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作者:陳鳴謙
“媽,你爲什麼這麼護着他,難道他見不得人?哼,你以爲我還會去認祖歸宗不成?告訴你,這輩子,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一個父親,永遠都不會改變,但是,我必須知道……你說,他是誰……你們是怎麼樣搞到一起的……”

  韻真感覺到了自己有點歇斯底里,一想到另一個男人和自己敬重的父親共享了母親,心裏面就洶涌着一股既刺激又恥辱的潮水。

  那個看不見的親生父親就像一個邪惡的幽靈在心頭徘徊,如果不把他揪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可騷動的心就永遠得不到安寧。

  祁紅怎麼能不瞭解自己女兒的脾性,如果換做是韻冰,也許三言兩語就可以哄過去,可韻真的性格倔的就像一頭牛,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四,她怎麼能罷休?

  想到這裏,祁紅一下從牀上坐起來,,一雙眼睛怒氣衝衝地盯着韻真,壓抑着嗓音說道:“好好……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他……他早就死了,有什麼話自己問他去……”

  韻真怎麼會相信母親這種鬼話,在她的潛意識中,母親不僅和那個男人偷情生下了自己,而且他們之間應該一直保持着關係。

  尤其是聯想到父親癡呆之後母親早出晚歸的反常行蹤,她更加相信母親在外面有男人,當然,憑着祁紅的身份,她不認爲自己的母親會隨便和哪個男人上牀,但是老情人就難說了,起碼應該是死灰復燃。

  “死了?誰信呢……就算死了,也應該有名有姓有來歷……媽,既然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你何必要瞞着我?你們是不是一直都有來往?

  你說……他是誰……我手裏有他的dna資料,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要登尋人啓事了……”韻真不顧一切地說道,連威脅的手段都用上了。

  祁紅被女兒逼得差點背過氣去,一歪身子倒在牀上,渾身直打哆嗦,嘴裏哼哼了兩聲,半天才哽咽道:“你這個……不孝女兒……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掐死你呢……都來逼我……到今天了還讓人不得安寧……我到底做了什麼孽呀,感情我上輩子就欠你們的……”

  韻真自己就是一個女人,此刻多少明白母親的心理,她知道,母親雖然表面上在哭泣,實際上是在耍無賴,沒想到堂堂副省級幹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革命,在關鍵時刻竟然也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雖然把母親逼到這個份上,她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可一想到那個男人,忍不住就狠下心來,一伸手就在母親顫巍巍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呵斥道:“後悔也來不及了,誰讓你那時候不把我掐死呢……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祁紅一聽,馬上就不哭了,慢悠悠地轉過身來,淚眼婆娑動盯着女兒看了一陣,然後雙手撐着牀坐起身來,靠在牀背上,伸手拉過一條枕巾擦擦眼淚,突然用一種極爲鎮定的語氣說道:

  “我把你生下來,把你養這麼大……沒什麼需要向你交代的……你告訴我,就算我告訴了你,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也已經厭倦了那個癡呆的父親,想另尋高枝?”

  韻真被母親問的說不出話,呆了一呆,忽然撲到牀上,一把摟住祁紅的脖子哭泣道:“媽,你就告訴我吧,是非曲直我自會判斷,這件事到此爲止,就算是我們母女之間的一個共同祕密……難道我會傻得出去到處宣揚不成?如果我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不知道,那我還算個人嗎?”

  如果韻真一味來硬得,祁紅未必會就範,可被女兒抱着一陣嗚嗚咽咽,哭得她心裏亂了起來,沒來由的一陣傷心,想想這幾十年走過的坎坎坷坷的官路,以及受過的委屈,忍不住就和女兒抱頭痛哭起來。

  母女兩抱在一起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還是韻真先清醒過來,一擡腿便上了牀,斜倚在祁紅的身邊,一邊抹眼淚一邊低聲道:

  “媽,今晚我就睡這裏了,咱們母女好好聊聊……哼,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爸爸癡呆之後,我對你都越來越陌生了,你就給我說說那些事好嗎……我都說了,就當是我們母女心**同祕密……”

  祁紅好像被女兒說動了心思,也止住了哭聲,擡頭看看女兒,忽然就臉紅起來,畢竟,在女兒面前訴說自己紅杏出牆的往事讓她感到羞恥。

  可隨即一想,連女兒私生女的身份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再說,聽衆只有女兒一個,給她說說當年那段公案也未嘗不可,不然,在女兒的心目中,總是把劉定邦當聖人,反而把自己這個母親看輕了。

  一陣猶豫之後,祁紅微微閉上眼睛低聲說道:“真真……我有話在先,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你的生父是誰,但是,你知道之後只能爛在肚子裏,千萬不能去找他……”

  韻真一聽,頓時皺起秀眉,她知道母親很年輕的時候就在政府部門任職,那個男人說不定是她的上司呢,這件事過去都幾十年了,這個男人也許已經爬上高位,所以才讓母親這麼忌諱。

  想到這裏,韻真冷聲說道:“怎麼?難道他沒膽量承認?難道我這個女兒還辱沒了他?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祁紅臉色一板,正色道:“你要是抱着這種心理,別想我會告訴你……”

  韻真只好軟下來,摟着母親柔聲道:“哼,人家也只是這麼說說,難道還會真的去找他?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女兒,我心裏也不稀罕他呢……”

  祁紅疑惑地看了女兒一眼,似乎還是不太放心,低聲道:“真真,你也不要這麼說他……他要是知道了有你這麼個女兒,這些年也不會不聞不問,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允許有醜聞了,他的家庭也不會接受你這個……

  眼下是關鍵時刻,一旦你和她的關係泄露出去,他的那些政敵就會揪着這件事不放……如果有一天你真有心父女相認,等他安定下來之後……”

  “媽,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這輩子只有一個父親,怎麼會和他父女相認?你就別擔心了……”韻真急得打斷母親的話說道。

  一陣沉默。祁紅閉着眼睛好像在做最後的斟酌,漸漸的氣息粗重起來,胸口起伏不定,顯示出心中的激動,彷彿這個男人的名字對她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你把耳朵湊過來……”祁紅仍然閉着眼睛低聲說道。

  韻真一顆心砰砰亂跳,顫抖着身子靠過去,把耳朵湊到了母親的嘴邊,那一陣急促的喘息以及火熱的氣息讓她差點軟在母親身上。

  祁紅的嘴脣在韻真的耳邊翕動了幾下,隨即嘴裏就像是呻吟一般哼哼了幾聲,彷彿已經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一個身子慢慢倒在牀上微微顫抖,那一副嬌弱無力而又餘韻不絕的模樣就像是經歷了一次沉重的打擊似的。

  而韻真則呆呆地坐在那裏,翕動着嘴脣一遍遍咀嚼着那個名字,似乎要從那個名字裏品出什麼滋味來。

  難怪母親死活不願意說出他的名字呢,原來馬上就要當上封疆大吏了,報紙上每天都有他的消息,眼下正是炙手可熱,一旦被別人知道他有個私生女,恐怕他的政治生命從此結束也說不定。

  別說是母親擔心這件事被泄露出去,就算自己現在痛哭流涕地找上門去人家還不一定敢認呢。

  如果自己真要和他父女相認,可能只有等他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纔是最佳時機,否則,只要他活着,就必須假模假式地維護自己正人君子的光輝形象。

  也奇怪了,這麼多年來,他權高位重,雖然他不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女兒,可憑着母親和他的關係,爲什麼自己想當個小行長都不能如願呢?難道母親和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也許母親壓根就沒有想過去求他……

  不可能,母親最明白自己的願望了,一直都在暗中相助,她爲了女兒的仕途不可能放着這麼好的一個關係不利用,可爲什麼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呢?

  吳世兵作惡多端,可頭上的保護傘一直讓他風雨無阻,不管出什麼事,最終總是上面有人替他說情,那天在李毅的房間裏已經弄明白了,孫副省長應該就是吳世兵的保護傘,但是孫副省長的職權應該比他還小啊,難道他還鬥不過一個副省長?

  “你在想什麼?”祁紅半天沒有聽見背後的動靜,忍不住轉過身來,只見女兒秀眉微蹙,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還以爲她仍然沒有緩過勁來呢。

  “媽,你現在和他還有關係嗎……”

  話一出口,母女兩個同時脹紅了臉,祁紅羞得馬上轉過身去,她馬上就明白女兒心裏在捉摸着什麼了,這才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呢,這個寶貝女兒真是和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剛剛還對自己的生父恨之入骨,沒想到馬上就在考慮怎麼利用這層關係了。

  忽然,祁紅的身子一陣輕顫,一個念頭在腦子裏閃過。天吶,她可千萬不能去找他啊,他可不知道真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上次他還在自己面前誇過女兒的美貌呢,如果女兒一旦和他在一起,憑着他現在的風流本性和手段,怎麼能逃脫得了……那豈不是……豈不是……

  “真真,你給我發誓……在他還不清楚你們的關係之前,你不能去找他……”祁紅轉過身來緊盯着女兒厲聲說道。

  “媽,你擔心什麼?哼……咱們可高攀不起,我可不會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韻真怏怏地說道。

  “真真,如果真的有必要,我會替你去求他……你可千萬別去找他啊……”祁紅再次叮囑道。

  “媽,我的事情難道你一直都沒有去找過他?”韻真還是念念不忘心中的那個謎團。

  祁紅無奈地嘆口氣,轉過身去幽幽說道:“真真……你傻啊,如果沒有他,咱們家能有今天嗎?別說媽的仕途了,就是你爸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已經爲我們做得很多了……”

  祁紅的這句話在韻真心裏引起了極大的反響,那個冷漠無情的政客形象馬上就傾覆了,父親這個詞雖然還具有唯一性,但是,一絲微妙的柔情就在胸中盪漾。

  不管他對自己怎麼樣,他對母親算是不錯了,看來他和母親之間並不是那種單純的**關係,如果一個男人不是從內心裏愛着一個女人,他怎麼會如此長久地關照一個家庭呢?再說,他壓根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呢。

  韻真忽然突發奇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不知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就算不和他相認,他會在暗中幫助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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