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攻城
他們在第二道壁壘的一角,前面那道壁壘上駐守着軍隊。此刻怪物還沒來，地面已經在隱隱震動，遠方似乎掀起了黑色的一線煙塵。
金詠萊說：“一號壁壘裏有許多武器，平時藏在暗格裏。怪物攻來時會有人遠程控制外層防護打開，壁壘就變成了鋼鐵堡壘，這些武器不僅可以殺敵,還可以利用高溫防止怪物爬上來。”
金詠萊指向一號壁壘上的軍隊：“那是第二道防線,他們主要負責對空。”
他又指了指隔開兩座壁壘的護城河：“這是第三道防線,水裏面有很多東西。必要時候,還可以禁止城中人取水，然後投毒。”
“這是第四道防線,有點像古時候城牆的雉堞。”他輕敲所在壁壘的高牆邊沿,“一部分軍隊、自由小隊以及自願參與的普通民衆守在這裏。這其實也是最後一道防線。”他探頭看向遠處天際,隋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到那一線煙塵更近了,隱約可以聽到怪物的吼叫聲。金詠萊說：“一號壁壘裏有很多武器,也沒有二號厚,所以相比之下更脆弱。如果一號倒了,我們這裏就是唯一壁壘了。”他指向二號壁壘後的地面,那裏是一排排軍人,“如果二號門也沒守住，這底下，就要短兵相接。”
“那防空柱呢？”隋禾問。
“防空柱火力有限,會優先覆蓋二號壁壘之內。緊急時候纔會覆蓋到一號壁壘。”金詠萊解釋說，“今天還不需要防空柱開到最大功率。”
金詠萊看見隋禾凝重的臉色，補充了一句：“沒什麼好怕的。目前怪物從未攻破過一號壁壘，而且極少有人傷亡。”
隋禾問：“你們說這是小型怪物潮……那大概會有多少隻？”
“不知道，成千上萬總是有的吧。”金詠萊想打哈欠，又硬生生忍住了，“那些大型基地要面對的比我們多好幾倍。”
怪物潮又近了，這回甚至能肉眼看清前幾排怪物的模樣。隋禾問：“軍火夠嗎？”
“那肯定夠。”金詠萊歪在牆上，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基地四面都要守，兩面環山，防備空中就足夠。東門正對一條河，問題不大，所以自由小隊可以上一號壁壘。今天要不是爲了照顧新人，我就在那裏了。”
隋禾遲疑了一秒：“你也可以帶我去東門。”
“這裏面臨的衝擊是最大的，通過這裏，我才能看出你值不值得培養。”金詠萊一點也沒有怪物將至的危機感，開始算賬，“你練槍的子彈不要錢嗎？保養槍支不要錢嗎？場地水電費不要錢嗎？我的人工指導也是很大一筆開銷。”他一直睡不醒的表情嚴肅了一點，“要是今天我發現你是個懦夫，我就會判斷你沒有價值，這樣的話……”他皮笑肉不笑道，“在你身上的前期投資，我也會全部要回來的。”
隋禾沒有過多爲自己辯白，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金詠萊這才緩了臉色：“今天你只用看就行了，你的子彈沒有任何殺傷力，我對你的槍法也暫時不信任。”
隋禾又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怪物兵臨城下。隋禾終於看清怪物潮的全貌。
那是成千上萬的怪物，空中飛着的，地上奔跑的，當真如一片帶着腐臭味的海潮，洶涌的壓來。
一號壁壘響起了槍炮聲，隋禾看着前方軍隊朝空中密集開火，一隻只怪物被打下墜落；壁壘下的戰鬥他看不見，但能聽到槍炮的怒吼和怪物的哀嚎交織在一起……
直至此刻，隋禾才真正體會到，這是一場戰爭。
前方的攻勢猛烈，怪物果真無法衝破第一層防線。
戰爭近在眼前。驚天的炸響震耳欲聾，刺鼻的硝煙味揮之不去。
隋禾心跳加快，血脈僨張，情緒激動，卻沒有絲毫害怕。
他看着這近乎一邊倒的戰爭，心中卻閃過一個想法。當怪物進化後，人類還守的住嗎？還能出現如今日振奮人心的局面嗎？
少頃，他又將這個想法清出腦海。至少此刻該爲勝利天平的傾斜而欣喜。一本書突然被塞到他手裏，他看向金詠萊，金詠萊做了個口型：“借你的。”
他低頭看，封面是六個字：怪物弱點圖鑑。
他隨便翻了幾頁，看到書中一個圖像與前方天空上的怪物一模一樣，上書：弱點，眼睛。緊接着那個怪物就被擊中眼睛落下。
隋禾對照着天空中的怪物，在書中一個個找弱點。擔心金詠萊會很快要回去，他一併努力地刻在了腦海裏。
這場戰爭等待的時間長，結束的時間短。隋禾一本書才記了三分之二，槍炮聲就漸漸消失了。
金詠萊伸出手，隋禾只得把書還他。
隋禾說：“這本書真的很有價值。”
金詠萊拿布包了幾層，珍惜地收好：“這可是我用不少好東西才換來的，我敢打包票，整個045不超過5本。”
隋禾小聲問：“這種知識，不是普及民衆才能更好的保護他們嗎？”
金詠萊避而不談：“我只是個商人，這個問題我不該知道。”
“好吧。”隋禾無奈道。
“回去吧。”金詠萊招呼他，“你今天表現還不錯，膽子挺大的。”
隋禾沒說話。
金詠萊走在他前面：“去風神訓練場，我要檢查一下你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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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很一般啊。”金詠萊皺着眉頭，“我希望你不要浪費我的子彈錢、保養費、水電費和指導費，對了，還有精神損失費。”
隋禾低下頭，摸了摸槍柄沒說話。
“10發裏面6發10環，你的進步速度在災變前是非常快的。可現在是亂世。”金詠萊來回踱了幾步，不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倒像個爲生計發愁的中年貧困男，“亂世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少一天就少了多少物資！你想想，地形改變和怪物出沒，很有可能會持續對一些地方造成損害，我們早一天出去，就是多拯救了一些物資。”金詠萊停下腳步，抽出一把槍盲打十發，電子音報靶全是“十環”。他說：“我對這個沒有天賦，災變前我玩了半年都是菜鳥。災變後，我用一個月達到這個水平。一方面是我對場地比較熟，另一方面，我在逼自己。”他將槍放回去，走向門口，臨走前說，“我是個商人，你可以說我唯利是圖。總之，不要浪費你的天賦。”
金詠萊走後，隋禾原地坐下，抿着脣，臉色不愉。他很少有被人指責不上進的經歷，因此尤爲難以置信。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爲之付出了很多汗水。可這在金詠萊看來還是不夠。但他更沒有立場反駁金詠萊。
他思考了很久，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不是在努力上。只是，想要斬斷預知能力和射擊能力之間那條線，還差一點靈感。
接下來，他就要去找到那一點靈感。
作者有話要說：刪掉了地下市場的情節（因爲我發現這樣下去發展會很慢，原爭至少還有十章纔會出場）
其實存稿中地下市場是很長的部分，有人口販子拐賣隋禾（一開始其實鋪了一點伏筆，就是胖子的對話），有亦正亦邪的人物（她會促使地下市場倒閉），有隋禾的逃跑和因【某些重要緣故】自投羅網。
我原本想讓隋禾的成長過程長一點，但一想他前面都那麼慘了，還是讓他早點好起來吧（我是親媽哦）
所以刪掉了這些對主線影響不太大的情節，早點讓他和原爭見面吧！
要是有讀者對地下市場感興趣，以後說不定會讓隋禾去溜達一下，見證政府剷除地下市場，正義必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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