

  這些打仔對付平民老百姓的時候很有用,咋咋呼呼威脅幾下就行,可是對付真正的高手,一個照面就是筋斷骨折。

  傑克陳皺着眉頭:“她這樣下去不行的,人力有時窮。”

  “當年你們紫荊那邊社團火併,有這樣的名場面沒有?”

  “怎麼可能,打不過就飛刀扔斧頭,用漁網甚至丟鏹水,江湖高手?再高也……誒?倒也不是沒有過。”

  傑克陳摸了摸下巴:“以前我還是軍裝的時候,有聽說過大社團被人掃過,就一個人,也是砍穿了一條街。”

  “這麼厲害?”

  “嗯,但是我印象更多的是後來的那個大水喉蔣老闆坐牢,他讓社團去砍人,然後被對方反殺,最後事情鬧得很大,他說是良心發現自首了,高手什麼的消息真真假假,沒細節的。”

  “哦,那個啊,我也有印象……走了。”

  “不用管她嗎?”

  “這種高手我們怎麼管,你打得過啊?”

  “大街上我打不過,找個有傢俱的地方,我倒是能躲一下。”

  “吹牛吧你,人家半步宗師啊,大佬啊——”

  玉辭心瞥眼看了下手持長棍站在街頭的那個少女,尤其在對方手裏的棍子上定格了一下。

  好傢伙,之前只是切磋了一下,差點把自己的老底都給學走了,這小傢伙這麼天才的嗎?

  而長街盡頭的葉天心則是若有所感,回頭望了一眼街道另一端。

  孔堤區貧民窟有自己的規則,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規則之一就是普通人不要看熱鬧。

  之前她自己不就是看熱鬧,然後被捲進了無妄之災裏面了嗎?

  街頭有一個背影一閃而沒,葉天心皺起眉頭,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不過很快她就又被似乎無窮無盡的打仔吸引了注意力——

  “信猜——滾出來!!”

  “臭女人——啊啊啊啊啊啊——————”

  ……

  ……

  “大小姐,你這寫的什麼……邁耶經濟學?”

  “哦,開玩笑的而已。”

  正在喫飯的艾麗婭頭也不擡:“怎麼可能會有人真的用這種東西當論文啊是吧。”

  邁耶經濟學,左腳蹬右腳當場昇天。

  用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解釋這玩意兒的話,大概就是這樣——

  艾麗婭:啊,新出的裝甲車看起來好帥啊!好想買啊!

  邁耶:那就去銀行貸款買啊!

  艾麗婭:買了,但是很後悔,沒錢還銀行。

  邁耶:你是不是傻,你都有裝甲車了,還什麼錢給銀行?

  債務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解決了提出問題的人,誰還有問題?

  這事兒吧,其實就不得不牽扯到艾麗婭之前和黑蜂虎的談話,想不想幹一票大的。

  黑蜂虎表示沒有經驗,艾麗婭則表示經驗這種東西,得開始了纔有。

  黑蜂虎又說人員和裝備都不足,很難達到預期的市場效果,沒辦法狠抓用戶痛點。

  艾麗婭就說那我們現在的裝備從哪裏來的?

  黑蜂虎指了指大王宮的方向,說人家賣的。

  艾麗婭一拍樂樂的大腿:那我們再買點不就行了?再問他們借點人手也好啊!

  黑蜂虎很疑惑——很顯然她不玩p社遊戲——怎麼會有人把武器賣給要搞死自己的人?

  艾麗婭說你這就不懂了吧,經濟這種事情很簡單的,來來來我們來聊聊舍爾納和邁耶……

  當然啦,黑蜂虎最後還是沒同意幹這票,主要是他們拿的是保鏢的錢,點國策這種級別就得另外算賬。

  艾麗婭有點小失望,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沒辦法,今晚只能是窗簾俠重出江湖,用最簡單的方式烹飪最原始的食材了。

  笑死,人家的系統不是變老婆就是主動託管然後到處蒐羅天材地寶,她系統都沒有就一個武力值max金手指。

  難道還不許用了怎麼着?看我進行一個身體的開發!

  總有一天!你們都會控冰箱——劃掉——大噴菇——也劃掉——都會求我賺錢!

  “一般來說,我們一般認爲,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其他一切則會迎刃而解。”

  “嗯嗯嗯……”

  “瞭解清楚邁耶經濟學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而所謂邁耶經濟學,就是——”

  話沒說完,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酒店裏。

  當然啦,能夠闖進來,就意味着是自己人——朗姆洛他們回來了。

  “boss!”朗姆洛身上還帶着硝煙味,但是相比起勞累他還是更關心艾麗婭——或者說獎金。

  “哦,都回來了?”

  “boss你沒事吧?”

  “沒事啊,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朗姆洛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那可是30%的加成獎金啊,艾麗婭哪裏是人,就是行走的小金山,可得小心護着。

  朗姆洛回來了,大家開始彙總情報,最後黑蜂虎得出了一個很微妙的結論。

  “信猜很有可能,找錯人了。”

  “什麼意思?”

  “不管是我們的對抗,還是朗姆洛之前和對方手下的接洽……簡單來說,他們可能把我們認爲是另外一方勢力。”

  說着她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艾麗婭:“同樣來自boss你們國內,幾乎一樣的行程,更重要的是這個人boss你應該認識。”

  艾麗婭心說我認識誰啊我認識,我就是個與世無爭包治百病的——吔?

  她看着文件裏的蔣天藝,又翻了幾頁:“什麼情況?”

  “蔣老闆在到處找人幫忙,似乎她和信猜之間出了一點小矛盾。”

  “那信猜找我的麻煩幹嘛?”

  “所以說可能是誤會,還有這個,這是我們同行那邊得到的招募邀請。”

  艾麗婭會招募人手,蔣天藝自然也會,只是不同在於艾麗婭是帶着人手來的,蔣天藝之前疏忽了。

  現在蔣天藝也開始大張旗鼓地拉人,甚至直接從泰南三府那邊的混亂地帶發佈招募,黑蜂虎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朗姆洛好奇地看了眼招募的薪資水平,然後搖了搖頭:“還是boss更大方。”

  要知道,蔣天藝的任務要求裏,可是有着和暹羅官方起衝突的可能的。

  所以她要去找泰南三府那種完全不給暹羅面子的人——但是你這價錢只能說略高於市場行情價啊!

  黑蜂虎瞥了眼朗姆洛,對方之前就在泰南三府那邊活動:“boss有個附加任務,開價一億美金,你要做嗎?”

  朗姆洛眼前一亮,呼吸都停住了:“開玩笑的?還是真的?”

  “真的——她想要讓大王宮換個主人。”

  朗姆洛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這個活兒不該找他們,而該找吸愛誒之類的專業人士。

  朗姆洛之前確實是在特勤局任職過,也和佛博樂打過交道,算得上是業內人士。

  可這種大活兒那也不能說誰有經驗啊——誰能有經驗——誰都沒有!

  他偃旗息鼓了,黑蜂虎也就不撩撥他了,還是以艾麗婭的安全爲第一要務。

  “既然是誤會,那麼就可以解除誤會,我們可以和信猜和談,他會同意的。”

  沒理由不同意,他們先動的手,現在撞鐵板上了,咬又咬不動,只能憋着。

  艾麗婭搓了搓手:“蔣老闆現在在哪裏?”

  “不清楚,但是根據現有的情報分析,可能是在暹羅官方手裏,而且範圍的話……”

  她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圈裏面最明顯的建築羣就是暹羅的曼谷國際機場。

  “他們團隊的hr不是很稱職,暴露的信息有點多了,我甚至知道他叫約翰遜先生,估計是真名。”

  在這些事情上,約翰遜完全比不過樂樂——就是說都市龍王的貼身校花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艾麗婭歪着腦袋看了看地圖:“國際機場那邊距離市區,也就五十公里嘛。”

  “boss,你和蔣老闆有交情嗎?”

  “有,她之前請我喫過飯呢。”

  “如果有人員營救任務的話,我可以抽調一些人手去辦,但我建議還是額外招募比較合適。”

  “我再想想。”艾麗婭沒有做決定,而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黑蜂虎點了點頭,安排朗姆洛去換防——說是營救人員,可是和暹羅官方起衝突的營救,算什麼來着?

  還是先把裝備都準備好吧,有備無患,畢竟這次的僱主不是一般的膽大包天……

  “樂樂。”

  “嗯?”正在擦槍的安樂樂疑惑擡頭:“怎麼了?”

  “你說我賺蔣老闆的錢,是不是不太好啊?可是我看到她就真的很想要狠狠地喫她的金幣怎麼辦?”

  “……啊?”

  “約翰遜不是找人麼,你要不要去賺點外快?”

  “……”安樂樂眨了眨眼,看着艾麗婭的眼神逐漸欣慰。

  像是看着自家大小姐終於成了一個合格的奸商——不對,應該叫資本家。

  “而且到時候還可以把威名讓到她頭上,我還是那個小可愛,你覺得呢?”

  欣慰的眼神瞬間變成了驚悚,安樂樂一個戰術後仰——蔣老闆罪不至此吧?大小姐你要做什麼?

  “哎呀,樂樂,我再跟你講講當年臭名昭著的國會縱火案,真的是太可惡了!”

  ”……“

  ……

  ……

  葉天心一拳迫開面前的男人,驚詫地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你會武功?!”

  “我會把你的骨頭全都打斷!”

  信猜扯下自己褐色的高僧衣着,露出內裏遒勁的筋肉:“然後把你掛在寺廟裏,讓每一個信衆蹂躪!”

  爲什麼他能夠成爲暹羅這邊灰色地帶的話事人?是因爲他釣魚的時候會帶頭盔出門?

  當然不是!

  人們津津樂道黑拳王他頌的戰績,三十勝打死三十七個對手,對手這輩子都沒捱過那麼重的踢擊。

  可是很少有人記得,在他頌之前的之前,暹羅的地下黑拳還有一個被稱爲閻羅的男人。

  只是那個男人後來被一個花花公子身邊的僧人‘度化’了,這才成爲了所謂的得道高僧。

  那個花花公子後來繼承了父親的王位,而那個打死了六十八個對手的黑拳閻羅,也成了老佛寺的高僧。

  感受着對方升騰起來的氣息,葉天心眉頭緊皺:“宗師……我知道你修的是什麼了,羅摩祕法——你是太監!”

  “住口!”信猜眼神一冷:“你死定了!”

  爲什麼能夠收斂氣息?爲什麼之前葉天心完全看不出來對方是練家子?

  外家橫練的功夫,想要內外兼修難之又難,更別提泰拳這種壓根沒有轉修內家氣勁可能的旁門技擊。

  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一點取巧的小辦法是可以讓人在自我身體開發的方面有如神助的。

  羅摩祕法就是其中之一,傳說當初羅摩東渡中原,爲了進梁武帝宮殿常住弘法,是淨過身的。

  可是羅摩本身不是太監,江湖傳言他的祕法修到精深,切了都能再長出來。

  但那畢竟是古早的傳說,現在流傳的羅摩祕法,在葉天心看來更類似通過閹割的手段進行人體內分泌的重新調整,進而刺激身體從橫練外家功夫的狀態之中回退到相對原始的起步狀態,重新轉修內勁,破後而立。

  “……你該不會用的不是化學閹割,而是物理閹割辦法吧?”

  信猜聽得扎耳朵,這尼瑪什麼東西——她哪裏來的這麼懂啊?!

  算了還是直接打死她吧!

  提起一口內氣,信猜爆喝一聲,聲波如同擂鼓,整條街前後都能聽見,心跳似乎都跟着漏了一拍。

  兩道身影撞在一起,本就打穿了一條街的葉天心和他纏鬥了幾分鐘,情知不敵,轉身就逃。

  打不過就跑!這是師傅當初教的第一課——第二課就是搖人!

  她跑,信猜在後面追,她眼見着插翅難飛。

  就在兩道身影撞開一堵矮牆,似乎又要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一抹寒光從斜刺裏呼嘯着刺出。

  信猜眼角一閃,不閃不避大喝一聲,猶如神打一般擡手直接砸向了那應當是長槍一樣的東西。

  「咻——咻咻咻————」

  呼嘯的槍頭像是游龍,在他身週四處遊走,拉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弧光。

  堆疊的竹子被巨力炸開,一道身影從後面穿出來,挺起長槍和信猜戰在一起,槍槍不離他門面要害。

  信猜被這槍法弄得猝不及防,好不容易一把攥住了槍身,徒手一擰,那根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劣質長槍前端當場裂成木絲,炸開成一蓬,只剩下一截沒有槍頭的槍身抵着他的胸口,猛然發力。

  “哼————”

  鼻息間噴出一蓬肉眼可見的熱氣,信猜雙手握拳,頂着槍桿,雙目圓瞪好似怒目金剛。

  木屑落下,這個時候他纔看清楚偷襲自己的小癟三是誰——卻是一個戴着口罩看起來像是遊客的女人。

  “好功夫,沒槍頭還真捅不死你,不愧是當年的閻羅王。”

  那個女人嘀咕了一聲,然後在信猜錯愕的眼神裏,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一把大黑星。

  “可是誰跟你玩這套啊?時代變啦!”

  「砰——砰砰砰—————」

  畫面一轉,信猜轉身就跑,身後是那個遊客一樣的女人如同小馬哥喋血街頭,提着槍就追。

  可惜的是這邊畢竟是信猜的主場,她追到一個巷子裏,左右看了看路,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地面上還有血,可是往前兩個岔路口都有,看得出來信猜跑起來也不慢。

  她和那些從四面八方偷來的看似居民的人的視線對上,冷哼了聲還是退了出去。

  “不愧是老鼠,跑得這麼快……”

  另一邊,信猜捂着肩膀,好艱難地順着熟悉的地形逃脫了對方的追捕,倚靠在一處角落裏喘着氣。

  這都什麼跟什麼?

  陷阱!一定是陷阱!

  他們聯手不是要踢館立旗,而是想要幹掉自己!

  是誰?是誰這麼瞭解自己的行程?是誰這麼明白自己的性格?

  精準地幹掉手下,卡着自己不在的時候,甚至還——

  他只覺得後背一涼,猛然回頭,卻見一個大白天披着窗簾戴着面具,看起來像是個神經病一樣的人站在他身後。

  對方摘下那個神猴哈奴曼的面具,露出葉天心那張臉。

  “江湖追殺?這麼巧?會不會講國語啊?問你個事,你知道信猜在哪裏嗎?他好像在這邊很有名誒,你是本地人吧?”

  “你他媽——”

  信猜說着流利的國語,雙目染上赤紅。

  “你在羞辱我——讓你的幫手出來!來啊!除非你能夠當場打死我——不然你們死定了!!”

  那個少女眨了眨眼,看了看這狹小的七彎八拐的巷子,又看了看身後,似乎也在找自己的幫手。

  不對啊,好不容易找了個午睡的藉口跑出來,難道被發現了?

  然而轉頭的時候,對面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光頭佬就衝了過來,對方怒氣加持,氣息儼然攀升到了巔峯。

  少女就很無辜,自己問個路而已,本地的幫派這都不是沒禮貌了,簡直就是失心瘋。

  “搞咩啊……”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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