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助好友故劍情深
這一趟外出,前前後後又過了滿月。
時間真的經不起算,原來穿越至今,已經五個月不止,很快就要有半年了。
魏蒼黎回顧自己這半年的經歷,不禁喟然長嘆,嘆息之後會心一笑。
宿舍裏,牀榻上靠牆的角落,堆着許多竹簡。朝南的窗戶透進來陽光明媚,淺淺曬到牀榻的小半。
他伸了個懶腰,把手裏的《墨子法儀》放下,將腦袋伸到陽光裏,安詳地閉上眼睛。
穿越半年,我現在的實力,絕對不弱於衛莊。甚至可以大膽奢望,戰勝衛莊!
畢竟衛莊接不住玄翦的“正刃索命,逆刃鎮魂”,直接被這招砍翻,重傷,再起不能。
我終究還是勉強擋下,雖然也受傷不輕就是了。
算算動漫劇情,衛莊被雙劍玄翦碾壓擊敗,大概是在他拜師鬼谷子的六年之後。
他修煉鬼谷的內功,六年,對上玄翦這個縱橫江湖十餘年的老牌劍豪,被碾壓也是情理之中。
而我現在,讓我實力質變,突飛猛進的,是驚鯢傳送的內力。
驚鯢也是當世一流高手,她修煉了十五年的陰陽逆生訣,其內力之精純,少有人能夠媲美。
我吸收轉化了她全部內力的五成,所以才能……
“呼~,半年,也就是說,驚鯢沒幾個月就會……”
魏蒼黎猛地睜眼,陽光直照,射得他兩眼昏花,情不自禁又皺眉眯起。
咚咚咚~
敲門聲。
“嗯?”
魏蒼黎腦袋一歪,向門口喊道:“誰?”
“蒼黎兄弟,是我,這次我記得敲門啦。”
是韓申。
魏蒼黎從躺着坐起身,三兩步過去開門。
“找我有事?”
韓申就站在門口,見到魏蒼黎的剎那,粗眉跳動,咧嘴而笑,同時舉起手裏的佩劍,拍了拍。
“我想去請徐統領把我的劍修復一下,不過嘛,你也知道,徐統領好像一直不太喜歡我。所以,嘿嘿~”
“蒼黎兄弟,你陪我走一趟唄。”
“……”
呵呵,徐夫子倒也沒有不喜歡你。
只要你不把劍譜奉爲圭臬,他還是很欣賞你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特意給你留下一柄好劍。
魏蒼黎自從接觸墨家,一直以來接受着徐夫子的諸多照顧。他心裏明白,徐夫子對韓申的苛刻,一方面確實是厭惡劍譜、恨屋及屋;另一方面,也是恨鐵不成鋼。
“找徐前輩修復佩劍,行吧……”
魏蒼黎答應的話剛從嘴裏吐出一半,韓申就熱情地撲了上來,拍拍胸脯道:“哈哈,果然好兄弟。伱下一個月的早飯,我全包了。”
“你說的,成交。”
魏蒼黎一口答應,反手關上門,打了個哈欠,邊走邊說:“對了,你記不記得,之前在論劍大會的時候,黑俠前輩說過,徐前輩那裏早就有一把寶劍是屬於你的。”
“我當然記得。”
韓申把劍插在腰帶上,左手取出來一個條形的黑布包裹,只比手掌長一點。
“徐統領是鑄劍大師,他鑄造的劍,很多都是神兵利器。不過再怎麼樣的神兵利器,也不會比我手裏這傢伙更趁手。我現在只想,把它恢復原樣。”
魏蒼黎瞥了一眼他手裏的那個包裹,知道那個就是斷掉的小半截。
“斷劍重鑄,那它還是原來那把劍嗎。”
“……”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韓申腳步猛地一滯,拳頭捏緊了,又將包裹揣好。
他並沒有吭聲,只是步伐逐漸加快。
……
機關城內,鑄劍池。
幽藍水漫星光,機關轉輪日夜不息。對於兩個年輕人的到來,徐夫子頗感意外。
“嗯?你們兩個怎麼下來了,有事就說。沒事的話,別打擾我。”
徐夫子並沒有因爲魏蒼黎而特別好說話。
他現在忙着呢。
外出一趟,鍛造部這些天的日耗與成果,每一日的賬目,他身爲統領,都要親自複覈。
魏蒼黎眉毛上挑,趁着韓申還有點惴惴不安,“刷”地閃現身後,一把將人向前推出去。
蒼黎兄弟,你坑我!
韓申雙眼瞪如銅鈴,大張着嘴巴,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徐夫子面前。
他連忙控制身體平衡,躬身九十度,磕磕巴巴地說:“徐,徐統領,我我,我的確有事,求徐統領幫忙!”
“……”
徐夫子放下手裏的卷宗,神色古怪地看向魏蒼黎。
你們兩個什麼情況?
魏蒼黎將手一攤,向他眼神示意鞠躬的韓申。
徐夫子大概懂了。
“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別耽誤時間。”
“是,徐統領。”
韓申暗暗吞嚥口水,一手捧劍,一手遞上包裹。
“這是我的佩劍,在和焱妃那個女人戰鬥時,被她的聚氣成刃崩斷。徐統領,它能修復嗎。”
“被崩斷?”
噌~
徐夫子抽出劍來,果然看見,這把劍已經沒了前端。
“斷了就是斷了,沒得救。這後邊池子裏都是不錯的劍,你挑一個拿走吧。”
說着,徐夫子便把手裏的劍,扔了。
長劍轉眼沉沒入水,順着流動的水道,它會去往……
韓申知道,它會和那些鑄造不合格的兵器一起,送去更下層的銷燬池,集中熔化。
“喂!韓申!”
魏蒼黎眼見不好,急忙大叫提醒,同時撲了過去。
撲通!
韓申已經跳入水中,一個猛子紮下。
魏蒼黎則最後拽住了披風。
譁~
韓申浮出水面,一邊大叫着“你撒手!”,同時也從自己胸前解開披風的繩結。
魏蒼黎瞅準機會,也飛身撲入水中,就用手裏的披風把韓申裹成了個圓筒,隨即一把將人扔回岸上。
“噗~呸,失心瘋了嗎,爲了一把斷劍,你想幹什麼。”
魏蒼黎爬上岸,抹去臉上的水,提着衣服左擰右擠。
韓申則在地上左右打滾,好不容易纔把雙手、雙腳從糾纏的披風裏掙了出來。
“就算斷劍不能修復,我留着不行嗎!徐統領,你爲什麼要把它銷燬!”
他趴在地上,叫嚷着向徐夫子質問,溼透了的黑髮蓋住頭臉,水珠不住下滴。
“留作紀念,這個足夠。”
徐夫子掂了掂那個黑包裹。
這動作可把韓申嚇得半死,生怕徐夫子再把最後一截給扔了。
他急忙連滾帶爬,衝到徐夫子跟前,搶走了包裹。
韓申將東西收好,深吸氣,胸膛劇烈起伏,緩緩後退。
“徐統領,我韓申不知哪裏得罪過你,斷劍修復不了便修復不了,你直說便是,爲何要擅自銷燬我的劍!”
“這把劍,自我十六歲起,已伴我七載!你!你有什麼資格,一句話不問,就……”
徐夫子瞥了他一眼,鬍子翹起,道:“我當然知道,那時你身體發育飛快,劍,就是我給你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