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愛癡狂
柳中原似乎有點不信,伸過腦袋朝屋子裏瞥了一眼,果真看見了那個粉筆圈,一時半天說不出話,不明白這裏面到底透着什麼玄機。
“你快去搬你的東西啊,我可還有事呢。”韻真見男人一副緊張的神情,心中得意,忍不住催道。
柳中原覺得韻真的眼神中閃過狡黠的一瞥,心想,她這是在聲東擊西嚇唬人呢,誰知道她說得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和自己也沒有多大關係,否則她就不會那麼輕鬆了,哼,死過人又怎麼樣,難道老子還怕鬼不成?
柳中原決定先把自己的那點東西搬到車上再說,也許她這是在故意找藉口,不敢進屋子的原因可能是怕自己強姦她呢。
哼,今天可沒這個心思,今後還有的是機會,慢慢來,早晚有一天讓她嚐嚐滋味,到時候搞不好就像明玉一樣纏着自己不放呢,看看錄像中她那個放蕩的樣子就知道,她的騷勁上來不一定比明玉差。
看着柳中原走了進去,韻真的膽子也大起來,跟在後面到了客廳裏,不過她把兩扇大門都敞開來,好像隨時都準備逃跑似的。
她瞥了一眼在臥室裏整理東西的柳中原,便悄悄上了樓,臥室的門鎖着,說明那個竊賊還沒有來得及上樓就被秦笑愚殺了。
一走進臥室,韻真趕緊打開電腦,按照日期的排序找見了那天晚上的監控視頻,首先看見秦笑愚躺在牀上看書的畫面,雖然他裸着上半身,並且幾乎和柳中原一般強壯,可她這個時候沒有心思顧及這些,她慢慢快進着,忽然就看見秦笑愚從牀上跳起來,隨即畫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並且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韻真一顆心砰砰亂跳,馬上轉到客廳的那個攝像頭,不過她不報多大希望,心想,秦笑愚既然已經躺在了牀上,客廳裏的燈自然就關上了,不一定能看見他們搏鬥的畫面。
忽然,只聽見一聲大喝,緊接着就是一聲巨響,只見畫面上閃爍了幾下,馬上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從臥室裏猛地衝進了客廳。
韻真嘴裏忍不住“啊”得叫了一聲,他已經聽出那一聲大吼是秦笑愚發出的,那個從臥室裏衝出來的顯然也是他,沒想到他抓賊的時候如此威武呢。
可沒一會兒,韻真就不覺得秦笑愚威武了,她首先看見另一個模糊的影子從旁邊衝上來,一腳踢得秦笑愚站立不穩,嘴裏忍不住又是一聲嬌呼,一隻手不經意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就像是在看一部美國大片。
畫面中看見秦笑愚照着對方把一件什麼東西砸了過去,然後兩個人就開始扭打,幾乎分不出誰是誰。
忽然,她高興地看見秦笑愚一腳把那個黑影踢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可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看見倒地的那個人一躍而起,只見一道亮光閃過,秦笑愚一個身子莫名其妙地往後直挺挺地倒下去。
還沒有等韻真叫出聲來,那個人的身子已經朝着地上的秦笑愚猛撲過去,這個時候,韻真纔看清他的手裏竟高高舉着一把刀,正朝着躺在那裏的秦笑愚紮下去。
“啊!”韻真儘管已經知道了結果,可還是發出一聲尖叫,雙手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過了幾秒鐘,當她再朝畫面看去的時候,只見秦笑愚站在那裏呼哧呼哧直喘,而地上躺着的那個人一動都不動了,顯然已經被秦笑愚殺死了……
韻真還想看看後面的情況,因爲警察肯定來過現場,她主要是想看看父親是怎麼樣受到刺激而犯病的。這個時候畫面上的秦笑愚正往臥室走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韻真忽然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跺得樓板彷彿都在顫動。柳中原上來了。
韻真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把就扯掉了電腦上的電源線,然後一伸手就從包裏面掏出那罐防色*狼噴霧劑,站在那裏緊張地盯着門口,居然都忘記了趕緊鎖上門。
柳中原高大的身子幾乎把整扇門都堵住了,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女人,雖然已經注意到了她的緊張的神情,還是甕聲甕氣地問道:“我那本書呢?”
韻真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他爲自己上樓來找的一個藉口,便揮舞着手裏的罐子緊張地說道:“什麼書?我不知道……你先下去……”
柳中原沒有動,一雙眼睛瞪着他又問了一遍:“我那本書誰拿走了?”
“什麼書?我怎麼知道……”韻真見他神情中並沒有想強暴自己的衝動,稍稍鬆了一口氣。
“《黑幫列傳》。我一直都是放在牀頭櫃上的,怎麼不見了……”柳中原說道。
韻真忽然想起自己翻過的那本髒兮兮的破書,忍不住呲地一笑,不屑道:“原來是那本破書,臭死了,我扔垃圾堆裏去了……”
韻真話音剛落,只見柳中原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餓狼,撲上前來,一雙芭蕉扇一般的大手緊緊抓住她嬌弱的肩膀,一邊用力搖着,一邊怒吼道:“誰讓你扔的……你這臭婆娘……去給我找回來……”
韻真嘴裏發出一聲嬌呼,根本就沒時間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襯衫上的一顆釦子被他扯得崩掉了,一時還以爲他狂性發作,要強暴自己呢,一擡手就把那個罐子對準柳中原的臉,隨着一陣嗤嗤聲,一股白霧全部噴在了他的臉上。
柳中原先是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隨即眼睛一陣**辣的疼痛,嘴裏發出一聲慘叫,馬上就鬆開了韻真,一雙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嘴裏吼叫道:“你……你這個賊婆娘……你想幹什麼?哦天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韻真看看倒在牀上痛苦地翻滾的男人,又看看自己手裏的罐子,嘴裏呼哧呼哧喘息着,似乎不相信這玩意竟然有如此威力,一瞬間就把一個壯漢噴的人事不省。
不過,等她稍稍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剛纔柳中原並不像是要強暴自己的樣子,而是爲了自己隨便亂編的一句話氣成了那個樣子,只是不明白那麼一本破書不見了,爲什麼就讓他急成這個樣子呢?
“你……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告訴你,你的那些醜態我已經做成了光盤……我要是出事,明玉就會把它寄給你們銀行……我的眼睛……你這個賊婆娘,是不是把我的眼睛弄瞎了……我饒不了你啊……”
柳中原幾乎快哭了,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滿臉的淚水,那模樣看上去又滑稽又可怕。偶爾睜一下眼睛,朦朦朧朧中可以看見韻真的影子,可還是無法正常睜開。並且眼珠子就像是針扎的一般疼痛。
他心裏恐懼到了極點,以爲這是韻真今天把他騙到這裏來的一個陰謀,目的是想毀了他,說不定殺人滅口的想法都會有呢,所以,他一邊揉着眼睛,一邊不停地叨叨着,警告女人不要輕舉妄動。
韻真這時已經冷靜下來,她知道這種女人自衛的玩意不過是讓對手暫時失去攻擊力,並不會傷及他的眼睛。
只是看着他那樣子,心裏又可氣又想笑,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竟然就這麼點膽量,感情剛纔凶神惡煞一般的嚇人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不禁再次想起明玉的話,這個男人其實連做個壞人的資格都沒有。
“去衛生間用清水洗洗就沒事了……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的,告訴你,以後在我面前老實點,不然有你受的……”說完,就拎着包下樓去了,不過那罐噴霧劑還緊緊抓在手裏。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終於看見柳中原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神情萎頓,顯然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可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瞪着韻真好像要喫人的樣子。
韻真心裏一陣膽怯,不自覺地朝門口退了幾步,手裏的武器捏的緊緊的,隨時準備再給他來一下。
可柳中原並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而是在樓梯上坐下來,然後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支菸點上,那模樣好像是剛剛死了老子娘似的,看得韻真心裏竟有點不忍。
“沒想到你還帶着這種玩意,是不是怕我強暴你啊,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明玉,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你把我的話聽清楚,我的公司想從你那裏貸五千萬,一個月之內替我搞定……”
“你說什麼?五千萬?明玉不是說三千萬嗎?”韻真打斷了他的話驚呼道。
“本來是三千萬,就因爲你剛纔的行爲沒有一點誠意,所以再加兩千萬……”柳中原語氣出奇的平靜,這倒反而讓韻真心裏感到不安。
“你真是唱歌呢,五千萬?你以爲銀行是我們家開的?”韻真冷笑道。
柳中原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光盤,放在樓梯上,嚴肅地說道:“等我走了以後,你好好看看這張光盤,等你看完之後就會覺得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我準備製作一百張這樣的光盤,如果我的生意做不起來的話,只好賣光盤來籌集資金了,我相信有人願意出一大筆錢買我的光盤……”
韻真不用看就知道那張光盤裏面是什麼內容,一時漲紅了臉,恨的牙癢癢,可把柄抓在人家手裏,竟是一籌莫展。
如果他手裏的光盤流出去一張,自己就算是栽到家了,和自己的前途相比,區區五千萬貸款也不算什麼,只是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要做生意,還是想卷一筆貸款走人,如果是後者的話,到時候就不是面子問題了,而是意味着牢獄之災。
“柳中原,你還是去賣你的光盤吧,如果我給你五千萬的話,說不定要坐牢呢,你把光盤公開,我大不了不當這個行長,照樣喫香的喝辣的,這裏待不下去,我還可以去國外,而你什麼也得不到……
我知道你把手裏的五十萬塊錢都押在這筆貸款上面了,如果拿不到這筆貸款,你只有靠着明玉喫軟飯,最後混到連給孩子買奶粉的錢都沒有。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踏踏實實做點小生意,別想一口喫個胖子……如果,你立下保證,忘掉我們之間的事情,看在明玉的面子上我可以借給你五十萬塊錢,這可是我自己的一點私房錢,願不願意你自己掂量着……”
柳中原聽完韻真的話,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微笑,那笑容配上紅腫的雙眼,看上去又滑稽又詭異。他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慢慢朝着韻真走過來,不過,當他看見女人忽然把那罐噴霧劑舉在胸前,馬上就警惕地站住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再浪費口舌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是寧願玉碎不爲瓦全,我還是去賣我的光盤吧,不管怎樣也不止五十萬,連買家都找好了,要不是爲你着想,我早就賣給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有人對你特別感興趣……你讓開,我要出去……”
韻真一聽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的話根本就鎮不住他,不明白他嘴裏口口聲聲說的買家到底是指誰?不知道是他虛構的還是真有其人。
可有一點他說的沒錯,如果他把這張光盤拿去給吳世兵看看,肯定不只賣五十萬,並且馬上就能成交……這可怎麼好呢,難道真的要給他那個皮包公司貸五千萬?這不是同樣把自己往絕路上推嗎。
“柳中原,你一個大男人幹這種勾當要不要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卑鄙小人……我好後悔……你……你就不怕我到公安局告你敲詐勒索?”
柳中原見韻真開始崩潰了,心裏一陣得意,笑道:“公安局?你去告狀的時候可別忘了叫上我,咱們一起找他們評評理,我就不信他們會認爲你可以肆無忌憚地偷窺我,我就不能欣賞一下你迷人的醜態,銀行不是你們家的開的,難道公安局是你們家的?”
韻真氣的差點昏過去,一陣惱羞成怒,一揚手就把手裏的那個噴霧罐朝着柳中原砸過去,有點歇斯底里地罵道:“你去死吧,你這個王八蛋,下流胚,怎麼就碰上了你這個無賴呢……”
柳中原一偏頭,沒有被砸中,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韻真撒潑,心裏難免有點緊張,生怕她真的來個破罐子破摔,那樣的話就算自己把她毀了,也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看來今天也談不出一個結果,還是讓她好好想想再說。
柳中原一邊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一邊故作得意地說道:“我勸你冷靜一點……既然別人能從你那裏貸款,我爲什麼就不能,不過是讓你幫個忙,你又不會少一根毛,我對你可是仁至義盡了……
你可能是擔心我拿着銀行的錢跑掉,今後不好交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是真的想搞旅遊開發,你也知道政府最近一直在招商,我看好的那個地方保證能賺錢……再說,明玉現在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再幹……”
正說着,柳中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明玉打來的,知道她是不放心,怕自己和韻真鬧翻,這婆娘也真會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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