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劍術大師
魏蒼黎心神震顫，滅門之夜熟悉的感覺再度降臨。
公孫羽的劍勢，和驚鯢差不多，僅僅是心神上的震懾，就讓魏蒼黎四肢僵硬，難以動彈。
一劍！
一旦交手，只需一劍，自己必敗！
“不！比起滅門那一夜，我已經不同！”
瞬間，魏蒼黎甩掉震懾，眼神一凝，拔起地上的寶劍，直指公孫羽。
“前輩，小心了。”
話音未落，身影已然衝出，手中劍光芒亮起，劍氣螺旋，周遭空氣明顯扭曲。
九死一生劍，破！
公孫羽兩手空空站在原地，見着魏蒼黎第一劍的攻勢，眼中一抹異色閃過。
這小子的劍意，好，比荊軻純熟。
內心暗暗讚歎，出手卻是凌厲，只見他腳下一掃，竟將些許零碎的泥土小塊作暗器，直向魏蒼黎的眼睛；
同時，一隻手掌已做準備，赫然竟是打算對魏蒼黎空手奪白刃。
腳踢泥土向眼睛，小孩子打架一般的招數，魏蒼黎當即腳步頓挫，同樣掀起一堆碎泥。
咻～
螺旋劍氣飆射而出，破空之勁湮滅兩團撞到一起的碎泥，飛向公孫羽面門。
還不夠！
魏蒼黎心知公孫羽的實力絕非自己能夠匹敵，便在螺旋劍氣射出之後，緊跟着連揮斬，再斬出四道月牙劍氣。
九死一生劍，滅。
“嗯？小子，來得好。”
螺旋劍氣，就旋轉在公孫羽眼中，他居然稱讚一聲，頗爲認可地點了點頭。
“這些葉子，足夠老夫破你之劍。”
不知何時，公孫羽手中多了一片樹葉，他撒手一扔，樹葉旋轉飛出，竟是切割氣流。
魏蒼黎超凡的目力，可以看到這枚樹葉如同飛輪一般，撞進了自己的第一劍。
他，不需要劍？
就在魏蒼黎驚愕的目光中，公孫羽縱身一躍，手裏再多四片樹葉，雙手連彈，輕而易舉，便將四道月牙劍氣在半空打散。
草木竹石皆可爲劍？
這太誇張了！
魏蒼黎心中震撼，連忙持劍逼近公孫羽身前。他就不信，到了近身之時，一個有劍、一個無劍，他還能沒有優勢。
公孫羽看出了魏蒼黎的意圖，但他沒有退後拉開距離，而是悍然直上，直接空手對白刃。
魏蒼黎一劍斬下，公孫羽左手藏着一彈，又有一片樹葉擊在劍身。
這一次，劍刃直接切開樹葉，根本不受影響——
不對！
就在劍刃切開樹葉的瞬間，公孫羽兩根手指，不偏不倚，將劍夾住！
“這！”
魏蒼黎只覺自己的常識被顛覆，他手裏握着劍劈下，卻被兩根手指輕鬆夾住，那豈不是說，自己全力施爲，還比不過公孫羽兩根手指頭！
知道有差距，可差距，有這麼大嗎……
“小子，不繼續進攻了嗎。”
叮～
公孫羽彈開長劍，負手而立，淡然地開口問道。
魏蒼黎腳下撤了半步，抓穩長劍，鼻息有些混亂。
“前輩劍術超凡脫俗，魏蒼黎只有，望洋興嘆。”
“還沒有結束呢。”
公孫羽搖了搖頭，轉身走到院子的角落，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銅劍，“小子你不願進攻了，那就換老夫來。”
什麼？！
魏蒼黎都聽懵了。
這個白鬍子老頭剛剛空手對付自己，自己卻連人家的衣角都沒傷到。
結果，你現在拔出一把銅劍，要主動進攻我？
這尼瑪——
公孫羽可不管魏蒼黎在想什麼，說了換他進攻，就是進攻！
噔噔噔～
老頭跑在地上，沒有什麼身法，好似沒怎麼動用內力。
待到跑至魏蒼黎近前，手中劍刺出花朵無數，“叮叮叮”逼得魏蒼黎連續退步。
“好快的劍，這些劍影……”魏蒼黎眼力驚人，在這個時候竟然反成拖累。
因爲在他眼中，公孫羽的劍變化太快、太多，那留下的殘影擠壓着視覺，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劍與劍碰撞連連，魏蒼黎退後十餘步，總共只有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手中長劍就被公孫羽挑落。
嗡～
銅劍就抵在脖子，魏蒼黎可以感覺到那冰冷的劍尖。
他喉結滾動，吞嚥下口水，喘息頗顯急促，“前輩，你到底有何用意，請，魏蒼黎懇請，前輩明說。”
“不急，還差最後一劍。”
“什麼意思……”
公孫羽收劍後退，退了大概二十步，擡劍平指魏蒼黎。
“小子，老夫這一劍，會攻你右路。”
“……”
魏蒼黎鼻孔出氣，牙關緊咬，一聲不吭去拔出落地的佩劍，嚴陣以待。
咔嚓！
一聲炸雷轟在心頭，魏蒼黎瞳孔劇震，只覺頭腦瞬間陷入空白。
一口銅劍，猶如滅地雷擊，剎那閃過！
銅劍幾乎擦着他的腦袋右邊飛去，帶走幾縷頭髮，最後撞入後面的院牆，劍身沒入牆體大約三分之一。
魏蒼黎臉色煞白，嘴脣亦無血色，癡呆呢喃：“這，這是……”
“這一招，名爲百步飛劍。”
公孫羽垂下右手，直立在魏蒼黎對面，算是做了個介紹。
“百，步，飛劍……”
百步飛劍，魏蒼黎當然知道。
動漫裏也見過，鬼谷派的縱橫劍術中，縱劍術的至高奧義。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能親自體會百步飛劍。
“這個公孫羽，換着法子虐我，已經三次了，他到底什麼意思。”
魏蒼黎逐漸冷靜下來，看着那個距離自己二十餘步的老頭，心中百般疑惑。
“小子，內功修煉大成，自有心法祕籍給予參照。你可知，劍術大成，是什麼。”
公孫羽向魏蒼黎提問。
魏蒼黎愣了一下，隨即心中炸開花來，驚喜萬分。
這老頭，他是打算，教自己劍術！
冷靜，冷靜，先想想怎麼回答……
……
回答個屁呀，我要是知道劍術大成是什麼，怎麼可能還這麼菜。
魏蒼黎當即老實搖頭，“前輩，總說大成、大成，晚輩也曾多次聽父親長輩說起，但具體如何，一竅不通。”
“老夫方纔擊敗你，共用了三種劍道，這三種劍道，便是劍術大成的通路。”
“其一，無劍無招。”
“其二，技達造化。”
“其三，勢破大千。”
“凡習劍者，能在三種劍道中領悟一道入門，便算劍術大成。而這種大成，亦是踏上劍道巔峯的門檻。”
魏國姬姓魏氏，一個玉龍九式就折騰了他們兩百多年。
所以魏蒼黎穿越過來，從原身記憶裏，根本沒有找到這些。
公孫羽此刻一番話，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三種劍道，魏蒼黎理解不難。
動漫裏曾提到過的，“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爲捭；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爲闔。”
縱橫劍術，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劍術，分別代表了三種劍道里的兩種。
原來，劍術修煉需要名家指導，真不是胡說。自己如果只是閉門造車的話，就算武學天賦極好，恐怕也會走上彎路。
“不對！”
魏蒼黎突然反應過來，驚叫道：“那前輩你，難道領悟了全部的三種劍道！”
“呵呵，哈哈哈～”
公孫羽忍俊不禁，竟是大笑起來。
“哈，小子，老夫能用三種劍道擊敗你，純粹是因爲，你還太嫩。”
魏蒼黎：“……”
“小子，老夫浸淫劍道數十年，最爲精擅在於勢之一道，九九歸一，一劍破萬。百步飛劍一招，足夠破盡江湖上千招萬招，一劍絕命。”
“無之道，技之道，老夫雖有涉獵，卻也只能欺負你這樣不入流的劍客而已。若真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以己之短，攻敵所長，則是找死。”
“這些道理，你應該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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