鋌而走險
“生活祕書?幹什麼的?”
“什麼都不用幹,我寂寞的時候待在我身邊就行……”劉原對寂寞兩個字有獨到的理解,絕對不是精神層面上的東西。
“陪着你幹什麼……”明玉沒說完臉就紅了,她知道自己這句話具有挑逗意味。
“什麼都不用幹,只要躺在牀上就行了……”流氓本性的一種溫柔表達。
“世上有這樣的好事?你騙人……”明玉開始撒嬌了。
“我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從不騙人。”
“那你說,這份工作有報酬嗎?什麼都不用幹你也發人家工資嗎?你又不是傻子。”
明玉順着話題選擇了一種裝瘋賣傻的方式談論待遇。並且一個身子慢慢撐起來靠在牀頭,彷彿是告訴男人,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只要談好了待遇馬上就可以開工。
“我當然不是傻子,難道你不知道美也是一種資源嗎?我欣賞了你的美貌,自然要支付你報酬了。”
光是這種談話方式,劉原的聲音已經有點微微顫抖,那個時候他的公司還處於上升時期,不像現在這樣可以隨心所欲的找女人,像明玉這種女人已經讓他按耐不住了。
“哼,你又瞎說……這麼多人欣賞過我的美貌,可沒有一個人給人家報仇呢,還說你不是傻子?”談話越來越愚蠢,越來越沒有邏輯,不過,惟其如此才顯得更原始。
“欣賞的方式不同……”
“哦。你要怎麼樣欣賞……難道就像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只是一種方式,還有很多方式……比如像你以前的男朋友那樣……”
“啊……你,你說什麼呀……”明玉羞得一下就鑽進了毯子裏,這個時候她的羞怯是真實的,一顆心的躁動也是真實的……
“想什麼呢?”明玉着託着香腮呆呆地愣神,柳中原走進了辦公室。
“哦……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吧……”明玉臉上的紅潮還未褪盡,生怕被柳中原察覺自己的心思,趕緊把話岔開,同時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忽然就覺得腮幫子有點發酸的感覺。
“今天倒是挺清閒的,沒幾個客人,有個經理居然躲在一個包廂裏嗨呢,被我抓了一個正着,明天叫財務結賬讓他滾蛋,這種人早晚會給我們找麻煩……”
明玉一聽,腮幫子又是一陣酸楚,嘴裏分泌出大股的唾液。她走到柳中原身邊拉拉她的衣袖,低聲道:“中原……咱們也嗨一下吧……”
柳中原見女人懶洋洋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她的k癮,笑道:“怎麼搞的,你的癮現在怎麼比我還大?”
明玉掐了男人一把,恨聲道:“你不是說不會上癮嗎?都是你害的……”
柳中原笑道:“你這是剛開始,正常反應,過一陣就好了……你看我都k了這麼久了,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個小紙袋子,在一張光滑的亞克力板上倒出一點白色的粉末,仔細地刮起來。
明玉兩眼盯着那漸漸成型的白線,嗔道:“你還說呢,今天人家去銀行存錢,一看見銀行卡忍不住就流口水……”
柳中原聽了一陣竊笑,明玉就撲上去捶打着男人的肩膀,嬌聲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人家……”
柳中原把那張卡送到明玉的鼻子底下,說道:“明明是你情夫害你,怎麼賴我頭上呢……”
明玉顧不上分辨,吸溜一聲就把那道白線熟練地吸進了肺裏面,然後靠在男人身上,仰着腦袋閉着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過了幾秒鐘,搖着男人的手臂撒嬌似地說道:“再來一次……”
“好了,這玩意不能搞太多,要不等一會兒跟一灘泥似的,讓員工看見不好……晚上回去再給你……”柳中原把那個紙袋子和銀行卡裝進口袋裏說道。
“你怎麼不來一下……”明玉吸着鼻子哼哼道。
“我要保持清醒頭腦,咱們兩個人總不能都瘋瘋癲癲的吧……對了,我去籤今天的財務報表了……出納馬上就要下班了……”
明玉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說道:“你別去,讓她送過來……你好歹也是副總經理,怎麼一點架子也沒有……”
柳中原只好給財務打了一個電話,讓出納到辦公室來一趟。然後警告明玉道:“等一會兒她在這裏你不要亂說話,我覺得她也是你情夫的人……”
明玉哼了一聲,無奈地說道:“我現在才知道,搞了半天他只是讓我在這裏掛了一個名,最終倒是給我找了一份好工作……”
柳中原低聲道:“你就別抱怨了,先忍着吧,我們自己的生意也慢慢起來了,要不了多久,我們每天賺的錢比會所的營業額還要多,就當他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明玉拉着柳中原的手臂,但心地說道:“中原……會不會出事啊,買這種東西可是違法的……這段時間人家總是心慌慌的……”
柳中原摸摸女人的臉,笑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你那個情夫肯定把方方面面的關係都擺平了,咱們有擋箭牌呢……等我們的錢賺的差不多了,那時候誰還在會所幹,你就等着吧……”
正說着話,辦公室的門上傳來敲門聲。明玉趕緊離開沙發,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理理散亂的頭髮才說了聲進來。
會所的出納名叫喬巧,二十四五歲年紀,有幾分姿色,不愛說話,一雙眼睛卻很撩人。她並不是明玉親自招的人。當初會所籌建的時候,明玉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摸不着頭腦,不過是以主人的名義每天在裝修現場當個監工而已。
所以,會所的一些主要負責人都是劉原找人暗地裏安排好的,明玉可以說是做了一個現成掌櫃。
其實,她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雖然並不擔心劉原會黑自己的錢,可總覺得沒有一點主人的感覺,所以這才極力要把柳中原拉入夥,好歹算是一個和劉原沒有任何關係的自己人。
明玉也不知道這個喬巧到底是什麼來路,自從上次劉原當着她的面幹過會所的經理唐玉珍之後,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是爲時已晚,她已經無力改變現狀了。
明玉曾經以出納是個敏感職位爲理由想換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可總公司的人不同意,說喬巧在總公司財務上已經幹了好幾年了,絕對可靠,沒必要換,她也就只好作罷了。
這樣一來,明玉對會所就有點心灰意冷,剛開業時的那股熱情也沒有了,一切都交給柳中原打理,加上近一段時間她在愛情和k粉的雙重作用下,很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晚上一般只是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吸點k粉,會所關門之後就和柳中原回到出租屋裏顛鸞倒鳳,第二天睡上一整天。
這種日子漸漸麻痹了明玉的神經,以至於對生活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對柳中原也是信任有加,所以,當他提出賣k粉賺點外快的時候,也只是象徵性地勸阻了一番,聽任他幹這種違法亂紀的勾當。
不但如此,當柳中原每天把賣k粉賺來的錢交給她存在銀行的時候,那感覺就像和男人已經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了,所以,現在只要一上牀,她嘴裏就老公老公的叫個不停。
此刻,因爲剛剛吸過k粉,明玉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哪裏看得明白那份當天的財務報表,她只是象徵性地掃了一眼,就遞給柳中原說到:“你看看吧,有什麼差錯沒有……”
柳中原接過來看了一陣,一句話都沒說,就掏出碳素筆在報表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喬巧,女人接過報表的時候一雙媚眼看了柳中原一眼,接着又瞟了一下明玉,似乎在對他暗示什麼。
“今天沒什麼事了,你早點回去吧。”柳中原不動聲色地說道。
等喬巧離開辦公室,柳中原見明玉漸漸進入了迷糊的狀態,就過去把她抱到沙發上躺下來,順便在她嘴上親了一口,低聲道:“你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就來……”
明玉嘴裏哼哼唧唧的,抱着男人索吻,隨後就癱軟在那裏享受着飄飄欲仙的感覺。
柳中原來到了大廳裏,伸手關掉一些燈,讓光線變得暗淡下來,然後悄無聲息地走到一個拐角處的一間包廂,看看左右沒人,就推門走了進去。
喬巧正坐在黑暗中,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地盯着進來的男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種冷冰冰的神情倒是讓她本不是特別出衆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妖冶的魅力。
柳中原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從口袋裏拿出一疊錢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後一隻手就搭在了女人的肩膀上低聲笑道:“怎麼急成這樣?明天給你都不行?”
女人沒出聲,拿起茶几上的錢,幾根纖細的手指就像點鈔機一般嘩啦啦把錢數了一遍,然後塞進身邊的一個包裏,冷冰冰地說道:“最近市場上貨源很緊,漲價了,從明天起你要多給我兩個點……”
柳中原一聽,皺皺眉頭,笑道:“寶貝兒,別太黑了……”說着,放在女人肩膀上的那隻手慢慢滑到了胸口。
喬巧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依然冷冰冰地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有本事去找唐玉珍要貨去,看她給不給你……”
柳中原嘿嘿冷笑道:“這座城市又不是隻有唐玉珍有貨,我只是覺得你人可靠,才和你做生意,其實在外面我也能找到貨……”
喬巧扭頭盯着他說道:“就算你能拿到貨,只要我說一聲,你在這裏就買不成?我看你還是小心點,要是被唐玉珍知道了,小心她告你的狀?”
柳中原半天沒出聲,最終軟了下來,嘆口氣道:“寶貝兒,你起碼也給我留口飯喫啊……再說,難道你就不怕被唐玉珍知道幹私活?這樣吧,再增加一個點,畢竟我冒得風險比你大,你可是坐在那裏拿錢呢……”
喬巧想了一下說道:“好吧,就照你說的……”
柳中原一聽,手上一用力,就把喬巧拉進懷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口堵住了她的小嘴,喬巧嗚嗚嬌喚着,一雙手在男人身上胡亂捶打,好一陣才掙脫開他的糾纏,站起身來,拿起手提包恨恨地說道:“你以爲什麼女人都喜歡你這德行呢……還是回辦公室去吧,她正等着你呢,不過,小心點……不是什麼女人都能玩的……”
“你胡說什麼?”柳中原惶恐地說道。
喬巧哼了一聲,自顧打開門走掉了。
柳中原坐在黑暗中呆呆地發愣。看來自己和明玉的事情已經被人察覺了,不知道會不會傳到劉原的耳朵裏,聽說他已經成了市政協副主席了,憑他的身份不可能和自己爭女人吧。
劉蔓冬曾經警告過自己小心點,難道他會爲了一個女人報復自己?不過還是小心點爲好,這個副總經理也沒必要再當下去了,現在手裏已經有了本錢,爲什麼還要自己親自在這裏操刀呢,不行的話就物色兩個馬仔在這裏賣貨,自己出去開拓別的市場,儘量減少和明玉拋頭露面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走出了包廂,心裏琢磨着今天晚上和明玉好好商量一下,兩個人怎麼一明一暗互相配合,把生意做大,最好是想辦法把唐玉珍從這裏趕出去,自己做獨家生意,這樣一來,每個月還不賺它個幾十萬?要不了一年,就可以和明玉遠走高飛了。
正是下班的時間,韻真把車停在新華北路派出所旁邊的一條巷子裏沒有下車,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徐召碰見,而是給秦笑愚打了一個電話。
“韻真,你已經知道了?你要是不讓徐萍約我的話,我也正想着給你打電話呢。”秦笑愚鑽進車裏還沒坐穩就急忙說道。
韻真心想,秦笑愚好不容易有了一份自己喜歡的正式工作,現在眼看有丟掉的可能,心裏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呢,他除了找自己想辦法之外還能找誰去?
這樣想着,心裏面那點母性的情懷不禁又膨脹起來,在愛情還沒有確定之前,這種情懷可以作爲替代品,並且在保護這個男人的同時實際上也能滿足她的佔有慾。
“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分局的人已經找過你了?”韻真慢慢把車駛上主幹道,一邊說道。
“分局?”秦笑愚稍稍有點迷惑,隨即就說道:“他們倒不知道這事,如果知道了說不定工作都沒有了。”
韻真瞥了一眼,驚訝地問道:“不是已經把你告到分局了嗎?怎麼又說不知道?”
秦笑愚盯着韻真同樣驚訝地反問道:“誰把我告到分局?這事也就你我知道呀。”
“你是不是糊塗了?難道張淼不知道?你們部長不知道?整個銀行都知道這件事……”
秦笑愚瞬間就反應過來,兩個人說得根本就不是一碼事,看來她還不知道。忽然心中一動,這麼說來,她是專門爲那封告狀信來的,怪不得徐萍打電話來約自己呢,肯定是她把事情告訴了韻真。
徐召一般不會把所裏的事情對家裏人說,他把這事告訴女兒肯定就是想向韻真傳遞一個信息,顯然是希望韻真幫幫自己的忙,難得他一番苦心。
“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事,難道你們所長沒有告訴你?”韻真見秦笑愚半天不出聲,以爲他還矇在鼓裏呢,可隨即想到,既然他不知道這件事,急着找自己做什麼呢。
“韻真,我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碼事,我說的是科創公司的王一鳴死了……”
“啊……”韻真嬌呼一聲,剎車點的猛了一點,差點被後面的車撞上,頓時響起一陣噪雜的喇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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