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劍道選擇
不會說，一個人達到了“無劍無招”之境，那些變化多端的精妙劍招他就突然不會了，這屬於無稽之談。
劍道的確是三種不同方向，根基卻都是一樣的，境界高深的劍客，三種劍道都不會差。
比如公孫羽，他一輩子精研的是勢之一道，但他用“無”，用“技”，照樣能把魏蒼黎虐得毫無還手之力。
人總會有最適合自己的劍道，虐菜隨意，而遇上同等級的對手，肯定不能放棄自己最適合的，改選另外的，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不過要說，人不能同時把三種劍道修煉到最頂尖，這一點也存疑。
因爲是有可能存在，那種千年不遇的絕世劍客，同時修煉多種劍道，還能完美融合。
魏蒼黎覺得，秦時動漫後期的劍聖蓋聶，很可能就同時領悟了“無”與“勢”的高深境界。
“老夫有一個弟子，名爲荊軻，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
公孫羽給魏蒼黎講解完三種劍道，便話題一轉，說起了荊軻。
“他的劍術，在你之上；而你的劍意，比他純熟。”
？
真的假的？
我怎麼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荊軻練劍十年不止了吧，我才穿越過來一個月，我的劍意能超過他？
魏蒼黎差點咬到舌頭，不敢置信地問：“前輩，你說我的劍意，比荊軻強？”
“不錯，正是，你比他強。”
“……”
公孫羽的確是劍術大師沒錯，但，這真的沒有看走眼嗎。
魏蒼黎心有惴惴，緊盯着公孫羽，期待後者的解釋。
“劍是兇器，雙刃，傷人，且傷己。荊軻的劍，染血不足，他的劍還沒有承擔生命的重量。”
“劍，染血不足……”
魏蒼黎大概聽懂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公孫羽無聲一嘆，微微低頭，“抱歉，小子。”
原來，染血不足，是這個意思。
我剛剛死了全家，染血得夠夠。我明白自己一生的處境，反抗擁有一統大勢的秦國，讓自己活下去，絕境求生。
而荊軻，至少目前爲止，他有師父、有青梅竹馬，他的人生還很美好。他那種全攻無守的劍意，雖然很強，卻有一種虛浮之感。
所以，我的劍意，比荊軻純熟。
不過……
魏蒼黎領悟了公孫羽的話，接着他就不可避免想到了未來。
荊軻目前這美好的人生，不會太久。按照劇情走向，他將收穫自己同款的待遇——秦國攻來，全家死光。
公孫羽戰死濮陽，荊軻和公孫麗姬逃走，流浪江湖。甚至，公孫麗姬還會被嬴政納入後宮，養下一個名叫“天明”的孩子，然後麗姬也死了。
相信到那時，荊軻的劍意，重量完全足夠。然後，荊軻刺秦王……
“小子，老夫指點你的劍術，你也答應老夫一件事，如何。”
公孫羽的聲音，將魏蒼黎的心神拉回現實。
“前輩請講。”
“待你劍術精進，全力擊敗荊軻。”
“魏蒼黎，必全力以赴。”
“好！”公孫羽眼睛一眯，捋着鬍子微微頷首，“今天你初識劍道，回去好好感悟吧。”
“是，前輩，晚輩告退。”荊軻，有這樣一個師父，真是幸福啊，只是……
魏蒼黎心中默唸，想着這一家人最後的結局，又與自己現在的處境相應照，內心剛剛擁有的一點點喜悅，轉眼消散。
……
“關羽！回來了！”
朱英激動地開門，一雙眼炯炯放光，“公孫前輩叫你過去做什麼了？”
魏蒼黎走進屋來，反手將門關好。
“前輩有意指點我的劍術，我收穫很多，讓我理一理。”
他沒有多說什麼，盤腿坐上牀榻，心神立即沉浸到修煉之中。
朱英見到魏蒼黎這麼勤奮練功，自己也是頗受激勵。
“公子比之先前更爲刻苦，又有公孫前輩指導劍術，實力進境定不會慢。反倒是我……”
“盾藏硬功的修煉，外人無法給予幫助，我也需更加刻苦纔是，絕不能拖累公子。”
硬功修煉的第三階段，圓融之身，要控制唯一的罩門在全身上下自由挪移，這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
他現在僅僅能夠做到，將罩門移動一寸而已。
濃眉深深皺起，一雙眼睛閉上，朱英就在屋內紮起馬步，呼吸變得極爲緩慢。
意識空間，
魏蒼黎頭頂星河，雙手拉出一柄光劍，看着劍若有所思。
“穿越的這個原身，劍術基礎非常紮實。我剛穿越過來，戰鬥素養不足，也能和羅網殺字級的高手對上數招，不給那個殺手任何機會。”
“這具身體我現在已經很適應了，實力想要進步，一方面是繼續修煉豹死留皮，增強身體的機能；另一方面就是，劍術精進。”
“三種劍道，無，技，勢，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尋求突破。”
“無之道，無劍無招，高深莫測，玄之又玄。無招勝有招，聽起來逼格最高，但是，一頭霧水。”
“我這個劍道新手，無之道，不必多想。”
“技之道，特點是劍招的精妙、變化。我的天賦非常好，觀摩荊軻的劍術就能領悟新招。如果走這一條路，吸收更多的劍招，創造更多屬於自己的劍招……”
“嗯，我這具身體，感知能力和悟性，非常支持。”
“勢之道，特點是精神與肉體的統一，人劍合一，一擊必殺。我的劍意連公孫羽都稱讚，說明在一點上，我有很大優勢。
而我的肉體，不用說，絕對強。身與劍合一，達到類似百步飛劍那種精神鎖敵的效果，並非妄想。”
“嗯，勢之道，我應該也比較合適。”
“技和勢，都練，就看我哪一隻腳先跨過那道門。”
魏蒼黎思量已定，便不再過多分心，使出自己新領悟的九死一生劍，就在意識空間內鑽研起來。
……
魏蒼黎走後，公孫羽猶自站在院裏久久駐足。
“了不得的小子，血海深仇之下，劍意居然沒有走向偏激。未來，不可限量啊。”
他將兩把劍插回兵器架上，悠悠讚歎，發自肺腑。
“祖父？”
這時，公孫麗姬從拱形門一路小跑進來，滿臉好奇問道：“祖父，那個關羽到底是什麼人物，你居然親自給他單獨指點。”
“不是什麼人物，只是老夫見到天才，忍不住指點一番，讓他給我收拾收拾荊軻。”
公孫羽轉身面對孫女，表情一如往常，吹鬍子一瞪：“哼，那混小子最近是越來越不把老夫放在眼裏了。”
“啊？”
公孫麗姬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兩眉彎彎，眼似桃花。
“祖父，你爲了針對荊軻，還真是煞費苦心。”
少女不疑有他，因爲從小到大，祖父和荊軻之間，一直都是這麼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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