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試劍，澈魂
“哎呀，老徐這傢伙，居然主動叫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班大師向前走了兩步，左臂機關手“咔咔”開合，右手捋着自己的黑鬍子，一臉驚訝。
“那小子叫關羽是吧，他可有福氣咯。”
“班大師，你是說，徐統領他看中了關羽兄弟！”
韓申突然激動，看向魏蒼黎的背影，眼神充滿羨慕。
徐夫子的性格，不苟言笑，大多數時候都非常嚴肅，甚至說嚴苛。
就連墨家弟子，想要觸碰徐夫子鑄造的寶劍，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但是關羽，他一個外人，居然被徐夫子親自叫走！
徐夫子如果想贈予什麼東西的話，他鑄造的那些寶劍，隨便拿一把出來，都是上乘利器。
韓申表示，他酸了。
荊軻倒不像韓申這麼激動，只是面露沉凝之色，看着魏蒼黎的背影深深皺眉。
“關羽師弟……”
他口中呢喃，又扭頭看向石柱高懸的劍譜，思緒漸深，“排劍譜的人，配不上，鯊齒，……”
“唉，徐夫子前輩的父母，同樣的鑄劍大師，居然會因爲劍譜排名而決裂。難道劍譜排名對她們來說，比一家人的幸福還重要嗎。”
公孫麗姬的關注點，與衆不同。
她還沉浸在徐夫子講述家庭經歷的那種悲哀之中，無法自拔。
她很難想象，一個和睦的家庭，會因爲這等小事破碎。
徐夫子前輩，是在怎樣的環境中長大呢。
荊軻聽到麗姬的話語，猛地一扭頭，雙眼直勾勾盯上麗姬。
公孫麗姬被他突然的注視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荊軻，你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不，沒什麼。”
荊軻抿嘴微微一笑，與平時的大大咧咧不同，公孫麗姬竟莫名地從他這呆瓜木頭臉上，看出了一點，溫柔？
麗姬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荊軻抽出佩劍，“咻咻”轉了兩個花，垂眼看着自己倒映在劍身上的帥臉，得意得嘴角上揚。
“哎，劍譜排名什麼的，根本不重要，我所期待的，一直都是持劍的人啊。”
“沒想到，真正站到劍譜排名下，我還是不可避免起了崇拜之心。”
“風胡子世家麼，很遺憾，我荊軻的劍，你們沒法定義。”
“劍譜排名，不稀罕啦。”
短短時間，荊軻內心已經走過一輪思想的昇華。
他將佩劍一收，扛上肩頭，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再沒有去看那劍譜一眼。
六指黑俠一直默默留意，荊軻這種變化他全看在眼中。
再瞥了一眼韓申，六指黑俠不禁無聲一嘆。
……
徐夫子所住的院落，一柄劍從屋內飛出，站在院子裏的魏蒼黎眼疾手快，一把將它抓在手中。
“前輩，你這是？”
徐夫子從屋內走出來，手中多了一把寶劍，望之不俗。
銀色劍鞘，首尾點綴藍色琉璃珠，清麗雅緻。
徐夫子將這寶劍拔出，劍身筆直，淡淡水色，宛若澄明的結晶，又似凝鍊靜止的清泉。
“拔劍吧，讓我試一試，你有沒有資格，從我手裏取走這把劍。”
他就站立在屋門口，左手兩指抹過劍身，眼睛落在劍上，目光竟有些慈祥。
這個意思是！
魏蒼黎頓時心中一喜。
徐夫子打算贈劍。
就是他手裏的這一把！
雖然魏蒼黎不認識徐夫子手裏的這把劍，但不妨礙他無比期待。
徐夫子親手鑄造的寶劍，即使不如殺進劍譜第七的水寒，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噌～
魏蒼黎拔劍在手，全神貫注，院子裏的風隨之發出陣陣尖嘯。
徐夫子的武功，在動漫裏幾乎沒有表現，所以魏蒼黎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作爲墨家統領，還是頂尖的鑄劍師，他對劍的認識和運用，絕對不差。
所以——
九死一生劍，追！魏蒼黎起手便是全力以赴，心法運轉，感知能力巨幅提升，身影瞬閃而出，快過猛豹，一劍直指胸膛。
“嗯？這樣的劍意……”
徐夫子濃眉如鉤，此刻眉頭一皺，眉毛頓時幾成豎鉤。
他沒有想到，關羽小子看起來年輕，劍意卻強得出人意料。
叮～
徐夫子從容接住這一劍，身形半弓，接着全身運勁，扭身一蹬，一下拆開長劍，成功脫身。
反倒是魏蒼黎，這一劍擊空，被推了一個趔趄。
“剛纔這是，接化發？”
魏蒼黎心中記住剛纔的感覺，站穩腳跟，再次看向徐夫子，心態更爲慎重，並且多了一絲敬畏、學習的心理。
“小子，繼續。”
徐夫子意在測試關羽，有沒有資格執掌他親手鑄造的寶劍。
所以他破解了第一劍後，落到院中，沒有趁機反攻，只是站穩原地，等待關羽的第二劍。
魏蒼黎嘴脣一抿，看準時機，梅開二度。
九死一生劍，追。
同樣的招式，速度、力量、技巧，都沒有提升，徐夫子眼中寒光一閃，照舊接住。
叮～
“無效的招式，用第二遍，就是蠢了。”
又一次震得魏蒼黎平衡失卻，他毫不客氣地開口斥罵，緊跟一劍就挑向後背。
若無意外，這一劍挑過去，魏蒼黎不會受傷，但後背怕是要全裸了。
這是徐夫子對蠢才的憤怒。
不過，魏蒼黎早有所料，平衡被徐夫子震散之時，就地翻滾向前，完美躲過。
可能不帥，但很有用。
從地上站起身來，魏蒼黎搓了搓手，重新握劍，目光變得更爲自信。
“不是接化發，是接，化，運，發。徐夫子對劍的感受細緻驚人，兩劍碰撞之時，他可在瞬間識破、牽引、改變我的劍路，就如同梳理滔滔江河，令其改道。”
“而江河一旦撞上直角大彎，必撞出驚濤駭浪，這就是那股難以抵擋的反震之力。因爲它來自於我的劍氣反衝，所以我抵擋不住。”
“他那時的全身運勁，是關鍵。”
魏蒼黎眼神一凝，舔了舔嘴脣，口出叱吒：“前輩，再來！”
九死一生劍，追。
徐夫子看這小子第三次還用同樣的招式，耐心已被消磨，鉤眉壓下雙眼，臉色陰沉。
“我說話，從無第二遍。”
叮～
兩劍相撞，徐夫子厲聲喝道：“滾吧，這把劍，你不配。”
兩把劍互相抵住，徐夫子牽動魏蒼黎的劍，故技重施，眼看就要重複前兩次的結局。
關鍵時刻，魏蒼黎手中的劍，周遭空氣扭曲，一股螺旋劍氣瞬間形成。
九死一生劍，破！
當～
這一次，徐夫子反被震得失衡後退一步，不等他回劍格擋，魏蒼黎的劍，已經懸停胸膛。
咻～
那螺旋劍氣飛射出去，將房屋切斷一個小角。
“前輩，我勝了。”
“……”
徐夫子沉默不語，凝視着魏蒼黎那一雙堅定、自信的眼睛，半晌，開口道：“我檢驗你，卻變成了，你拿我練劍。小子，你很有膽量。”
魏蒼黎收劍，低頭抱拳道：“關羽多謝前輩指點。”
“哼。”徐夫子冷哼一聲，向魏蒼黎伸出手掌，“把劍還我。”
“另外，這把澈魂，是你的了。”
說着，他將手裏銀色劍鞘的寶劍，同時遞了出去。
兩人換劍。
“澈魂？”
魏蒼黎接過寶劍，入手便覺一股清涼之息。
“清澈，靈魂。小子，你可以走了。”
徐夫子言簡意賅，黑着個臉，直接下達逐客令。
“關羽，謝前輩，贈劍之恩。”
魏蒼黎禮貌打完，心裏直偷着樂，一溜煙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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